正文卷 第119章 文 / 月上梅梢
「我有自己的打算呢。」洛槿初淡淡一笑,沒有反駁秦暖,知她說的有道理。只不過她心中早有計劃,不然費盡心思讓秦鋒答應了自己那個條件是做什麼用的?
秦暖疑惑地看著她,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便點頭笑道:「也罷了,你是個有主意的,既然有打算,我便不多言。我只是想,似秦世子這樣的男人難得,你須好好把握,為這樣的男人,付出什麼都算是值得了。」
洛槿初點點頭,又笑道:「昨兒娘說,侯府那邊派人來接姐姐回去,要不然,您就先回去一趟看看?放心,你和哥哥的事,包在我身上,在……在那之前,我一定要讓你們塵埃落定,才能放心。」
她沒有說是在哪之前,而秦暖讓她這一句話就攝去了魂魄,哪裡還顧得上聽她說的後半截,因忙起身,漲的通紅的臉,四下裡望了望,方小聲叫道:「作死,這種話也是你能說出來的,這……傳出去,你還做不做人了?」
「你只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哥哥?」洛槿初雙眼晶晶亮:「暖姐姐,你若喜歡我哥哥,我就盡力幫你們促成,你若不喜歡,當我沒說過。」
秦暖能怎麼說?腦海中浮現出洛唯英俊憨厚的模樣,想起第一次見面,他就為自己身旁的小丫鬟擔心,在自己千夫所指之時,唯有他說榮家那混賬東西不是玩意兒,堅定站在自己這一邊……
心中千言萬語,卻如何能說出來,最後秦暖只能一跺腳,嬌嗔了一句:「我……我不和你說了,你這丫頭瘋了。」接著便跑出了亭子,一邊還在心裡思量,暗道我這暗示其實夠明顯了吧?那丫頭是水晶心肝兒,不可能猜不出來,若是真能……哎呀羞死人了,秦暖你還記得你是女人嗎?不許想,不許去想。
「秦姑娘……」
她只顧著跑路,卻不防前面有人轉出來,以至於一頭撞了上去,耳邊是熟悉的聲音,秦暖連忙退了幾步,抬頭一看,不由一下臉紅脖子粗,面前站著的那人不是洛唯還會有誰?
「那……那丫頭在……在前面亭子裡。」
秦暖一顆心險些跳出嗓子眼兒,匆匆忙忙說了一句,便慌不迭的逃開了。剩下洛唯在她身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怎麼了這是?那丫頭?誰啊?六妹妹嗎?姐妹兩個怎麼成了這樣子?
一邊想著,便往前走去,還不等走到涼亭,便見秦氏身旁的大丫頭秋香急急走過來,一看見他便喊道:「三少爺,可看見六姑娘?前面有太監過來,說皇上宣她進宮,不在初晴院……」
秋香話不等說完,就聽身後洛槿初的聲音道:「皇上宣我進宮?發生了什麼事?不是珍姐姐出事了吧?」
「不是,二老爺剛剛問過來傳口諭的太監,說是太皇太后病了,太醫院的人都說不好,皇上心憂之下,不知怎麼的想起姑娘,所以派人來宣,姑娘快跟我過去吧。」
太皇太后?那是很大歲數了吧?洛槿初聽說不是宮珍出事,也就放下心來,暗道老人家若有個好歹,豈是人力可能挽回?當年孝莊太皇太后不也終有撒手人寰的一天嗎?因此她倒不怎麼在意,回房後換了衣裳,便跟著太監們急急進宮。
科考考了整三天,洛三爺從貢院出來後,都沒了人形。被小廝僕役們用轎子抬回家來,宮羽和洛善也參加了這次考試,同樣都是遭了一番折磨,接下來就是等放榜了,一家人望眼欲穿,卻不料還沒等到放榜,便等來了另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一天早上,眾人恰好都在康老太君面前坐著,康老太君就問洛槿初太后的病況,聽說是年紀大了,這一次著實凶險,老太太也為著歎息了一回,正要讓媳婦們散去,便見一個管事媳婦走進來,連聲道:「老太太,前頭來了宮裡的旨意,也不知是什麼,二老爺說讓老太太和太太奶奶們都趕緊妝扮更衣去接旨,香案已經備好了。」
「到底是什麼旨意?快說。」康老太君一疊聲催促,卻見那媳婦搖頭道:「這個奴婢也不知,二老爺讓快點兒呢,來傳旨的是黃公公,說是皇上的親信。」
黃公公是皇帝貼身的人,也是大內總管,他親自來傳的旨意,豈有小事?當下眾人都惴惴不安,有品級的按品級大妝,沒品級的也鄭重裝扮,一刻鐘後,侯府大院中烏壓壓跪了一地,正中香案焚香裊裊,將香案對面手捧黃綾聖旨的太監的面目籠的模糊不清。
見眾人都到齊了,那太監方展開聖旨,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洛陽侯府有女洛槿初,知書達理蕙質蘭心,堪為良配,今特賜婚配與宣親王府世子秦鋒,擇本月二十八日完婚,望你二人相敬如賓白頭偕老,舉案齊眉百年好合,欽此。」
竟是一道賜婚的旨意,當下就讓洛槿初懵了,心想怎麼回事兒?珍姐姐都要生了,皇上你不去操心自己個兒未出世的兒女,怎麼倒想起管我和秦鋒的婚事來了呢?好奇怪,這當中有什麼貓膩?
洛三爺和秦氏也愣住了,心中同樣驚疑不定,暗道秦鋒曾親口說過,要等出征回來之後迎娶的,怎麼如今卻改了主意?改主意就改主意罷,你扯了皇帝這根大旗是怎麼回事?萬一讓皇上以為我們兩口子自私自利怎麼辦?
倒是二老爺最先醒過神兒來,當下接了聖旨,又請黃公公進屋奉茶,送上紅封,洛三爺這才小心問道:「公公,皇上怎麼會突然想起賜婚?是公主和駙馬的意思,還是秦世子的意思?」
黃公公笑道:「是太后和皇上的意思,太皇太后重病,皇上憂心如焚,偏偏這病似乎還不大好,你們家那位姑娘也親自診斷過了的。因此太后知道世子爺和六姑娘定親的事後,便擇了最近的吉日,讓他們完婚沖喜,但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知道這個喜信後,能轉危為安。」
聽了黃公公的話,洛濤和秦氏方恍然大悟,同時也放下心來。因謝過了對方,恭恭敬敬送出去,回來一看日期,好嘛,今天都十八了,就剩下十天便要完婚,這還什麼都沒準備呢,當下便急起來,竟是連洛三爺這一榜的結果都不顧了,就開始抓緊時間備辦完婚事宜。
到下午的時候,傳來消息說秦鋒去皇宮抗旨,被皇上訓斥了一頓,到現在還在御書房外跪著呢,只說皇上不答應他就不起來。洛濤便對秦氏歎氣道:「咱們這女婿是真正為妞妞著想的,竟然寧可抗旨,唉!若是我,未必有這個魄力呢。」
秦氏笑道:「那也未必,當日遇見那兩個強盜時,你豈不是也擋在我身前?若真是心裡有了這個人,自然事事為他著想……」不等說完,就見秋紅走進來,她回頭看了看,皺眉道:「姑娘呢?不是讓你把姑娘叫過來嗎?」
秋紅苦著臉道:「奴婢去了,表姑娘說姑娘剛剛出去了,去了哪裡也不知。」說完卻見秦氏和洛濤都愣住了,好半晌,洛濤方跺腳道:「這丫頭越來越大膽,說不定就是進宮了,天啊,君威如天,她到底想做什麼?」
秦氏忙安慰道:「妞妞知道分寸的,說不定是去了親王府。即便進宮,有蓮貴人護著呢,你怕什麼?」這樣一說,才讓洛濤略略放下心來,卻仍打發了人去親王府詢問,又派了人去宮門外守著。
洛槿初這會兒還真是去了皇宮,知道秦鋒在御書房外跪著後,她便急匆匆進宮了,一路來到御書房外,見秦鋒果然木頭樁子似的跪在那裡,彪悍的六姑娘當著小太監和侍衛們的面兒上前,對秦鋒冷冷道:「這時候了,你不趕緊回去準備著,在這裡跪著做什麼?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我實話告訴你吧秦鋒。親都定了,這輩子我就是你的人,即便皇上不賜婚。日後,你凱旋班師,我嫁給你的人;你戰死沙場,我就嫁給你的靈位。難道你還不瞭解我的性子?我是讓你以好心為名牽著鼻子走的人嗎?走,趕緊回去好好備辦,這麼短的時間,你不給我準備個風風光光的婚禮,我和你沒完。」
秦鋒呆呆看著洛槿初,過了片刻功夫,他二話不說站起身來,拉著洛槿初的手轉身就大步走出去。
齊雲一直在書房裡呆著批奏折,讓小太監喜子看著外面,此時見秦鋒走出去了,喜子便興奮喊道:「皇上,走了走了,秦世子走了。「
「咦?」齊雲停下筆抬起頭:「不是吧?就堅持了這麼一小會兒?朕還估摸著他能跪到半夜呢。「
「回皇上,剛剛那位好像是洛陽侯府的六姑娘,奴才看見她不知對秦世子說了什麼話,秦世子就跟著她一起走了。」喜子回過身恭敬道,卻見皇上愣了一會兒,勃然大怒道:「混賬東西,這樣好戲都不知道叫朕一聲?走了嗎?影子都不見了嗎?」
一邊說著,堂堂天子就光速奔下龍椅,向外面看了兩眼,秦鋒和洛槿初確實連影兒都沒了,他心裡這個鬱悶啊,看著喜子的神情恨不得一腳踹死,但旋即又覺著不對勁兒,遂皺眉道:「不對,為什麼洛姑娘來了,都沒人通報朕?這是御書房,是誰讓她進來的?可惡,快去給朕查,是誰敢玩忽職守?如果通報了朕,就不會錯過這齣好戲了。」
喜子答應了一聲,不敢耽擱,連忙匆匆出去,齊雲在這裡張望著,忽見一名女子裊裊婷婷走過來,腹部隆起,不是宮珍還會有誰。
「愛妃怎麼過來了?」見宮珍進了屋,齊雲連忙上前扶住她,微笑道:「不是說過讓你靜養嗎?如今你這肚子裡的小傢伙調皮著呢,走到這裡,萬一累壞了怎麼辦?」
宮珍笑道:「皇上這兩日都為邊疆戰事煩惱,臣妾思念皇上,就過來看看。不妨事,六妹妹也說過,生產也需要力氣,讓我多鍛煉鍛煉,如今這小傢伙精力旺盛著呢,我多走幾步路,想來也不妨事,這個皇上不是也知道嗎?」
話音落,只見喜子走進來,對齊雲道:「皇上,六姑娘進宮時恰好遇到公主,是公主將她送到御書房外,之後公主才去見太后。公主說了,皇上這兩日為邊疆戰事憂心,讓六姑娘把世子帶走就好,不必通報皇上,讓您還為他們小兒女的事情煩心。」
齊雲嘴角抽了抽,心想姑姑當真疼愛朕,可……可你也得分什麼時候啊。就是這會子心煩,才想看出好戲調節調節來的,偏偏這也達不到。正想著,就聽宮珍笑道:「是了,聽說世子在御書房外跪著呢,也別怪他,這十日後成婚,委實太著急了些。」
齊雲哼了一聲道:「那小子不是因為婚期急,你難道還沒想到?他故意把婚期定在戰爭之後,就是做好了萬全打算,他啊,是怕戰場上有個好歹,害洛姑娘守寡呢。」
宮珍愣了一下,接著莞爾道:「臣妾還真是沒想到。」她心裡自然明白,秦鋒為洛槿初著想,皇帝這卻是為秦鋒著想,若是有了洛槿初這個牽掛,想必秦鋒在戰場上總會有些顧慮,不會輕易戰死了。
她的心裡自然是偏向洛槿初的,卻也知道齊雲肯定偏向秦鋒,各自的親人嘛。只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因正在心裡感歎,就聽喜子又道:「回皇上,奴才特意叫了侍衛過來,洛姑娘對秦世子說的話聲音不小,他們也聽見了。」
「哦?」齊雲眉頭一挑,看著宮珍笑道:「素來聽你說那丫頭沉穩嬌弱,如今看來,這膽子也不小嘛。」因將侍衛傳進來,讓他把洛槿初的話重複一遍。
待聽侍衛說完,就連齊雲也不由得動容了,沉默片刻,他才鄭重問侍衛道:「洛姑娘真是這樣說的?」
那侍衛忙道:「是這樣說的,臣不敢欺瞞,其他侍衛也有聽到的,皇上可傳他們對質。」
齊雲揮揮手,淡淡道:「罷了,出去告訴眾人,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若讓朕聽見一句閒話,你們幾個就不用做侍衛,去給先皇守陵吧。」
侍衛心中一凜,知道這是皇帝顧念洛槿初的名聲,因連忙答應,方退了出去。這裡齊雲沉吟半晌,站起身對宮珍笑道:「果真是一對有情人,這番話,可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魄力說出來的。」
「從來只聞薄倖郎,何曾聽說負心女。」宮珍微微一笑:「皇上,女人一旦鐵了心,真真是此生不渝的。不過皇上說得對,別人即便有這番心思,也斷然不能像六妹妹這般大膽說出口。」
齊雲看著宮珍,握住了她的手微笑道:「放心,朕雖有後宮三千粉黛,不敢說從一而終,然你知道朕對你的心意,此生必不負你。」
宮珍一笑,謝過君恩,心中卻不免惆悵,暗道不負我,就勢必要負了其他人。紅顏未老恩先斷,一代新人換舊人,這世間,唯有帝王心是抓不住的,難道我不知嗎?
「這倒是一對璧人。」忽聽齊雲喃喃道,接著便吩咐喜子:「去,把禮部尚書叫來,十天時間預備婚期是太急了些,不過朕讓禮部所有官員去幫忙,再多賜給他們東西,這婚禮,也不至於就簡陋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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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妝扮好了?吉時已到,花轎在外面等著呢。」
喜婆的聲音將洛槿初的神智拉回來,她凝視著鏡中精心裝扮過的自己,一旁香草將鳳冠小心擎起,替她戴在頭上,頓時就平添了七八斤的重量,差點兒把洛槿初壓得起不來身。
我去啊這是鳳冠還是壓面機啊。
洛槿初心中大聲腹誹,然而看向鏡中,那頂鳳冠卻是極美的。上面珠圍翠繞,金花成簇,真正是巧奪天工精美之極。這是皇上命內務府能工巧匠趕製出來的,這可是公主出嫁時的規格待遇了。
算了,為了美,忍一忍吧,等秦鋒那廝掀開蓋頭,嘿嘿嘿……閃死他。
洛槿初在心中得意的臭美著,一邊戀戀不捨轉過身,扶著香草的手前去拜別康老太君等人。
「孩兒年幼失母,幸得娘親不棄,帶在身邊撫養成人。這些年來,女兒未曾承歡膝下,卻給您惹出了無盡麻煩,娘親,女兒今日就要嫁作人婦,然而母親養育之恩,此生不能忘懷……」
拜別康老太君,拜別伯娘姐妹兄弟,洛槿初心中並無太多感想,然而當她來到秦氏面前,看著對方慈祥端麗的面容時,她的眼淚卻再也忍不住了。
怎能忘記,初來貴地,她的靈魂被禁錮在小小的身體裡,舉目無親,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秦氏慈祥痛惜的笑容。再之後,和姨娘一朝身死,她孤苦無依,縱有金手指又能奈何?卻是秦氏將她留在身邊撫養,即使那些姨娘以此來攻擊她,她也不為所動。及至和洛濤鬧翻,忍痛前往鄉下時,這個和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女人,卻因為她的懇求而毅然帶她離去。給了她那麼多年自由自在的時光,也讓她拜師柳先生,順利開啟金手指。
這麼多年來,母女兩個彼此依靠扶持,如今卻要離別,怎不由洛槿初傷感難捨。而更令她心痛的,卻是一直埋藏在她心底的一個秘密:秦氏體內極寒,她可以調藥為她治療經痛,卻是無論如何努力,也不能令她有孕,可以說,這一生,這位慈善可親的嫡母,是絕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積極將洛唯往秦氏這邊推,說她任性也好自私也好,反正在她看來,芳姨娘那德行也不配有這麼好的兒子。
秦氏從不知道這件事,然而她如今年歲漸大,卻也不去想這事兒了。更何況,看著面前一向堅強此刻卻淚流滿面依依難捨的女兒,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就是自己的女兒,雖然不是自己生的,但是這份母女親情,卻和自己生的沒有任何兩樣。
「傻孩子,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可不能哭鼻子。」秦氏將洛槿初摟進懷中,淚水卻也潸然而下,喃喃道:「世子對你沒說的,日後什麼時候想娘了,盡可回來,何苦這時候哭?快,把蓋頭蒙上,上花轎吧。」
洛槿初點點頭,香草遞過帕子,她擦了擦眼淚,再抬頭,就見洛三爺在秦氏身旁正渴望的看著自己,見她看過來,方把腦袋向上一揚,咳嗽了一聲,擺出家長的威嚴揮手道:「好了好了,養這麼大,終於出門子了,吉時已到,莫要誤了,快上花轎去吧。」
所謂嚴父慈母,可不就是這樣定位的?洛濤心中感慨,暗道女兒和妻子就是難分難捨,對自己恐怕就沒有這種感情了,偏偏自己還得煞風景的催促,唉!女大不中留啊。
正感歎著,卻見洛槿初裊裊來到他面前,深深拜下去,輕聲道:「女兒謝父親多年養育之恩教育之德。」
「嗯,記著,到了夫家之後,要孝順公婆相夫教子,遵守三從四德,再不能像你如今這般胡鬧了。對了,還有……」洛三爺擺出一幅大人的面孔,故作威嚴的道。
「爹爹,吉時到了。」
洛槿初輕輕巧巧截斷了洛濤的話頭,一邊眨眨眼,狡黠的看著父親,那意思很明顯:爹,你讓敢在路上誣陷你強搶民女的女兒遵守三從四德,這可能嗎?
洛三爺恍然大悟,想了想,自己也對這個女兒沒辦法,只好搖頭道:「總之,好好兒過日子,不用惦念爹娘,日後閒暇了,就回來看看。」一邊說著,便眼看喜婆為洛槿初披上蓋頭,簇擁著扶了出去。
一直到花轎的隊伍遠去,侯府門前鞭炮響起,洛濤扶著愛妻,替她擦去臉上淚水,一邊安慰道:「回去吧,再過兩天他們兩個就要回門,不又可以見著了嗎?何況這又不是遠嫁,都在京城裡,隔著兩條街罷了,什麼時候想女兒,叫她回來就是。」
秦氏點點頭,又默默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忽聽身旁芳姨娘道:「老爺,婢妾總覺著似乎忘了一件什麼事情,好像……今兒是放榜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