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17章 文 / 月上梅梢
話音剛落,便聽屋外傳來腳步聲,秦暖忙起身迎出去,只見洛槿初怒氣沖沖的回來,她不由得一呆,將人拉進來關了門,關切道:「怎麼回事?怎麼氣成這樣兒?鎩羽而歸?秦世子他……他真變心了?」
「秦鋒這混蛋,等著,給我等著,這一次我要不折騰的他求爺爺告奶奶,絕不原諒他。」
洛槿初跺腳,脫了外面的男人衣衫,咬牙切齒道:「我讓哥哥打聽了他的行蹤,這幾日每天都是申時三刻準時去軟紅樓報道,第二天天亮才回去。誰知我今兒去堵他,他……那混蛋竟然沒去。氣死我了,讓我白跑一趟,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本姑娘出去一趟容易嗎?我……我這還得女扮男裝……混蛋,那個混蛋……」
一番話不等說完,秦暖已經笑倒在榻上,捧著肚子道:「哎喲笑死我了,真真笑得肚子疼,妹妹莫惱,秦世子定然不知道妹妹今兒要去捉他,不然怎麼著也要好好配合啊,沒事兒,今天不成,大不了明日再去,哎喲笑死我了,你們兩個真是……哈哈哈……」
「你還笑你還笑……」洛槿初換好了衣服,上塌與秦暖扭作一團,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氣,最後坐直了身子出神半晌,才恨恨道:「等著,明日必去,我就不信我等不到那混蛋。」
秦暖笑得花枝亂顫,不過看到妹妹這氣呼呼的模樣,她有一種預感:可憐的世子爺是真的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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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還不睡?已經快三更了。」
秦鋒的丫鬟露珠從屋裡走出來,看著坐在廊下欄杆上的秦鋒,走上前柔聲提醒。
「噓!」站在秦鋒身後的路六兒忙把食指豎在唇上,於是露珠會意,又悄悄兒退回去了。
恰是月末,夜空裡黑漆漆的,沒有月亮,只有眾多繁星在黑錦似得天幕上閃爍。
秦鋒忽然歎了口氣,對路六兒道:「你今晚去了軟紅樓,說的還妥當吧?沒有引起鳳仙的疑心吧?」
「沒有呢。」路六兒陪著笑,又猶豫了下,才小心翼翼道:「爺這幾天都在軟紅樓過夜,怎麼今兒突然就不去了呢?」
秦鋒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若真是連這裡面的緣由也猜不透,還配做我秦鋒的小廝嗎?行了,不用在我面前裝傻,又沒有別人。」
路六兒嘿嘿笑了兩聲,他心裡當然清楚,自家世子爺去軟紅樓,不過就是逢場作戲,想讓六姑娘對他徹底死心,到時不會因為退親的事而傷心。路六兒在郊外跟著秦鋒半個月,自然清楚秦鋒的打算了。
因又猶豫了下,便小聲道:「爺,奴才今兒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少年,很像……很像是洛陽侯府的六姑娘,奴才忙躲了起來,那少年沒注意到奴才,逕自進了軟紅樓,是了,陪著他的就是洛三少爺。」
「什麼?」
秦鋒一驚而起,沉聲道:「你……你可看清楚了?確實是六姑娘無疑?她……她扮作男裝去軟紅樓做什麼?」
路六兒心想還能做什麼?自然是堵爺您了。不過這話可不能由他來說出口,反正自家爺聰明絕頂,這會兒只是太震驚了,須臾間就能明白六姑娘的心意。
果然,就見秦鋒慢慢坐了下去,臉上表情也看不出喜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長歎一聲,站起身道:「好了,休息吧,明兒傍晚,照舊去軟紅樓。事情……應該可以解決了,從此後再也不用逢場作戲,這般辛苦,唉!」
「爺,您這又是何苦?」
路六兒跟在秦鋒身後,吶吶勸了一句,卻見主子停了腳步,怔怔半晌,方搖搖頭,再歎一口氣,一言不發的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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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天邊尚有餘暉,軟紅樓便開業了。
洛槿初大搖大擺走進來,洛唯被她撂在門口馬車裡,瞧瞧三哥那樣兒,恨不得把頭扎進地縫裡當鴕鳥。她就不明白了,老爹是那樣一個風流性子,怎麼三哥卻是半點乃父之風都沒有?平日裡看他為人處世,也是非常淡然大氣啊。
一邊想著,老bao已經迎上來,洛槿初知道這種人的眼光厲害,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女兒身,因也不說廢話,拿出一錠元寶扔過去,淡淡道:「我今日不是來鬧事的,尋秦鋒公子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前些日子溫都候府世子嫡女大鬧青樓的事情老bao自然也聽說過了,此時再聽見洛槿初這樣說,她本是心思玲瓏之輩,哪裡還猜不出對方的身份,因一邊笑嘻嘻接了銀子,一邊暗道這真不愧是親戚啊,連路數都一樣,也不知這位名揚京城的六姑娘能不能忍得住,但願到時候我這軟紅樓可別遭了池魚之殃。
心中雖如此想著,面上卻絲毫不露,笑盈盈引著洛槿初往樓上走,一邊嬌笑道:「哎喲,說起秦世子,那真是了不得的人才,只把我們鳳仙兒迷得神魂顛倒,不住口的誇讚呢……」
洛槿初皺皺眉頭,那些電視劇裡有一點沒說錯,老bao們說話大概是習慣了誇張,這高八度的聲音真是讓人難受,恨不能一腳將她踹下樓去。
她心裡明白,這老bao子之所以如此說,便是要引她問話,然後再賺她的銀子,這種手段對於老bao們來說,大概已經成了本能吧。因也不理會,那老bao見她不為所動,更加賣力說些聳人聽聞的話,到底惹得洛槿初忍無可忍,停下腳步冷冷看了她一眼,諷刺道:「成了,歇歇吧,你說了一路,我雞皮疙瘩就掉了一路,你覺著我是會信你一個老bao子,還是信秦鋒?五兩的銀元寶,就帶個路,不少了,見好就收哈,我的錢是那麼好賺的嗎?」
饒是老bao已經在人情歷練中將臉皮鍛煉的無比厚,這會兒也不禁紅了一紅,果然再不說話,將洛槿初帶到三樓一個房間,喃喃道:「就是這一間。」說完便忙不迭的逃了。
洛槿初深吸一口氣,說不動怒是假的,即使知道秦鋒的出發點是好的,知道他只是逢場作戲,為了讓自己死心,但一想到他和另一個女人摟摟抱抱,她仍是忍不住怒火中燒,這一刻,甚至有一種「算了,退親就退親」的想法。
不過她終於還是冷靜下來,扮成小廝的香草上前敲了敲門,就聽見秦鋒渾厚的聲音:「進來。」
洛槿初推門而入,只見一張圓桌上擺滿了酒菜,秦鋒正和另一名艷麗女子對坐,見她進來,那艷麗女子驚訝站起身,大叫道:「你是誰?為何擅闖我的房間?」
洛槿初看也不看那美艷女人一眼,她的眼睛緊緊盯著秦鋒,嘴唇抿著,非常明確地表達出一個信息:我很生氣。
是的,她確實非常生氣,真正看到秦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中的嫉恨和怒氣值還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她都忍不住想上前一腳把秦鋒那混蛋給踹下樓了。
偏偏那美艷女子還不依不饒的靠向秦鋒,一邊嗲嗲叫著:「世子爺……」
「滾!」
名叫洛槿初的食人花終於忍不住了,大踏步上前,死死瞪著秦鋒,一字一字道:「你是不是也想讓我身敗名裂,鬧得滿城風雨?如果不想,立刻讓她給我滾出去,秦鋒,告訴你,我已經快忍不住了,你知道我的耐性並不怎麼好。」
秦鋒歎了口氣,他看著洛槿初的眼睛,那眼中的情緒很複雜,有憤怒,失望,心痛,哀傷……真可謂是柔腸百轉,狠狠擊中了他這顆愁腸百轉的內心。
一時間,準備好的傷害台詞全都用不上,他怔了半晌,眼見那女人擦眼抹淚的又要往自己身上靠,於是秦世子也終於忍不住了,皺眉道:「鳳仙姑娘,請你先離開。」
鳳仙兒張大嘴巴,看看秦鋒,又看看洛槿初,好半晌才眨了眨眼睛,加重了語氣問秦鋒道:「秦世子,你說什麼?你……你說要我離開?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經她一提醒,秦鋒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和鳳仙兒商量好了,要她留在這裡幫自己演戲,沒辦法,他也知道洛槿初對自己的影響力,生怕一個不慎便前功盡棄,有鳳仙兒在此,既能表現出自己對她的迷戀,一旦落下風的時候,還有鳳仙兒幫襯提醒。
想到這裡,便連忙改口道:「哦,要不你坐著吧……」
不等說完,就聽洛槿初冷冷道:「不行,讓她出去,你不讓她出去,我什麼也不和你說,我現在就回去,大不了王府退親,讓我成了京城笑柄後,我剪了頭髮做姑子,青燈古佛伴一生……」
「好好好……出去出去……」
只聽到那一句「剪了頭髮做姑子,青燈古佛伴一生。」秦鋒的心就悶痛的如同被大錘子砸中了一般,他握著拳頭,忙不迭讓鳳仙兒出去,也不顧她擠眉弄眼的提醒。
鳳仙兒鬱悶的走出了屋子,看見在門外等候的路六兒,不由得氣呼呼道:「你們主子搞什麼啊?就他這樣兒的,還想演戲退親?趁早兒歇著吧,那六姑娘比緊箍咒還厲害呢,從了不就皆大歡喜了?還撲騰啥?你看看他那一往情深的樣兒,他撲騰得起浪花嗎?叫我看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一次有他好受的了。」
路六兒是聽到老bao的話才匆匆趕來的,還沒等在門外找好偷聽的地段,鳳仙兒便出來了,說完後揚長而去,只剩下可憐的小廝在門外風中凌亂。心想爺啊,你到底是有多失敗?連人家鳳仙兒姑娘都忍不住鄙視你了,我看你這次真是慘了。一邊想,他就抱頭蹲了下來,忽聽柱子後一聲咳嗽,回頭一看,香草正笑眼彎彎盯著他:「歎什麼氣?趕緊找個方便地方,咱倆好聽牆角。」
鳳仙兒走出去,一時間,屋裡只剩下兩個人,洛槿初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秦鋒對面坐下,雙眼直視著他,又在桌上酒菜瞄了一眼,維持著面癱表情,一邊在心裡急速轉著念頭,暗道我是該打悲情牌呢還是該打冷靜牌呢?或是直接掀了桌子,像暖姐姐那樣?唔,不要不要,你要冷靜你要忍住啊洛槿初。
秦鋒哪知道洛槿初心中所想和臉上表情根本就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只是看到她面上的冰冷和茫然,他心裡就痛得如同十萬根針紮下去一樣,只好勉強開口笑道:「六姑娘闖到這種地方,就為了和我說幾句話?」
洛槿初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打悲情牌再打冷靜牌最後一道天雷把這廝劈焦了,不如此不能解心頭之恨。
計議已定,面上便淒慘一笑,本想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凸顯下自己悲傷絕望的情緒,可一看到酒杯,想起鳳仙兒可能用這杯子喝過酒,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說幾句話又能如何?難道像暖姐姐那樣,大鬧青樓,被夫家退婚,身敗名裂,再被家人打死嗎?」
洛槿初努力醞釀氣氛想擠出幾滴眼淚,可實在擠不出來,好不容易擠出來的那點淚水只夠在眼眶裡打轉的,倒是陰差陽錯營造出了一種「淚盈於睫泫然欲泣」的可憐可愛情態。
「不會的,有秦某在,誰敢如此?」秦鋒的心一下子就揪緊了,想也不想便沉聲保證,說完才想起不對勁兒,這……自己不是要做負心人嗎?這麼信誓旦旦算怎麼回事?
「你都和花魁好上了,過幾天就要退親了吧?還給我下保證?下什麼保證?」
洛槿初慘笑一聲,用手帕擦了擦眼睛,那上面沾了薑汁,這一回終於是珠淚滾滾了,只聽她淒慘的哽咽道:「從你和這個鳳仙兒的流言傳出後,府中那些姐妹們如今看見我,話裡話外全是含沙射影的嘲笑,幾位伯娘也總算找到了出氣機會,連累的我母親在她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你……既然如此容易變心,當日何苦要招惹我?如今弄成這樣,秦鋒,你……你……你將我置於何地?」媽的薑汁抹多了,辣死我了,可恨的秦鋒,這筆賬也記在你頭上了,等著。
秦鋒哪知道洛槿初的心理活動,看見她哭的梨花帶雨,不由一下子就急了,失聲道:「你……你這傻瓜,我如此聲名狼藉,正給你退親的借口,你不是說你不想嫁進王府嗎?你不是說你討厭勾心鬥角嗎?我如今給了你這樣的好機會,你為什麼不利用?何苦讓人家說你?你從前那些厲害都哪裡去了?難道你們老太太不知道你可憐,也不護著你嗎?」
混蛋,這還像句人話。對於秦鋒的心意,洛槿初心裡還是感動的,但感動歸感動,該懲戒還是要懲戒一下,要讓這廝明白,不是打著「為你好」的借口和幌子,就什麼事兒都可以做的,你他媽徵求過我這個當事人的的意見嗎?
悲情牌打的差不多了,再哭下去也不像自己素日裡的作風啊,秦鋒可是很瞭解她的。
於是洛槿初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這回沒敢擦眼睛,換上了清清冷冷的表情,看著秦鋒淡淡道:「枕畔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呵呵,負情薄倖的男人我沒見過也聽說過。只是秦鋒,你還沒和我同床共枕呢,便這樣容易就變心了?莫說我不信,連你自己信麼?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宮大人已經開了口,提了親,這事兒已經傳揚開來,你若再說為我好,就是害了我,我也不想接受這種為我好。」
她看著秦鋒,眼中添了一絲希望:「不要玩兒了秦鋒,我從前如何對你你心裡明白,這一趟蘇州之行,我又是如何對你你更清楚,提親是我答應的。我是討厭勾心鬥角,不想嫁進王府沒錯。但如今為了你,我不怕了,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我們兩個聯手,根本不用怕王府中那些魑魅魍魎麼?沒錯,我現在看開了,怕什麼?何況嫁到別人家又如何?就沒有這些糟心事嗎?我暖姐姐和榮家那廝的親事,一開始誰不說是良緣,卻又鬧到什麼地步?」
秦鋒看著洛槿初,或許是被這番話打動,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一些,眼中神情也不若剛開始那般堅定。
有門兒。洛槿初心中一喜,暗道情到深處無怨尤,先愛上的人先輸,老祖宗誠不欺我也。這廝被我寥寥幾句話便說動了,如今只差臨門一腳。
因想了想,到底一把握住了秦鋒的手,含情脈脈道:「我知道你怕的是什麼,不就是上戰場破陣麼?那又如何?退一萬步講,就算……就算你有了個好歹,我……我寧願守著你的靈牌過一輩子,好過在別人家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
不等說完,就見秦鋒目光猛然變得清明,洛槿初一愣,接著心裡大叫糟糕,暗道壞了壞了,弄巧成拙,尼瑪畫蛇添足啊,我……我……我沒事兒說這個做什麼?這下好了。
還不等補救,果然就見秦鋒站起身,輕聲道:「姑娘錯愛,秦鋒心領……」
「放你的屁。」
洛槿初火氣「蹭」一下就躥了起來,不等秦鋒說完就原形畢露,悲情牌冷靜牌都打完了,秦鋒這廝還是油鹽不進,洛槿初都懷疑這男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她都說的這麼清楚明白,混蛋玩意兒還是固執己見,你以為你是瓊瑤戲裡無私奉獻的悲情聖父男主角啊。
「秦鋒,該說的話已經說盡,既然你堅持己見,好,那就一刀兩斷。我想嫁的是一個正常男人,不是一個愛心氾濫的白癡,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洛槿初站起身,冷冷看了秦鋒一眼,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終究還是氣不過停下腳步,冷笑一聲,將最後一道天雷劈了過去:「你如今這番作為,想來是做好了捐軀沙場的打算,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在江湖上闖蕩了這麼多年,學了那麼多本事,莫非就是為了去戰場上送死的?若是你將來不死,凱旋班師了,難不成你還想著繼續來糾纏我重新提親?別做夢了秦鋒,告訴你,真有那一天,我連成婚喜帖都不會給你一張。你就活在你無私悲情的世界裡吧。」
她說完就昂然走出門去。所謂打蛇打七寸,這一招當頭棒喝真是佔盡快准狠三字,只把陷在自己牛角尖思緒裡始終沒拔出來的秦鋒一棒子打的東倒西歪。什麼叫一語驚醒夢中人?什麼叫醍醐灌頂?這就是。
門外的洛槿初聽到房裡傳來嘩啦啦桌椅倒地杯盤碎裂的聲音,心裡長出了一口氣,暗道混賬玩意兒,好說歹說你不聽,現在知道了?活該,看我不整死你。
面上卻半點不露情緒,香草看著她粉面含霜的樣子,也不敢多問,忙跟在後面一路下了樓梯,剩下路六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見桌椅響,連忙衝進屋去,就見秦鋒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看見他便叫道:「六姑娘呢?」
「下……下樓了啊。」路六兒茫然看著主子,心想這搞什麼呢?敢情是剛剛被桌子絆倒了?還不等想完,便見秦鋒站起身,竟是轉身就奔到了窗邊,一邊大叫「六姑娘等我……」一邊就跳了下去。
「爺,那是……」路六兒喊到一半,秦鋒已經消失在窗外了,他吶吶放低了聲音,小聲道:「那是後窗啊爺,六姑娘人家是順前門走的,您……您說您這鬧得,到底又怎麼了?」話音剛落,便聽窗外響起秦鋒懊惱的大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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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啊,人家秦世子都來六趟了,就等著向你賠罪,不管他犯下了多大的事兒,你總要給他個辯白的機會吧?」秦氏坐在女兒床前,歎了口氣,一邊思考著要怎麼繼續勸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