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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4章 文 / 月上梅梢

    幾個人趕到梨香院中,洛唯看見宮羽和洛善洛品在院子裡的梨樹下和幾個男孩子說話,便對洛濤道:「爹,那是表弟府學裡的同學,我平時也認識的,這會兒倒要去打個招呼。」

    洛濤答應了,這裡便陪著妻子女兒進門。

    洛唯到了梨樹下,他和宮羽這幾個同學也有幾面之緣,此時說了幾句話,因還急著拜見親家太太,秦氏是他的嫡母,對方母親也就等於是他的外祖母,自然不能失了禮數,於是便拱拱手向男孩子們告辭。

    當中卻有一個少年拉住了他笑道:「這不成,如今我們來了你家,你就該盡地主之誼才對,沒得你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都在此處招呼,你卻偷溜了的道理。」

    洛善笑道:「幾位兄台放他去吧,我們三奶奶的娘家人來了,他自然要去拜見的。」這樣一說,那幾個少年也知道洛唯是庶子,這種禮數失了是要挨罵的,對他也不利,這才笑嘻嘻地放了行。

    洛唯於是抽身而出,往後院而去,剛穿過抄手遊廊,就見一個女孩兒從房後轉出來,他猶豫了一下,便停住了步子,等那女孩兒進門,不然不認識的少年男女在院子裡碰到,難免有些尷尬。

    那女孩兒似乎卻被院中幾棵核桃樹吸引住了,和身旁丫頭模樣的女孩子嘰嘰喳喳說著什麼,因為隔得遠,洛唯也聽不清,只覺得那聲音十分悅耳動聽。再看看女孩子,一身打扮不俗,自己卻半點印象都沒有,於是心裡就清楚了,這八成是嫡母娘家的女孩子。

    這就讓洛唯有些吃驚,沒想到溫賭侯夫人這次竟然帶了晚輩過來,不知道過兩天去侯府的時候,能不能再遇上這女孩兒,洛濤和秦氏說了,到時候會帶他過去。

    一念及此,洛唯不禁滿臉通紅,連忙垂下頭去,暗自在心裡鄙視自己,心道素日裡先生和父親是怎麼教你的?如今看見人家青春靚麗一個女孩兒,又是身份高貴的,你就忍不住添了這作死的念想,一旦被人知道,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你。

    說起來,洛唯對自己的要求的確嚴格,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如洛善洛品,都是正經的嫡子,因此處處小心在意,生怕給父母丟了人。如今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看見一名漂亮的年輕女孩兒,心中便想一想也沒什麼,他自己卻覺著是違反了綱常倫理,別人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他自己倒在心中勇敢的開展起自我批評來。

    那女孩兒和丫頭說了半天,終於也發現垂頭站在廊下的洛唯,不由得有些奇怪,對身旁丫頭道:「我剛剛在屋裡,看著洛夫人很和藹啊,宮家姐妹也是溫柔活潑的人,這個人是誰?怎麼似乎倒是在罰站呢?」一邊說著,便往那邊行去。

    她的丫頭連忙拉住她,小聲道:「姑娘,人家怎麼可能是罰站?你沒看披著大氅呢,看來也該是位少爺,許是就為了避開咱們,才好心站在那裡等姑娘進屋呢。」

    那女孩兒果然是溫都侯府的,叫做秦暖,素日裡父母嬌慣,養成了活潑中帶點刁蠻的性子,卻因為家教,倒也不會太過格。因聽了丫頭的話,她也覺著有道理,只是嘴上卻兀自道:「我不信,真有這樣的書獃子?走,上前去問一問。」

    「姑娘,人家可能就是避著咱們,你還要上前問?」丫頭對自家姑娘旺盛的好奇心完全沒有脾氣了,只好拉著她,卻被秦暖一路拉著往洛唯走過去,顯然這女孩兒素日可不是別的小腳閨秀,手上很是有把子力氣。

    洛唯正在那鼻觀口口觀心呢,一邊盤算著那女孩兒應該進屋了吧?若是進屋,自己也該趕緊進去才是?熟料正想著,便覺鼻端飄來一股幽香,抬頭看去,便看到秦暖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的大眼睛,正好奇看著他。

    「啊……」

    洛唯驚叫一聲,嚇得倒退一步,登時就有些手足無措,喃喃道:「姑……姑娘……」

    「你真是為了避嫌疑,讓我先進屋,所以才站在這裡吹冷風的?」

    秦暖眨了眨眼睛,開門見山的問道。她旁邊丫頭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家姑娘這心直口快的性子什麼時候兒能改一改?為著這個,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勳貴子弟,偏偏她又聰**黠,人家那些少年哪個不要面子啊?就如同這位少爺,什麼叫為了你吹冷風?這讓人家怎麼答嘛。

    好在洛唯自己也有一位與眾不同的妹妹,平日裡鍛煉的機會實在不少。因最開始的驚訝慌亂之後,便鎮定下來,微笑道:「姑娘是客,這是我應該做的。外面天寒,姑娘還請快些進去吧。」

    秦暖嘻嘻笑道:「天寒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冷,屋裡悶得很,還是外面呆著自在。」

    洛唯咳了一聲,心想這女孩兒真是爽利明快,倒和我六妹妹差不多,嗯,比我六妹妹還難纏呢,最起碼六妹妹若遇見這情況,是絕對沒有心思跑過來問這些話的。

    想到此處,看著秦暖就覺著有些親切,含笑道:「姑娘身上披了羽緞大氅,自然不冷,你身旁的丫頭衣服卻是有些單薄,姑娘也該為她考慮考慮才是。」

    秦暖回頭看了自己的丫頭篆兒一眼,恍然大悟道:「哎呀,果然,篆兒,你都沒穿大氅呢,我竟然一時忘了你。走,咱們這就進屋吧。」說完,她便回過頭來笑看洛唯道:「咦?你很好心啊,一般來說,像你這樣的富貴子弟,才不會把下人們放在眼裡呢。」

    洛唯得了誇獎,也沒有什麼輕狂之態,只是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見秦暖又眨了眨眼睛,小聲道:「當然,也有可能你就是個風流紈褲,看見篆兒漂亮,所以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嘿嘿嘿……」

    一邊說著,便向洛唯扮了個鬼臉,拉著篆兒便向屋裡跑去,一路上灑下「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無比動聽。

    洛唯失神的看著那道曼妙身影消失在簾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由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正要邁步下台階,便聽身後宮羽的聲音道:「咦?三哥怎麼還在這裡?你不是早就過來了嗎?」

    洛唯回頭苦笑道:「沒什麼,剛才遇見了……哦,朋友,又說了幾句話。」說完看了看他身後道:「子明他們呢?你都安排好了?」

    宮羽笑道:「是,讓李二都送去新宅子安置了,我這裡正要去請母親和祖母,吉時快到了,該請她們動身了。」

    幾個人一邊說著,便來到屋裡,只見一屋子珠圍翠繞,多是女眷,寧老太君見他們來了,便笑著給溫都侯夫人引見,康老太君在旁邊笑道:「這是我幾個孫子。」說完又特意叫洛唯上前道:「這是唯哥兒,三房裡的庶子。」

    溫都候的夫人上下打量了洛唯幾眼,微微頜首,又聽秦氏在旁邊笑道:「我這個兒子十分懂事,就是性子忠厚靦腆了些,和他妹妹一般。」

    秦氏這番話,別人也就罷了,唯獨她說洛唯的性子和洛槿初相似,幾個侯府裡的女孩兒就忍不住在心裡吐舌頭,暗道三嬸還真是敢說,三哥哥是真老實我們知道,至於六妹妹,嘖嘖,找遍府裡,怕也找不到比她更厲害的了,那是綿裡針,輕易不露鋒芒,一旦逼得露出來給你一下子,那就要了半條命的,別人不知,四姐姐(妹妹)吃了她多少虧,定然知道的。

    溫都候夫人聽見秦氏這樣說,便知女兒對這個庶子是看重的了,因面上笑容便加深了些,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荷包道:「第一次見你,也沒預備什麼東西,這是見面禮,不要嫌棄。」

    洛唯恭恭敬敬接過來,鄭重道了謝,忽聽旁邊「咯咯」一聲笑,他正要抬頭望過去,忽然想起這笑聲可不就是剛剛院子裡那個女孩兒?因也就沉住了氣退到一旁。

    洛槿初正在一旁和宮屏宮蕊小聲說著話,聽見笑聲,抬頭看過去,卻見秦暖正笑吟吟看著自家三哥,她忍不住便望了洛唯一眼,見洛唯已經轉過頭和別人說話了,以她對三哥的瞭解,這個舉動絕對有欲蓋彌彰之嫌疑。

    一瞬間,六姑娘心裡的八卦細胞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著:喔喔喔,很有問題哦,三哥那個傢伙最悶騷,如果是正常情況,他絕對不可能對這樣突兀的笑聲視而不見的。還有那個小姑娘,喔,剛剛介紹,好像是大舅舅家的女兒對吧?嗯嗯嗯,看她的眼神盯在三哥身上呢,這應該不僅僅是因為外表吧?若論外表俊秀,羽哥哥才是這屋裡最出類拔萃的啊。

    宮羽也和洛品說著話,因見吉時就要到了,他正要上前請親人們移步到新府,便聽見外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六姐姐六姐姐,我來了。」隨著話音,一個不大的身影從外面闖進來,一看見屋裡這麼多人,那人的身子便頓了頓,接著咳了一聲,小臉上堆了幾絲威嚴,沉穩的走到康老太君寧老太君等人跟前,認真見禮。

    「小世子?」

    洛槿初驚叫一聲,秦氏也驚訝道:「世子怎麼過來了?」

    「伯母好。」

    齊煜端端正正的向秦氏行禮,然後挺起小胸脯道:「過年後一直到現在,實在是太忙了,都沒有時間過來。如今總算事情告一段落,又恰逢宮大人喬遷之喜,所以我立刻便趕來了。」

    他一番小大人似得話只聽得屋中眾人都憋不住笑,心想你多大一個孩子,就能說過年後到現在都忙的沒時間過來?正想著,便聽屋外一個小丫頭歡欣道:「秦世子過來了。」

    話音落,丫頭們挑起簾子,秦鋒從門外走進來,或許是傷勢並沒有全好的關係,他走的步子不快,倒是不怎麼能看出來姿勢不對,且也更顯沉穩。

    秦鋒也是先給康老太君和寧老太君行了禮,之後又訝然看向溫都候夫人道:「夫人怎麼會過來?」說到此處,又一拍腦門,笑道:「是了,我糊塗了,夫人是六姑娘的外祖母啊。」

    對京城最近流行的那些傳言,溫都候夫人又怎麼可能一點沒聽說。此時看見秦鋒,就多出了一種「丈母娘的娘看外孫女婿」的銳利和慈愛,因也笑著說了幾句,秦鋒便退到一旁,和洛唯等人說了幾句話。

    宮羽看見秦鋒,那真是頭皮都有些發麻,一想到自己過幾天要演的那一齣好戲,就不由得直在心裡叫天叫娘,又暗暗埋怨自己立場不堅定,當時怎麼能就因為六妹妹的磨纏,便答應了這麼荒唐的事情呢?這……這萬一被戳穿了,那不是要丟人丟到姥姥家?

    一念及此,想到此處正是洛夫人的娘家,自己的外祖母就在座中呢,這還真的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來了。他不禁搖搖頭,輕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父親給的那塊懷表看了看,吉時就要到了,再等下去難免要誤了時辰,於是便上前道:「母親,吉時要到了,請老太太和太太姑娘們往新宅子去吧,馬車已經預備好了。」

    洛夫人聽見兒子的話,便笑著站起身邀請屋中眾人。這一回侯府算是闔府出動,幾十個人從屋子裡出來,說笑著向門外的馬車走去。

    要麼說宮羽優秀呢,雖然後來多了溫都候夫人等女眷,那馬車卻是立刻就添加上了,安排得妥妥當當。

    「好你個小東西,瞅著我走不快是不是?就敢先跑,說,你在六姑娘面前說什麼了?」

    洛槿初正要上馬車,卻見秦鋒和齊煜落在後面,小世子正拚命掙扎著,看來是想到她這邊來,卻被秦世子拽住了不肯放行。

    這個秦鋒,竟然連小孩子的醋也吃,有沒有這麼搞笑啊?洛槿初看著那哥倆,才總算明白為什麼這一個月齊煜都沒有上門騷擾,想來就是被秦鋒用什麼詭計給絆住了。想到這裡,她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轉念一想,秦鋒受傷,到底是因為自己,如今自己還沒和他說過話呢,要是一直漠不關心,反而容易讓眾人生了誤會,以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和秦鋒說話,畢竟那流言如今恐怕是人就知道了。倒不如大大方方上前說話,或許還能跌破幾隻眼鏡。

    想到此處,她便轉身往回走,來到秦鋒面前含笑問道:「公子的傷好的倒快,人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不過剛剛過了一個月,你便行動自如了?」

    秦鋒微微一挑眉,眼中滿是笑意,顯然,他已經猜出這妮子主動上前找自己說話的用意了,心中也不由得暗豎大拇指,心想好樣兒的,這樣逆流而行,反而更顯坦蕩,小丫頭果然是有些膽色心機。

    一邊想著,便淡淡道:「我有一些好用的藥膏,倒不至於躺一百天,只不過現在也不敢用力走動,不然剛剛也不會一個沒注意,就讓這小傢伙闖進屋裡去,如何?他沒鬧什麼笑話吧?」

    「誰會鬧笑話啊?」齊煜惡狠狠瞪著自己的無良表哥:「我好歹也是仁親王府的世子好不好?」話音落,就聽洛槿初忍著笑道:「是,小世子一看見屋裡那麼多人,立刻就沉穩了,可懂事兒呢。」

    秦鋒忍不住會心一笑,小聲道:「你就感謝我吧,若不是這一個多月我讓舅舅出差時把他也帶上,美其名曰為出去見識,你這一個月也別想清清靜靜的養病。」

    齊煜一聽這話,不由得又是生氣又是鬱悶,正要給自家哥哥幾句狠的,便見宮羽施施然走過來,看了秦鋒和齊煜一眼,方轉向洛槿初道:「六妹妹,吉時要到了,老太太太太們都已經出發,你快上車吧。」

    洛槿初看到宮羽嘴角的笑意與眼中防備,先是一怔,接著眼睛便是一亮,暗道我的老天,羽哥哥還真是認真負責的好哥哥,前兩天剛托他的事兒,今兒這就是在做準備了。對對對,這才是對情敵該有的態度嘛,嘿嘿嘿!還是羽哥哥腹黑,想的也周到,這要是突然蹦出去就說「我和表妹兩情相悅,秦鋒你不要棒打鴛鴦」,鬼都不信啊,更何況是秦鋒這眼裡揉不下沙子的傢伙。

    想到這裡,便「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宮羽,垂首微笑道:「是,我知道了表哥,這就過去。」說完便轉身往馬車走去,利落上了馬車,竟是再沒回頭看一眼。

    秦鋒瞳孔微微一縮,看向宮羽,卻見對方早已經轉過了頭,他眼睛轉了轉,輕輕咳了一聲。

    「喂,我說,怎麼羽哥哥看上去不太對勁兒,我怎麼好像看到他和六姐姐眉來眼去啊?而且六姐姐剛剛的話真肉麻,我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齊煜走在秦鋒身邊,見宮羽已經往前邊去了,這才小聲問道。

    秦鋒呵呵笑了一聲:「沒什麼,表兄妹間親熱些也是應該的,我想,宮羽也不是那沒有眼色的人,更何況從前也沒看出他對六姑娘……」說到這裡,他猛然醒悟過來,暗道我糊塗了,跟這乳臭未乾就要和我爭女人的小傢伙解釋什麼?因便住口不說。

    齊煜卻以為他是不好意思直言,小傢伙可真是認真了,拽著秦風的袖子道:「那我們怎麼辦啊哥?要不要暫時罷戰,聯合起來共同對外?」

    秦鋒滿頭黑線的看著一臉嚴肅的齊煜:「你是不是跟著舅舅出差時,聽他講兵書講的太多啊?還聯合起來共同對外。行了,你不給我添亂我就燒高香了,其他的,用不著你。」

    「哼!你敢小瞧我,就等著後悔吧。」齊煜感到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傷害,一把甩開秦鋒的胳膊,氣嘟嘟撅著嘴往前面去了。

    「世子,您的腿還能堅持嗎?不行的話就上馬吧。」忽聽身後有人沉聲說話,秦鋒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得詫異道:「何大哥?你……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讓你去看梅姨娘的嗎?」

    何秋澄苦笑道:「我……我在暗中看到她了,為免驚嚇到她,就沒在她面前露面。人多眼雜的,萬一她太過驚訝,露出馬腳就不好了。」

    秦鋒點點頭,想了想不由得奇怪道:「我聽三哥說,那天大家懷疑你的時候,她拚命替你辯白,奇怪,洛三爺眼睛可是很亮的,這樣異常的情況論說不該能瞞過他的眼睛啊,怎麼之後他倒像是沒事兒一般,絲毫沒有反應呢?難道真的是六姑娘救回去後,他就忘了這碼事兒?」

    何秋澄小聲道:「我倒希望是這樣,不然若是三爺偷偷調查,得知如玉和我的關係,只怕她就沒有活路了。」

    說完卻見秦鋒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何大哥,有六姑娘在呢,就算三爺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有事的。您不知道他們父女兩個的過往,呵呵……想來洛三爺心中最忌憚的,也就是這個女兒了吧。」他一邊說,就想起當日洛槿初在鄉下路上和她爹撒潑,大叫強搶民女的一幕,不由笑著垂下頭去,生怕被別人看到自己忍笑忍得扭曲的表情。

    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來到尚書府門前,因為宣親王府和仁親王府的世子也過來了,又是喬遷之喜,所以這一天大開中門,不過康老太君寧老太君和女孩兒們因為坐著馬車,又是女眷,則仍是從角門進了後院安置,不提。

    此時新宅子裡來了這麼多人,倒也是十分熱鬧,洛槿雪自從和洛槿初在梅園說過那一席話後,竟難得把自己的小心眼和毒舌收斂了下,還笑著和洛槿初說了幾句話,只看得許多人都大跌眼鏡。

    不過洛槿初心裡清楚,兩個人肯定是熱絡不起來的,更不可能做什麼知心姐妹。她平日裡認識的女孩兒也不多,因此幾句話後,便似乎沒什麼人說話了。女眷們日常往來,也都知道這位侯府的六姑娘雖是聲名遠揚,卻是嬌怯非常,因此也都不以為意。

    屋子裡全都是女眷,男孩兒們此時都在外邊,不一會兒,只聽鞭炮聲響起,洛槿初便看到外祖母身邊那個女孩兒要跑出去,卻是被溫都侯夫人拉住,因祖孫兩個說了兩句話,她便撅著嘴巴坐下,卻在轉眼間又看到洛槿初,眼睛一亮,就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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