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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4章 文 / 月上梅梢

    又過了些日子,眼看就要入冬了,洛濤便和秦氏商量說:「我離家也有兩三個月了,如今眼看就要入冬,咱們兩個和好如初,不如你仍隨我回侯府裡住如何?也好讓岳父岳母放心。何況妞妞過了年便十四歲了,也到了議親年紀,恰好府裡幾個女孩兒都和她差不多大,正好也讓她和姐妹們處一處,學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將來嫁了人,才能過得自在逍遙些……」因洋洋灑灑說了一通,目的就是讓秦氏和他一起回去。

    秦氏抿著嘴兒笑道:「我回去自然沒什麼,我只怕爺在外面遇上那許公子,豈不是臉上下不來?」

    洛濤苦笑道:「何苦戳我瘡疤?放心,這一次回府後,我就潛心苦讀,也不打算去青樓廝混了,自然不怕遇到那人。我想過了,你素日裡說的沒錯,男子漢大丈夫立身處世,只會些風月詩詞有什麼用?還是賺個功名,光宗耀祖,封妻蔭子最重要。我雖然深厭那些八股,然而努力苦讀,也未必就不能中舉中進士,為你掙一個誥封。」

    一句話,卻把秦氏感動的流下淚來,因哽咽難言道:「多少年了,我再想不到,還能賺出爺這一句話來。爺,就全聽你的,府裡雖然複雜,我收斂下脾氣,也未必就應付不來。怎麼說當日在娘家時,我也是歷練過的。」

    洛濤高興道:「正是這麼說,既然你同意了,就再好辦不過,我這就去請柳先生給選個日子,咱們好回侯府去。這幾天你就和丫頭們收拾下東西,再把留守莊子的人和跟回侯府的人都安排下,色色妥當了,咱們就走。」

    秦氏答應下來,於是便和林嬤嬤秋香將莊子上一切打點了,因為這次回侯府,不似往年回去只過個年,住幾日就要回來。因此工程十分浩大。

    洛槿初很快就發覺不對勁兒了,爹娘的關係倒是徹底扭轉了,可大家怎麼都忙起來了呢?這一天再去秦氏屋裡,好嘛,林嬤嬤和秋香等忙的腳不沾地,屋裡擺著好幾個大箱子,其中一個是每年過年回府時裝換洗衣裳的。

    「娘,這是做什麼?離過年還早著呢,林嬤嬤和秋香她們怎麼就急著收拾起東西來了?」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洛槿初來到秦氏面前求解惑。

    秦氏也正在將自己貴重的首飾等分門別類往幾個檀木盒子裡裝,聽見女兒的話,便轉過頭笑道:「是了,這些日子只顧著忙,都忘了和妞妞說一聲,咱們要回侯府去了。」

    「啊?」

    洛槿初大叫一聲,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結結巴巴問道:「今年……今年怎麼回這麼早?還是……還是因為有事情,到……到時候辦完事就回來?」

    秦氏笑道:「不是,是回府住了,從此以後,若是悶了,春天時過來踏青小住幾天也不是沒有,不過大多數時間,咱們都要在侯府裡住著了。」

    洛槿初就好像是被人從背後敲了一悶棍,身形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秦氏見她這個樣子,不由得驚訝道:「怎麼了妞妞?你不高興嗎?回府後就熱鬧了,有許多姐妹陪你玩耍,侯府的園子比咱們這莊子還大呢,你不高興嗎?」

    洛槿初心想我有什麼高興的?這不就是回去過紅樓夢裡的生活嗎?我那幾個姐妹沒有寶黛的才學,卻學著人家熙鳳的城府,偏還是半瓶子醋,這樣人最討厭了,我高興得起來麼我?

    一邊想著,便委屈道:「娘,為什麼要回去啊?咱們在這裡住的不是很好嗎?你和爹爹如今也不像從前那樣對著幹,女兒本以為咱們一家人從此後就可以在這裡生活著。侯府雖好,可是那麼多規矩,似女兒這般在鄉下長大的,一定會被那些姐妹算計挑毛病的,娘,我們不回去好不好?」

    秦氏歎了口氣道:「這怎麼能行呢?妞妞,不是娘說你,你可不該這麼想,姐妹們或許有些小性子小脾氣。可是你將來嫁到大家族,那可比姐妹們的性子脾氣還厲害。你如今只因為跟著我在莊子上,無拘無束慣了,可你終究是要嫁人的,不能在這裡住一輩子吧。」

    洛槿初叫道:「就要住一輩子,我不嫁人,就要在莊上住一輩子……」不等說完,就見秦氏沉下臉來,叱道:「你爹說的沒錯,果然是把你嬌縱得越發厲害了。這若不回府歷練兩年,嫁了人有你的苦頭吃。你不用多說,今天回去就收拾自己的東西,你爹去找柳先生選日子了,怕是四五天後就可以走的。」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洛槿初現在是深深體會到了。她「悲憤」地看著秦氏,心想好啊,不想想你們夫妻兩個是誰給撮合的破鏡重圓,現在就聯合起來對付我了。不講究,太不講究了。不地道,真不地道。嗚嗚嗚……我到底是為什麼要多管他們夫妻的閒事啊?現在他們兩個是和好了,把我給埋坑裡了,啊啊啊啊,老天爺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不管洛槿初有多麼的悲憤和不願意,洛濤與秦氏到底還是罔顧她的意願,在五天後踏上了歸途,一連十幾輛大馬車,浩浩蕩蕩離開了莊子,往京城而去。

    洛濤如今和柳先生也算是莫逆之交,且深敬對方的醫術和人品,因此力邀他前往侯府做西席先生,卻被柳先生婉拒。倒是秦氏明白這位古怪先生的脾氣,笑著請他就住在莊子裡,替自己管束一下下人們。

    果然,柳先生十分高興的答應了,他現在全副心思都在那涕零樹上,哪裡捨得離開一刻半刻,萬一下人們不謹慎,這寶貝讓豬拱了怎麼辦?或是好不容易結了果子,卻被哪個貪心的僕人直接給吞進了肚子裡,那他真是要捶胸頓足了。

    於是柳先生便安心留在莊上,又過了大概一個月,秦鋒便找了來,笑道:「我經常去先生那裡,卻總沒有人在家,今日才知道先生竟然住到這裡來了,奇怪,洛姑娘她們家人呢?」

    柳先生笑道:「洛姑娘本是侯府千金,只是她父母之前有些嫌隙,因此異地而居。如今兩人和好如初,自然就要回侯府的。妞妞倒是喜歡在這裡住著,臨走時眼淚巴叉的,我看著真可憐。許是她也沒想到盡心撮合了父母,卻換來這麼個結果吧。」

    秦鋒想像著洛槿初在屋裡捶胸頓足,大呼上當的模樣,不禁也開懷笑起來。只是笑過後,心中卻也有一絲悵然,暗道那麼奇特可愛的一個女孩子,日後竟再也見不著了嗎?

    因和柳先生說了幾句話,便告辭出來,待回到自己的莊子上,只見總管在門口伸長脖子,像只大鵝似得張望著,見他回來,連忙親自上來給他牽馬,一邊道:「公子,王府裡來人,說是公主這些日子身上覺著不舒服,要您回去呢。」

    秦鋒冷冷一笑,哼聲道:「先是祖母,接著又是爹爹,如今乾脆連母親也病了。他們當日既不當我是兒子,如今又何必三番兩次來要我盡孝心?」

    話音未落,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公子,您實在是冤枉了公主和二爺,當年您出生後,國師說您十五歲前住在王府裡,恐生不虞。三歲之後最好離開京城,公主和二爺生怕您有閃失,這才忍痛在您三歲時將您送出來,又多方托人照顧您,教您學習武。這麼多年來,不但是公子您心裡有恨,公主和二爺的心裡,那也是十分難受痛楚的啊,如今公主是真覺著身上不舒服,她就您一個兒子,您不回去看看她,公主心裡難過,只怕病勢要更加沉重了。」

    秦鋒冷笑道:「秦城,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哄是吧?這種可笑的理由都拿出來說了,你怎麼不說我是身中奇毒,爹娘讓我流落江湖,全是為了讓我延命的呢?」

    秦城眼中流下老淚,他用袖子擦了擦,哽咽道:「公子,您今年十五了,原本您過了十五歲,國師說就可以告訴您真相,可公主和二爺就是知道您會這麼想他們,所以才沒有和您說,倒像是為自己開脫似得。老奴今兒也是迫不得已,將這番話說出來。公子您聰明絕頂,您想一想,若是公主和二爺真想找理由,怎麼會找這麼個聽上去就像是戲台上演的故事般的理由?您再想一想,公主和二爺就您一個兒子,咱們王府是什麼樣的家世?不要說您一個公子,就是一百個一千個,錦衣玉食揮金如土的,也足夠供一輩子了。為什麼要把您送出來?公主和二爺又不是那不恩愛的夫妻。再者,您身邊的這些人,那都是公主和二爺為您精心挑選的,若真是將您棄之敝履,又怎麼會如此費心?還有您在外行走江湖,每年幾萬的金銀,抖手就扔出去了,若不是公主和二爺愛您,怎能容得您這樣揮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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