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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章 文 / 月上梅梢

    無論洛槿初怎麼盼望自己能成為一代女俠,在江湖中經風歷雨,成就精彩絕倫的一生,哪怕如流星般短暫也好。但無情的現實是絕不會因為她的願望而改變的。所以,她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老老實實來柳先生處學醫,學完老老實實的回家,跟著秦氏針織女紅,還要學習琴棋書畫。

    如此過了兩日,這一日傍晚洛槿初剛回到家裡,便見院中停著一輛華麗馬車,仔細一看,竟是洛三爺的馬車,她心中暗自驚訝,心想難道老爹賊心不死,仍然要接我回府?看來上次那個教訓的力度不太夠啊。

    心中想著,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邁著步子裊裊婷婷上了台階,接著穿過堂屋來到後院,只見門口站著幾個婆子,看見她,便忙都迎上來笑道:「姑娘,三爺過來了,奶奶讓姑娘先回房換一身衣裳,再來見您父親。」

    洛槿初點點頭,知道從這些婆子嘴裡也打聽不出什麼來,便帶香草從容回到自己房間,換了衣裳之後往秦氏的院子裡來,剛進院子,就聽正屋裡傳來秦氏的聲音道:「喲,這是什麼風這樣的猛?三爺走了才幾天?這就又吹回來了?」聽這話的意思,敢情這夫妻兩個竟也是才見面。

    洛槿初心中更訝異了,便放慢了步子,只聽屋中洛濤冷笑道:「不是什麼風,你說話也別這樣陰陽怪氣的。女兒不肯跟著我回侯府,但是若把她一個人放在你這裡,我還真不放心,少不得親自過來教導教導她。」

    秦氏冷笑道:「爺雖然是個爹,總歸也是男人,要你來教導女兒?你還是把你那兒子教導好吧,免得他將來像你一樣,除了吟幾首歪詩,便一事無成。」

    洛槿初暗暗歎了口氣,心道母親這嘴巴也太不饒人了,男人最看重的便是面子,她就這樣說爹爹,別說這還是古代,就是現代,也沒幾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擠兌啊,也難怪夫妻兩個明明有情,卻鬧得離心離德。

    果然,屋裡的洛三爺已經暴跳如雷了,大叫道:「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秦氏也毫不示弱,冷笑道:「說就說,怎麼了?你便是一事無成。一個侯府子弟,身上有個秀才功名,難道自以為很了不起麼?哼!你怕說,怕說別來這裡啊,家裡那些妖精難道還不會哄人?自然是比我這凶神惡煞的母夜叉強了。只是我雖然在三爺面前上不得檯面,我就有自知之明,不往三爺眼前湊是了,但不知三爺如今帶著兩大車的行李,巴巴跑到我這陪嫁莊子上做什麼?」

    秦氏言詞鋒利,洛濤被噎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乾脆慢條斯理坐下,喝了口茶水道:「是你的陪嫁莊子沒錯,只可惜,一日不和離,這莊子也就要姓一日的洛,難道我來不得?」

    洛槿初在廊下聽了這半天,只磨蹭著不肯進去,好容易見門簾一挑,秋香從裡面走了出來,兩人彼此看見,都是眼前一亮,洛槿初忙緊走幾步上前,問秋香道:「我爹爹是來做什麼的?」

    秋香也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歎氣道:「姑娘快進去吧,再過一會兒,房蓋怕是要掀了呢。這一回跟來的可不僅僅是芳姨娘,還有那幾個通房小妾,是了,蓮姨娘與薛姨娘也過來了,若讓她們聽見這樣吵,奶奶和爺的面上豈不是更下不來?」

    「怎麼回事?那些人怎麼都過來了?爹爹這是要把家搬過來嗎?」

    洛槿初驚訝的差點兒叫出來,連忙用手摀住了嘴巴。卻見秋香愁容滿面道:「聽爺的意思,是要在這裡住一段日子的,具體住到什麼時候兒,奴婢也不知道。奶奶之前氣得半天起不來,說什麼也不肯來見爺,爺這回也不知是犯了什麼心思,竟然就一直在這兒等了整下午,到底把奶奶逼得出來了,你說,鬧到這個地步,可怎麼收拾啊?」

    洛槿初登時就覺著一個頭兩個大。心想到底也算是個才子啊。這是吃了我的虧之後,變著法兒的來逼我了。哼!你也太小瞧了人,我若是那麼容易跟你回去,當日還能回來嗎?爹爹你不怕耗,女兒奉陪就是。到時候你身邊那些嬌滴滴的小妾姨娘若是有了什麼波折,可別怪到我和娘身上,鄉下風水可不好呢。

    心中咬牙想著,忽聽屋裡洛濤的聲音響起道:「誰在外面嘀嘀咕咕咬耳朵呢?有什麼事不能進來說?」

    洛槿初便看了秋香一眼,示意她自去便是,這裡自己整了整衣服頭髮,款款來到門前,小丫頭挑起簾子,她邁步進去,先上前見過洛濤和秦氏,這才溫溫婉婉的一笑,柔聲道:「女兒在外面聽爹爹和娘說的熱鬧,不敢來打擾,見秋香出去,就問了她幾句話。」

    洛濤神情複雜地看著這個站在面前,一幅柔弱端莊模樣的女孩兒,若不是他親自領教過自家女兒的手段,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就是這樣乖巧的女孩兒,竟然會如同潑婦一般將自己弄得手足無措,最後狼狽而去。

    秦氏卻是面上一紅,知道剛剛自己和丈夫吵架,又被女兒聽了去,因惡狠狠拿眼剜了洛濤一下。恰逢他也在瞪著自己,夫妻兩個冷哼一聲,各自扭過了頭去。

    秦氏也就罷了,和丈夫都曾經動過手,還會怕他瞪一眼?

    洛濤卻不同了。他與秦氏本是兩情相悅,又愛她明媚艷麗,活潑動人。只不過後來在有心人的挑撥下,秦氏又太強勢,導致夫妻失和,只是心中這份愛意未馳。平日在家,妾室們雖然暗地裡手段用盡爭風吃醋,但在他面前個個循規蹈矩,不敢有絲毫違逆。此時被秦氏那丹鳳眼一剜,只覺竟是一股別樣的動人風情,不由得骨頭便有些酥了。

    但堂堂夫綱,豈能不振?若真表現出了心動之態,怕那秦氏不恥笑死他?因此洛三爺只好強作無事,將眼光重新轉回到洛槿初身上。

    一看見洛槿初,他的腦仁又疼起來:怎麼辦?看看這個好女兒,在人前是半步不肯行錯,讓自己想拿她作伐都不行。

    因心中惱火,卻又說不出來,好半晌,方沉著臉道:「這一回,為父便是為你來的。你在這鄉下野慣了,竟不肯隨我回侯府,也罷,既如此,那為父親自來教導你。從明日起,那個什麼柳先生家就不必去了,只在莊上學習針織女紅要緊,若得閒了,便習一習琴棋書畫,我洛濤的女兒,總也要才貌雙全才成。」

    話音未落,便聽秦氏冷笑一聲。洛濤明知這會兒不該搭話,不然還是被奚落。卻實在按捺不住,轉頭惡狠狠道:「你又笑什麼?喝茶的時候就不能消停點兒?也不怕被嗆死。」

    秦氏冷笑道:「我不笑別的,只是感懷身世。想當日,我正值青春妙齡,不知多少人上門求親。偏我瞎了眼,竟看上了一個人,那人也是自詡才貌雙全,也是憑這個打動了我。誰知這一動心,便是終身誤。嫁過來十幾年,那才貌雙全全都化作了青樓薄倖名,倒是讓你成了名動京城的才子。於我,不過是霜刀雪劍,獨守空房,一個悍婦之名罷了。到如今,青春蹉跎,紅顏易老。唯有三爺的詩詞章,真是輝耀千古。只我心中不甘,早知今日,當初要這種繡花枕頭般沒用的的才貌雙全做什麼?」

    秦氏說到此處,眼中已是隱有淚光。人人都只知她是悍婦。卻不知若非愛到深處,誰不願意博個賢惠之名?如果從頭到尾沒有愛過這個人,管他娶幾個姨娘納幾個小妾呢?到頭來,只剩下午夜夢迴時的淚濕枕畔,那份情愛,不過是放在地上被人踐踏的淋漓破碎的一顆心罷了。

    只是這淚光一現,便弱了氣勢,秦氏恨自己不爭氣,更不願在洛濤面前示弱,因此便站起身,淡淡道:「我出去看看廚房安排的怎麼樣了,三爺這次帶了許多家眷來,可不能怠慢。不然流言如刀,更不知要將我這母老虎傳的如何不堪呢。」

    洛濤眼睜睜看著秦氏去了,細思她剛才幾句話,竟渾然不知有多少滋味在其中,一時間不由得也有些呆了。這時便聽洛槿初喃喃道:一見周郎終身誤,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爹爹,娘這麼多年,心裡苦的很呢。」

    洛濤哼了一聲,似是洩憤般的咕噥道:「難道只有她心裡苦?她心裡苦,是怎麼得的?我不過是……」

    剛說到此處,忽覺這話怎麼不太對勁兒,倒像是對女兒解釋示弱似的。於是連忙收住,瞪了洛槿初一眼,斥責道:「你胡說什麼?小小年紀,從哪學來這樣的詩詞?可見你母親平日裡也沒好好兒教你東西,正正經經的女孩兒哪有學這個的?」

    洛槿初垂頭輕聲道:「爹爹教訓的是,母親素日裡身子弱,女兒並不敢過於煩擾她,以至於看的書雜了些。如今爹爹來了就好,想來爹爹少年時定然是沒有涉獵過這些雜書的,女兒一定跟著爹爹多學習學習。」

    她一邊說就一邊在心裡冷笑,暗道本姑娘這是自學成才,十歲時就在網上看過這首詩了。你想管我?哼!以為我不知道嗎?似你這樣自詡才貌的公子哥兒,最愛看那些所謂雜書了。賈寶玉十二三歲的時候就看西廂記,你洛三爺只怕開蒙的時間不會比他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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