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遇難水底 文 / 苦味咖啡
「啊？！」路人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看炙熱高溫的大火，臉色鐵青，嘴唇發白，哆哆嗦嗦的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天開拍了拍路人，低下頭在他耳邊低低的說道：「哎，你殺人了，還不快跑。」
「我沒殺他，我沒殺他。」路人恍若未聞，看著自己的手目光呆滯，隨即大喊了一聲跑進了人群，消失在夜裡。
李天開看著那個路人失魂落魄的背影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繼續看大火。
「你怎麼不跑？」有個聲音從人群裡擠了過來，直接落在李天開的耳朵裡，就像有人趴在他的耳邊。
「我又沒殺人，為什麼要跑。」李天開笑道。
「因為你是兇手。」那個聲音有些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慄。
「我什麼時候殺人了。」李天開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沒有找是誰在說話。這人既然不想讓自己看到，又何必去找？找也未必能找到。
「你本來可以救他，卻看著他掉進火裡，雖然你沒有直接殺人，卻也是幫兇，還說自己不是兇手嗎？」那個聲音有些嘲諷。
「你這樣說也有道理，看來我是兇手。」李天開想了想，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觀點。
「那你現在要做什麼？是不是該跑了？」那個聲音譏笑道。
「我的確該跑，可是……」李天開話未說完，低頭不語。
「可是什麼？」那個聲音奇道。
「可是我不想跑。」李天開搖了搖頭。
「你想做什麼？」那個聲音似乎想到了什麼，顯得更加飄渺。
「呵呵，你很快就知道了。」李天開說完，縱身跳進了大火。
「咦……」那個聲音沒想到李天開會跳進火裡，有些詫異，許久才又說了句：「有意思。」然後歸於沉寂，似乎這個聲音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沒想到，圍觀的人也沒想到會有人會往大火裡跳。如此大的火，進去只能是送死，不是被燒死，就是被濃煙熏死，可是偏偏有人想找死。
他們不想活了嗎？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卻沒人想著救人。
火都不能救，怎麼可能去救人？他們又不想死。
不想死，就找個好位置靜靜的看熱鬧，想死，就去救火。
大火周邊的數十具屍體就是榜樣，他們是救火的人，也是死人。
火剛起時，很多街坊鄰居拿了水桶掃帚想救火，沒想到剛靠近火場兩米，就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剛開始沒人在意，以為只是絆倒了，但是倒下的人一多，想不注意都難。
跑過去又是呼喚，又是搶救，才發現那人早已經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人群「哄」的一聲退了回去，一進一退之間，已經有數十個人倒在了地上當場斃命。
現在，所有人都站的遠遠的，沒人再敢靠近火場半步。就連官府的救火隊也不敢，因為那裡躺著他們的一個小隊。
這場大火燒的蹊蹺，連看到的事情也蹊蹺，不僅不能救火，還有人接二連三的往火裡跳。
李天開也沒想到自己會跳進來，他只是覺得神算子不會這麼蠢，這種隨時掌握天機的人怎麼可能嫌自己命長。
既然他跳進來了，說明火場裡肯定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能吸引這個趨利避害的肉球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神算子跳進來時，李天開就想跟著跳，只是找不到說服自己的借口。
萬一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火和濃煙，這條命不就是交代了嗎？沒想到那個聲音很及時的給了他一個借口，一個很好的借口。
李天開想過裡面有東西，卻沒想到落腳的地方是個池塘。
池塘裡的水已經快被烤的不足一半，李天開站在水中，閉住呼吸，四處打量也沒看到神算子的身影：「這個死胖子跑哪兒去了？沒道理他會跳進來送死。」
忽然，一隻手抓住他的腳踝骨極巧妙的一帶，李天開「撲通」一聲摔進了水中。
神算子趴在水底，指了指某個方向，李天開咬牙切齒的緊緊閉著嘴手忙腳亂，神算子看了看露出了個笑臉，抓著李天開的腳踝骨向那個方向游了過去。
李天開被到拖著甩到土台上時，根本就顧不上看是哪兒，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水。
「哈哈，沒想到你竟然不會游泳，這要是說出去，整個江湖還不得笑掉大牙。」神算子在一邊擰著身上的衣服，一邊嘲笑。
「小爺又不是烏龜，憑什麼就得會游泳。」李天開緩過氣來，看看四周：「這是哪兒？」
「爺爺是烏龜，你什麼時候見過烏龜會說話。」神算子嗤笑了聲道。
「千年王八萬年龜，你都是一萬多歲的烏龜了，怎麼可能不會說話。」
李天開站起身看了看腳下的土台，這是高出水面不足一尺的檯子，純黃土堆積，像個碼頭又像個土堆，卻是周邊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也不知道神算子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你繼續逞口舌之利吧，我看你怎麼離開這兒。」神算子坐在檯子上，老神在在。
「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把我丟這兒吧？」李天開大驚失色，把個旱鴨子丟在這麼一處四面環水的地方，結局怎麼可想而知。
「哼哼，你說那？」神算子冷哼了聲。
「那你幹嘛把我拽水裡來。」李天開無比委屈，如果不是神算子拽了自己那一把，自己又怎麼會到了這種絕地。
「你不跟著我，我會拽你嗎？真是笨蛋。」神算子看了看他，滿臉的不屑。
「呃……你不會把我丟在這兒的，是吧，一定不會。」李天開蹲在神算子身邊，滿臉堆笑：「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主人吧，你說是吧。」
「靠，說起這個，老子就生氣，怎麼會遇上你這麼個笨蛋。」神算子一把推開李天開，站起身走到另一邊。
「你在看什麼？」李天開沒羞沒臊的湊過去舔著臉問道。
「你真是個賴皮。」神算子指了指遠處：「看到那裡沒有，還有個檯子」
李天開順著神算子的手指看去，黑漆漆的，什麼也沒看到：「看不清啊。」
「嗯，老子也看不到，還以為大名鼎鼎的李天開能夠看到，原來也不過如此。」神算子滿臉的失望。
「你怎麼知道那裡還有個檯子。」李天開強忍心中悲憤，小爺是人不是貓頭鷹。
「我算的。」話沒說完，神算子一頭扎進了水中。
「呃……你去哪兒？你走了我怎麼辦？」李天開攏著手衝著翻騰的水花玩命的大喊，水花滴落，水波漸平，神算子蹤跡皆無。
走了？真走了？不會吧。
等了片刻，李天開終於確信神算子的確是走了，不禁有些氣餒，坐在台邊唉聲歎氣，看來這條小命算是交代在這暗無天日的暗道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