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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黃泥崗 文 / 貝金卡人

    鄧館長坐在辦公桌後,桌上放著一張盤龍城遺址公園工程圖。他望著鄭部長說:「你今天就把手頭的事先放一放,陪同左編輯在我們這裡參觀參觀。」又轉頭向我,臉上略微掛著些歉意。「沒想到出了這種情況。」他顯然已經知道樹林裡死人的事。「不過,沒有關係。這麼大一座城,這麼多的文物,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好的是我們有這麼多像鄭部長一樣優秀的安保隊員。」

    鄭部長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

    「像這樣一個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安全是個大問題。」我附和著說。

    他勉強笑了笑。「今天下午我還有些事丟不開。盤龍城遺址公園已經開工了,我負責協調工作,每天忙得四蹄朝天。你要有什麼要求的話都可以直接找鄭部長。不過下午我就沒什麼事了。晚上我們一起吃個便飯。」他轉頭望向鄭部長。「地主之誼還是要盡的。」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

    「喂,庫房吧。」

    ……

    「老魏,你把展覽館櫥窗的鑰匙拿過來。」

    沒過幾分鐘,一個戴著高度近視鏡的老先生快步走進辦公室。鄧館長衝著他揚了揚下巴,說:「老魏,這是左編輯,他要拍一些文物照片,你跟鄭部長兩個人好好配合一下。這也是為盤龍城做宣傳。」

    老魏看了看胸前掛著相機的我,說:「沒問題。」掏出上衣袋裡的煙,抽出一支遞給我。

    我說:「謝謝謝謝,你來你來,我不會這個。」

    老魏把煙呈給鄧館長,又向坐在沙發上的鄭部長投標槍似地扔了一支。

    老魏撳燃打火機,遞到鄧館長跟前。鄧館長把煙叼在嘴唇中間,向前探出身體,嘴巴呶成猩猩狀,啜吸了兩口,煙絲變紅亮了起來。他用手指在老魏拿打火機的手上點了兩下,表示謝謝,然後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將煙卷移開,轉向我說:「對了,左編輯,你跟你們單位回個電話。你們總編說你手機關機了,打到我辦公室來了。」

    我拿出手機,見手機真的黑屏了,才想起昨晚上沒充電,電磁耗完了。

    我從包裡拿出備用電磁換上,撥通總編電話。

    總編用他慣有的東北腔說:「你小子,出這麼大的事也不主動打個電話。我腆著這張老臉給你打電話,你倒好——給我關機了。」

    「電磁用完了。」我說。

    「你趕快給我回來,千萬別給我整出什麼事兒來。」他有些嚴厲地說。

    「我拍完照片就回來。」

    「什麼時候能完事兒?」

    「後天吧。」其實我明天就可以拍完,但是我想把時間留充裕點。

    「後天?不就幾張照片嗎。你明天給我回來。」

    「好。拍完就回。」

    「別磨蹭啊。明天我要在辦公室看不到你的人,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知道。」

    「你耳朵聽好啊,別關機啊,關一次罰一百啊。」

    他悻悻地把電話掛了。

    我的手機聽筒聲音很大,鄧館長三人都聽清了我跟總編的對話。鄭部長表情有些

    看書、網靈異;笑說:「我就要一瓶啤酒,怎麼樣?」

    老魏嘴裡咬著煙直笑。

    鄧館長半笑半不笑地吊起一支眉毛,有些裝腔地說:「哎哎,上班不准喝酒哇。我扣工資了啊。」說完衝我一招手:「左編輯,上車。」

    車子向前衝出十來米遠,鄧館長將頭伸出窗外,提高聲音說:「明天週末,鄭部長,老魏,備好竿子釣魚啊。」

    鄭部長假裝不高興地喊:「沒有酒喝,哪來力氣釣魚?」

    ……

    車子在林間小道上跑了幾分鐘,來到一間木屋前。木屋建在一片黃土丘上,屋門上懸著一塊匾:黃泥崗,屋簷上吊著一排紅燈籠,給人一種粗獷古野的感覺,讓人一下就想到梁山好漢在黃泥崗用藥酒蒙倒青面獸楊志、智劫生辰綱的典故。

    進去靠著落地窗坐定,女服務員送來一壺大麥茶,兩隻竹杯,從胸前的圍裙荷包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一支筆。

    「鄧館長,今天吃點什麼?」

    顯然鄧館長是這裡的熟客。

    鄧館長問我:「左編輯,你有沒有什麼禁忌?」

    「沒有。」我說。

    「怕不怕辣?」

    「不怕。」

    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他麻利地點了幾個菜,又問我來什麼酒。

    「不喝,晚上還有事呢,要整理今天拍的照片。」我說。

    「酒是潤滑劑嘛,搞一點搞一點。」鄧館長笑說。

    「那……搞點啤的吧。」

    「白的,白雲邊,小瓶的,我們一人來一隻。」

    「就啤的吧。」我不擅長喝白酒。

    「行吧。」他好像無可奈何一樣地說。「就來啤的。」

    我轉頭問服務員:「有冰的嗎?」累了一天,再加上昨晚上沒睡踏實,我需要冰的東西刺激一下神經。

    「有。」服務員乾脆地回答。

    我看著鄧管長徵求意見:「那就來兩瓶?」

    「好,就當涮個口。反正我晚上也沒什麼事兒啊,就權當為左編輯獻了身,請左編輯把盤龍城寫好點兒。哈哈。」

    ……

    結果我們一連喝了半箱,弄得滿面紅光。鄭館長說他原來是搞考古的,後來陰差陽錯調到這個位置上,一幹就是二十年,雖然很懷念自己的老本行,很想做回自己,卻發現自己竟然很難再回到過去。言談裡多了很多感慨。

    我把昨晚的事跟鄭館長有些誇張地描述了一番,不知什麼原因又談到了保衛部的小婉。

    他看了我一眼。「是男人都對小婉感興趣。」他說。

    「因為她是美女。」我訕笑著說。

    「不全是這樣。」他拿酒杯跟我碰了一下,開始講小婉的故事,就好像我們說三國、講水滸那樣。

    他說:「盤龍城存在了三千五百多年,有數清不清的秘密,但其他秘密都是死的,只有小婉是活的。」

    我說:「你怎麼這麼說?」

    他說:「來,喝一口。」他將杯中酒一下清空,痛快地撫了撫胸口,再續上一杯,吃了兩筷子,才開始饒有興味地講小婉。

    「那真是一個十分詭異的人……」他目光灼灼地說。

    「小婉這個女人是個奇跡。我調來之前她就在這裡了,博物館每一個崗位她都呆過:清潔工,售票員,庫管,檔案機要員,宣傳幹事,業務員,導遊,保安……只要機構擴編,新增崗位必然要調她先上,比我這個館長的資歷還要老。可是,我在這待了二十多年,我姑娘都結婚了,也添外孫了,她的容貌卻未見有丁點衰老,反而越發青春靚麗,那身材、長相、皮膚跟我姑娘差不多,好像是逆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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