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年級大賽（二） 文 / 西街許少
天院方向的天空不知不覺集聚一團淡淡黑色雲霧，細瞧之下可隱隱看到一猙獰獸臉輪廓，須臾之間消失於無形…
這一切逃不過張暮的眼睛，心思輾轉，他起身長袖一揮，一枚「銅蓮花」週身泛著金光，緩緩飄向三長老面前。
「不好！」，三長老脫口而出，忽覺失態後下意識掩嘴噤聲。聲音很小，不知旁邊的遮天殿主聽沒聽到。
張暮跟原殿主打了聲招呼，先行走下觀眾台，路過第二排時，示意風明和楚雄跟著一起過來。
張暮、三長老、風明和楚雄，四人表情皆是嚴峻，匆匆趕往天院…
……
無數道細黃飛沙從天而降，像是起了沙雨。沙雨中有一人影飄至廣場中央，人落「雨」停。
土系訓練師默念口訣，從懷中取出一咒符，朝那散落在廣場地板上，鋪成薄薄一層的黃沙一揮。
散沙先是聚成沙堆，咒符飄出巨大字符源源不斷朝沙堆飄去，沒入沙堆。
不一會沙堆像是受到什麼力量擠壓，漸漸收縮最後變成一個幾米多高的大土塊，咒符貼在土塊上面。
「開始測試！地院執旗手後面第一個，由你開始！」土系訓練師顯然對一年級學生不是很熟悉，叫不出名字。
一灰衫少年走到土塊跟前，吐氣吸納，準備良久，掌心一按，土塊部分化成散沙然後又聚集重新化成完整土塊。
「土系武值六十八，通過！下一個！」土系訓練師看了看咒符顯現的武魂值。
……
風不語表情有些凝重，倒不是因為金系氣靈之事困惱，而是眼前的土系氣靈測試，訓練師加大了封鎖力量。要想得到八十以上的武值，怕是不輕鬆。
再說剛剛自己無意中看到父親隨張暮等人匆匆趕往天院的方向，楚驚城曾說過父親有可能退下分院院長之位，是不是與這有關？
還有黑石！風不語不由得歎氣，一覺醒來，風雲突變！
趙紫玉指了指那土塊，有些不解，輕聲對風不語道：「風哥哥，據我所知往年的大賽，土系『土塊』測試法，從未加上咒符力量，這訓練師是青木總院派來的麼，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風不語掃視了一下三個隊伍的學生，往趙紫玉方向挪近幾步幾乎貼近她，茉莉清香…
「嗯！好香！哦，不是，我是說大家臉上表情都不輕鬆，看來是總院的安排，增加測試難度，這樣就不會有魚目混珠的情況出現，要進入天院必須是真才實料才行。」
「嗯，等下一定要盡全力，風哥哥，你也要盡全力哈！風哥哥…天又沒冷，你靠那麼近幹嘛？」
風不語被趙紫玉這麼一說，退了一步，很快又保持著原來的距離，厚著臉道：「丫頭，小時候你都貼到我身上了，我也沒說你什麼啊，嘿嘿…好香，嗯不是，我是說我會盡全力的！」
趙紫玉也不再說什麼，眼神看似專注著前方的測試，實則心跳不已…
很快就有兩個學生沒通過，一個武值五十八，另外一個五十六。
等待順序的新生們不由得緊張起來，有些甚至低聲抱怨，「為什麼要加咒符力量？不公平！」
「憑什麼跟往年不同？」
「這訓練師平時訓練講課不苟言笑，肯定和青木總院有勾結，哼！」……
那訓練師根本不在意新生們的抱怨，「下一個，風不語！」
深吸了一口淡淡茉莉清香，歪著頭對趙紫玉笑了笑，風不語這才往測試「土塊」走去。
木系水系這兩系測試斷然不會加強測試難度，總院也不至於要加強多系測試難度，引得新生反感抱怨，所以只要土系測試武值達到八十以上，就只剩下最後的金系測試了。
風不語握著拳頭給自己打氣，心裡盤算著。只要進入前十，再煉製出「續斷丹」，自己便贏得自由進入青木總院的機會。
追隨著李天鶴的修煉足跡，加上在天院修煉深造，也許有希望進入武之氣五段……
聽父親說，當年楚天鶴由於出類拔萃，在天院進階到武之氣五段後去往太炎城修煉，沒多久就拜入城主門下。
哪裡有數不勝數的高級功法和兵器，甚至可以擁有刃靈！
一旦突破武之氣五段到達六段，便能去往棄界見到界主！
文典總院建立幾百年，還沒有武者有過這等榮耀，就連張暮總院長都沒資格前往棄界！
這土塊加了符咒之力，要想以靈力強制破解，就憑新生武之氣一段的實力，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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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法果然可行！
土塊應力崩裂，先是部分土身散成細細黃沙，繼而土崩瓦解，剩下的大部分土身急速分解最後全部化成一地散沙！
土系訓練師萬萬沒想到這面如冠玉的少年能破自己強加在土塊的符咒力量，一時也是愣在一旁，忘了看咒符上現實出來的武值。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嘴角浮現笑意。這肯定是滿分了，張院長之前的安排總算有所交代。
「土系氣靈武值滿分！」土系訓練師的話音剛落，和院在江一飛的帶動之下，喝彩高呼聲此起彼落，趙紫玉也是拍著玉手叫好，掌心微紅卻全然不知。
「這小子何時這麼厲害了？」楚驚城滿是狐疑，用手戳了戳熊貓眼李民，又看了看左右的跟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扭頭一看，風不語猶如凱旋歸來的英雄，和院學生的歡呼，趙紫玉眼裡崇拜一半愛慕一半的眼神，這些都讓楚驚城不由地妒火從燒，齜著斷牙，心底暗自計劃著。
上次莫雷的御氣之術沒偷襲成功，讓這小子逃過一劫，這次……
哼！紫玉妹妹遲早是我楚驚城的！哪怕我不喜歡，老爹也會安排的。
楚驚城望著趙紫玉，眼神閃現過一絲與年紀不符合的詭秘。
風不語臉色有些蒼白，回到和院隊伍中，暗自調息了一會，這才覺得呼吸稍微順暢了些。
等下最後的金系氣靈測試才是最主要的一關，風不語想到這，只得苦笑。
此刻土系訓練師重新聚起散沙，這次並不強加符咒力量，大概是大多數新生測試武值偏低，怨聲連連，加上風不語破了符咒力量和吳達世的火系武值滿分，一屆年級大賽能收穫兩個這等武修奇才，張院長那邊應該是可以交代的了。
風不語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趙紫玉和江一飛訣竅，又擔心這種自己臨時悟出的方法不一定次次有效。
搞不好令他們跟自己一般耗去大半武之氣，這對後面的測試不利。一看土系訓練師不再強加符咒力量，總算鬆了口氣。
後面的測試就比較簡單了，趙紫玉武值八十二，楚驚城常年有父親楚雄的私自**，也是輕鬆通過。
江一飛一臉哭喪，武值七十五，要想進入前五十上天院深造，只能是在後面的測試有出彩表現了。
水系木系氣靈測試有驚無險通過，風不語四系之中土系為滿分，只要金系氣靈測試的武值不低於八十，進入年級前十則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時不知天院那邊鍾離的情況發生了什麼變化，有御劍師過來通知天院總訓練師，聽完之後他的表情立馬凝重，眼看前方沉默不語。
觀看台上的眾人隱約聽到一些隻言片語，面面相覷，大致知道事情有了新的變化，只是不知具體細節。
廣場角落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黑袍長者，正是趙十力，手裡拿著那塊黑石，注視著正在準備金系氣靈測試的風不語，表情十分複雜。
金系氣靈測試每屆年級大賽都是排在最後，就算前面四系氣靈測試都取得不俗的武值，只要這項測試武值沒有達到一定的分數，進入前五十是有可能，但要想進入前十那是絕無一絲希望！
文典總院上上下下即使是負責起居照料雜務的大媽子小丫鬟都知道金系氣靈的重要性！
偏偏金系氣靈的測試非常簡單—「走」近劍壁！
金系訓練師幻劍成壁，劍氣威逼，寒光四射，測試學生離劍壁越近武值便越高！
地院的十幾個學生先行測試，最多能走到離劍壁十米附近，再想往前一步都不行，武值都是七十五左右，暫時無人達到武值八十。
有一學生臉部扭曲，身體前傾，嘴唇咬出血跡，硬是跨出了一步，卻生生被劍氣凝結的無形氣牆彈飛，倒地之後血氣翻騰，噴出一大口鮮血！
武值顯示七十九！冒著受重傷的危險也未能衝到武值八十，眾學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四系氣靈測試之後，大半學生都還有衝擊前五十排名的希望，剩下的注定沒有資格上天院的學生更是要拚命。
誰都不想成為最後十名，那可是要降入青木總院，這意味著武修之路很可能戛然而止。
這些少年絕大多數從幾歲就開始接受武修訓練，打坐，背口訣心法，吐氣吸納，有的甚至半夜還爬起跑到從林中訓練木系氣靈，或者跑到拱橋練習「水上漂」。一個簡單的基本動作可能要重複幾十萬遍…
這其中的辛酸艱苦，只有自己才知道，旁人無從知曉。
繼續留在分院訓練一年至少還有機會來年再戰，如果降到青木總院，幾乎宣告著武修生涯的結束！誰會心甘？
不心甘就會有爆發，有爆發就會有奇跡。
地院一少女學生，此時已經到了離劍壁十米左右之處，咬牙切齒雙眼通紅，硬是突不進去，劍壁上顯示武值依然是七十五。
「啊！」一聲近乎歇斯底里的狂呼，這少女採取近乎自毀的方式，聚集全身武之氣力量，艱難踏出了一步，隨即被劍氣震飛十幾米開外，倒地昏迷不醒。
若不是她身為武修學生，被劍氣震飛之際保持沒被衝散護體靈力，只怕此刻已經魂歸天際。
「金系氣靈武值，八十一！」金系訓練師話音剛落，空中御劍穿梭的武者其中一個便御劍而下，抱起那位少女往文典總院地院飛去，大概是帶著她去療傷去了。
此刻趙紫玉的武值總分還算不錯，只要金系氣靈測試武值能有七十五，進入年級五十沒多大問題。
她擔心的是風不語，自從知道風不語的金系氣靈召喚力量會失靈，她就一直擔心著風不語的測試結果。
土系測試已經耗去部分武之氣力量，風不語現在也是很緊張。不時暗自運氣，想確定這時有時無的金系氣靈力量能否召喚。
如果不能召喚，別說靠近劍壁十米附近，三十米範圍都別想。
「風不語，準備！」終於輪到自己順序了，風不語硬著頭皮走出隊伍。
趙紫玉在隊伍內看著風不語的背影，輕咬朱唇，微微踮著腳尖，握著粉拳做祈禱狀。
遠處的趙十力，拿出黑石，用一顆渾身赤紅的珠子靠近黑石，只見一股淡淡黑色靈氣從黑石內部被吸出，趙十力揮手一引，那股幾近透明的淡黑氣力悠悠朝劍壁飛去…
風不語忽覺通體舒暢，感覺有股強大的玄氣在體內快速運轉，運氣調息，金系氣靈力量輕鬆被召喚出來，他忍住好奇不做多想，快步突進那劍壁…
「武值，九十！」聽到這武值分數，風不語大喜過望，轉身朝地院隊伍飛奔，拍了一下江一飛肩膀之後連忙握住趙紫玉的手，「丫頭，我成功了，哈哈！」
趙紫玉也是笑靨如花，為風不語高興。遠處的趙十力已經消失不見…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金系氣靈測試結束，天院訓練師從觀看台走到廣場中央，對全部一年級學生說了些勉勵的話之後，宣告隔幾天通知測試結果，之後讓他們解散。
風不語想不開那股強大的玄氣怎麼會進入體內，抑或是被誘發出來的？不過結果是好的，也就不再多想，安慰了下江一飛之後便和趙紫玉一同走回和院…
「我在觀看台上看得很清楚，風不語體內有股潛藏的力量，相當巨大，或許比鍾離那股邪魅力量還要強大…
他測試時，根本就沒召喚武之氣一段的力量，起作用的是那股被誘發的潛藏力量！
你明天讓他來天院，我會事先跟張總院長說明此事！我想試探下他體內那股力量到底有多大，希望不是我看錯了…
先去看看鍾離那邊的情況，盡快回來稟報我！」天院總訓練師朝身邊的白衫天院弟子使了個眼神……
白衫少年點頭會意，朝天院御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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