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初入修真界 第七十一章 九州商會 文 / 天柱老怪
歐陽南這些年一直在天柱山隱居，其實對天下大事瞭解得很少，這些事情本來他並不知道，但這些天眼中所見，耳中所聽，也就瞭解得差不多了。
有人類的地方就有戰爭，有戰爭的地方就有苦難，歐陽南身為華夏子民，不禁為華夏族遭受的苦難深感痛心，他很想為華夏族做點什麼，但他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根本對天下大勢起不到任何作用，何況他已經是一個修仙者，應該超脫於凡塵，做一個靜靜的歷史旁觀者。不過現在修真界很多門派都已經入世了，歐陽南恐怕也很難做到獨善其身。
恩師蕭長空隱居在冀省西部的大山中，歐陽南要想看望蕭長空老人，須經過豫省才能到達冀省，而這兩省目前都在大蒙的統治之下，華夏族人要想通過，總是有些麻煩。歐陽南當然可以直接御劍飛行，這樣可省去這些麻煩，但這次剛出來時，歐陽南便下定決心要像普通人一樣行走於世，借此機會感悟人間大道，尋找突破的機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歐陽南並不打算御劍飛行。
為了省卻不必要的麻煩，歐陽南選擇跟隨一支商隊由皖省進入豫省。大蒙雖然對華夏族採取鐵腕政策，對於從華夏國進入大蒙境內的華夏族人嚴格盤查，動不動就血腥屠殺，但對流通貨物的商隊卻採取了較為開明的政策，畢竟大蒙也迫切需要來自華夏國的各種豐富物資。
九州商號是皖省北部一家小有名氣的商號，商號的老闆八面玲瓏，在華夏國和大蒙國的官府都吃得開，這些年一直在皖省和豫省之間販運貨物，賺了不少錢財，商號的規模也是越開越大，經常同時組織幾隻商隊往來於兩國之間。
歐陽南正好遇上一支九州商號的商隊正由皖省出發前往豫省，就找到商隊的管事，塞了些銀兩，聲稱自己要到豫省探望親戚，為了順利通過大蒙的各個關卡，想讓商隊帶自己過去。
商隊的管事叫趙半山，四十來歲，大家都喜歡喊他老趙。趙半山見歐陽南出手大方，帶上他也不過舉手之勞，自然是應允下來。
「老趙，這次就麻煩你了！」歐陽南也像其他人一樣喊趙半山為老趙。
「不麻煩，不麻煩。」趙半山滿臉堆笑，熱情無比，「大家出門在外都不容易，理應互相照顧，歐陽公子，就委屈你和商隊的夥計同擠一輛馬車了。」
歐陽南心中暗笑，這趙半山乃老江湖，為人圓滑，若不是自己送了他百兩紋銀，才不相信他會對自己那麼熱情，若不是拿銀子開路，對方說不定都不會拿正眼瞧自己。
整個商隊一共十五輛馬車，其中十二輛馬車上堆著高高的貨物，貨物的外面都蓋了一層帆布，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貨物。這些拉貨的馬車每輛上只坐著一個趕車的車伕，商隊的七八個夥計都擠在另兩輛擁有車廂的馬車裡，歐陽南就被安排在其中一輛上。而商隊的管事趙半山則獨自佔有一輛豪華馬車，這輛馬車明顯比其它馬車要大，上好的黑楠木車身，車廂上雕樑畫棟，很是氣派。歐陽南用神識掃了一下，車廂裡鋪了上好的大紅地毯，四周廂體上掛著柔軟的絲帛，幾張靠椅上都披著整張虎皮。
「這個趙半山倒是很懂得享受！」歐陽南暗道。
像這種戰亂時期往來於邊境上的商隊自然少不了押運的武師。這支商隊一共有十二名武師騎著馬，跨著武器，分成兩排環繞在車隊兩邊。這些武師一個個精神抖擻，神光內斂，顯然都有不弱的身手。
商隊白天趕路，夜晚在客棧休息，由於貨物沉重，行進速度很慢。這一路上凡是路過城鎮，只要趙半山拿出華夏官府的文貼，亮出九州商會的名號，當地的士兵都會直接放行，顯然這是商會平時早就打通了關節，自然一路暢通無阻。還有幾次在半路上遇到華夏軍隊的巡邏小隊，他們在看了文貼後也是揮手放行，甚至有一個軍官和趙半山十分熟識，連文貼都不用看了。這一路順利之極，正是歐陽南想要的結果。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商隊終於進入豫省，也就是以前的華夏國土，現在的大蒙國境內。進入豫省後，趙半山命令夥計將九州商會的會旗高高掛起來，畢竟如今在大蒙境內，和先前在華夏境內還是有所不同。在華夏境內時，作為一支華夏商隊，安全上還是有一定的保障的，而到了大蒙境內，那就不好說了。大蒙向來對華夏族採取高壓政策，大蒙騎兵在野外追殺華夏族人的事情時有發生。九州商會雖然是得到大蒙官府認可的商會，但若不早早亮明身份，天知道會不會惹出很大的麻煩，要是無端遭到大蒙鐵騎的砍殺，那才是冤枉死了。
在進入豫省五十里地後，商隊遭遇了一支大蒙騎兵的巡邏小隊。這支大蒙騎兵小隊約有一百騎，戰馬高大健壯，馬背上的騎兵也是孔武強壯，斜跨戰刀，流露出一股彪悍之氣。
歐陽南仔細看了一下，心想，這大蒙鐵騎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能夠橫掃諸國，和大蒙騎兵相比，華夏**隊無論是戰馬還是兵士，未免都瘦弱秀氣了些，缺少那種豪邁彪悍之氣。華夏和大蒙遲早是要決戰的，看了大蒙強悍的鐵騎，歐陽南不禁為華夏的前途暗暗擔憂起來。
商隊和騎兵小隊遭遇，騎兵小隊縱馬過來，一下就將商隊圍住，領頭軍官大聲吆喝，說的是大蒙語言，歐陽南也聽不懂他說些什麼。趙半山早就下了馬車，急忙迎上去，也用大蒙語言大聲說著什麼，雙手將大蒙官府派發的路引遞給了領頭軍官。歐陽南眼尖，看見路引下面還帶著一張銀票。
領頭軍官接過路引看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將銀票收了起來，原本冷酷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只見他打了個手勢，騎兵小隊立即往兩邊一分，讓出一條道來。
趙半山對那領頭軍官點頭哈腰一番，回到馬車上，商隊又上路出發了。
就這樣，憑藉著九州商會的名頭，商隊在豫省境內果然沒有遇到任何麻煩，所遇到的大蒙巡邏小隊，所經過的城鎮關卡，都對商隊沒有刁難，基本都是直接放行。當然，這一路上趙半山也送出了不少銀票。
商隊由皖省進入豫省，一開始都是平原地區，走了幾天後，逐漸出現了丘陵，隨著商隊的深入，這些矮山也逐漸變得高起來。這時商隊開始出現一種緊張的氣氛，尤其是十幾個武師，明顯繃緊了神經，隨時注意周圍的動靜，雙手緊握武器，保持刀劍隨時出鞘的狀態。
趙半山也不再是躺在豪華馬車裡悠哉閒哉了，而是不時下車前後巡視叮囑一番。
歐陽南注意到了整個商隊瀰漫的緊張氣氛，心中納悶，見趙半山經過，便問道：「老趙，這段路難道很難走，有危險嗎？」
「歐陽公子有所不知。」趙半山對歐陽南擠出一絲笑容，「豫省這些年連番遭遇戰亂，先是華夏和大金之戰，接著是蒙金之戰，現在大蒙和華夏又是摩擦不斷，多年戰亂致使豫省民不聊生，盜匪橫行，現在我們經過的這片山區地形複雜，又遠離城鎮，向來是搶匪經常出沒的地方，所以我們商隊在經過這片山區時才會特別小心謹慎。」
「原來如此。」歐陽南道，「不過，我看咱們商隊的十幾個武師英武非凡，個個都能以一擋十，一般的搶匪根本對商隊沒有什麼威脅吧？」
趙半山見歐陽南如此誇獎商隊的武師，不免心中有些得意，心想這些武師可是商會花了大價錢培養起來的，是商會往來貿易的安全保證，當然是武力值很高了。
「一般的蟊賊當然不怕。」趙半山回答道，「怕的是遇到以前大金戰敗後被衝散的小股軍隊，大金已滅，這些小股軍隊無處可去，很多都做了流寇，這些人戰鬥經驗豐富，勇猛異常，非常可怕。大蒙雖然對這些大金遺留的零散軍隊多次清剿，但哪裡又清剿得乾淨，現在豫省的幾個山區都活躍著這樣的流寇，要是我們商隊遇上了，那就糟糕了。」
歐陽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趙半山見歐陽南聽了自己的話後臉色平靜，鎮定自若，臉上沒有半點慌張神色，不禁覺得有些看不透歐陽南。
兩個時辰後，夕陽逐漸西墜，眼看著不久就要天黑了。趙半山又從馬車上下來，大聲吆喝：「大家加快點，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趕到清風寨，今晚我們在清風寨歇腳。」
歐陽南從同車的夥計處瞭解到，清風寨是這片山區的一個居民集居點，有兩百來戶人家，商隊每次經過這片山區時都會在第一天趕到清風寨歇腳，到第二天天快黑時就基本上可以走出這片山區了，再連夜趕上幾十里路就能到達一個小鎮。
商隊所有人都知道夜晚在山區趕路或野營意味著什麼，因此在趙半山的吆喝下，商隊加快了趕路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