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洞房花燭 文 / 蕭雲紫雨
今天的章府可是熱鬧非凡、杯籌交錯、喜氣洋洋，在如今的池陽縣還真是難得一見的一番場景。
「你們說大人怎麼說成親就成親啊，這也太，太讓我們措手不及了吧，連喜錢都沒準備好。」宴席上，郭嘉端著酒杯一個勁地念叨著。
「送喜錢還不容易，你直接去和大人說一下，拿你那一個月的俸祿做喜錢不就行了。」
「嗨，我說你個戲志才，一個月的俸祿都沒了，那我吃什麼喝什麼啊。」
「唉，你們別吵了，這大人只是個九歲孩子，怎麼就，就結婚了。」馬超還是覺得這事不可思議，說起話來也吞吞吐吐的。
「馬超小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咱們家大人是什麼人，這麼小就拜堂成親也沒有什麼啊。」郭嘉嬉笑著搭話道，「唉，你們說我們今晚要不要去鬧洞房啊。」
馬騰往嘴裡夾了口菜，橫了郭嘉一眼道：「你要是不怕大人整你，你就去吧，你沒看大人是被人逼著拜堂的嗎。他心裡現在正憋著氣呢，你現在撞上去，正好。」
郭嘉被嗆著說不出話來，縮起了頭。
「唉，你說這姑娘為什麼就看上我們家大人呢。」王六疑惑地問了一句。
「嗨，我們家大人怎麼，我們家大人難道不是一表人才啊，我們家大人那是萬里挑一。瞎說什麼呢。」王虎嚷嚷道。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王六本就不怎麼會言語，被王虎這麼一打岔，連話都講不好了。
「唉，我說王虎哥，你跟著郭典吏讀了這幾晚的書，連一表人才，萬里挑一都會用啦。」馬超調侃道。
「馬超你別打岔，我弟弟的意思是為什麼這姑娘會看上一個孩子呢？」
「這我知道。」李蒙叫嚷道。
「知道你還不快說出來讓大家長長見識。」今天大傢伙聚在一起熱鬧，而且講的還是大人的趣事，戲志才也摻和進來起哄了。
「對啊，李蒙你快講講，快講講。」
「好，我講。」李蒙直接站到了長凳上。
「話說，我們在清風寨跟了大人後便一同北上去那長安陪老老爺參加科舉，到了長安城因為不小心得罪了那什麼部的大官……」
「禮部尚書賈嚴祿。」周倉插了句話。
「啊，對，是禮部尚書，還是大哥，哦不，是縣尉的記性好。這不，得罪了那禮部尚書，我們被他家裡的僕人趕出了客棧。那時候長安城裡哪裡還找的著客棧住啊，到處都是趕考的人。不過還真有那麼一家客棧沒住多少人，因為那家客棧啊需要答對老闆娘的問題才能入住，這世上有能耐的人不多啊。」
「這老闆娘不會就是現在的縣令夫人吧，啊哈哈。這還真是有緣啊。」
「王五你別打岔，誰說不是呢。但是要我說更有緣的還在後面呢。」
「那住進去了嗎？」
「唉，馬超，你個小屁孩，大人不住進去哪裡會有後面的事啊。」
「郭典吏說的對。大人和老老爺兩人聯手破了縣令夫人的問題，住進了客棧。這客棧裡啊，還有一個規矩，就是客棧裡的舉人老爺要是考中了三甲便房錢全免，若是有人中了狀元老闆娘還要以身相許呢。你們說這老闆娘不嫁給我們家大人嫁給誰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是是。」眾人紛紛舉杯相慶。
「唉，難得今個大家都這麼有雅興，我們在說說大人的一些趣事吧。」郭嘉提議道，「我先說說那遼陽萌殷八藝會春，大人力戰十位俊傑一舉奪冠的事吧。」
「好，說說，說說。」
這幫薛雲軒的得力下屬趁著今日此時，喝酒吃菜，講起了他們跟在薛雲軒身邊所見所聞的所有事情。龍王托夢、晴天施雨、八藝奪冠、茶樓說書、對弈聖上、柳原佈局、懲治惡吏、校場練兵，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說了他們跟對了人，跟了一個前途無量，不是那池中之物的金鱗。不知不覺中他們的心就更加聚攏在薛雲軒身邊，就連戲志才也沒有發現自己是越來越認可這逞一時之氣而認得主子。
外面說的熱鬧，這新婚房裡也是熱鬧。
章曼婷可沒有想其他新娘一樣那麼安穩，反正拜堂的時候已經揭過那紅蓋頭，如今在這新屋之後她更沒有什麼好顧忌的。薛雲軒被送進來的時候，她正這個坐在那兒吃著桌上的小食。
「嗨，你怎麼自個兒就把那紅蓋頭給揭了呢，你這是做新娘的樣子嗎？」
章曼婷美目一瞪，念道：「你們在外面好吃好喝的，我就該待在屋裡受罪啊，都餓死我了。」
「又不是我要你嫁的。」
「你在哪裡念叨什麼呢，還不過來，找打是不是。」
薛雲軒縮著頭靠了過來。「什麼事。」
「什麼什麼事，做下來喝交杯酒啊。」
「不喝，我是一個孩子，不能喝酒。」
「你喝不喝。」章曼婷將腦袋湊到了薛雲軒的跟前，幽蘭之氣直接飄到了薛雲軒的臉上，那淡淡的幽香也讓薛雲軒再次沉醉了進去。
「我跟你說話，你閉上眼睛幹嘛？」
「香啊，哪有人嗅香氣是睜著眼睛的。」
「你。」章曼婷的臉上瞬間爬起了紅暈，「小小年紀就油嘴滑舌，長大了還不去禍害那些姑娘。」
「誰油嘴滑舌了，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你自己聞聞。」
「聞？還讓我自己聞，我聞自己幹什麼。快過來和交杯酒，喝完上床睡覺。」
「不喝。」
「你說什麼？」章曼婷的美目又瞪了起來。
「我們以茶代酒，嘿嘿。」薛雲軒這次學乖了，直接從桌子的另一邊繞了過去，拿起茶壺，往兩個小酒杯裡倒上了茶水，「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好吧，我也不逼你一個孩子喝酒了，咱們就以茶代酒吧。過來。」
章曼婷攥起衣袖，微俯身子，和自己的小新郎官，手挽手，肘挽肘，喝上了那麼一杯難忘的「交杯酒」。
放下酒杯，章曼婷抿了抿紅唇，道：「上床睡覺吧。」
「我們一起睡？」薛雲軒指了指章曼婷又指了指自己，呆呆地問道。
「這裡就一張床，不睡那你睡哪兒？」
「我，我睡地上，我要打地鋪。」
「打地鋪？臭小子瞎說什麼呢，那有新郎官新婚之夜不上床和新娘子睡，反而睡地板的。」
「可是，可是我……我還沒和女的一起睡過覺呢。」薛雲軒靦腆了。
「一個小孩子，想這麼多幹什麼，你就把我當成你娘，不對，你就把我當成你姐姐。」
「我沒姐姐。」
「你這臭小子，你到底過不過來。」
「我不過去，我要睡地上。」
章曼婷無話可講，也懶得再講，手一撐，直接越過了圓桌，探手一抓就抓住了薛雲軒的胳膊。「給我上床睡覺去。」
薛雲軒也不是束手就擒之人，彎腰一個轉身，掙脫了章曼婷的束縛，一個跟頭翻到了牆角。「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還不學那刺繡紅妝，學什麼武。」
章曼婷抿嘴一笑。「你這小縣太爺也不安分啊，不也有著一身武藝嗎，看樣子比那些啥班頭捕快還要強上一些吧。」
「那也沒娘子的武藝強啊。」
「喲，你還看出來了。其實姑娘我也不願受那俗禮，既然我們夫妻都會武，那我們就切磋幾下吧，免得今晚悶得慌。」
這夫妻又不是我要當的，薛雲軒這剛低頭嘀咕，耳旁就傳來一陣風向，抬眼一看章曼婷的秀拳已經到自己跟前了。這怎麼說打就打啊。
「唉，不要以為你是我相公又是孩子我就會手下留情。看招。」
屋外切磋地熱鬧，房門外偷聽的人卻是焦急無比，這新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不行我要去看看，我實在是不放心雲軒吶。」薛青雲在外面記得直跺腳。
「哎呀，青雲啊，你安靜地我都聽不見裡面的動靜了。」王大順倒是緊緊地貼著門縫，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今日的酒宴不但周倉這幫人來了，王大順一家也來了，不過王倩兒因懷有身孕所以已經在這章宅裡找了偏屋睡下了。薛青雲、王大順、王利芬三個卻都擠到了新房根下偷聽。
「老頭子，你這是聽個什麼勁啊。」
「去去去，別拉我。」
「青雲啊，今天這樁親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稀里糊塗的我外甥就有了一個妻子了。」
「娘唉，這事我到現在都還糊里糊塗呢。」
「這事有什麼好糊塗的，不就是雲軒娶老婆了嗎，要我說這挺好，說不定我還可以報上重孫呢。唉，青雲，你可不要光顧著公事，把我家倩兒給冷落了，要是她沒給我生下一個大胖小子，我和你急，我。」
「死老頭你瞎說什麼呢，雲軒怎麼可能給你生重孫啊，真是老糊塗了。」不光是王利芬在責怪，薛青雲額頭也出了些冷汗，這岳父也太能想了。
「唉，老頭子，你怎麼不接著聽接著看呢？」
「沒什麼好看的，裡面正上演全武行呢。我看我們還是睡覺，由他們小兩口自個鬧去吧。」
「什麼，上演全武行，不行我要進去看看。」
王大順一把拉住挽起袖子準備破門而入的薛青雲。「人家小兩口在裡面鬧，你一個當爹的在裡面瞎摻和什麼啊。走走走，回屋睡覺去。」
屋裡頭，薛雲軒鬧騰了一會兒就被在章曼婷給打趴下了，丟到了床上。他那坎級中期的修為只是相當於鍛體六層的武者，哪裡會是章曼婷的對手。
現在完了，躺在床上的薛雲軒叫苦不堪。自家的老婆不僅年齡大，功夫又是她好，還蠻不講理，自己今後是又要有罪受了。而且她佔著縣令夫人的身份，那些能打得過的也不敢打啊，自己今後連說理的地都沒有了，好日子算是到頭了。唉，也不知道，今天成婚的事要是傳到柳家……
哎，新婚之夜，自己想那小妮子幹什麼？不對，不對，自己惦記的是柳家的承諾，他們應該不會就為了一場婚事而放著大好的買賣不做吧。
「唉，臭小子，你服了沒。」章曼婷雙手叉著腰，活脫脫地像一個鬥勝的公雞。
「不服，不服！你一個大人竟然欺負我一個孩子，你還好意思說。」
「那你還是男人呢。」
「誰說我是男人了，我，我還是個孩子呢。」
「是孩子又怎麼樣，你不照樣成了我的相公。」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相公，那你不叫相公，竟然敢叫我臭小子。」薛雲軒昂起了頭。
「好好好，那我不叫你臭小子了。小相公，我們現在可也就寢了嗎？」
薛雲軒抓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往裡縮了縮。「你真要和我一起睡？」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廢話，這裡難道有兩張床嗎。還是你打算明天我章曼婷被鄉親笑話，說什麼新婚之夜，不讓相公上床，讓他打地鋪。」
「可是，那個，我睡相不好，會亂動。要是……要是做了什麼錯事，你可不許怪我。」
章曼婷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天色都這麼晚了這臭小子還沒完沒了了，得為了睡覺，忍了。「行，我保證不怪你。」
薛雲軒甩開了被子，高興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們快點洗完腳，熄燈睡覺吧。」
章曼婷就那麼看了薛雲軒幾眼，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可她又說不上來，只好聽薛雲軒的話，打來洗腳水，洗腳睡覺了。
新婚床上，薛雲軒躺在裡側那是興奮得睡不著覺。自己前世只是書獃宅男一枚，連戀愛都沒談過幾回，跟別說和女人同床共枕了。這才來盛唐半年多的時間就有了老婆，還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深吸一口氣，還能聞見那悠悠的體香呢。
自己到底要不要抱著她睡呢？薛雲軒心裡現在是糾結無比。雖說章曼婷是自己老婆沒錯，可還是有些拿捏不準，她要是不高興，遭殃的準是自己。可就這麼睡著，那也太浪費太折磨人了。要不等各自都熟睡了，裝作睡相不好佔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