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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委任縣令 文 / 蕭雲紫雨

    「說什麼啊?」

    「就是……」

    「都給我安靜!」眾人不但沒有安靜下來,吵鬧聲反而更加大了,王虎李蒙甚至還有董襲都大聲嚷了起來。不過三個人的嗓門再大也壓不住在場大部分人的聲音,最後還是在章曼婷的示意下,青蓮客棧的夥計也加入進來,吵鬧聲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周倉清了清自己的喉嚨,朗聲說道:「我老周是一個粗人,文人說的那些東西我不懂。皇上出題考少爺,少爺給出的回答我也沒聽懂。但我知道我們家少爺說的是大道理,我聽不懂沒事,只要皇上和在場的諸位有人聽得懂就可以了。少爺的話,我也記下來幾句,我現在就說給你們聽聽。」

    周倉緊緊皺著眉頭,冥思苦想,才斷斷續續地回憶起薛雲軒那時說過的話語,也算是還原了個七七八八。

    「君……舟,民……水,水能載舟也可覆舟。」

    「居廟堂憂其民,處江湖憂其君。」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我說完了。你們現在還覺得我家少爺沒有資格做這狀元嗎!」

    「這什麼和什麼啊,完全聽不懂。要我說皇上讓一個小孩當狀元擺明就是胡鬧嗎?」

    「小聲點,不要命啦。」

    「人家都已經是狀元了,又能怎麼樣,散了散了,趕緊回去把這消息告訴其他人吧。」

    鬧了這麼久,圍觀的群眾已經失去了最初的熱情。他們本來就是來看看狀元是誰,搞不好還可以向狀元爺要些喜錢。可現在好了,這狀元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喜錢也不要想了,連事兒都還沒弄明白呢。

    圍觀的百姓是散去了,可青蓮客棧的人沒有地方去,住在這裡的學子也沒有地方去。有些知識的人都留在原地,有些驚訝地看著薛雲軒。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認可了薛雲軒這個小狀元,而且那些言論也不見得他們就理解了。

    又是圍觀了一會兒,剩下的人也開始漸漸散去,只留下章曼婷、管傑、富樂和薛家一行人。

    「雲軒,你真的還是我的兒子雲軒嗎?」薛青雲走過去,雙手窩著薛雲軒的胳膊,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只把薛雲軒看得有些心慌,不敢直視自己老爹的眼睛。

    「青雲,你又在瞎說些什麼啊。雲軒不是你的兒子那是誰的兒子啊。」王倩兒將薛雲軒又往懷里拉了一絲,狠狠地白了薛青雲一眼。

    被王倩兒這麼一說,薛青雲鬆開了自己的手,站起身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幾聲。一旁的富樂趁機插進話來。

    「小老爺,恭喜你高中狀元啊。我那天一見小老爺你就覺得小老爺不同凡人,靈氣逼人,睿智……」

    「富樂,你有話直說。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明白。」薛雲軒直接不耐煩地打斷了富樂的恭維。

    富樂也不在意,依然一臉討好地看著薛雲軒道:「小老爺,你也知道我是一個落魄子弟,吃了上頓沒下頓。你看我能不能跟在兩位老爺的身邊,在薛家做個管事長隨什麼的?」

    薛雲軒眼神有些怪異地掃視了下富樂,然後用同樣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章曼婷等人。他突然不知道該做如何回答,這樣的場景他已經有所預料,本想竭力避免,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難道就是命運的慣性嗎?

    「嗒嗒。」在薛雲軒不知如何拒絕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客棧裡的人不由地都將目光投向大門外的街道上,這是又出什麼事了嗎?

    馬蹄聲越來越近,最後直接在青蓮客棧外停了下來,三個鮮衣怒馬的騎士翻身下馬。其中一個騎士極速地從掛在馬鞍下的包裹取出三個卷軸,急匆匆地帶著另外兩人闖進了客棧。

    「金科狀元薛雲軒何在!」

    薛雲軒上前說道:「我在這兒。」

    手持卷軸的騎士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薛雲軒又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攤開其中一份卷軸,朗聲說道:「薛雲軒,薛青雲上前接旨!」這騎士竟是朝廷派來的聖使。

    聖旨!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紛紛跪倒在地。薛青雲也急急忙忙地跑到最前面,同自己的兒子一起跪在了最前方。

    「著令金科狀元薛雲軒擔任流雲省南陽郡池陽縣縣令,並授予池陽縣軍政大權。著准進士薛青雲為池陽主簿,輔佐薛雲軒共同治理池陽縣。勒令,薛雲軒在一年之內穩定池陽治安,三年之內徹底蕩平境內匪患,保證其在自己任職期間永不復發。若有所違,嚴懲不貸。欽此。」

    不管薛家父子的心中有著怎樣的想法,現在也只能領旨謝恩。

    「狀元爺你稍等一下。」薛雲軒剛站起來接過聖使手中的聖旨,這聖使又將剩下的兩份聖旨都遞了過來。「狀元爺,這兩份聖旨都是給你到了池陽縣後再宣讀的。還有皇上還讓下官帶來一個口喻,希望狀元爺能夠抓緊時間,即刻上任。」

    「來人,把官服官印交於狀元爺。」

    薛雲軒接過遞來的包裹,上前幾步說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聖使點了點頭,隨薛雲軒走到了一旁。他有些好奇,一個孩子找自己會有什麼事。「狀元爺,有什麼吩咐嗎?」

    薛雲軒搖了搖頭,掏出一兩銀子塞到了聖使的手中。

    「狀元爺,你這是幹什麼?」聖使的目光有些閃躲。

    薛雲軒道:「大人,我就是想問問那個一年之內穩定治安倒是是怎麼個穩定法?這一兩銀子是給大人的喜錢,好像並沒有觸犯什麼律法吧。」

    是沒有觸犯什麼律法,那既然是喜錢你幹嘛不當場給,反而要把自己拖到這裡,而且這是一個孩子能夠做出的事情嗎?雖然心裡感慨萬千,聖使還是收下了那一兩銀子。

    「狀元爺,你上任後交接好一切事物,便要抓緊時間整頓,只要能夠在一年之內有出兵剿匪而且略有成效便算達到了皇上的要求。」

    「多謝大人指點。」

    「狀元爺,下官再告訴你一件事。禮部尚書賈嚴祿請了喪假回鄉守孝去了,你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是可以找賈大人商量商量。言盡於此,下官告辭。」

    聖使風輕雲淡地離開了客棧,薛雲軒卻不能像他一樣,狀元,縣令,所有的麻煩才剛剛開始。他現在很想找個地方,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今後的打算,可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就那樣離開這裡。

    「雲軒,你剛才把聖使拉過去說了些什麼?」薛青雲很快就湊了過來,他的心裡有些慌亂,他發現自從北上以來,他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孩子了。

    「爹,沒什麼。我只是送了些喜錢給他。爹,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了。」薛雲軒避重就輕外加轉移話題。薛雲軒的外貌畢竟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他這麼一裝困還真沒有多少人能夠看出破綻,薛青雲也壓下了滿腹疑問,點了點頭。

    見薛家的人要走,富樂趕緊出聲證明自己的存在,自己可還杵在這裡等回復呢。「小老爺,老老爺。你們這是答還是不答應讓我做你們家的下人啊?」

    薛雲軒很是無奈地背著富樂翻了個白眼,還真是沒見過有人這麼積極地想把自己推銷出去做下人的。既然這麼主動,那就收了吧,反正命中注定。

    「富樂是嗎。你真得想要做我薛家的下人?」薛青雲很是認真地看著富樂問道。

    富樂點了點頭,這不是明白著嗎,不當你家下人自己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今晚就同我們一起住在這青蓮客棧裡吧。」

    「是是。小的現在就去。」

    「薛老爺。」章曼婷此時也插進話來,「今天的晚飯我會讓廚房的夥計燒頓好的,也算是慶祝貴公子高中狀元了。」

    「有勞掌櫃了。」

    ******

    「師妹,看來這是天意啊。」青蓮客棧後院,管傑才跟著章曼婷走進裡屋,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

    「什麼天意?」章曼婷有些慵懶地躺在太師椅上,聽見自己師兄有點莫名其妙地話,擠出那麼一絲力氣出聲詢問。

    管傑微微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師妹這是沒有聽明白自己在講什麼啊。「師妹,你不是說若我們客棧出了狀元不僅費用全免,還要以身相許嗎?」

    「對啊,怎麼了?」

    「你看,狀元確實出在我們客棧,這說明老天爺也是向著我們的,這可是近千名考生哎。更重要的是這狀元還是一個孩子這一來你不是就不用嫁了嗎?」

    「誰說我不嫁了?」章曼婷有些白癡地看著自己的師兄,卻不知在自己聽起來平淡無奇的話直接把管傑嗆了個半死。

    「師……妹,你說什麼?」

    「幹嘛這什麼那什麼的。師兄你難道忘了我為什麼要許下嫁於狀元郎的承諾嗎?還不是希望讓那些大才之人能夠加入我們嗎?這些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師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是……」

    「可是什麼。師兄,那薛雲軒真的可能是有著經天緯地之才,就算沒有,他的可塑性也很大,未來不可限量。更難得的是他還只是個孩子,就算異於一般的兒童,他的心智也不見得成熟到哪裡去。這才是最適合我們,也是我們最需要的人啊。」

    「可是,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管傑還想要盡最後的努力改變章曼婷的決定。

    「孩子怎麼了,他又不是襁褓中的嬰兒,我又不是什麼大齡的婦人,嫁給他有什麼不可。只是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不要搞砸了,鬧到最後成了一個笑柄壞事。」

    「不說這事了。」章曼婷換了個姿勢,扯開了話題,「今晚的事準備地怎麼樣了?」

    晚上的事?管傑朝房門看了一眼,最後還是覺得不保險,跑去開了房門,確定沒有人躲在外面偷聽,才重新關嚴實了房門,走到章曼婷身旁坐下,點了點頭。「準備得差不多了。」

    「什麼叫差不多。這事能差不多嗎?」章曼婷不由坐直了身子,語氣也是硬生生地轉變,就差在臉上寫著自己很不滿意了。

    管傑無奈了搖了搖頭,師妹什麼都好,就是太看重一些事了,活得也太累。「是嗎?師妹你是知道這件事要辦好是有多難的,師兄我也不能騙你說什麼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吧。」

    「我不要聽這些!」章曼婷直狠狠拍了下太師椅的扶手,氣沖沖地站起來離開了這個房間,「我累了,要去休息。師兄麻煩你晚飯的時候叫下我,我還要在薛家然面前混個臉熟。」

    ******

    禮部尚書府邸,主人書房,賈嚴祿正坐在首位不停地把玩著手中的首飾,袁利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小心地伺候著。

    「狀元喜榜已經有人揭下送過去了?」

    「是的,老爺。聖旨也到了。」

    「哦,皇上的動作這麼快。那他們何時出發呀?」

    「這……小的不知。」

    「算了,不管他們了,我們自己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離開長安。」賈嚴祿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是,老爺,下的現在就去安排。」

    「等等。」賈嚴祿放下手中首飾,離開位置走到袁利的前方,「袁利,你說皇上把這東西交給我幹什麼?」

    賈嚴祿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色的虎符,有些不解地看著袁利。這虎符是今日早朝結束後,皇上特地差自己到御書房,把這東西交給了自己。

    袁利看著賈嚴祿手中的虎符,臉上滿是吃驚。「老爺這可是虎符啊。雖然只是最低等的青銅虎符,但也可以調用一郡守軍啊。」

    「大呼小叫什麼,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我問你的是,皇上把這東西交給自己是因為什麼,我是回鄉守孝又不是去平亂打仗,緝拿要犯。」

    「平亂?老爺你剛才是說平亂嗎?」袁利腦中靈光一線,他彷彿抓住了一絲頭緒,急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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