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魚鋪奇聞 文 / 蕭雲紫雨
薛雲軒有時候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很好的東西卻沒有多少人過來欣賞。劉記魚鋪還是和上次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整個大堂只坐了寥寥幾個人。
「洪大娘我來吃你燒的青魚了。」薛雲軒剛踏進門就高聲喊道。沒過多久，穿著圍裙的洪娘便從裡屋的廚房跑了出來。
「呀，這不是上次那位薛小公子嗎，你可是有好久沒來了。來來來，快請進。」
「雲軒，你這麼變成小公子了，我們怎麼不知道。」董英扯了扯薛雲軒的衣角，低聲問道。
「等會再和你解釋。洪大娘，才就和上次的一樣，你可要用心燒啊。」薛雲軒邊和洪娘交談著，邊領著董襲他們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雲軒，你快說這裡的老闆娘為什麼叫你小公子啊？難道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們？」董英屁股剛沾到長凳好奇心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薛雲軒聳了聳肩膀，平淡地說道：「就是上次大賽之後隨柳家主到這裡來吃了一次，老闆娘就把我誤認為是什麼富貴子弟了吧。就是這樣子而已。」
不同於董英的大驚小怪，董襲倒是沉穩地點了點頭。「這老闆娘叫雲軒小公子也沒有什麼錯，等青雲做官顯達之後雲軒確實是一家公子了。」
「董大哥你就不要調侃我了。我那是什麼公子啊，平頭小百姓一個。」
「啊！」董英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大聲叫道，「雲軒那個什麼大賽你都沒有叫上我們，聽他們說天泊湖那幾天可是很熱鬧的。」
「不就是一群人坐在那裡釣魚嗎，一點都不好玩。」
「可是你不叫我們去就是你的不對。」
「是是是，是我不對，我今天就請你們吃頓好的用來賠罪。」
董英撇了撇嘴巴道：「這錢還不是倩姨給的嗎。」
薛雲軒頓時滿頭黑線，有必要計較這麼多嗎，不都是請你吃飯。
「董英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你難道不知道雲軒奪得了這次釣魚大賽的魁首得了一百五十兩的獎金。而且雲軒是代表柳家出賽想必柳家一定會給一筆不菲的費用。你這麼可以認為雲軒沒錢請我們呢。」
「什麼！一百五十兩！我沒有聽錯吧！大哥這不會是真的吧！」
董襲笑著說道：「不信你可以自己問雲軒。」
薛雲軒點了點頭，有點幽怨地看了董襲一眼，道：「董大哥你也幫著董英欺負我。」
「啊哈哈哈。」董襲爽朗地笑了幾聲，說道，「我說的可全是實話。不過雲軒，大哥真的以你為傲，不但文武雙全，就是賺錢也是不賴啊。大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知道跟在父親後面到處亂跑呢。董英和你一比可真是差遠了。」
「大哥，那有你這麼說自己弟弟的。」
「董大哥你可真是謙虛了，你還未成年就已是後天高手，就連董叔對你也是讚不絕口。如果大哥之後從軍的話一定是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絕世猛將，名傳千古！」
「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本是薛雲軒恭維的一句話到讓董襲微微陷入了沉思。「呵呵，大哥怎麼可能會是那樣名傳千古的人物呢。」
「哼，大哥你不要當，我可要。我回去後就和爹說我長大後要當一個將軍！」
三人又互相吹牛談天了幾句。薛雲軒記起了來魚鋪之前自己的疑問，不由出聲問道：「對了，董大哥你們之前說的是什麼事啊？」
董襲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哦，你是說我和董英聊的那件事吧。告訴你也沒什麼，反正今晚父親也一定會和青雲叔說的。」
「父親打算讓我和董英一同隨青雲叔北上長安，不但路上可以有個照應，也想讓我們兩個出去見見世面。」
薛雲軒點了點頭，董叔的心思還真是細膩啊，北上長安，千里迢迢，一路上一定會發生一些危險。就是從池陽官道北上壽春北原兩省路上也不見地能躲過那多如牛毛的山匪，有後天高手董襲大哥相隨，路上一定能安全不少。至於所謂的見見世面出去歷練歷練，應董叔該也有這意思吧，要不他直接自己跟著大家北上就可以了。
「幾位客官，你們的菜來了。」終於上菜了。薛雲軒回頭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覺得洪大娘的聲音好像變得好聽了許多，原來是直接換了一個人，可這小小的南陽池陽怎麼接二連三地冒出這些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娃，自己的娘親是，倩姨是，柳嫣是，現在這個小姐姐又是。難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江南水鄉。
劉桂香心裡也很是鬱悶不滿，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娘一定要讓自己出來送菜，現在好了這三個人完全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那個年齡大一點的也就算了，怎麼連兩個小鬼也是這幅樣子。
「幾位，你們的菜來了，難道不讓讓嗎。」
「哦哦，姑娘不好意思，是我們唐突了
看:？書」網!奇幻、就沒有多少人光顧，可要珍惜每一位客人，而且這個小孩娘好像還很在意的樣子。
「你是新來的嗎？我上次怎麼沒有看見過你？」
劉桂香搖了搖頭。「我是她的女兒，劉桂香。」
原來是這樣，就說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會在這小店舖裡工作，原來這店就是她自己家的。「上次洪大娘答應和我說有關當今聖上來這裡吃魚的故事，可是上次沒有機會。現在看來大娘好像也很忙，要不你來和我們講講吧。」
「我娘有說過嗎？」不知是劉桂香一臉疑惑地看著薛雲軒，就連董襲董英也是不相信的眼神，剛才怎麼沒有聽你和老闆娘提起過。
薛雲軒臉不紅心不跳地點了點頭，對於撒謊他如今已練得如火純清。
劉桂香咬了咬嘴唇，她也有些拿捏不下，萬一娘親真的答應了這個孩子呢。「那我就和你們講講吧。」
「好啊好啊！」董英完全只是好熱鬧，倒是董襲頗有感激地看了薛雲軒一眼，不過對聖上到過這魚鋪董襲也是很有興趣。
「那姐姐你坐這吧。」薛雲軒指著空出來的一條長凳說道。這位置正好在董襲的對面。
拿定注意的劉桂香也不再像剛才一樣扭捏，畢竟她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只是出於女孩子的本性不喜別人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也不喜歡和陌生人交談，既然答應了人家，，這些就都不是什麼問題了。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聖上有沒有來過我們店裡，那時候我還小，還沒有來店裡幫忙，全是聽爹娘他們講的。」這是劉桂香坐下來後的第一句話。
「那你知道什麼？」董英有點失落地回應了一句。
「我知道一件在民間口耳相傳的事。」
「是什麼？」
「一夜皇妃。」
好吧，女生還是比較關係這種類型的八卦，不過聽聽也沒有什麼錯。
「這又是聽你爹娘說的吧。有這種事應該是和聖上來你們店裡是同一階段的事，你那時不是還小嗎，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董英也不算太笨，可這下他的興致已經降到了最低。
「董英，不要多話，聽劉姑娘說。」董襲面有慍色地瞪了董英一眼。董英只好縮了縮頭，乖乖在一旁坐好。
「他說的也沒有錯我是聽娘講的，只是知道個大概，不過大家都是這麼說的，應該是真的吧。」
「當今的聖上喜歡微服出巡，帶著幾個隨從就大江南北四處遊玩。有一天……」
「有一天他就來到了我們池陽縣，對是不對？」
「董英你給我安靜點，要不長安你真的不用去了！」
「好了，我認真聽就是了。還真只是講故事啊。」薛雲軒看著董英吃癟的樣子，心裡不由偷著樂，他也真是的，人家都說了不一定是真的，還這麼計較，聽聽就行了，權當是幫董襲大哥不就好了。不過這種劇情前世的螢幕好像都放爛了吧。
「聖上確實來了池陽縣。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那是池陽縣境內到處都是山匪，已經驚動了正在江南一帶遊玩的聖上。」劉桂香盡量讓自己的故事聽起來更加真實。
「聖上到了池陽後就著手開始平定匪患，可是匪患又不需要聖上親自平定，只要吩咐下去，下面自然會有將領帶著大軍前去平亂。所以聖上就整天無所事事地呆著縣衙聽著等待這本來就知道結果的消息。」
「可這樣呆多了一定會無聊，聖上就聽說天泊湖附近有一個百花鎮，百花鎮裡有一個百花潭，聽說那裡一年四季都有百餘種花在那裡盛開，所以聖上就決定去百花潭看看。也就是在那裡，聖上遇見了那個命中注定的她。」
「可是那僅僅只是匆匆一瞥，聖上還沒有看個真切，那人就消失了。聽說聖上回到縣衙後整天茶不思飯不香，甚至派出府裡的衙役去到處尋找。可是怎麼有沒有找到那個姑娘。那是跟聖上一起來池陽的人都認為是聖上想回宮了，想宮裡的娘娘了，那個姑娘根本就不存在。後來就連聖上也覺得是自己看錯了，覺得平定匪患之後就起駕回宮。」
「後來匪患平定了，當地官員想要在討好聖上，彰顯聖上的英明仁德，就在縣裡的天泊廟舉辦盛大的廟會。聖上也就答應了。也正因為這樣聖上在廟會遇見了朝思暮想的她。」
「可是聖上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他們僅僅只是相處了一個下午還有一個晚上，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後來知情的人都把這個姑娘叫做一夜皇妃。這也就是整個故事。」
說完，劉桂香還沉浸在這個美好的故事之中，可是不懂情調的董英很快就戳破了她的幻想。
「那後來呢？那個女的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後來人們也沒有見過那個女的，應該是同聖上一同回京做了皇妃了吧。」劉桂香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過故事的結局應該就是這樣的。
「切，你不覺得奇怪嗎。聖上發動整個府衙的人去找那個女人卻什麼也沒有找到，後來卻又在廟會裡看見了那個女人，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還有你說後來這個女的就消失了，怎麼又會有人知道什麼一夜皇妃，又怎麼口耳相傳，這故事分明就是路邊和茶館的說書先生編出來的嗎。而且就算是正的也不見得聖上就會輕易地把一個民間女子帶回宮裡吧。」董英顯然對這個什麼「一夜皇妃」一點也不感冒。
「你胡說！那你說那個姐姐怎麼會不見了，你不會是認為聖上拋棄了她，或者她在那天之後就自盡或是被殺了吧！還有那有說書先生敢胡亂編說當今聖上的事。」劉桂香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她絕對不允許有人玷污這個美麗的故事。
「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信什麼一夜皇妃的。再說聖上以前不經常微服出巡嗎，本來就留下了很多佳話傳奇，說書先生說一說又不會犯法。」董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哼，沒有人硬要你相信。你不信會有別人信。喂，你們相不相信？」劉桂香氣呼呼地坐了回去，狠狠地瞪了眼董英，又惡狠狠地盯著薛雲軒以及董襲。
薛雲軒和董襲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回答。
「算了，我就知道你們也不會相信的，其實……唉，還是算了。」劉桂香一副落寂的樣子實在是容易引起別人的疼愛，薛雲軒都差點要改口說自己相信了。不過他不改，卻有人會改。
「桂香姑娘我相信你說的話。」
「真的嗎？你相信我說的話？」面對欣喜若狂的劉桂香董襲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會有人相信我的話，你還是第一個相信我講的這個故事。」
汗，大姐原來你說的什麼口耳相傳都是騙人的啊，這故事也不是你娘跟你說的吧。薛雲軒額頭上瞬間冒出幾縷黑線。
「大哥，你相信什麼啊？對了，大哥，雲軒，過年的時候，天泊廟也會有廟會，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那玩吧。」
「好啊，這廟會聽起來就很有意思。」薛雲軒很快就投入了與董英的討論，董襲只好抱歉地看了眼劉桂香也加入了進去。
「果然，他們還是沒有人願意相信。我和好多人講過這個故事為什麼就沒有人願意相信。就連娘也是，她明明相信聖上來過自己的店舖，為什麼就不願相信這個故事。可是我真的有看到啊。」劉桂香的心裡很快又充滿了失落，為什麼就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的話，她真的有看到。
那年自己好像才六歲，那天自己偷偷躲著父母，跑出去看了廟會，可是回來的時候自己迷路了，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天泊湖畔，自己也就是在那裡遇見了他們。後來還是他們送自己回了家。一路上他們講了很多，講了他們相識的一切。雖然聽不太明白，可自己全記下來了。自己明明就聽到那個人自稱是當今的聖上，甚至許諾回京之後一定會風風光光地過來迎娶那位姐姐。
要不是自己在那姐姐離開之時答應了保守這個秘密，我還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去。
記得那聖上好像叫那姐姐，蓮花……
「對了，桂香姐也去吧，去那廟會。」薛雲軒的出聲打斷了劉桂香的回憶。
「啊，好啊。」劉桂香還沒有完全意識過來，木訥地答應了。看著董襲一臉欣喜的樣子，薛雲軒偷偷的笑了。只有董英有些想不明白，雲軒為什麼要把這個女的叫上啊，女孩女人什麼的最麻煩了。
這頓飯薛雲軒他們拖了很長，後來實在是把每一道菜都吃的一乾二淨才有點不捨地離開了劉記魚鋪。
在回家的路上，薛雲軒故意拉著董英落在後面，將自己的猜想全都告訴了情商低下的董英，聽的董英是大驚失色。而薛雲軒最後留下的那句話都差點讓董英折返回去向劉桂香道歉，好在薛雲軒拚命拉住了他，並告訴他還有廟會那天可以挽救。怎麼挽救就要看董英自己的表現了。
至於那句話則是：「如果劉桂香哪天真的成了你的嫂嫂，她又記得今日之仇的話，你以後的日子一定很值得讓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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