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天啟（十八） 文 / 寂雲生
九天之上，青冥之間，主戰之場。
聽罷魔帝的傲然答覆，劍神軒眉一豎，銀色瞳孔閃過無情光輝，無窮潛力自週身散發而出，宛如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以其為中心，一圈圈波紋擴散開來。
無量劍氣化成光弧自虛空中誕生，填滿星空、化作大地、衍生萬物——劍之領域，自交戰至今，首次出現！
萬魔冥君雙手抱肩，身後魔神雙臂怒張，長近萬丈，陣陣魔潮從其身後湧現，形成一片魔海。
這是神魔的對立，上溯到遙遠的太古時代兩族的第一次鬥爭開始，便在洪荒年代上演了一出出悲壯慘烈的大戰。只是時光飛逝，沒想到當兩大種族都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時，億萬年後的今天，卻有人以某種形式再次延續了他們的戰爭！
「秘·無盡劍·陣·冽濤擎海狂龍舞！」銀髮銀瞳的劍神以一種冰冷的聲音輕聲說道。
語畢，劍之領域中的萬千眾生齊齊化作長龍咆哮著衝向萬魔冥君和他身後的魔海。
難以用言語描述這一刻的壯觀，整個場面宏大的如同史詩再現，彷彿積蓄了萬億年的仇恨終於得到了發洩，在這片星與海中爆發！那來自血脈與意志中冥冥的敵意讓對戰的二者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那個洪荒年代中的龐大戰爭一樣：無數種族，高大或矮小、強大或弱小、美麗或醜陋、天上地下，到處都是衝撞在一起的身影，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怒吼，天空已經被染成血紅色，大地乾涸的泥土讓鮮血浸濕成一片爛泥，沒有日月，沒有星空，只有法寶遮天蓋地的光芒，是如此耀眼，連森森白骨也要被染成一片赤金之色，連橫飛的血肉、濺射的血液也變得充滿華麗——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場高貴的獻祭，獻祭眾生的骨肉靈魂，喚來覆壓三界的瘋狂與死亡……
轟鳴聲取代了一切，即使九天之上的大氣如此稀薄，萬魔冥君依舊被聲音刺激的有些熱血沸騰。
「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魔帝喃喃自語，驀地，他仰頭狂笑，像身後的魔神一樣伸開雙臂，怒吼道：「來吧！來吧！如果生命不能歡笑，就哭泣吧，就瘋狂吧，就……」說到這裡，他添了一下嘴唇，低聲笑道：「死亡吧！！！」
萬丈魔神仰天嘶吼，魔潮在洶湧波蕩之間與鋪天蓋地的劍氣長龍狂烈地衝撞在一起——原本是無聲無息的湮滅，此刻卻如同火花點燃，綻放出無數種色彩，炸的空間四分五裂，方圓百萬里的元氣被瘋狂調動、抽取、爆發、衝擊、毀滅……
在雲墟人間界之外、無盡青冥宇宙之內形成一片方圓萬里的虛無之處，混沌的氣流肆虐其中，奪走一切可見的生機。
唯有兩個身影能夠安然佇立在這一片死絕之地，他們是太古神魔意志的繼承者，宿命中對立的雙方。
萬魔冥君輕輕一捋額前發，淡淡地看著對面的蕭逍，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問道：「這，算是第一招嗎？」
殷初臉色有些陰沉，他現在已經明白眼前這和尚根本沒有被他迷惑，反而將計就計救起了王漢，如今卻是白白送了人家一個聯繫幫手的機會。
只見遠處王漢同道安站在一起，後者低聲傳音道：「王施
看書^網txtkanshu[縱然殷初以「千幽孤絕寒罡真氣」御使「八方無雙劍訣」也不過堪堪守住門戶，卻是再無精力使出其餘手段了。
再看天邪此刻卻是心中極為憋屈，在場眾人以他修為最高，然而此刻只能單手應敵，實力不免有所折扣。反觀道安享譽「八神僧」之盛名，乃是「貪佛」親傳弟子，雖然年歲尚輕，修為卻比王漢還要高出三分，再配合倏忽來去的須彌芥子步，即便天邪空著兩手全力全神應敵，怕也要到三十招外才能拿住他。
此刻，有了唐空這個掣肘，許多手段無法施展，天邪這一身功體等於自廢一半，好幾次居然險些被道安得了手——想他以宗師身份對陣一個晚輩居然如此狼狽，心中自然惱怒異常。
只見道安將身法運到極限，當真如影隨形一般，纏的天邪眉頭大皺。不多時，只聽天邪怒喝一聲，手中化出長槍了，施展開御槍法門，長槍旋舞如龍、剛柔並濟，終於將道安迫開。
道安退開一步，雙手合十，朝天邪微笑道：「邪君功力深厚，遠超吾輩，貧僧自歎弗如。」
天邪冷哼一聲，傲然道：「小和尚，口角之爭上不得檯面，要奪人，拿出些真本事來吧！」
道安歎道：「邪君何必言出若此，貧僧心裡明白，但憑貧僧一人，決計是奪不下人來的。」
天邪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卻聽道安繼續言道：「只是貧僧在離開師門之時，吾師給了貧僧一句謁語，要貧僧轉達給邪君。」說著，嘴巴一張，卻是用傳音之法說了一句話。
天邪聽了，不禁發出一聲「咦」，然後便沉默下來。
道安靜立在一旁，也不打攪。
過了一會兒，天邪沙啞著嗓子問道：「他真是這麼說的？」
道安點了點頭。
天邪又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師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道安一愣，坦然道：「若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的話，貧僧是不知道的。」
天邪聽了，哈哈大笑，接著把唐空朝道安一拋，後者連忙接住。
說時遲那時快，一桿黑色長槍橫空而過，緊貼著唐空身下電射而出！道安雙手剛剛接住孩子，卻只覺透心一涼，旋即右肩被人一拍，兩手已然空空——這時，他耳邊忽然響起了天邪幽幽的聲音：「須彌芥子步，本座也會。」
道安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身子便軟軟倒下了。
遠處王漢與殷初雖然對戰激烈，卻也各自暗中留心彼方戰局，眼看道安居然如此輕易便倒下，雙方不由大吃一驚。
「怎會？！」王漢心中一涼，還未及多想，耳邊忽然傳來濃烈氣流，卻是殷初居然反守為攻了。
王漢一咬牙，長劍幻出六道劍影，阻住寒罡劍氣，搶身向殷初反攻而去，只是殷初此刻已是勝券在握，緊守門戶，只等天邪過來平定戰局。
果然未過片刻，王漢便感到身後一股沉重的威壓襲來，手腳一緩，悶哼一聲，卻是中了殷初一道劍氣。
天邪一槍蕩出，便迫得王漢回身劍擋，然而對方實在勢大力沉，王漢身子飛退，週身劍影環護之下仍有紕漏，又被殷初一劍掃中，身上再添一彩。
天邪身形閃動，飛起一腳，無視重重劍影，直踢得王漢口噴鮮血，五臟移位。
王漢跌倒在十餘丈外，想要倚劍爬起，身上卻無力氣，又摔倒在地。
只聽殷初歎道：「算了，不要再負隅頑抗了，這一局是你們輸了。」
王漢輕蔑一笑，喘息道：「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天邪冷聲道：「死鴨子嘴硬，今日便了結了你，看白啟那廝能奈我何！」言罷，一掌拍向王漢額頭，卻是要結果他性命。
便在這一刻，異變陡生。
只聽一聲長嘯自九天傳下，一道霹靂先聲音一步劈下，便是以天邪之能為，居然也只能閃身而避！
殷初臉色變了又變，終歸歎口氣，道：「冥君居然敗了……」
劍神蕭逍，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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