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歸元 文 / 老火

    因為萬錚的突破，凌月歌心中歡喜，但是這歡喜也引起了她深深地不安。她不明白。他修為不高，資質也算不上好，為什麼他的一舉一動都能撥動自己的心弦呢？

    世間的情，誰人能看透？世間的愛，誰又能說得清呢？

    萬錚此刻雙目緊閉，用心感知天地真氣，與之交融、溝通。一種奇異的溫潤感覺湧上丹田，如同渾身乏累之後泡入溫泉一般舒泰。

    在這漆黑一片的山中洞穴之內，原本只有一盞青蓮燈能提供一點光亮，而今盤坐的萬錚身上出現了數層淡淡的多彩光暈。這樣的光暈越來越大，越來越明亮，將這裡的一片洞穴全部照亮。

    萬錚的氣息還在不斷的上升，這種真氣的凝聚過程太久了，一般人從返璞鏡升入歸元鏡，最多引起兩層光暈還是單色。而萬錚身體之上的光暈有多個分層，雖然很不明顯，但是凌月歌非常確定，這真氣恐怕足有六種顏色。

    「他的歸元真氣怎麼如此奇異？」凌月歌心中吃驚不已。

    彭！只見光暈瞬間熄滅，一股強大的氣流從萬錚體內迸發而出，引得山頂上有數塊落石砸下，鬧出一番動靜。

    小黑子嗷嗚一聲，知道主人突破成功，表示恭喜。

    歸元鏡！！萬錚感受這體內雄渾了幾乎一倍的丹田，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喝」，當真爽快至極。

    事不宜遲，萬錚即可從腦中回憶《翻天覆地印》，他感覺如今的實力，終於可以掌握翻天印的第二式，可以掌控翻天印的速度和大小。而威力更大的覆地印也可以修煉第一式，一旦翻天印和覆地印同時掌控，才能發揮出翻天覆地印真正的威力。

    《成仙決》中另外記載的一個武訣如今也可以修煉了。此招和《龍鱗破》相似，都是以真氣護體，但是《龍鱗破》屬金屬性，屬於進攻性的武訣，真氣化形成麟、爪、拳，以破敵為主。而這門功夫則是真真正正的的土屬性，名為《玄龜甲》，一旦修成，金剛不破，是門防守型的功法。

    萬錚突破歸元鏡成功過，也是暗暗令真氣遊走全身，初步將《覆地印》、《玄龜甲》的功法修習了一遍，算是初步摸到了門道。

    凌月歌慨歎，萬錚深山道宗一戰，尚未達到通脈境界，而今不過半年，已經到了歸元鏡，若是假以時日，或許真的能成為人中龍鳳，為世人矚目。

    「凌公子，你身上的怨毒如何了？」這是萬錚突破之後對凌月歌說的第一句話。

    凌月歌心頭一暖，控制這自己大鼓般的奇怪嗓音，「多謝萬公子關心，這怨毒暫時還傷不到我。這怨毒傷人生機，也就是斷了一些壽元而已。」

    萬錚看凌公子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簡直是替他著急，「凌公子說區區壽元，好像很不在乎的樣子……我和你相識至今，至今不知道你的真名，年紀多少？如今我們被困這山洞之中，也算是患難兄弟。」

    凌月歌聽到「患難兄弟」這幾個字，噗嗤一笑，和萬錚熟識了許多，說話倒也隨意了幾分，沒了以往那種客氣，「算起我的年紀，定然是比你這凡人要大幾年的，至於名字嗎……你叫我『歌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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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身重怨毒，還需要我們早日找到出路才是。」萬錚本就是有些遲鈍的傢伙，居然沒有發現「凌公子」的一絲羞澀和尷尬，暢快大笑了一番，便是思考起如何離開的問題。

    「也不知道是哪裡的佳人，既然她能送你這麼珍貴的香囊，必然對你也有意，待我們出去，我找人為你提親，你就娶了她，再用極樂之境解毒……」萬錚還要說下去，卻被凌月歌插嘴阻止了。好在青蓮燈並不算太亮，萬錚沒看到凌月歌頭上的汗滴。

    「萬錚，你可知道？仙凡有別，在上仙界，哪有這麼容易打破世俗的限制？我很羨慕你，你雖然年輕，但是人生路上並不孤單，五年前為了實現給遙歌的承諾，五年後為了還即墨雪花一份情。有人可以讓你去愛，更有人為你癡戀，不像我……」

    「人生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若是行屍走肉一般，活了千年又有什麼意思？哥哥！佳人如夢啊，有夢便要去起身去追。你既然有心中所愛，就應該奮起去追，如果有真情在，定然能感動她，最後擁有她。什麼家族、什麼規矩、什麼門當戶對都可以拋之腦後……」

    「你可以不顧一切去追求，若是你到死都追不到呢，豈不白白浪費了生命……」凌月歌歎了一聲道。

    「追不到也比不去追求而傷情悲秋的好！至少我努力了，便不是後悔，而是遺憾。後悔和遺憾，我選擇後者。因為這樣，我還有一絲機會。我後悔過，所以知道後悔有多痛！」

    凌月歌聽到萬錚如此一說，似有頓悟，心中終於坐下一個決定。萬錚用自己的行動和語言影響了凌月歌，將她認可萬錚，更認可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既然愛，就要勇敢去追。

    凌月歌問道：「仙凡有別，不只是修為，更是心境。那袁鬼仙人一品的修為，靠的就是對力量的執念。而你呢，為了什麼？你如今已經達到了歸元境界，只差一步就能飛昇成仙，而你選擇用那一條路走下去，決定了你成仙之後的成就的高低。」

    萬錚根本沒有思索，淡然一笑：「我萬錚一生至情至性，行唯有心。成仙之路縱然千百條路，我只認自己的路！」

    「你不怕麼，若是那一天，你的心亂了，不知道如何選擇，你的心，會幫你做出選擇嗎？」

    「凌公子，我說行唯有心，是自由。不被壓迫，不會束縛。我心中我萬錚的道義，這道義就是愛心中所愛，若是有一天我，這天再遮住了眼，這地再蒙蔽我心——縱然毀天滅地，我萬錚也絕不妥協。我追求力量，乃是因為唯有強者，才有自由的權利。」

    凌月歌欣賞著萬錚說話時堅毅的表情，自己也是暗暗做了一個艱難的屬於自己的決定。

    「對了，凌哥，你是什麼修為？可有從這山中出去的法子？」萬錚知道，凌公子神秘莫測，聽談吐，必然比自己修為要高，「既然這是在山中，不如找一處薄弱的地方，打通一個出口……」

    「萬錚，不瞞你說，我真的是魔教的魔將，修為是仙人三品。」凌月歌不再隱瞞，「可是我百日內因為怨毒纏身，實力十不存一，怕是無法施展破空而出的武訣了。而且我們不知道這裡到底位於地下何處，如果貿然出手，恐怕會破壞這裡的結構，被生生壓在地底！」

    萬錚一驚！他知道，通脈之上，是返璞鏡、歸元鏡、成仙鏡。而成仙之上，則以品階劃分。但是仙人之上，是上仙界的範疇，自己從未聽說。

    凌月歌故意沒說百日以來，以自己仙家真氣為萬錚療傷的事，不然以她仙人三品的修為，飛昇出去並非難事。她借口出不去，還有一個自己的私心——

    萬錚，月歌想單獨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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