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巧遇 文 / 老火

    萬錚第二日中午才醒來，只覺得大夢了十年一般。那夢中的遙歌如此真實，還與她溫存良久同赴巫山一夜春情，而今醒來，發覺身在董小宛的閨房之中，遙歌也不可能再見到，不禁悵然若失。是夢麼？

    再看手臂上的那怨毒的傷口，空留了當時困住怨毒的白色圓圈，針眼已經消失不見了。難道昨天的夢都是真的？我身上的怨毒解了？那遙歌又在何處！？

    萬錚穿好衣物正欲出門，卻正好撞到葛清鶴端著幾盤酒菜推門進來。

    「葛老先生。昨日我見的那兩人呢？」

    葛清鶴看著萬錚衣冠不整的樣子，瞇著眼睛，好似在說行啊你小子你小子得了便宜賣乖別以為裝傻就可以矇混我的法眼。

    萬錚眉頭緊皺，努力回想，卻是越想越亂，「難道是她？我明明……」

    「萬錚小友莫要多問，凌公子說了，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就問問你自己。另外，小宛姑娘今日一早為自己贖身，已經走了。」

    「可是……」

    「都和你說了，莫要多問！莫要多問！就算我再神機妙算，也不會什麼都知道，你且吃了飯。凌公子在向西十里外駐馬亭等你，他說今日要去萬佛寺燒香祭拜尚善大師，知道你定要前去，想與你同行。」

    「凌公子？」

    葛清鶴明明知道這男子已經在早晨離去，還是不放心的左右看看，俯身到萬錚耳旁，小聲道：「就是那個眼如豌豆的醜男！」

    萬錚心中疑惑難消，但是腹中確實空空如也，匆匆吃了幾口，便沖懷中拿出一顆妖丹，直接吞了下去。咦？居然沒飽。又吃了一顆。

    而今以萬錚的體質，一般的飯菜吃上一天怕也不會飽，只是吃個味道罷了。而這妖丹兩顆下肚，浩瀚的狂暴真氣立刻充斥全身，足夠維繫數日不吃不喝了。原本他在西域妖山修煉時，吞下一顆妖丹都要吸收一個月才能化解，如今卻是直接能吞下兩顆。真是奇怪，昨夜做了何事居然有這麼大的消耗？

    「那萬佛寺的戒嗔好生厲害，我就不去了……」葛清鶴話音未落，萬錚身形一遁便是從原地消失，再一看，已經望駐馬亭方向奔去了。

    「靠，看來也沒打我的譜兒……不過看這這萬錚一日不見，怎麼跑這麼快了？做那事兒還能增長修為？老鴇！翠花姑娘呢？」

    ……

    十里而已，萬錚狂奔之下，不消一會便到了。「凌公子」早已在亭中泡上了一杯茶，自斟自飲。見到萬錚到了，拱手施禮。

    「萬公子，可休息好了？」

    「我問你，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那董小宛呢？」

    凌月歌此時早是化作男子模樣，淡淡一笑，「你們昨夜發生何事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宛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萬錚被如此一答，卻是不知如何回應，癡癡地摸了摸後腦，哪裡還記得清呢？他抬頭望望天，心中一片茫然。雖是正午時分，天空確實陰沉，看來今夜有雨。

    「凌公子也要去萬佛寺？」

    「呵呵，我心中有事，想去萬佛寺找高僧求個解答，我看那戒嗔和尚是個合適的人選。」

    「戒嗔和尚……」

    萬錚的話尚未說完，就聽聞有人聲從遠處傳來。「好香的茶！」

    萬錚和凌月歌都在亭中，不知何時一個紅袍少年出現在亭外十步遠的距離。凌月歌一見那人，心中駭然，此人到了十步的距離我才發覺，修為很高！

    這紅袍少年清秀無比，雖是個男兒身，卻是皮膚白皙俊美異常。只見他身穿深紅長袍，金綢絲帶束腰還掛著美玉，玉牌之上刻有「赤炎」二字。這少年看上去十**的年紀，風度翩翩，說起話來覺得如沐春風，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萬錚見到此人，也是多了一份小心，說不上為什麼，只覺得此人危險得很。這駐馬亭在淺水灣外

    看[、』書網奇幻？萬錚不插話，卻能聽懂此二人都在彼此試探，各有暗喻，卻都不說明。他本就是直爽之人，更有要事在身，哪裡肯聽他們在這裡談笑風生，直接開門見山，對著炎無量說道：「在下斗膽，敢問炎公子這是要去哪裡？」

    炎無量打量了一下萬錚，收了笑容，頓時沒了看凌月歌時的認真，慵懶地回應了一聲，「久聞萬佛寺是銅野域最負盛名的景觀，特來一見。」

    萬錚見這炎無量這般模樣，彷彿根本不將自己凡在眼裡，如此一說自己當然不信，笑了一下，不再理他。

    「我不是信佛的人，山下逛上一遭便有要去域都奈涼城。這山我就不上了。」炎無量拒絕了萬錚的邀請，停頓了一下，對著凌月歌說道，「這山雖是好山，但是這萬佛寺……我勸兩位還是不要去了。在下略懂占卜之術，這萬佛寺近日有不祥之氣橫生。二位一看便不是凡人，哪裡還需要燒香祭拜？言盡於此，兩位自便。謝過凌公子的茶，就此告辭。」

    凌月歌眉頭一皺，知道炎無量話中有話。這萬佛寺一行難道還有變數？

    這時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到了。足有二十匹蠻牛拉車，個個都氣喘吁吁，車上都是四四方方的大箱子，用灰色雨布蓋住，又被粗若手腕的麻繩緊緊捆綁。那車轱轆身陷路面之中，一看便知貨物沉重無比。

    車隊前方兩個騎汗血寶馬的老者，一個背劍，一個背刀。見到炎無量後立刻下車恭迎，道一聲，「少主人！」

    炎無量對著凌月歌行禮告辭，也不多看萬錚一眼，便是入了車隊中間一個專設的馬車。馬車所拉的是一個檀木大轎，四稜之上掛有火紋飾物，氣派非凡。

    萬錚惱怒，這炎無量果然是目中無人，居然將自己忽視了過去。不知道為何，只覺得來日定會與這炎無量還有糾纏。心中立誓，今日你對我不理不睬，明天我定教你高攀不起。

    世事無常。有的人可以一見如故，有的人卻是注定的冷目相對。

    萬錚望著車隊離去的背影和留在路上的軌跡，只覺得那裡面隱隱藏著戾氣，絕對不是一般的貨物。對著凌月歌說道：「凌公子你怎麼看此人？」

    「這炎無量看上去儀表堂堂，但城府極深，我試探一二，卻被他巧言化解，反而覺得被他看了個透徹。此人身上有種煞氣，不過既然他今天並無惡意，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麼。還是萬佛寺一行要緊。更何況我還要助你去通天塔……」

    「凌公子，說道這裡，此事我不得不提。我萬錚原本不是多事之人，但問你受何人所托前來助我？那三月之前救我的又是何人？」

    凌月歌似乎早知道萬錚回如此一問，坦然答道：「我受人之恩前來助你，但是那人卻命我不可透露身份，還望公子見諒，不要教我為難。不過我卻是可以告訴你，我是魔教中人。」

    萬錚一聽，便是猜出一二。魔教？那日即墨雲林在深山道宗救下自己，又被深山道人點化，教他去上仙界見七爪白龍救他女兒，難道是他？看來唯有過了通天塔，見到即墨雪花才能知曉了，便不再多問。

    二人不再耽誤，施展輕功出發，速度奇快，不消一時三刻便到了萬佛寺外的林中。

    「小黑子！」萬錚喝了一聲，卻久久不見那黑炎獵豹有何動靜，心中難免有些著急。這小黑子五年來與朝夕相處，早就心意相通，若是沒有變故，定然會在這裡等他。萬佛寺所有弟子齊聚寺內誦經，山門緊閉，本應無人上山。只一夜一晌未見，它這是去了哪裡？

    凌月歌與萬錚尋了一會兒便是在一處懸崖處發現了蹤跡。懸崖內方圓五百丈，全部被烈焰焚燒一空，巨石都被烤裂，定然是黑炎所造成的。再看幾塊巨石之上，還有爪印、刀痕和劍痕，定然是小黑子與人打鬥所形成的。

    小黑子是上古猛獸，反應機敏，以攻擊和速度見長，若是非要和修煉之人比起來，遇上返璞境界的高手也足以保命。

    凌月歌仔細探查這裡打鬥的痕跡，一臉沉重：「萬公子你看！這刀痕和劍痕，看似不起眼，只是淺入表面。但每一刀、每一劍蘊含大道真理，修為起碼在歸元鏡之上。」說罷輕輕拍了下那帶刀痕的巨石。那巨石居然頃刻間碎成幾截，劍痕處，平若鏡面。

    萬錚雙拳緊握，眉頭緊皺。到底是何人所為？

    凌月歌繼續說道：「萬公子莫急，你看這刀劍痕跡以方圓分佈，呈現出包圍之勢，而且並未狠下死手。應該是這兩位高手看上了這黑炎獵豹，想要收服當做坐騎，小黑子並無性命之憂。你再看那處爪痕，定是小黑子發現那人的意圖，自己躍起逃走造成的，以它的速度連上仙都不一定能追的上，估計不在那兩位高手之下，看來已經逃了。」

    萬錚見凌公子分析的頭頭是道，佩服不已，他居然能從這些印痕之中推測出這麼多信息，實在是聰明至極！不過想到這黑炎獵豹和自己一樣的倔強脾氣，搖了搖頭，歎氣道：「我與小黑子惺惺相惜，自由自在慣了，平日裡我都捨不得騎在它身上。它雖為野獸，我對他卻有兄弟親人之情。我懂它的性子，一心自由自在，不服人，更不服天……它被人追捕，定然暴怒反擊，怕是少不了皮肉之苦啊。」

    凌月歌聽到萬錚「兄弟親人」幾個字，悵然了一番。萬錚，你與那凶獸都付以真情，果真性情之人，而我與你有了那樣的羈絆，若是……想到這裡，自己主人的樣子浮現腦中，急忙打消了自己的念頭。苦笑了一番，直罵自己傻。

    「待我們處理完尚善大師的事，我陪你翻山越嶺走遍天下，將它找回來便是。」

    萬錚聽到凌月歌如此一說，卻想起那個高挑的女子。那時，她說了類似的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哪日你若想了，我陪你遊歷天下。」不過此時哪有時間傷情感懷，做好打算，萬錚眼神一凝，「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進萬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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