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領悟 文 / 胤沉風
「對啊，什麼是真意不過這應該是你應該想的問題。」
「我」
「去吧」
一絲亮光劃過，仙凌玉不由向自己的「手」看去，不知什麼時候，一柄閃耀著寒芒的劍已經握在其上。劍長三尺，就像是普通玄鐵製成，但是卻閃耀著溫玉一般的光澤，這是一柄簡單至極的劍，血槽就是其裝飾，沒有紋路，沒有文字，僅有劍柄上雕刻著一朵蓮花。但是仙凌玉敢保證，若是這柄劍落入人群，絕對會引人注目！堅、韌、銳、穩，甚至滄桑！他無法解釋為什麼這柄劍給他的感覺是這樣，好似這劍將亙古長存一般，這種感覺讓他的眼神一時有些迷茫。
「你是永恆?」
沒有回答，但是仙凌玉卻已在心中得到了答案。
抬起頭，看向面前這個彷彿吞噬了天地的金色星辰，他握緊了手中的劍。
「我不想失敗」
「那就斬碎它！」
轟！！
「靈滅斬！」
「斬！！」
在這意識空間，仙凌玉的靈力似乎是無窮無盡的，每一次的靈滅斬他都是全力出擊，每一劍斬下都會粉碎出一些金色的碎片，儘管這些碎片對於這顆金色的星辰來說，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寂靜的空間，迴盪的僅有力量的轟鳴聲，還有連綿不絕的破碎聲，單調，而輕脆。
仙凌玉不知道他斬了多少次，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堅毅，到後來的疲憊，再後來的深邃，再後來的迷茫，最後再次轉為堅毅，這樣循環著，明知道這裡不能以時間來衡量，但是他仍然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遠到他感到記憶都已經模糊的程度。
「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是誰？」
「這裡是哪裡？」
「我？要斬碎它」
「我不能死」
「死是什麼？」
轟！！
像是個永無止境的死循環，他一次次的揮劍，一次次的斬下，靈滅斬的威力被他發揮到了極致，他的控制甚至精準到了靈力的每個節點！如果說以前他能夠把靈滅斬發揮出十成的力量，那麼現在就是十二成！因為他的攻擊已經沒有絲毫的多餘，沒有浪費絲毫的靈力，每一劍都將力量控制到讓人心寒的地步。
但是這一切似乎都沒有影響到他，他只是單純的攻擊，機械的用自己的力量試圖一點點蠶食掉這顆金色的星辰。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眼中的迷茫之色反而更迷茫了。
直到某一刻，仙凌玉不知道自己意識清醒時是什麼時候，已經過去了多久。只是當他意識到什麼的時候，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眼前的景象，默然不語。
寂靜的空間，那種唯一的轟鳴聲也停了下來，頓時變得異常的壓抑，那種充斥著毀滅性的金色光芒，壓得人呼吸都錯了節奏。
在這寂靜得可怕的空間中，一顆龐大得令人心顫的金色星辰，正靜靜的漂浮在那兒，完整無缺
當然不是仙凌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幻覺，他確信每一劍都真真實實的斬了下去的，而且每一劍都劈碎出了星辰的碎片。
但是這顆星辰很明顯不是那麼容易破碎，仙凌玉的每一劍斬碎一點過後，那些漂浮的碎片都會以極快的速度返回原位，讓這個星辰再次變得完好無損，這才是仙凌玉停下的原因，斬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卻依然是無用功，關鍵的是，他以為自己能在這期間能領悟到什麼，但是到最後，他卻一無所獲。
「放棄了麼？」很久過去，永恆的聲音才再次傳來。
「你的生活就是這樣麼？」仙凌玉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你指的什麼」
「像我這樣，在一個寂靜的空間裡，不知道年月，卻在心中數著年月，百年，千年，萬年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打擾，自己一個人獨自做著一件事」
「我做的事，就是習慣這一切。」
「呼~」儘管這不是真實的身體，仙凌玉還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繼續問道：「能不能指導一二？」
「嗯？我以為你的性格從來不會這麼做。」
「你瞭解我？」
「當然，你的靈魂就是我的棲息地。」
「這裡沒有人不是麼？沒人會看到我這樣做過。」
「好像是這樣。」
「恩」仙凌玉抬起手中這柄奇異的劍，微微笑了笑：「你瞭解毀滅屬性？」
「當然，嚴格來說，沒有毀滅真意的屬性，不是真正的毀滅屬性。」
「為什麼？」
「因為它不僅會傷人，還會傷己。」
「」
「你應該早就感受到過，你從來不敢真正的把靈力佈滿全身，因為你怕這種靈力會損害你的身體。」
「為什麼會這樣？這是我的靈力」
還沒等仙凌玉說完，永恆就打斷了他的話，「不一樣，因為這個靈力是毀滅屬性，它存在的意義，就是毀滅除了自身以外的一切。」頓了頓，它補充了一句，「即便你是它的主人。」
「那這個靈力屬性的存在不就是一個矛盾麼。」仙凌玉皺了皺眉頭，「修為越高，受到自身的傷害就越嚴重。」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
「什麼？」
「我說過，它，可以毀滅一切，這一切，包括這個世界的所有能存在的形式，毀滅，並不一定是單指死亡，它也可以毀滅死亡，那麼這種毀滅不就是生命了麼？」
仙凌玉雙目一閃，他想到了《衍劍心經》開篇式裡的那一句「死亡亦可亡」！
「既然它能毀滅一切，那麼它就能毀滅它的『毀滅』」
「我不太明白，那這麼說來我腦子有些亂。」
「不必想太多，只要你能學會完美的掌握它將你的意融入進去，讓它習慣你的存在讓你自身也成為毀滅！」
「」
「這樣說，你懂了麼？」
「我該怎麼做？」
「去體會它你揮出了無數次的劍，如果沒有體會到，那就再揮無數次，若還是沒有體會到，那就再無數次」
仙凌玉怔了一會兒，隨後握緊了劍柄，一劍揮了出去！
轟！轟！！轟轟！
毀滅！
毀滅！毀滅！
毀滅！毀滅！毀滅！
「毀滅！！」
這一次，他的攻擊明顯的更為迅猛。
既然毀滅，能否將我的死亡毀滅？！
既然毀滅，能否將馨兒的離去毀滅？！
既然毀滅，能否將阻攔我的一切毀滅？！
一劍又一劍，金色的星辰被斬出的微不足道的碎片在不斷的粉碎凝聚著，一遍又一遍，在這機械的循環當中，這一次，似乎有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噢對，多了一種意念，一種堅定的信念。
「我不能死！」不知什麼時候，仙凌玉忽的感到「身體」十分的勞累，甚至說話都有些氣喘，他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他也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了，他所關心的，僅僅是「毀滅」二字。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體」已經晃得有些厲害了，捏著劍的手亦是不自主的顫抖著，他甚至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說話。
時間像是過去了無盡的歲月，仙凌玉的氣息已經微弱到幾近不存的地步，他的每一劍一樣的充斥著渾厚的靈力，沒有一分的減少，但是他似乎揮出的每一劍都十分的艱難，就像是一個行將就年的老人揮動著重錘一般，讓人懷疑下一劍，他是否還能揮得出去。
「我不能死毀滅不是能將死亡毀滅麼」他的眼睛早已模糊，這是虛弱到極致的表現，「這麼久都過去了死過一次又活過來，這次我！依然不會死！」
「不會死的」
轟！像是過了無數年，這一劍才揮了出去，絢麗的金光再次炸開，耀得仙凌玉的眼睛有了一瞬間的失神卡擦熟悉的聲音，這個巨大的星辰，再次被他斬出了一個微小到幾乎可以不計的碎片，然後這粉碎的碎片在空中開始迅速的凝聚
「如果是毀滅的話又怎會允許他再次凝聚呢」這一劍似乎已經耗光了他的所有生命，他立在原地彷彿從天地初開到天地破碎都沒有移動過的身體，在輕微一晃之後，終於是向著一邊倒去他的眼睛仍然看著這巨大的金色星辰。
以及那破碎的碎片
只是這一次，看著那急速組合的粉末，他似乎看到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那是什麼」仙凌玉倒了下去，但是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一團粉末一屢屢絲線，影影約約的纏繞在這粉末中的每一粒塵埃上，引導著塵埃一點點的匯聚
鏘！
永恆劍被他插在地面上，顫顫巍巍的撐起了身體
他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一團粉末，亦或者說那一縷縷絲線
同一時刻，這個空間裡響起了永恆那低不可聞的低喃：「果然只有臨近死亡的那一刻才會有強烈的感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