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瓦子4 文 / 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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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兩天,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領了一乘轎子,直到張樂人住所相請,說是奉他家主人之命邀張樂人商議包場唱堂會之事,張樂人見有生意上門,自是十分歡喜。
張樂人問及管家和主人姓名時,那管家只是說自己姓李,對自己主人姓名卻不說,只是說去了便知,張樂人心裡雖然含糊,也不好深問得,就吩咐了辛無病兄妹幾句,跟那管家走了。
卻說那乘轎子走街串巷,直抬進一座高門府第來,張樂人在轎子之中,見那府第高懸了一塊江南書院的門匾,心裡就不免咯登了一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江南書院是京城第一大風月場所,張樂人如何不知,聯想起前兩天那個婦人,心裡頓時緊張起來。本想拂袖而去,見對方的這種陣勢,又不敢造次,只得任憑那轎子抬進府來。
進了門,張樂人見那府第內部極是奢華,心中更是忐忑,轎子沒有在前廳停留,直抬進後面的一座花園裡來。
張樂人下得轎來,見那花園之中擺了一桌豐盛的菜餚,那天出手闊綽的婦人打扮得十分整齊,早已笑吟吟侯在那裡。
張樂人心中早就猜到是這個婦人,又見那天那武功高強的病癆鬼站在那婦人身後,還是面無表情,卻暗藏一股威儀。張樂人心裡忐忑,趕忙對那婦人長輯到地道:「草民張樂人見過媽媽,媽媽如此隆重,張樂人受寵若驚。」
婦人鶯歌燕語般地笑道:「張班主不必多禮,張班主是貴客,奴家怎敢怠慢!」
張樂人顫兢兢地在客位坐下,欠身問那婦人道:「不知媽媽找在下有何吩咐,媽媽不說,在下坐臥不安,懇請媽媽明言。」
婦人笑吟吟地道:「張班主儘管吃酒,飯後再議何如?」
張樂人道:「媽媽還是明言的好,不然,在下如坐針氈,如何…如何嚥得下去!」
婦人笑道:「既如此,李管家去將我為張官人備的薄禮取來。」
領張樂人來的管家心領神會,躬身退了去,一會兒功夫,管家捧了一錠五十兩的大銀出來,放在案桌之上,婦人方才開口道:「張官人,先受了此禮,再議如何?」
張樂人驚得一屁股站了起來,連連搖手道:「媽媽,在下無功不受祿,斷不敢受。」
管家見張樂人推讓,在旁邊插言道:「張班主,實話相告了吧,我家媽媽看上了那個唱曲的小姑娘,想收來培養,不知你意下如何?」
張樂人尷尬地笑了一聲搖頭道:「恕在下斗膽,媽媽開的可是青樓?安芷馨可是良家女子,這是要在下逼良為娼,這樣喪天良的事,在下斷不敢為!」
管家冷笑了一聲道:「張班主,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你既然進了這家書院,想必應該看清門上的那塊匾了,這可是當今趙家官人御賜的。」
張藝人點頭哈腰地道:「看過,看過,媽媽便是大名鼎鼎的潘媽媽潘鳳姐,京城之中誰個不知,哪個不曉?潘媽媽乃當今御前貴人,草民如何高攀得上,懇請媽媽放草民回去,草民就感激不盡了。」
那管家哼了一聲冷笑道:「
看書網網游:家吹簫伴奏?」安芷馨知道這唱堂會主家必要招待一番,如此的好事輪不到無病哥哥,心裡就不怎麼舒服起來。
張樂人趕忙賠笑道:「芷馨姑娘,就讓無病留在家裡看家,這個伴奏由老夫來好了,我們去去就回,何必要勞師動眾的,讓人家笑話。」
安芷馨嘟著小嘴道:「我看老伯就是在找借口,家裡也沒有什麼貴重東西,讓鄰居照看一下就行了,況且天天都沒人照看,今天為何就精貴起來了?」
安馨柔振振有詞,問得張樂人冷汗直冒,囁嚅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個像樣的理由。
辛無病性格隨和,去不去堂會倒無關緊要,只因這種事從未有過,不免有些突兀。心中對張樂人為什麼不要自己去倒是有幾分疑惑,見張樂人十分為難,也沒有深究,就勸安芷馨道:「芷馨妹妹,你就和張伯伯去吧,我留在家裡看家也行。」
安芷馨把腳一跺,嚷道「那不行,無病哥哥不去奴家也就不去了。」安芷馨脾氣上來了,就要卸妝,張樂人見安芷馨不樂,如何敢得罪,趕緊攔住她道:「好啦,我的小祖宗,我依你還不行嗎?你上轎吧。」
辛無病他們進了江南書院,潘鳳姐早在那裡迎著,見到潘鳳姐辛無病暗暗吃了一驚,想不到要聽堂會的居然是她,心想這女人財大氣粗,也不知什麼來頭?因為坐在轎中安芷馨非常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就沒有注意看門匾,不知這是江南書院。
病癆鬼依然緊緊地跟在那婦人身前,此時辛無病想起前日他的相救之恩,心中很是感激,想要感激一番,可那病癆鬼神情冷漠,似乎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兄妹,辛無病只好作罷。
潘鳳姐見到辛無病不由一愣,暗地裡狠狠地瞪了張樂人一眼,張樂人一張臉訕訕的,假裝沒有看見。
不過潘鳳姐是經歷過大風大雨的女人,逢場作戲那是她的拿手本事。儘管心裡很不滿意,臉上馬上就雨過天晴,她笑瞇瞇地把張樂人他們讓進客廳,吩咐下人備茶拿水,極是熱情。
唱過堂會之後,潘鳳姐見安芷馨很是賣力,心情大樂,便留下三人要共進午飯。
午餐之前,辛無病兄妹便留在客廳遊玩,這客廳的擺設十分高雅,牆上掛著一些山水畫和字幅,中間是一張案桌,兩邊整齊排列著兩排木質的質地很好的傢俬,小小的案桌上擺滿了水果和鮮花。
整個大廳的整個佈局顯得整齊而有序,既不單調也不擁擠,一看這婦人就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物。
進了這麼個高雅的地方,辛無病顯得有些惴惴不安,眼睛也不知往那兒放才好。安芷馨倒是落落大方,拉著辛無病的手到那屏風的書畫前面,告訴他那些是當朝名家蘇軾,米芾的真跡。
潘鳳姐站在他們身後,聽著安芷馨的講解,心中不由暗暗吃驚,這小姑娘受過良好的教養,且是一般人家能供養的,對安芷馨撲朔迷離的身世大生懷疑,不過,此乃亂世,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
潘鳳姐自然不知安芷馨出身富貴,爹爹乃當世大豪,娘親更是一位難得的才女,如果她知安芷馨如此顯赫的身世,恐怕也不敢這麼造次。
兩個孩子等了一會兒,見婦人只是問寒問暖套近乎。兩個孩子心中雖感奇怪,畢竟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險惡,還道是這婦人是天大的大好人,憐憫他兄妹身世淒涼,心裡竟有幾分感激。
潘鳳姐使出渾身解數,要搏安芷馨的信任和好感。這婦人是風月場中的高手,籠絡人心自然是拿手好戲,再說了安芷馨出生於富貴之家,原本就比一般鄉下的姑娘懂得禮數,待人接物也大方得多,兩人只一會兒功夫便相見甚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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