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瓦子2 文 / 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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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馨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起來道:「無病哥哥,芷馨知道你是好心,你不願芷馨拋頭露面,可是現在不是沒有辦法嗎?只要稍稍有一點辦法,你當芷馨願意走這條路?
安芷馨又望著辛無病兩眼朦朧地道:「無病哥哥,你給芷馨做了那麼多事,芷馨的命都是無病哥哥救的,芷馨給無病哥哥做一點事也是應該的。」
辛無病囁嚅道:「可是…可是……」
安芷馨淒涼地笑道:「無病哥哥你就不要說了,你的意思我懂,你這是在保護芷馨,不想芷馨受一點委屈,可是我們得吃飯,才能活下去呀!你就只當這是權宜之計好了,我都想好了,我們一不偷,二不搶,光明正大地掙錢吃飯,有什麼不好呢?」
辛無病紅著臉道:「蕊兒,話是這個理,可是…可是……要是……」
安芷馨又道:「無病哥哥,你真迂腐,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總是想不開呢,其實,我娘她很開明的,小時候我娘經常給我說,我爹爹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說不定那天就去了,我娘從小就要我適應苦日子,我娘說在困難的環境中,怎麼想辦法生存下去才是重要的。」
辛無病聽得大為佩服,暗道蕊兒娘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性,看來這件事我的確有些迂腐,蕊兒說得對,現在首先要想辦法活下去,不然,一切都無從談起。
安芷馨又道:「無病哥哥,在這裡誰認識我們呀,只要無病哥哥你不說什麼,我才懶得管其他人怎麼看我呢!無病哥哥,我們活人是為自己不是為其他人活的,你說是不是啊?」
安芷馨勸解辛無病道:「無病哥哥,你現在主要是找你的爹爹,臨安城這麼大,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找到你爹爹也不知是那年那月的事了,我們只有活下去,才能夠找得到你爹爹,無病哥哥你說對不對?」
辛無病點點頭道:「是…可是……」
安芷馨歎了一口氣又道:「無病哥哥你想啊你醫術那麼好,要不這段時間你就一邊找你的爹爹,一邊好好地鑽研你的醫術,等我們有了一點錢,我們就去開家藥房,要是能找到你爹爹,他看你這麼能幹,也會很高興的。」
辛無病心裡一動,又聽安芷馨道:「開藥房是要錢的,我們有了本錢,無病哥哥你專門給人家看病,芷馨到時就給無病哥哥打打下手,照顧無病哥哥的飲食起居,空閒之時給無病哥哥唱唱小曲解悶,芷馨的今後就要全靠無病哥哥了。」
安芷馨說到這裡滿臉緋紅,聲音細如蚊吟,卻句句敲擊著辛無病的心扉。辛無病讓安芷馨冷靜地盤算弄得暈暈乎乎的,心裡道原來看蕊兒心思竟如此細膩,其實我開不開藥房並不重要,只要她能夠好好的我也就滿足了。
辛無病心中想到看來芷馨妹妹真是長大了,懂事很多了,她說得也不是不無道理,我們就且當這是權宜之計,我好好學松陽大師的醫術,待過一年半載後,有點收入了,就開一家藥房,救死扶傷也算一個正當營生,我娘在九泉下也會高興的。
辛無病又想,要是藥房開起來了,到時好好報答芷馨妹妹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好好地過日子。也不算負了她娘和大哥他們的重托。
辛無病就點頭道:「這樣最好,只是要委屈蕊兒妹妹了。」
安芷馨頓時大喜,破涕為笑道:
看;書網網游(也有一言在先,我們既然是合夥人,奴家如果找到親人,奴家和無病哥哥隨時都可以想走就走,先生不能無故阻攔。」
藝人一愣,臉上有些猶豫起來,安芷馨又道:「當然,我們也不會馬上就走,自然會讓伯伯生意好起來再行離開,如果先生不答應,我們兄妹只好告辭,另找門路。」
張樂人暗自盤算,眼下生意艱難,眼看就要關張,只有靠這女娃起死回生。瓦子裡又不只我一家,如果讓他們走了,就如同放走一棵搖錢樹,不如暫時答應,只要寫好文書,還怕他們飛了不成。
藝人臉上堆笑道:「那是,那是,二位仙童如果有好的去處,我還阻攔不成。如果二位不相信,可以寫文書為憑。」
安芷馨點頭道:「那樣最好。」辛無病見那張樂人撰寫文書,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心中只是暗暗詫異,這段時間以來想不到蕊兒變化之大,口才如此出眾,就如換了一個人一般。
看來這段艱苦的日子算沒有白過,她是越來越懂事了,要是她雙親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她如何會受這種委屈,自己今後更要好好待她,不要讓人欺負了去。
辛無病兄妹在藝人那裡住了下來,藝人在眾安橋附近典租了一個院子,裡面大大小小有三間房子,三人居住倒是寬綽有餘,這正合了辛無病兄妹心意。
這院子的規模在臨安城也只算得上中等偏下的人家,還略顯得有些破爛,裡面卻收拾得乾乾淨淨,看得出這藝人還是一個頗為講究的人,安芷馨從小受自己娘親的影響,對住宅的質量要求很高,豪不豪華倒在其次,主要是乾淨溫馨,藝人這樣安芷馨很是歡喜。
藝人姓張名儒,人稱樂人,除了有些江湖惡習貪圖小便宜外,還算得上一個好人。自從安芷馨登台之後,張樂人的生意好了起來,他的勾欄內場場都是爆滿,安馨柔的名氣也就不脛而走,臨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盛傳眾安橋的瓦子裡有一個漂亮的小女孩,歌藝一絕。
常言道:「樹大招風。」這日勾欄內來了乘頗為氣派的轎子,從上面下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是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打扮得珠圍翠繞的,四十上下年紀,卻妝扮得妖嬈無比,雖然是徐娘半老,卻杏眼桃腮,頗有幾分招人的款款風情。
婦人下了坐轎,領著幾個健壯的僕人,如同眾星捧月一般湧進勾欄裡來了,勾欄裡這些觀眾都是一些市井閒人,一看這婦人架勢,趕緊紛紛避讓,在前排為那婦人騰出一個地方來。
跟著那婦人身旁的是一個身著黑服的管家模樣的人,此人身型瘦削,白卡卡的一張臉上竟無一絲血色,一看就是一個長期的病癆鬼,和那戲文裡面的無常鬼也差不多,也不知那風情萬種的婦人為何竟帶了這麼個不湊趣的管家,實在大煞風景之極!
僕人慇勤地在外面叫了茶和桌椅,安排婦人在勾欄內坐下,勾欄裡這些閒漢,見婦人的排場,知曉來了貴人,一個個嚇得縮頭縮腦,哪裡還敢出聲喧嘩,婦人也不嫌眾人腌臢,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裡聽曲,倒是讓人驚訝。
待安芷馨唱了幾曲,婦人賞了一錠大銀,足足有十兩,在場的人見這婦人出手這麼闊綽,更是驚異無比。張樂人捧了銀子樂顛顛地趕忙到前台致謝,就在這時聽得勾欄外人聲嘈雜,從勾欄外湧進一夥人來。
打頭的是一條彪形大漢,此人膘肥體壯長得牛高馬大,瞪著一雙殺氣騰騰的三角眼,一臉毛茸茸的絡腮鬍子,樣子極是兇惡,來人騰身上台一手抓過張樂人手裡銀子,就往自己懷裡揣。嘴裡道:「大老張,你拖欠老子半年的保護費,今天該結算了吧?」
大漢揣好銀子之後又轉過頭來,望著一旁坐在琴台前的安芷馨邪惡地一笑,不懷好意地道:「大老張,聽說你找了一棵搖錢樹,這妞年紀雖小,卻也楚楚動人,今日正好是我刀三爺的生日,讓這妞去給三爺助興唱曲,唱得好了,自然會重重有賞。」
說完,對台下招了招手,就有兩個潑皮跳上台來,直奔安芷馨,意欲拿人。
一旁的辛無病見勢頭不對,趕忙挺身上前攔住兩個潑皮道:「呔,爾等乃是何人?休要無理!」
其中一個賊目鼠眼的潑皮把他一搡道:「你說老子麼?你這臭小子還不快滾,想討打不是?」
辛無病怒道:「光天白日之下,爾等竟敢強搶良家女子不成?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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