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兩難 文 / 漢海沙

    和天玉鼠捉過幾次迷藏後，王棟乾脆把繳獲的財寶上繳師門，之後再也不擔心師門貢獻度了。其他人還惦記著將來創業謀生，只有王棟心無牽掛，全部上繳了事。當然，抓出幾把送給師傅和師兄也無傷大雅。

    這些天，高華非常忙碌，經常下山四處奔波。大越國皇位之爭已經開戰。三皇子割據南方，四皇子佔據京城，十三皇子退居西山，三方之間爭鬥不息。無兵無勢的大皇子被打入冷宮，這個時間，誰都沒把他當回事，當然，不算腦殘的鐵山派。

    獨臂的黑虎山「雲中鶴」孟嘗君率領殘部投靠了廣招武林人士的十三皇子，還被封了個偏將軍。得勢的傢伙天天叫囂著要血洗鐵山派。

    四皇子與三皇子、十三皇子開啟戰端之後，還在天牢山和京城之間，設置了兩條防線，提放鐵山派趁火打劫救走大皇子。

    鐵山派兵馬不備，沒底氣與四皇子翻臉開戰，但仍然派出高華等人在大越國四處串聯，呼籲和平談判，呼籲嫡傳正統大統。這些本來書生文人的事情，被鐵山派搶過來背在身上。

    高華幾番奔波收穫不大。那些出師的弟子們或囿於家族利益，或擔心風險太大，響著寥寥。而支持門派呼聲的大多是閒雲野鶴，自身都難保，更別說再有作為了。

    每次回山都黑瘦上一圈，王棟看著心疼，但高華依然熱情高漲，為了師門任務不辭辛苦。王棟很想知道為何要冒險支持大皇子，但這是師門機密，不是小小的內門弟子過問的。高華師兄口風又緊，一切都是謎。

    依依惜別的送到山門外，被高華笑為女兒態，揮手送別遠去的身影，王棟一時間有了入世的念頭。

    即使被打落凡塵驅逐到這個靈氣貧瘠的地方，即便已經在天牢山鐵山派容身近七個年頭，就是曾在危機四伏的村郊野外率外門弟子衝殺多日，可王棟依然很超脫，一直把自己當成外人，從未把自己當成這些凡夫俗子中的一員。而且有聖法的意外好運，修神之路再次打開，讓他一直以超脫的眼光看著這世人，看著紛亂的大越國和立山境。

    今天第一次，這個為著師門理想，為著忠誠信念奮鬥拚搏的大師兄，讓他心神一動，沾上了一點紅塵俗念。

    這比教習小蘭修真更糾結。出世？入世？兩個理念在王棟的心裡徘徊不定。

    這個問題求助於左眼神珠，沒有任何回應；又求助於異獸天玉鼠，小松鼠搖著尾巴跳走了；求助於漫天白雲，一陣風吹散了；求助於自然神力，螢火光點依然輕輕飄蕩。問蒼天，蒼天無言，問明月，明月不語。

    殫精竭慮的考慮，兩難中的王棟茶不思飯不想，在自己人生的天平上左右搖擺。

    你不能決定別人的選擇，正如外人不能決定你的方向。

    在王棟糾結萬分的時候，天下大變。大越國的格局出人意料地翻盤了。擁兵割據南方的三皇子和鎮守京中的四皇子同一天被刺殺身亡，而一直被大家視為懦弱的大皇子霸氣回歸，身

    看書;、,網,*首發.對方面無表情，絲毫不以為許，依舊重拳重腳扑打上來。高華打出火氣來，兩敗俱傷也要廢對方一臂。施展「鐵山掌」，不要命的只攻擊金甲武士的右臂。

    拚命確實奏效了，金甲武士的右臂護袖被一掌擊碎，但自己卻付出兩條腿的代價。跌倒在地的高華面無人色，為丟了師門臉面自責不已。可對面的金甲武士卻沒有停手，近身連踏兩腳，踩碎兩條手臂，然後又一腳將疼暈過去的高華遠遠踢飛。

    總算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開恩，這才留下一口氣。相熟的豪傑悄悄上前，將奄奄一息的高華抬上馬車，匆匆送回鐵山派。

    得知此事的「子」字輩師叔全部趕了過來，一些要好的內門弟子紛紛來到院外等著探視。高華大師兄在山上為人非常友善，尊敬師長，愛護同門，待客熱情，總是樂於助人，那個弟子有難處，都能在他哪裡得到支持。

    在江湖上，高華師兄也有君子之風，為人豪爽，廣交朋友，所以這次聯絡天下豪傑合縱之事鐵山派才放心的交給他來做。現在功成名就了，沒想到又會遭此橫禍。

    王棟也是虎目含淚。高華與他亦師亦兄，多年教誨和深切關懷，時時溫暖著他那冰冷的心田，曾經被玄城四少傷碎的心慢慢融合起來，真切領略到世間還有愛。

    前些日子，送別師兄，還險些落下淚，被師兄好一陣笑，王棟有時還想，這還是那個曾經憤世嫉俗的殘疾青年嗎？

    這一次，大師兄遍體傷殘的慘狀刺激著王棟的心靈，糾結多日的兩難也有了決斷。既然有可以讓他們強大的手段，那就讓自己的親人受到更好的保護，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見到親人微笑更幸福的事呢？

    匆匆回到自己的山谷，抬筆錄下曾經修煉的修行秘籍，王家家族祖傳的「天劍修仙心訣」，只要能變強就好。至於大家願不願意在這荒涼貧瘠的立山境修行飄渺無算的升仙路，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如懷秘寶的王棟，握著錄寫的劍訣心潮澎湃，準備明天一早就獻給掌門，左眼神珠卻冷冷的潑了盆水：「一堆垃圾，下品心法而已。照著這個修煉，化成骨頭都到不了金丹。」

    「豬頭啊，你真確定這個有用？立山境這麼稀薄的靈力，修行這麼垃圾的下品心法，能不能築基不說，真的修煉了，對提高他們的戰鬥力有幫助嗎？還不如鐵山派的外功實在！」

    「真的不行嗎？」王棟一臉白癡地問道，木呆呆的殭屍臉。

    「你說呢，豬頭？」

    「至少可以耍個飛劍之類的。」

    「這比弓弩強麼？能飛天上扔嗎？算過時間成本麼？」

    修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過程。不能築基只是煉氣，壽命不比凡人長多少。即使築基修者的壽命也不過一百五十年。只有金丹大成，才能延壽近三百歲，各種法寶飛劍施展才有威力。但就這樣，曾經金丹的王棟還是被一味「柏涼牽機散」打落神壇，苟延殘喘的活著。

    但是辟榖修仙，整日打坐煉氣，**的對抗力反不如鐵山派的外門弟子，更何況練成絕技的內門弟子。勉強築基成功，可以飛天，可以飛劍殺敵了，但在立山境這個靈脈都沒有的地方已經是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這對鐵山派或者王棟而言，有用麼？

    修煉外功，四年可成，內門苦修，也不過十年。但修仙修真，築基至少要四十年光景，相比之下，那個更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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