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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 艱難抉擇 文 / 金吾貞

    莊羽停止了授課,站起身來說:「韋楚,你已經成功邁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從此就是我道家的修行者,望你以後能夠早日參破大道。」

    韋楚低頭恭敬道:「多謝老師的提點。」

    莊羽轉身背對著韋楚,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並不支持你這個時候就去找燭之川做個了斷,但是你若是要堅持,我也沒有什麼理由阻止你,但是我希望你在去做這個之前,可以和一個人聊聊。」

    韋楚抬起頭來,不解的望著莊羽。

    「你們倆先在這等候吧,我下山去一趟。」莊羽說完,就往山下走去。

    韋楚聽從莊羽的教誨,靜坐在地上,巍然不動。他現在只想要努力提高自己的修為,即使現在他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但是他仍然想要搏一把。

    元氣不斷的在三處丹田之間運行,已經流通了無數個大小周天,心臟裡的那個火種熊熊燃燒,不斷將心臟外的黑手排斥開,所以黑手對於心臟的掌握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緊,而是鬆了一絲縫隙。

    韋楚他也切身的體會到了自己心臟出沒有了之前的壓迫感,心中頓時也是放鬆下來。

    盧峻義在一旁睜開眼,關切的看著閉目修煉的韋楚,一直在找機會開口,可是韋楚一直沒有睜開眼睛,所以他也就不好去打斷他的修行,默默地守在一旁,時不時的抓抓腦袋,思考著怎樣和韋楚聊聊他心裡的疑惑。

    「峻義,你有話要對我說嘛?」韋楚閉著眼睛問道。

    盧峻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愣問道:「你閉著眼睛也能看到我?」

    韋楚果斷睜開了雙眼,說:「你抓耳撓腮的,一點也不安寧,我聽到了,所以我猜你應該是有話要對我說。」

    盧峻義不好意思的笑笑,回答道:「是啊,我是有點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韋楚現在一門心思的想要變強,所以對於盧峻義心中的想法絲毫沒有察覺,他說道:「那等你知道怎麼開口後,可以問我。」

    說完,他便再次閉上了雙眼。

    盧峻義順勢坐到了他的身邊,對他道:「小楚,我一定會全力幫你的,但是你也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

    盧峻義對於那些阻止韋楚的話始終說不出口,畢竟韋楚現在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何況這還是自己的兄弟,自己沒有理由不幫他,所以他對於韋楚的關心,還是說了這些。

    韋楚扭頭看向盧峻義,點點頭道:「我記住了,好兄弟。」

    盧峻義也就沒有再多話了,坐在韋楚身邊,他也開始努力修煉,爭取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再次提升一下。

    沒過多久,急促的腳步聲便在這片山腰上的密林中響起,並且不斷地接近。

    盧峻義頓時警惕起來,生怕是燭之川的人搜到了這裡。

    一個紅衣少女頓時衝上了石梯,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跟在紅衣少女身後的,正是氣定神閒的莊羽。

    「施小姐?」盧峻義微微一抬眉毛,不用問也猜到了,莊羽帶施賀夏來這裡見韋楚的。

    韋楚一聽盧峻義的話,立即睜開了雙眼,但是卻靜坐不動,心情複雜無比。

    「小楚!」施賀夏激動地喊了一聲。

    韋楚依然沒有動。

    莊羽和盧峻義對視了一眼,盧峻義也立馬會意的說道:「我下山去看看情況,你們好好聊聊。」

    韋楚沉默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多餘的表示了。

    就這樣,莊羽和盧峻義兩人迴避,留給韋楚和施賀夏一個二人世界。

    對於韋楚的冷淡,施賀夏選擇了自動無視,一如從前一般,熱切的對韋楚噓寒問暖。

    「你怎麼樣了?看著你被帶走,我好難過,擔心你在裡面吃苦!」施賀夏雙手按住韋楚的胳膊,關切的問候道。

    韋楚偏開頭,不敢與她對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你不該來見我的。」

    施賀夏微微一愣,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父親,他不會希望你來見我的。」韋楚話雖如此,卻是言不由衷,沒有誰比他更想見到施賀夏,但是他卻無法坦然面對這一切,他不想讓施賀夏的記憶中殘留著那個被官府逮捕的少年,更何況,這些人還是在她父親的配合下,在施家一家人面前帶走了自己。

    深切的恥辱感蒙蔽了韋楚的心智,這讓他在這個他愛的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那麼,他的心中就沒有絲毫的怨恨嗎?不可能的,少年脆弱的心理防線讓他對施老爺也是有著些許的不滿,只是奈何對方是她的父親,韋楚就算有再多的怨言,也不敢說出來,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沒關係,莊先生帶我來的,雖然沒有和爹爹明說,但是他同意了。」施賀夏略微帶著些哭腔道,「他知道我想見你。」

    韋楚看到施賀夏那張難過的容顏,頓時心中有著千般委屈,瞬間也融化了,他疼惜的摟住施賀夏,心中有著萬般思念,卻無法用言語表達。

    站在石階上的莊羽和盧峻義兩人沉默無語,盧峻義受不了這種氣氛,便對莊羽道:「莊先生,我下山去探探情況了,很快就回來。」

    莊羽答應道:「路上小心,不要被燭之川他們發現。」

    盧峻義點點頭,立即下山去了。

    隨即,莊羽看了看擁抱在一起的兩人,腦子裡浮現出了路上的情景:

    施賀夏聽完莊羽訴說以前的故事,臉上的表情無比震驚,她從來也沒有想過,韋楚背負著怎樣的一段往事,這段沉重的歷史壓在一個未成年的男孩身上,他又是多麼的忍辱負重。

    「施小姐,待會你就和韋楚好好聊聊吧。」莊羽歎息道。

    「可是,我該怎麼開口和他」施賀夏眼帶淚花,不知所措。

    「你和他認識多年,有著很深的感情,我希望你能感化他,而不是一時衝動,毀了他自己。」莊羽道。

    施賀夏想著心中的那個人,的確不願意看到他再受傷害,於是點了點頭,知道該用什麼去勸阻韋楚了。

    莊羽回頭看了一眼兩人,心有所思的轉身離開了這片樹林。

    「小楚,你答應我,不要去做傻事好不好?」施賀夏在韋楚的耳邊說道。

    韋楚愣了愣,沒有說話。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們一起去外面的世界,平平淡淡的過我們的日子。」一行清淚滑落,施賀夏將韋楚抱得緊緊的。

    但是,韋楚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並將她與他推得更遠。

    韋楚鬆開了施賀夏,站了起來,冷冷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我的父母,知道了我背負著怎樣的家仇,平平淡淡的生活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他回頭看著施賀夏,心有不忍,但是還是說了出口:「我不會放棄,哪怕我會死,也不會放棄。」

    施賀夏頓時情緒崩潰的大喊起來:「那你想一想我好嗎?難道家仇真的比你的未來,比你的愛重要嗎?」

    韋楚心神劇震,心疼著施賀夏,卻又不想放棄自尊,所以他努力維持著自己冷酷的外表。

    半晌,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話,那句如同冬日寒風一般刺骨的話:「你跟著我,我也給不了你什麼,你的父親也不希望如此,他真的可以接受你和我浪跡天涯嗎?我也更不希望看到你受苦,所以,祝你以後幸福。」

    說完,韋楚忍著心痛,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轉身離開。

    施賀夏彷彿一瞬間丟失了魂魄一般,眼角無神的看著韋楚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想喊卻又喊不出來。

    韋楚走到了石階上,正好撞見了在一旁抽煙的莊羽。

    莊羽面無表情,冷不丁來了一句:「看來你真的已經抱著必死的覺悟,拋下一切了。」

    韋楚表面上不置可否的傲然挺立,心中卻是有著無盡的悲痛。

    莊羽站起身,準備去安慰施賀夏,在路過韋楚身邊時,莊羽道:「我到施家去見施小姐時,從施家的丫鬟口中得知,施小姐這幾天每天都在以淚洗臉,甚至連施老爺也近不得她的身邊,她對施老爺配合捕快把你抓走的行為深惡痛絕,所以當我踏入施家的門,施老爺也是全力彌補,同意她出門來見你。」

    霎時間,一道霹靂打在了韋楚的內心,他這才明瞭自己做了什麼蠢事情,他把一個真正將他放在心裡的人,傷透了。

    韋楚頓時有些脫力,似乎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身後傳來了施賀夏的啜泣聲。

    「我要的,僅僅只是你能陪在我的身邊。」施賀夏無力的坐在了地上,肩膀一陣一陣的抽動,淚水如同雨點般打在了地面。

    莊羽慢慢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來,扶起難過到極點的施賀夏,他勸道:「施小姐,我送你回去吧,施老爺還在家等你。」

    施賀夏失魂落魄的邁動著腳步,心中無比的空虛,似乎是已再無多餘的念頭了。

    莊羽跟在她的身邊,慢慢挪動著腳步,兩人一前一後走向了山路的台階。

    躲在一旁樹林裡的韋楚,忍不住露出半個身子來,看著下山的施賀夏,心中萬般悔悟,如同海嘯一般的不捨,但還是敵不過現實。

    兩行苦澀的淚水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滑落下來。

    「如果我還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來見你,到那時候,我再也不會離開了。」韋楚低下了頭,感慨著命運的無常,將心中最後那一股思念,打入了最深沉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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