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5章 隱疾 文 / 孤海一葉
目視著隱風衛七大頭領從殿門處離開,彩依王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神情。
手指輕輕敲擊著寶座的扶手,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淡淡的說道:「這次奧塔估計會很失望吧?這些年趁本王頹廢之機他極力籠絡隱風衛的各隊首領,明裡暗裡做了不少的小動作,可惜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啊!」
聽到彩依王仿若自語的一番話,殿下靜立的幾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木多躊躇了片刻之後向前一步躬身說道:「義父,實不相瞞最近幾年孩兒也聽聞一些軍中將領曾與隱風衛的頭領們過從甚密,對此我已令軍中心腹嚴加監視,因為沒有確鑿證據所以一直未曾上報以免牽連過大,畢竟這種情況以前極少有過,而隱風衛乃我彩依族核心所在,奧塔所為或許真的已有了反心,義父不得不防啊!」
「呵呵,反心還不至於,只是一些野心罷了,依山族指掌之地只有咱們八大部族存在,多年的傳承只有王族血脈消失才有可能重新推選族長也只是暫代王職而已,就像現在的紅依族、黃依族、藍依族一樣,所以即便真的出現反叛,恐怕叛亂之人也難以再有立足之地了。」
「可奧塔明知如此為何還要冒險行那不軌之事?」對於王族傳承並不瞭解的木多有些茫然的問道。
「說起來他也只是再做以後可能需要做的事情而已,畢竟我們是同一層次的人,從小在一起修煉,對彼此的情況實在太過瞭解,可以說我們都在等待,只是所等待的結果並不相同。」或許是彩依王想起了什麼不願面對的事情,目光中有著些許失神的說道。
「等待?不知…」聞聽此言,木多立刻察覺出了一些不對,連忙追問道。
可並未等他把話說完,卻見小虎從身後一步邁出,走上前來與木多並肩而立的拱手說道:「前輩可是短時間內就要面臨天劫?」
聞言彩依王掩蓋在寬大五彩長袍下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雙眼訝然的看向小虎,在他的臉上定了好一會兒突然有些釋然的笑了笑,說道:「怎麼?到現在還叫我前輩,你們幾個小傢伙不是應該叫我外公才對嗎?」
「呃,外公?」小虎明顯的愣了愣,隨後撓頭苦笑著說道:「我以為您只想認下二哥一人,至於我和大哥…呵呵!」
「哈哈,原本我也有這種想法的,不過昨天見你那般呵護俊兒,我便知道你們的感情更勝親生兄弟,若是我真的有所怠慢拒你二人於千里之外,只怕不但我這外孫不會答應,就連那離家多年的月兒也會覺得我太過無情,以後恐難再見了!本王雖存有私心,然則一番真誠之言!」
聞言,小虎回身看了一眼智傑,隨即三兄弟同時跪倒在地,就此拜了三拜算是認下了這個外公。
齊俊為此更是對眼前的外公好感大增,只是再看小虎之時卻發現他的臉上竟是佈滿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愁容,於是頗為不解的撇了一眼寶座上的彩依王后,輕聲說道:「老三,怎麼你有心事,外公已經認下我等,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唉!」輕歎了一聲後,小虎點了點頭,隨即深吸口氣面對彩依王正色說道:「外公以誠相待,孫兒等感激不盡,實不相瞞小虎的感知一向有異常人,這點從外公的靈魂氣息中便已知曉,不過有一事還請外公言明!」
彩依王聞言愣了一下,可瞬間後眼中卻是露出些許的讚賞之色,作為一名散仙,靈魂早已超出尋常凡間修士,不要說感知靈魂氣息,即便是靠近些許也難以做到,這點昨日小虎便已經領教過了,可即便如此自己的靈魂氣息還是被眼前的這個孩子所察覺,也足以證明他的靈魂的確與眾不同。
隨即笑了笑道:「你們起來說話,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便是!」
三人聞言起身,小虎略作思緒隨後說道:「昨日交手之時,我感到外公內息似有不穩,只是當時認為您可能是猶豫情緒所致,可今日再見小虎仍然由此感覺,不知外公是否有什麼隱疾在身?此事即便您今日不認下我這個孫兒,稍後我也會告知二哥,讓他出口相詢!」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臉色盡皆一滯,不覺的紛紛向彩依王看去。
只是眾人看到的卻只是那臉上淡淡的笑容,並沒有看出任何不妥之處。
「呵呵,真是沒想到,本王強行壓制這麼多年,自以為即便奧塔也只是對此事一知半解,沒想到今天卻被你這小傢伙一語道破,若在以前說不定本王還會擔心此事有所洩露,可如今卻是不怕了,以後彩依族有了俊兒可以接掌王位,就算是死也可瞑目了。」彩依王的話說的輕描淡寫,似乎與自己無關一般。
而眾人中無疑木多與彩依王的感情最為深厚,即便兩人曾因秦月之事鬧了多年的彆扭,可卻難以將父子之情抹去。
起初聽小虎所說木多心中還有所不信,可此時從彩依王自己口中得以證實。
木多竟是雙膝重重跪在地上傳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臉色蒼白的狠聲說道:「義父您是散仙之體,怎會有隱疾纏身?可是有人暗中對您下了毒手?孩兒懇請義父將此人身份告知,即便不敵,孩兒終此一生也要與其不死不休!」
此時的木多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悔意,後悔這麼多年負氣多年沒能常伴義父左右。
眾所周知散仙幾乎是半仙之體,是這片大陸上最為強大的存在,即便是巔峰的虛境強者在飛昇之前也是與之相差頗多。
在常人的眼中除了天劫來臨,卻是很少會有散仙隕落他人之手,只要不是級別相差太多的散仙,就算不敵落敗也多數可以保命逃走。
除非對方願意損耗仙力才有可能將對方擊殺,但在玄光大陸這片凡界之地內,仙力一旦損耗便無法得到恢復,唯一的辦法便是等待下一次渡過天劫之後從消散的劫雲中攝取補充。
可仙力對於散仙來說卻是渡過天劫的最後底牌,輕易不敢浪費一點,否則與自殺無異。
也正因如此木多才會認定彩依王定是被人暗中所害。
而就在木多一臉悲苦的等待彩依王說出那「仇人」身份之時,卻感到雙膝之下突然生出一股力道將他整個人向上托起,變回了站立的摸樣。
隨後便聽到彩依王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此時皆因我一時衝動所至,與他人無關!」
「不可能,記得以前義父曾經教導孩兒說過,修煉需循序有秩,自己又怎麼可能犯了修真大忌?」木多頹然不信,幾乎是低吼著說道。
「此時說來話長,只怪當年不甘心服輸,才會一時意氣以秘法強行提升修為,可惜我當時怒火中燒竟然忘了散仙已經異於凡間修士,又怎能以凡間秘法提升修為,散仙的身體根本沒有蛻化成真正的仙體,經脈自然無法承受龐大的能量灌注,結果導致經脈被靈氣衝擊的千瘡百孔,最後唯有以自身仙力來強行護住經脈,這才活了下來,如今的我不要說去抵禦散仙天劫,就算來個二星的散仙我恐怕也難以取勝了。」彩依王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或許彩依王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然而在其他人聽來臉色卻不禁紛紛黯然了下來。
而齊俊心中卻好似打鼓一般的顫抖了起來,細如蚊吶的輕聲問道:「外公,那個令你不甘之人可是我爺爺齊天衡?」
一絲淡定的笑容在彩依王的臉上出現,輕輕的點了點頭。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早已將一切放下的表情,卻令齊俊如墜冰窟一般的遍體生寒,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