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豬小妹 文 / 天涯吹雪
朝陽很美，夕陽更美！朝陽是否能代表新生？夕陽是否能代表死亡？
其實，對於一個傷心的人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這根本與他無關！
李心雲端詳著手中的酒杯，彷彿這才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
他在想什麼？還是在想幾天前發生在樹林那一幕嗎？在他心裡有許多傷心事，但這件事注定成為他心中永遠也抹不掉的傷痛。
她們究竟在哪？他腦海裡只停留一群餓狼拚命地撕扯大嫂的衣服，之後意識就變得很模糊了，朦朧中好似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穿梭，自己醒來後就在客棧」裡了。」
他不敢在往下想，手中的酒杯「啵」的一聲被他捏碎了。
夕陽更濃，客棧裡的人也多了起來，老闆周波迎來送往的，忙得不亦樂乎！
這些天周波對李心雲客氣得多了。
李心雲躲在角落裡，看著客棧裡各色吃飯喝酒的人，有的三五一桌，划拳猜令，也有的和他一樣獨自喝著悶酒。
李心雲的眼神最終停留在一個身著紅衣的妙齡女子身上。
她身材嬌小，圓臉、大眼、長髮。李心雲之所以注意她，並不是因為她的身材，而是因為她的吃相。
她狼吞虎嚥地吃著，一點都不顧及少女應有的矜持，從她稚嫩的臉上可以看出幾分不經世事的天真。
不一會兒她桌子上的菜就被她一掃而光，碗裡僅剩下一些湯，就在這時，只見大眼睛機伶伶四周轉了一圈，然後不知從哪裡弄出了一條像蟲子的東西迅速扔進湯裡，然後拍著桌子大喊：「老闆，你快來看，你的菜裡有蟲子！」
這一切都被李心雲看在眼裡，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暗自替這小姑娘捏把汗，因為在他眼裡周波並不是好應付的角色。
只見周波急匆匆地跑來，看了看碗裡的湯，然後用手比劃著，像是在划拳。
小姑娘一臉疑竇：「喂！你什麼意思啊？我在你這吃飯吃出蟲子，你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周波臉上透著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小姑娘，你這招在我店裡已經被用了十八次了！想混吃混喝能不能換個新一點招？」
那小姑娘倒是有理了，拍著桌子站起來，「我混吃混喝？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湯裡是不是有蟲子…大家都來看看，幫本姑娘作個證！」
客棧裡一片嘩然，周波不慌不忙，笑道：「小姑娘，現在是冬天，哪來的蟲子！」
小姑娘道：「我不管，反正我吃出蟲子了，你得賠償我！」
周波道：「算了！我看你是個小姑娘，就不跟你計較了，否則你今天休想離開這裡！」
小姑娘把劍往桌上一拍，道：「我怕你啊！告訴你，本姑娘可不是好欺負的，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還不走了呢！」
周波正要發怒，這時一高一矮的兩個中年男人也走了過去，高個子道：「算了吧！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她的飯錢我們哥倆付了！」
誰知那小姑娘倒沖兩人發怒道：誰要你們充好人了，本姑娘像付不起賬的人嗎？」
矮個子道：「我都看見了，蟲子是你放進去的！我們好心好意幫你，你倒不領賬，真是的…」
小姑娘見事情被戳穿，說話底氣已有些不足，仍抵賴道：「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放蟲子了？小心我把它挖出來！」
高個子笑道：「小姑娘還是剛出來闖蕩江湖的吧，身上沒有銀子的話，跟我們走吧，我們那招人做事，每天十兩銀子！」說完掏出一兩銀子給了周波，「她的賬我付了！夠了嗎？」
周波沖銀子笑道：「夠了，夠了！」
那小姑娘並不領情，「誰要你付了，本姑娘不是付不起…」
矮個子道：「你真不知好歹，吃了白食還有理了，我們不幫你付賬，你今天休想離開這！」
高個子道：「怎麼樣？跟不跟我們走？一天十兩銀子，很划算的！」
小姑娘似乎有點動心，「我怎麼知道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剛才還那麼囂張，轉眼現臉上已沒了怒意。看來小姑娘確實很天真，身上確實沒銀子！
高個子笑道：「看來你是信不過我們，我們也不免強！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看著矮個子子道：「我們走吧！」說罷走
看*書網（原創*道：「費話！」
李心雲道：「因為你不能跟他們走，你欠我的銀子還沒還呢，所以你現在還是我的人！」
小姑娘大怒，「我什麼時候欠你銀子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高個子連忙笑道：「原來是這樣，她欠你多少銀子，我替她還！」
小姑娘又氣又急，「我根本不認識他。」
李心雲並不理會她，接著高個子的話道：「她了欠我一文錢！」
不知道為什麼客棧裡引起了一陣笑聲，李心雲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高個子笑道：「她欠你一文，我還你一兩！怎麼樣？這樣公平嗎？」
李心雲道：「一點不公平！」
高個子道：「怎麼不公平，我還吃虧了呢！」
李心雲道：「正是！這樣對你不公平，我從不喜歡佔人便宜！」
矮個子再也忍不住了，「你故意在找茬！大哥，別跟他費話，我們這就把她帶走，看他拿我們怎樣！」
那小姑娘沖李心雲怒道：「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人，本姑娘想走就走！」說罷真走出了客棧。
矮個子怒視了一眼李心雲，也走出了客棧。
高個子丟下一兩銀子，也走出了客棧。
李心雲撰著手中的酒杯，慢慢將杯中的酒喝盡，然後衝著門外道：「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仁義二俠』果然名不虛傳。」
兩人聽到李心雲的話馬上轉了回來，高個子笑道：「閣下怎麼知道我們兄弟的名諱，你是…」
李心雲道：「與巫山四鬼齊名的『仁義二俠『，江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過可惜巫山四鬼已被我殺了。」
矮個子的手已握住了劍柄，「你就是李心雲？」
「李心雲！」這個名字彷彿把客棧裡所有人的腦袋狠擊了一下，都不由自主地扭頭看著李心雲。
那小姑娘有些疑惑的笑道：「你是李心雲？李心雲怎麼會像你這樣，像乞丐一樣。」
李心雲道：「那你認為李心雲應該什麼樣？」
小姑娘道：「李心雲應該是個英俊瀟灑、行俠仗義的大俠客，是我心中的偶像，再敢說你是李心雲，我就挖掉你眼珠！」
沒等李心雲開口，高個子接道：「你為什麼要殺巫山四鬼？」
李心雲道：「因為我不想死鬼的劍下，那樣傳出去不太好聽，別人會認為我是被嚇死的。」
高個子道：「哦？難道巫山四鬼想殺你？」
李心雲道：「想殺我的人很多，如果猜的不錯，你們也想要我的命！」
矮個子握劍的手已經蠢蠢欲動，「沒錯！你以為你扮個乞丐躲在這裡，就能逃過一劫嗎？」
李心雲笑道：「其實你們根本沒必要親自動手的，因為我已經快死了！我中了柳劍飛的百日化骨散，中此毒的人百日之後就會化作一捧塵土，連骨頭都找不到，算算現在已經八十三天了！」
面對死亡時，李心雲總是那麼從容，面對感情時，卻是那麼的無奈，那麼的無力，感情使他憔悴不堪！
矮個子哼道：「怕死就直說，何必找些理由為自己開脫。」
李心雲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不過在你們動手之前我很想弄明白一件事，你們是不是跟巫山四鬼一樣，殺我是因為收了別人的銀子？」
矮個子道：「反正你已經快死了，告訴你也無妨，沒錯，我們確實收了別人的銀子！」
李心雲道：「拿人錢財替人作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已經說完了，請動手吧！」
小姑娘在一旁急道：「原來你們兩個真不是什麼好人，還自稱大俠呢，今天讓你們瞧瞧本姑娘的厲害。」然後沖李心雲莞爾一笑，「你放心吧！本姑娘在此，他們傷不了你。」
「鏘」一柄劍已出鞘！
「鏘鏘」兩柄劍隨後也出了鞘！聲音並沒驚動李心雲，卻驚動了周波，他並不關心誰死誰活，而是關心他的桌椅碗碟。只見他急匆匆地跑來，「幾位有話好說，何必舞刀弄劍的，傷到誰都不好。」
高個子瞥了他一眼，摸出些銀子丟向周波，「今天我們要在這殺個人，弄碎的碗碟算我的，另外準備好一口棺材。」然後沖那小姑娘道：「我們要殺的人是李心雲，請你走遠一點！」
小姑娘道：「費話！有本姑娘在你們休想碰他一根汗毛！」
矮個子道：「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李心雲若無其事地玩弄著手中的酒杯，周波拿了銀子則裝著害怕樣退到了一邊！
殺人通常無須費話，有些人是怕說話會分心，而有些人則是懶得說話。
李心雲無疑是第二種人！
李心雲終於握住了劍，只要對方一出手，他的劍毫無疑問也會出鞘。
「鏘」！「鏘鏘」！
火花四起，之後有三個人是站著的，只有一個人倒在地上。
那小姑娘被震倒在地上，本來紅潤的臉蛋此刻已沒有了一絲血色。
「」仁義二俠」雖然站著，但手中只拿著個劍柄，他們的劍已經安然的插在了屋簷上！
這一切太快了，就連全神貫注的周波也沒能看清是怎麼發生的！
無聲…客棧裡只能聽見每個人急促的心跳聲！就連「」仁義二俠」退出客棧腳下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仁義二俠」走後，李心雲也猛咳起來，咳嗽的同時鮮血也從他嘴裡噴射而出，他終於倒在了桌上，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只是張張紙已經皺得很厲害。
那小姑娘如夢初醒，跑過來搖著李心雲，「喂！你別死啊！」
李心雲用顫抖的手摸到了酒杯，把杯中殘餘的酒一飲而盡，臉色慢慢好轉過來。
酒對於李心雲來說，已經上升到了良藥的層次！
小姑娘鬆了一口氣，話開始多起來，「你真是李心雲？」
李心雲勉強笑道：「是的！」
小姑娘興奮起來，「你太厲害了！你知道嗎？我這次出門就是來找你的！」
李心雲道：「找我幹什麼？」
小姑娘道：「你是我心中的偶像呀！對了，我叫李紅娟，別人都叫我豬小妹，嘻嘻…因為我特別能吃！」
李心雲道：「可是你並不胖。」
李紅娟紅著臉道：「我也奇怪，我吃得那麼多一點都不長肉。對了，你姓李我也姓李，我就叫你大叔吧！」
李心雲笑道：「我很老了？」
李紅娟道：「嗯！你看你都有白頭髮了。」說罷順手就揪了一根。
李心雲看著李紅娟手中的白髮，苦笑道：「真的老了。」
李紅娟湊近了些道：「大叔，你雖然有點老，但依然很帥，比我想像中還要帥，嘻嘻…武功這麼好，我要跟你一起闖蕩江湖！」
李心雲正要開口，外面走進來一個小孩，衝著他說道：「請問你是李心雲嗎？」
李心雲點了點頭。
小孩遞過來一封信，道：「有位叔叔叫我把它帶給你！」說完又轉身走了，神情好似他娘在等著他回家吃飯。
李心雲拆開信封，展開了信紙，李紅娟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只見信紙上寫道：「十一月初八青河邊鬼林見，勿誤！」信紙沒有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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