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傷，難，離去 文 / 有魚名鯤
海王鎮，曾經寧靜和平的小鎮，現在俯瞰過去，小鎮四周的土地就像被某種巨力用力向下壓過一般.
鎮民們默默地收拾著這被強大力量摧殘過的土地，不時望向不遠處的青色身影，眼神中帶著敬畏，但更多的是感激。
雖說小鎮遭遇的危機也是因為她追殺那駝背老者所致，但無可否認的是她也盡力去救了小鎮。
這海邊的鎮民們淳樸，會記住她的好，但不會去計較她的過失，況且在小鎮雕像的幫助下，鎮民們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小鎮的中心廣場處，青石鋪墊的地面，廣場中的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雕像，這是鎮民們集全鎮之力為海塑造的雕像。
以青黑色的海巖為底料，粗糙的雕刻，卻也是粗獷的風格，除了比較巨大以外，看上去跟普通的雕像沒什麼兩樣。
不過，若是仔細的凝視其雙眼，便能觀察到其內不時閃過的一絲流光。
這就是剛才保護小鎮的力量？
此時，白青兒想起了她的老僕人，也就是夢家老爺在她小時候跟她說過的一些話。
「小姐，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可是曾經有過一個絕世的強者哦！你想聽聽關於他的故事嗎？」
「要聽，青兒要聽！」
「我的家鄉叫做海王鎮！說起這個，不得說說為什麼會有如此響亮的名字：海王！這是因為！」
「傳說，很多很多年以前，小鎮曾經出過一個以海為名的絕世強者，而正是在他的時代，小鎮也面臨了一次艱難的考驗！千年難得一遇的超級大海嘯！」
「哇，那海嘯是他是怎麼拯救小鎮的呢？」年幼的白青兒顯然好奇心很強。
「精靈鬼，你就知道他拯救了小鎮啊，萬一小鎮被海嘯沖毀了呢！」
「哈哈，夢爺爺好笨，你都在這了，怎麼還會被沖毀啊，沖毀了不就沒你了嗎？」
夢正圖憐愛的摸了摸自己小主人的頭，接著說道。
「面對從海上鋪天蓋地而來的大海嘯，理所當然的，強者海挺身而出，在小鎮上空一次又一次的擊退海嘯，甚至還有許多海中趁著海嘯衝擊過來的強大海獸，也被強者海一一擊退擊殺。」
「最終，足足持續了一周之多的海嘯退去，在小鎮外留下了堆積成山的海獸屍體，據事後鎮民統計，最小的海獸屍體都有十多丈，最大的，足有五六百丈。」
「據那些有實力參與抵禦海嘯的鎮民說，在退去的時候，小鎮附近海水的顏色都是血紅色的，特別是小鎮東面的沙灘，更是被血水浸透，直至現在成為小鎮的地標之一的血色沙灘。」
「哇，這麼多海獸，那可真是可怕！還好，大強者海擊退了它們！」
「對的！而最後，小鎮也被鎮民們改為海王鎮，一呢，寓意她為海之王者，在那絕境中依舊不倒，二就是為了紀念那名為海的強者。」
「雖然，他已經離開小鎮很多年了，甚至他在小鎮中的後代也早已模糊不清，總有那麼幾家號稱為他的後代，孰真孰假，也沒人再去計較，只是大家都知道，在小鎮中心廣場處的那尊石雕，是真的！」
白青兒站在雕像面前，腦海中依舊迴響著當年夢正圖所說的一字一句。
她仔細的觀察著石像的一絲一毫，想從中發現些什麼，更想知道，這具有強大力量的海藍色光束到底存在了多少在那石像之中，是會慢慢消耗殆盡呢？
還是可以永久存在？
可惜，白青兒雖躋身強者之列，但終究閱歷不足，如果是那已經掛掉的駝背老頭，就肯定會知道，這是傳說中的信仰之力。
當成千上萬的人去信仰一個人時，便會出現這種神奇的力量，其特異之處，外人難以得知。
而小鎮世世代代信奉著海，從那些流光表面的白色光暈就可看出，其信仰之力已經頗為精純了。
夢家老爺夢正圖站在不遠處看著白青兒，神情欣慰，畢竟這是他一手帶大的晚輩，以前的小主子現在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不由得他不高興。
就在此時，一群人抬著擔架從廣場北面急匆匆的跑來。
「老爺，老爺，雲兒姑娘她在鎮外出事了！」
前一刻還容光煥發的老人，一聽到這消息，幾乎沒立馬裁倒在地上，還是白青兒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老人哆嗦著掙開扶著他的白青兒，迎上急奔來的擔架，探手試了下穆雲的鼻息，稍稍的鬆了口氣，還有氣，還有希望。
原來，在夢家奴僕組織鎮民搜救傷員的時候，有人提出鎮外會不會有些在勞作的鎮民，在沒有被雕像的保護下受到直接傷害。
於是，由幾個奴僕和鎮民組成的鎮外搜救小隊就出發了。
結果沒過多久，小隊就在小鎮後山叢林裡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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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唉，這孩子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女孩啊，也不知道救過來後她的修行天賦還有沒有。罷了，我們先去通知親家老爺一聲，然後你就馬上帶她走。」
在穆雲受傷被鎮民找到的那一刻，遠在外海的王蟄，正在舢板上走來走去，心裡焦灼不已。
似是感覺到了小妹的致命重傷，這種感覺讓他難以平靜下來，好幾次想跟漁隊隊長說出自己的感覺，讓他把漁船調回去，但最終還是停下了這個想法。
扶在船尾的欄杆上，王蟄眺望著小鎮的方向，卻只能看到一片在朝陽下金光燦燦的海浪，至於小鎮，早已消失在海平面之上。
王蟄狠狠地拍了一下欄杆，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他也不說清是漁隊會遇到危險還是家裡小鎮那邊會發生什麼事，但把那不祥的預感努力的壓下去。
突然，一道刺目的金光闖入王蟄的眼中。
猛地抬起頭，他只看見一個盒狀的東西從小鎮方向破空襲來，盒子越飛越近，最後快要碰到船體時，卻已經沒了後勁，只能撲通一聲，落入海中。
而在船上的王蟄已經脫得只剩下一個大褲衩了，在盒子落水的一瞬間，他也已經跳下海中，直奔盒子游去。
海邊長大的孩子，水性都是非常棒的，更不用說是王蟄這樣的孩子王，兼且他的一副好力氣，一口氣吸上來，潛入海中，以前王蟄能潛個四五分鐘。
但現在，在昨晚感受到氣後，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已經遠遠超過五分鐘了。
海中的世界尤為不同，頭頂刺目的陽光穿透海面，照射在水中，是那樣的絢麗。
王蟄可以看到，前方五米多處一個潔白色的石質盒子正從海面往下沉，從它下沉的速度來看，盒子應該頗為沉重，王蟄雙腳用力一蹬，加快了遊行的速度。
在盒子下沉時，王蟄可以看到盒子裡不時會有一些紅色的光芒滲出，似乎是裡面的東西融了一些到水裡。
但他並不在意，想來那麼大的一個盒子，裡面的東西就算融了一些，但應該還能剩不少的。
五米，四米……一米，王蟄雙手緊緊地抱住盒子，此時他已經潛入水下三十多米了。
向上看去，穿透海水而來的陽光顯得暗淡而無力，四周不時游過一些魚類，更有一些直接從王蟄身邊穿過，倒是不怎麼害怕生人。
王蟄緊緊地抿了抿嘴，剛才劇烈的游動已經消耗了他很大一部分氧氣，現在只能藉著水力迅速往上升，他怕游得太快了會憋不住氣。
足足過去半分鐘，王蟄的腦袋終於破開了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船上聽見動靜的漁手們拋下來一根長繩接應他。
回到舢板上，把手上的石盒交給了接應他的大隊長陳叔，王蟄得先進入船艙裡梳洗一番。
換了一條乾爽的褲衩，王蟄出來的時候漁隊的幾個人正圍著那潔白色的石盒發愁，從大家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都沒有能耐打開這石盒，甚至拿了船上修船用的大鐵錘來砸，但結果還是毫無辦法。
此時王蟄才有機會認真的觀察這個自己得到的石盒，石盒通體呈潔白色，有些像是鎮上游商說過的白玉，但王蟄知道白玉沒那麼堅硬，不至於連大鐵錘都砸不碎，所以只是形似而已。
石盒中間有一圈完整慎密的縫，雖然沒有加鎖，但就是打不開，石盒其餘的兩半部分各自畫了一些奇怪的紋路。
這些紋路很眼熟，王蟄記起了在他深夜常去的青銅廣場內牆，牆面上也有過類似的紋路，不過那些紋路比這這石盒上的要複雜多了。
剩下的就沒什麼特異之處了，只有抱住石盒時才能感受到絲絲溫熱從石盒中間的縫隙中透露出來。
漁隊眾人觀看良久，發現依舊沒人能打開，也沒其他新穎之處，便漸漸散去，只剩下王蟄跟大隊長陳叔還在這裡。
「小蟄，這石盒……你說是從小鎮方向那邊飛過來的？為什麼會有東西從那邊飛來，到底是小鎮中飛出還是說，小鎮上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對於這石盒上的紋路，我只記得小時候曾聽夢家老爺提到過，這些石盒上的紋路是那些修行之人才具有的法門，被稱為陣法符菉！」
大隊長露出追憶的神情，一邊思索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說了出來，忽然，他臉色一變，王蟄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這石盒從小鎮裡飛出，那麼小鎮現在一定是出事了，不行，小蟄，我們現在就應該回去看看！我們分頭通知各隊停船，返航！」
在五艘漁船忙著調轉船頭返航回去小鎮時，他們並不知道，在此地海底深處，一個巨大的黑影正極速向著漁船衝來。
很快，那龐大的黑影便游到了海面下一百多米處，而且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往上衝著，此時，已經可以模糊的看到那黑影的輪廓了，那是一頭蛇形生物，五十米……
二十米，漁船上的人們已經察覺到了海面的不對勁，漁船搖晃劇烈的搖晃著。
轟！
巨型生物衝破水面，露出一顆巨大的蛟頭，這對於漁隊而言就是一場災難，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並不堅硬的漁船瞬間解體，王蟄所在的漁船更是被它一口咬碎。
在即將被吞入巨口中之時，大隊長與快速抱起石盒的王蟄飛快的從舢板上跳出，直落水面而去。
在倆人正以為暫且逃過一劫時，一股龐然的吸力從身後傳來，大隊長果斷的用力向外退了王蟄一把，藉著隊長的推力，王蟄衝出了吸力範圍。
但是王蟄也眼睜睜的看到了陳叔被巨蛟吸入口中的過程，他的心，在這一刻很痛，就如同兩年前得知父母遇難時的那一刻一樣。
撲通！
前後不到半個小時，王蟄再次落入海中，但這次是被迫落海的。
他緩緩地向下沉去，往上一看，五隻漁船一一解體，而船上的人們毫無例外的被巨蛟吸進嘴裡。
少年的心，此刻猶如針刺，那些都是他的師父啊！都是手把手教會他捕魚的師父啊！唯有抱在胸口的玉石盒子傳來絲絲暖意，但卻難以暖心。
越沉越深，越漂越遠，似乎漂了很久，最後在昏迷前，王蟄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塊木板，就這樣，死死的抱著石盒以及木板，漂向了未知的地方。
而那巨蛟，在吞完除王蟄外的所有漁民後，神色茫然的四下搜尋了一陣，毫無所獲之下只能回去深海之中。
傍晚，小鎮的搜救已經收尾，統計下來，只有包括穆雲在內的三名鎮民在鎮外一傷兩死，其餘的人都毫髮無損。
這樣的損失對整個小鎮來說，並不是很大，鎮民們各自拿出家中尚存的米糧做起了晚餐。
夢家院子裡，五十多歲的王曲海老爺子正神色哀傷的站在白青兒和夢家老爺面前，看著奄奄一息的自家孫女。
「唉！」
王曲海輕輕一歎，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孫女的臉頰，手指上不時閃過一些難以注意的白光，進入穆雲脖子上的掛件上。
因為他站在夢家老爺和白青兒的身前，是以他倆根本注意不到這些白光。
「我這可憐的孫女啊！」王曲海低俯著身體，帶著哭腔的說著，「白姑娘，你的意思是你還能救她，對嗎？」
「是的，王老伯，家中有醫術高明的活神仙，只要我帶這孩子回去，就能救過來。」
「這樣啊，好，好，那就拜託白姑娘了，老頭子先替這孩子謝過你的救命之恩了。」
「那就事不宜遲，我還是盡快帶這孩子回去吧。對了，老伯，還有一件事，這孩子救過來後我想收她做我的徒弟，到時可能等她長大了才會自行回來看看，不知，老伯你會不會反對。」
「唉，既然有姑娘你收她做徒弟，那也是她的福分了，也算是走出這個偏僻的小鎮，那我就修書一封，告誡她好好跟你修行就是，等這孩子醒了，就給她看看吧。」
「唉！」王曲海又歎了一口氣，也不知是歎小孫女可憐，亦是歎這世事變遷。
他搖了搖頭，慢慢的向裡屋走去，只給夢正圖和白青兒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一會兒，就拿了一封信交給白青兒，目送著她們離去。
「夢伯，青兒這就先走了，您老好好保重身體。」
「去吧，去吧，一定要救活她才是。」
「好的。」
說完，白青兒抱著穆雲騰空極速遠去。
兒孫自有兒孫福，希望這孩子能順利活下來，看來等小蟄那孩子回來也該教他修行才是。
哈哈，小蟄這孩子得知他心愛的小妹這樣怕會迫不及待的想去白家找她吧！
望著遠去的一對未來師徒，王曲海心中默默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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