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出谷 文 / 洪月

    「你……可以說話？這裡是夢境還是現實？」良玉吃驚得看著女子。

    「這裡，可以說是你的夢境，也可以說是我的現實。」女子輕輕歎道，目光轉為憂愁，世界也便黯淡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

    「這裡是你的幻境，但是卻是我生活過的場景。」女子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卻似乎隱含著無數的悲觀與失望。

    「那……我為何會來到這裡？」良玉不知道方纔他明明在山谷之中，卻突然來到了這個彷如夢境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是他眼前的女子生活過的地方，卻不是他到過的地方，這又是為什麼？

    「你相信緣分嗎？」女子目光褶褶的看著良玉，那眼神清澈透明，不含一絲雜質。

    良玉不明白女子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出現在這個幻境之中，便是與眼前的女子有緣？

    女子似乎看出了良玉心思，微微一笑，轉而問道：「你相信因果嗎？」

    「什麼意思？」

    良玉更加迷惑了起來。

    「千萬年之前，有一個年青人，秉承天地怨念而生，身體裡充滿了怨憤之氣，他所到之處，到處都是殺戮，他的雙手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但是這樣的他，後來卻為了一個女人，而自願輪迴千世，放棄一生苦修的成果，當那最普通的人。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惡人？」女子轉過身子，望著遠方，目光悠遠深邃，不可測量。

    「能夠棄惡從善，自然是算不得惡人，只能說他在遇到女子之前，走錯了路。」良玉思慮良久，回答道。

    女子轉過臉看了一眼良玉：「你這想法是極好的，但是走錯了便是走錯了，他總要為他做過的事情付出一些代價，那些被他殺過的人，他們的怨念總是要被平息。」

    良玉心中隱隱一動，暗想：難道這個女子不是在說她的故事嗎？那個年青人不是為了他而自願輪迴千世？

    「這與你問的因果有什麼關係？」良玉問道。

    「因果我已經說了，他做錯了事，便要為他的事付出代價，所以他便輪迴千世。而你，你也是雙手沾滿血腥的人，你準備付出什麼代價呢？」女子的笑容突然轉冷，幽幽的看著良玉，身上的衣衫隨風飛舞，發出「嗤嗤」的摩擦之音。

    良玉相信，若是這個女子向他

    看、書網。『審美）「這……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代價可以付出。我不是那個年青人，我的實力非常弱小，不可能輪迴千世，我若是死了，只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或許化為天上的一顆星辰，或許化作地上的一塊泥土。」良玉有些懊惱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即使練成了傀儡真功第二層，再加上可以與水形成共鳴，卻依然不是頂尖的高手，甚至依然不是沐芳華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那個非常神秘，可以無聲無息的破除雲天陣法的人，以及永夜口中所說的那些更厲害的人。

    這些人都是良玉的敵人，即使良玉不去尋找他們，他們也會來尋找良玉，所以良玉對於他的結局依然早就想好了。

    可是即使如此，當他親口說出自己的結局的時候，心中卻依然有著一絲的不甘。

    「你能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也算是有一顆十分冷靜的心，我相信你不是時刻為惡的人，更何況你的雙手雖然沾滿血腥，卻也不是你的本意。只是你要想清楚，你所追求的是什麼，別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更別被人摀住了雙眼。」女子似乎話裡隱含著某些意思，讓良玉有些不明白。

    這個女子自己才見第一面，便能夠知道五年前，他之所以會殺了那麼多的武人，是因為他完全被永夜操縱，因此殺人不是他的本意；更知道他有血海深仇未報，讓他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就好像這五年來，她一直在良玉的身邊，良玉所遭遇到的一切，她都親眼目睹一般的清楚。

    這個女子到底是誰？她說的不要被人摀住雙眼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還有人在欺騙自己？

    良玉心中疑惑不已，不過他從女子對他的態度，以及她說的話中，明白這個女子不是壞人，也便放心下來，至少這個女子不會害他。

    「今日你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你觸動了陣法的緣故。所以，我說我們是有緣的，這是一枚五彩神石，有一日你會用到它。」女子的眉心之中，突然飛出一枚掌心大小的石頭，彩色斑斕，鮮艷欲滴，飛向良玉。

    良玉急忙伸手接住，只覺得彩石入手溫潤有致，細膩光滑，只是奇怪的是良玉將它握在手裡，似乎只有體積，沒有重量。

    這五彩神石如此奇異？

    良玉正想再仔細觀看一反，卻不料那神石突然從他的手裡消失不見。接著，良玉感覺到他的眉心裡，似乎似乎多了一樣什麼東西。

    良玉大吃一驚，心中暗道：難道這神石也像方才在那女子身上一樣，進入了我的眉心裡？

    女子輕輕一笑，輕啟朱唇，安慰道：「放心，那五彩神石只是一個虛幻之物，對你沒有絲毫的傷害。」

    良玉這才放下心來，只是卻又疑惑，這女子說神石自己有朝一日會用到它，卻不知它有何用處。

    「如今，你也該回去了，記住我的話，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也不要被人摀住雙眼。」女子似乎還不放心，鄭重的交代了一番，這才一揮手：「你我還會有相見之日的，希望那時，你依然是你。」

    良玉剛剛招手，想問：「我怎麼不是我，那我是誰？」卻不料眼前景物變換，他依然已經回到了山谷之中。只是此時山谷之中卻沒有了瀑布，也沒有了花草蟲魚。

    他只能看見一個大大的山洞，裡面幽深黑暗，卻不知道有多深。

    「原來，連這個山谷都是幻境。」

    良玉狠狠的搖了搖頭，衝散心中那股疑慮，跨步向山洞裡走去。不消片刻，眼前一亮，良玉卻已經回到了穿雲峰下，遠處耕作的莊稼人，以及放牛的牛娃，讓他相信，這便是現實世界。

    只是待良玉走出山洞的瞬間，那山谷之中卻立時又恢復了原樣，依然有瀑布，有寒潭，更有花草蟲魚，讓人不知道何種是真，何種是假。

    此時，從那瀑布之中，突然閃過一白色匹練，落在地上，卻是方才出現在良玉幻境之中的絕色女子。

    她望著良玉消失的背影，雙目噙淚，聲音哽咽：「相公，千萬年了，我又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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