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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7章 山基動搖 文 / 夜下瀟湘

    原本就毫無生機的死亡之谷,此時因死神傷勢嚴重不能主持大局而變得愈發淒涼蕭條。

    成千上萬的獅龍獸全部集結在死亡之谷裡,已經將引領新生靈魂前來死亡之谷接受審判的工作忘的一乾二淨。

    其實這樣也難怪他們,死神現在已經沒有了繼續審判靈魂的能力,他們帶回那麼多靈魂來又該怎麼辦呢?

    所有的獅龍獸目光全部集中在死神的身上,死神祇覺得成千上萬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這讓他感覺很是不舒服,一股巨大的壓力透過獅龍獸的眼神一直向死神壓了下來。

    窒息的感覺困擾著死神,壓力壓的他根本穿不過氣來,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模糊起來,模糊的感覺越來越重,到最後死神不得不閉上了眼睛,然而就在死神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切都結束了,死神徹底是去了知覺。

    ……

    剛剛醒來的和平之神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彷彿做了一場大夢,然而夢中的一切卻又那樣的真實。

    聖主得知死神現在境況不佳,且繼續留在人間也扭轉不了大局,於是就設法讓死神重新回歸天堂繼續還其本來面目——和平之神。

    就在此時,聖主走了進來,他來到和平之神身邊,不無關切的撫慰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和平之神已經明白了一切,無需再細說什麼。

    「我哥哥現在在哪裡?在世為死神之時,我似曾見過他一般!」和平之神現在最關心的是他的哥哥,而他的哥哥即是仁慈之神。

    聖主見問,便向和平之神說出他再次派遣仁慈之神到人間,化身血祭祀成為最終到來的交鋒中最為關鍵的一員。

    不過聖主又苦笑道:「他現在正是生死存亡之際,我們拭目以待吧!」

    ……

    瑪麗莎一直沒有醒來,但是還有呼吸,而山洞越是往裡越是顯出幾分詭秘來。

    「格魯吉亞,看好瑪麗莎!帶她回到洞口,如若我天亮之前回不來,你便帶瑪麗莎離開這裡。」

    阿比亞不能再讓他們繼續跟著自己了,他已經失去了天麟和暴凌,而在與碎金龍激戰的間隙,他也感覺到神鷹已經出了事,之後在與格魯吉亞的聊天中,他們的感覺不謀而合,從而確認,三匹馬也已經不在了。

    經歷會讓我們的生活在一夜之間變得面目全非,阿比亞現在正經歷著已經發生的一切,只是他不能讓格魯吉亞和瑪麗莎再出什麼事,否則他如何向天祭祀塔米和老阿克伯爵交待呢?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自己還有別的選擇嗎?

    無論經歷怎樣的艱難險阻,阿比亞都不怕,也不會選擇退縮,因為有一幫夥伴在背後支持他,與他同甘共苦。

    然而,當親密夥伴為了幫助自己達成最終的目的,卻在中途失去了生命,阿比亞突然對自己的行動產生了懷疑,這一切都值得嗎?失去了夥伴的性命,只為了那永遠都不可能到達的目的地,永遠都不能實現的目標。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讓他們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懷疑只是一瞬間的,阿比亞再次下定了決心,最終一定會取得聖水,他一定會帶著格魯吉亞和瑪麗莎安然回到天一國。

    沒有了天麟和暴凌的飛來飛去,昏迷中的瑪麗莎也不再發出「咯咯」的甜美笑聲,聽不到高亢的馬鳴……

    氣氛顯得異常的壓抑。

    「你要一個人獨自去面對嗎?我不同意,我一定要陪你走到底!」格魯吉亞顯然不想接受「被保護」的感覺,然而他又豈能不明白阿比亞的良苦用心呢?只是他們已經一起走了這麼遠,經歷了太多的磨難,而今到了最後關口,他又怎麼忍心讓阿比亞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呢?

    「好兄弟,一起走到底!」

    格魯吉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格魯吉亞回想當年與皮特短暫的快樂時光,雖然再次相遇,然而命運卻還是讓他與皮特再次分別。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棄,因為如果一旦放棄,他們也許就再也沒有重逢的機會,朋友兩個字不只是簡單說說的。

    沉默,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只有濕氣凝結成的水滴不停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是好兄弟,就替我照顧好瑪麗莎!」

    只這一句話,格魯吉亞便不再說話,因為他意識到阿比亞無疑是交給了他一個重托,而這個重托甚至比與他同闖險關更為沉重。

    眼下瑪麗莎不能前行,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格魯吉亞沒有在說話,與阿比亞的眼睛對視著堅定的點了點頭。

    「保重!」

    「保重!」

    阿比亞轉過身向山洞深處走去,格魯吉亞看著的他身影越走越遠,山洞深處似乎有一道更為強烈的光照過來,阿比亞整個人呈現出血紅色,像被落日映照下的雲霞。

    ……

    時過境遷,奧古斯山通往山底的山洞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只是在原本的入口處因為風吹以及雨水侵蝕的緣故又多出一個向外延伸的山洞,格魯吉亞和瑪麗莎最先發現的就是這洞外之洞。

    依照阿比亞的吩咐,格魯吉亞抱著瑪麗莎沒多久便回到了他們當初入睡的地方,這裡空氣依舊溫暖濕潤,瑪麗莎的氣色看上去比之前剛剛被碎金龍擊中時紅潤了很多,但是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格魯吉亞在草地上躺下來,聽著緩緩低落的水聲,開始了等待……

    山洞還在往裡延伸,阿比亞越往裡走覺得裡面越加的溫暖潮濕,光線也也越來越強烈。

    阿比亞最終來到了光線的源頭,原來這光是從一個直著往下的洞口發出來的,而光線似乎有一種魔力,令阿比亞熱切的渴望進入洞中。

    雖然如此,阿比亞並未喪失心智,他依然保持著最起碼的清醒:「在這奧古斯山上,除了聖水之外想必沒有什麼東西有如此神奇的光線!」

    阿比亞手持光之劍,縱身躍入洞中!

    阿比亞而今已非初出茅廬的少年,從眼到耳到心乃至身體的每一根汗毛每時每刻都在防備著周圍隨時出現的危險。

    阿比亞的身體緩緩落下,一種奇異的托舉感令阿比亞沒有費力就輕輕的往下落,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與哥巴當年所見基本無二。

    只是洞壁上的小洞穴裡動物已經越來越少,千年時光,並不是所有的動物都能像靈蛇女一樣可以憑借聖水不饑不渴,長生不老。

    但是如此怪異的洞穴,依然讓阿比亞覺得有些驚奇!

    越是往下,空間越來越大,很快阿比亞便到達了底部,剛一落地,阿比亞忽然聽到有隱隱約約的歌聲傳來。

    唱歌的是一位女子,飄飄渺渺的歌聲恬靜悠遠,讓人如沐春風,心神蕩漾,阿比亞頓覺神清氣爽,許久以來的壓抑似乎頃刻間在歌聲的撫慰下蕩然無存。

    阿比亞仔細聆聽,難以割捨!

    這才發現歌聲竟然是從另一個向下的洞口裡傳出來的,阿比亞不自覺的向洞口走去,待到阿比亞趴在洞口向下張望之時,令他的心融化的一幕出現了。

    洞底一潭清水,那水清澈透明,無風而波動,似有靈性,見阿比亞向下張望,竟然憑空捲起一朵浪花,浪花輕盈動人,剎那間捕獲了阿比亞的心,而浪花落下之時竟然沒有任何聲響。

    阿比亞心中斷定,這一定就是聖水了,這一路上的風餐露宿、艱難險阻、夥伴付出的生命在這一刻似乎都綻放了他們特有的意義。

    阿比亞二話不說再次跳入洞中,這次洞並沒有那麼深,很快阿比亞便來到了潭水邊,阿比亞掬起一捧潭水靜靜的看著潭水從指縫間流下。

    「聖水啊,聖水,我找的你好辛苦!」

    想到艾琳娜只要喝下一口聖水就能破解詛咒,去除黑色印記,阿比亞的心跳竟然因為喜悅和興奮加快了。

    此時,歌聲又起!

    阿比亞又被歌聲所吸引,竟然忘記了聖水的事情。

    水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倒影,一個清新脫俗的美麗少女正以水面為鏡唱著歌,梳著他那金黃色瀑布般的長髮。

    阿比亞緩緩抬起頭,發現美麗的少女正粉面含春對著他歌唱,阿比亞只看了她一眼便覺得心神蕩漾,除了少女的絕世容顏,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

    阿比亞忘記了一切,失去了知覺。

    當阿比亞感覺到有一個滑滑的溫暖的東西正在往自己嘴裡鑽的時候覺得無比舒暢,像是女人的香舌,然而香舌在他的口中攪動了一番之後,突然變得冰涼無比,而且之前的柔軟也變得異常生硬尖銳。

    冰涼而又生硬尖銳的舌頭竟然想要鑽進阿比亞的喉嚨,阿比亞突然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動彈,全身都被什麼東西緊緊捆著,阿比亞睜大了眼睛,卻發現與自己「舌吻」的竟然是一條巨蛇。

    鑽入自己喉嚨的根本不是「香舌」而是恐怖的蛇信,阿比亞下意識的開始抵抗,全身驚出一身冷汗,蛇信已經鑽入了體內一部分,阿比亞只覺得身體開始發麻,無法呼吸,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阿比亞的意識已經模糊,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說:「黑暗之神還要我特別小心你,你也不過如此,英雄難過美人關,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

    阿比亞本來已經力不從心,不想被這聲音一擊,身體本能的開始抵抗,這樣一來,蛇信無法繼續深入,阿比亞意念集中,丟在一旁的光之劍隨意念而起,直奔舌頭砍了過來。

    不消細說,想要置阿比亞於死地的自然就是靈蛇女了。

    靈蛇女只覺得蛇信前進遇阻,明白阿比亞開始抵抗,又覺得腦後生風,情知危險,急忙收回蛇信,想要轉頭,卻沒想到還是晚了,光之劍根本沒給她機會,呼嘯而下,將蛇頭與蛇身份了家。

    蛇頭應聲落地,眼睛尚自沒有閉合,像是在說:「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纏繞在阿比亞身上的蛇身也緩緩鬆動,掉在地上滾動了好一陣子最終也一動不動了。

    「好險!」

    阿比亞暗自慶幸。

    驚魂未定的阿比亞趕緊取下隨身水袋,來到潭水邊,灌滿了水袋,之後阿比亞將水袋貼身放好,準備離開。

    然而,靈蛇女之死改變了山洞長久以來的穩定,山洞開始搖晃起來,或者說整個奧古斯山開始晃動起來。

    似有傾倒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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