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3章 神獸之亡 文 / 夜下瀟湘
「住手！……」
暴凌跌落的瞬間，耳邊忽然聽到有人聲嘶力竭的大喊，他的身上已經千瘡百孔，鮮血不停的從身體透過傷口流淌出來的，有的竟然成噴射狀。
暴凌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眼神迷離之際見一道暴強的金黃色亮光從黑衣人背後迅速逼近，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黑衣人其實不想殺暴凌，他還是比較喜歡暴凌的，拿來當只寵物還是不錯的，在別人看來一定很羨慕！
然而暴凌卻不知好歹，非要跟他對著來，這讓他還火大，只好滅了暴凌。
正當他為自己的晶石之劍給了暴凌已致命打擊之時，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風起，一股極其強大的威脅迅速逼近，待要化身躲過，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一股強勁的劍氣閃爍著耀眼的金黃色光芒刺中了肩膀。
「你是什麼人？為何傷害他們？」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阿比亞！阿比亞解救艾琳娜成功之後，即刻瞬移回來，卻發現瑪麗莎正和格魯吉亞躺在山洞的草地上睡得正香。
此時，山洞深處突然傳來暴凌的怒吼之聲，山洞隨之震動，一定是暴凌他們遇到了麻煩，他顧不得許多，迅速向山洞深處趕來。
然而阿比亞畢竟還是晚了一步，當他趕到的時候，晶石劍正好穿透了暴凌的身體，暴凌迅速跌落！
阿比亞大喝一聲「住手」卻已經為時已晚。
黑衣人遭受了光之劍一擊，肩膀的疼痛令他臉上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但這種表情一閃即過，之後臉上立即現出不屑的表情。
當黑衣人緩緩地轉過身，阿比亞這才發現他的臉竟然如冰雕一般稜角分明，且完全呈現出寒冰的狀態，但是這卻又是一張活生生的臉。
而從這張臉上，除了麻木之外，阿比亞再也想不到其他任何的表達方式。
「哼……！」
黑衣人絕不只是阿比亞所感覺到的麻木而已，阿比亞從他的冷哼之聲裡感受到他對自己的不屑甚至仇視。
「好吧，我不想讓你死的不明不白，我叫碎金龍！」
碎金龍根本沒有把阿比亞看在眼裡，他已經輕而易舉的收拾了兩隻所謂的「神獸」，料想阿比亞也不會有什麼能耐可以與自己對抗。
雖然如此，剛才刺中自己的那一劍的確也有些勁道，不然自己怎麼會感覺到難以抗拒的疼痛呢！
碎金龍記不清自己已經有多久感覺不到疼痛是什麼滋味了，自從他在黑暗之神的契約上簽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沒有什麼東西能再給他造成痛楚，沒有任何人有這個能力，除了黑暗之神。
現在阿比亞最關心的不是碎金龍的麻木與不屑，暴凌和天麟的生死才是他最為牽掛的。
他意欲上前查看個究竟，然而碎金龍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
阿比亞卻有些不耐煩，他沒有心情跟碎金龍就這麼耗下去。
「讓開!」
阿比亞語氣果斷，透著沒有耐性的怒氣。
「讓開？好大的口氣，還是先過我這一關再說吧！」碎金龍依然不屑。
阿比亞舉步向前，渾身開始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強，很快碎金龍就被照的快要睜不開眼睛。
「好強大的意念之力！」
碎金龍也在心裡由衷的感歎，不過這算的了什麼呢！
碎金龍同樣舉步上前，握緊的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阿比亞已經不屑於再去用劍，身體的直接對抗也許是最有效的進攻方式之一，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麼嘗試過，唯有魔神在傷到天麟之時，他揮出的一記拳影著實有幾分殺傷力。
兩個人的腳步逐漸加快，就在即將碰撞之時，兩個人同時揮出了拳頭。
「呀……啊……」
「呀……啊……」
「砰……！」
兩個人同時怒吼，拳頭相撞的瞬間發出一聲巨響，力道之大周圍的山石受到波及紛紛碎裂，兩個人內心各自複雜的情緒也在這一瞬間開始宣洩。
「為什麼？為什麼？」
阿比亞大聲怒吼著，這一路之上他們已經經歷了如此多的波折，為什麼會這樣，到底為什麼？難道要取得聖水真的就這麼難嗎？
阿比亞此刻甚至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自己難道真的有這個能力能取得聖水嗎？能讓艾莉娜的生活恢復原來的快樂嗎？自己真的能擔負起父親未了的職責嗎？
……
一個個疑問在阿比亞的腦海瞬間閃過！
當兩拳相擊的力量逐漸消散，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各自被向後反彈了回去。
自從碎金龍結束了人世的生活被黑暗之神納入麾下以後，不知不覺中身體就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原來作為人類的血肉逐漸轉化為寒冰的狀態，與寒冰有所不同的是，身體還是相對柔軟，不會像寒冰一樣，受到外力的撞擊就會破碎，而且又不會像人類的身體一樣容易遭受打擊，在遭受外力之時，還可以迅速恢復。
之前碎金龍被阿比亞刺中一劍，就是得益於身體迅速的修復功能從而迅速化解疼痛修復了身體。
透過阿比亞的拳頭，碎金龍不僅只是感覺到來自於拳頭的力量，更有一種無可抵擋的綿柔之力摻雜其中，進而遊走傳遍了他的全身，碎金龍雖然堅持到了最後，但是五臟六腑似乎都翻滾起來，全身的血脈都倒流了開來！
碎金龍站在那裡一動不能動，等待著身體的自我修復，但是從他的表情上卻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阿比亞就不一樣了，嘴角流出了鮮血，胳膊不停的顫抖著，看上去身體遭受了極大的創傷！
「為什麼？……」
阿比亞兀自重複著，眼神卻直直的盯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暴凌和天麟。
暴凌的身軀碩大保留在了神獸狀態，而天麟則以寵物形態被天麟的爪子抓著。
剛才的一擊令阿比亞的精神逐漸恢復了理智，疼痛的感覺火燒火燎般由內而外纏繞著他，阿比亞卻全然不顧疼痛，一步一步走到了暴凌和天麟身邊。
阿比亞蹲下身將天麟抱在懷裡，然而天麟的身體已經僵硬再也不會向以前一樣會在他的懷裡鑽來鑽去，活蹦亂跳。
阿比亞抱著天麟靠著暴凌的身體坐下來，暴凌全身已經被鮮血染紅，身子下面全是一窪一窪的血液……
「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阿比亞哽咽著，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
即便是事實擺在眼前，可阿比亞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天麟和暴凌就這樣離他而去了，一路之上他們同甘共苦才走到今天，沒想到自己剛剛離開了一會，他們就這麼死了！
生命真的很脆弱，無論你生前多麼的強大，終南逃脫死亡的命運！
阿比亞心裡失落到了極點，心裡好像一下子空了，胸口好像被什麼堵著，這讓他有種想要窒息的感覺。
直到阿比亞「嗚嗚」的大聲哭了出來，堵著的胸口才被打開，所有的悲傷全部都湧了出來。
「這樣也好，以後再也不用為吃不到晶石挨餓，再也不用跟著我遭遇不測，你們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人再來打擾你們了！我答應你們！」
阿比亞自言自語，泣不成聲，又像是在對暴凌和天麟訴說。
一個人男人的表達方式往往是有限的，沉痛和悲傷只能在他的心裡佔據片刻，因為只要自己活著，仍然還有路要走，還有磨難去克服，還有邪惡等待他去剷除……
他，必須要堅強。
……
碎金龍的身體很快得以修復，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不能向遭受攻擊之前迅速提升力氣，即便是他平日隨手拈來的閃電，在他試了幾次之後，仍然只是滋滋作響，根本形不成攻擊之勢。
當碎金龍聽到阿比亞嗚咽的哭泣之聲時，心裡有根玄像是被突然觸動了一樣，令他的內心發出一陣陣悸動。
塵封記憶裡的一幕，在他的腦海閃過——懦弱的男孩，被幾個混混圍起來一頓暴打，他卻毫無還手之力，他只能卑微的哭泣，任疼痛折磨著自己，當他回到家，那個嗜酒如命的醉鬼父親，又是將他暴打一頓，他只能忍受，他沒有能力還手，他太弱小了。
「呵呵……呵呵……」
碎金龍頗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人不可以軟弱，軟弱只會被人欺負，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不會被人欺負，只有自己欺負別人的份。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麼樣！」
碎金龍顯然對阿比亞的表現不以為然，然而他又豈能瞭解天麟和暴凌對阿比亞的意義所在呢！
也許他瞭解，只是他不願去回想罷了，儘管自己的父親從小對他打打罵罵，但是當他死去的時候，碎金龍還是留下了眼淚，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現在的碎金龍自然是了無牽掛，他已經活了很久很久，感情這個字眼對他來說或許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雖然如此，他還是被觸動了，雖然只有一瞬間。
阿比亞放下天麟站了起來。
「的確，哭哭啼啼沒什麼用，是你殺了他們，我要復仇！」
阿比亞擦乾了眼淚，說出的話擲地有聲，自然就有一股氣勢令碎金龍倒吸了幾口冷氣。
千年以來，碎金龍殺人無數，卻從沒有人像阿比亞一樣上來就與自己硬碰硬，碎金龍不自覺的就對阿比亞多看了幾眼。
阿比亞的臉上已經全無悲慼之意，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冷漠，散亂的頭髮隨風飄動，血紅色的長袍無風而動。
碎金龍更是為之一震。
儘管黑暗之神曾經無數次叮囑碎金龍，遇到阿比亞之時不可輕視對方，碎金龍表面上恭恭敬敬的答應著，心裡卻從未把阿比亞放在心裡，心想一個普通人即便是有點過人之處又能厲害到哪裡去呢！
然而，現在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看法，如果阿比亞此刻再來那麼一拳，估計自己還能不能站在這裡就很難說了。
「復仇？開玩笑，你一個普通的凡人也想跟我談什麼復仇？」
其實碎金龍的心裡也很沒有底，但是氣勢上必須先壓倒別人！
然而，此刻卻輪到阿比亞反攻倒算了！
「笑話，沒聽說過人定勝天嗎？何況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
「我怎麼了？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來吧！」
碎金龍沒有發現，不知何時，光之劍已經直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