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2章 夤夜送寒衣 文 / 一曲淺歌
「四爺,您叫我?」楊廣進入帳內,對著上首那人躬身道
「說說吧,看到甚麼了?」慕容塵眼皮也沒抬,靠在獸皮的椅子裡看書。
「昨日下午,楚姑娘碎了娉婷公主兩隻花瓶,被罰跪了兩個時辰。」楊廣吞了吞口水,平靜道。
坐上那人翻了一頁:「嗯。」
「晚間,楚姑娘將手指伸進了公主的湯中,被罰不許吃飯,並打二十大板。」楊廣盡可能地叫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哦?」聽聞她被打,慕容塵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楊廣這才補充道:「楚姑娘賄賂了那小太監,所以那二十板沒真打。夜間姑娘值夜,偷烤了一隻雞,撒了蟲子在公主寢居,公主大驚失色。有侍從言此蟲為蠱,公主便命人押了姑娘來審問。」
慕容塵「啪」一聲合上了書本,凝眸道:「這麼說,昨夜裡那動靜,卻是娉婷公主私審本王府中的下人了?」
他語氣森然,還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和擔憂。
楊廣卻笑了起來:「王爺稍安勿躁,屬下還未說完。」
他頓了頓,繼續道:「楚姑娘那時候一被押入房中,就盯著地上的某處看。接著就衝過去,將一隻被打死的蟲子拎起來直喊『小強』。」
「小強?!」慕容塵目有不解。
「當時娉婷公主也是不解。問姑娘『小強』為何物,姑娘答曰:小強便是小強,我的寵物。公主不信,姑娘又道:你們以蛇狗豹狼為寵,我以小強為寵又有何不可?公主無言以對,便問她是否為蠱。姑娘說不是,公主不信。姑娘便言這廚房中此物到處都是,尋常的緊。」
「蜚蠊?」
「王爺英明,正是此物!」楊廣強忍下笑意,「公主證實了姑娘所言,便鬧著要換營帳了。」
「公主乃友邦貴客,不過換個營帳,也是應當。」慕容塵微微頷首,看起來這心情已然不錯。
「王爺,時辰差不多了,您還需與雋王爺、安王爺一同去迎娉婷公主。」楊廣上前提醒道。
「備馬,本王隨後到。」
待慕容塵到了雲雪衣的營帳前時,慕容安、慕容雋已經在那等候了。
打了招呼之後,慕容安便笑道:「四哥,我和七哥在路上的時候便在打賭,七哥說你最寵愛侍女被公主搶了去,便是為了瞧那女子,你定然是要第一個到的。哈,現在看來卻是的我贏了。」
「慕容安你胡說什麼!」慕容雋怒道,「明明是你說四哥中意那馴獸的丫頭的!」
「七哥,你這是要耍賴不成?我可記得你原話呢,你說:四哥中意那馴獸的丫頭,定然要早早來的!」後一句,慕容安倒是學的惟妙惟肖。
慕容雋氣的要打他,但也不是真打,就是普通的打鬧。
這些話他們都說的很大聲,很顯然,目的就是為了說給帳中那美人聽,好壞了慕容塵在美人心中的地位。
慕容塵只冷眼瞧著,直到這二人鬧得稍微過分些的時候才出聲制止:「既是接待外賓,便拿出足夠的禮儀和尊重來,打鬧喧嘩,成何體統。」
他語氣不怒自威,雖然是一句沒有任
看?書;!網>言情!「就是不知公主敢不敢?」
話是她自己說的,現在倒是有些下不來台,只能順勢而為了:「怎地不敢,只是這東西必須是物件兒,且不能無禮!」
「誠然!」慕容雋一聽她這麼爽快的答應了,簡直高興的跳起來。
木蘭圍場,有能比他更清楚哪裡獵物多,哪裡獵物少的皇子嗎?沒有!有能比他更熟悉此地地形的人嘛?更沒有了!
毋庸置疑的,這比賽,他贏定了!雲雪衣答應比賽,就等於是答應了要送他東西。
這下,只有一直冷面做深沉狀的慕容塵沒有表態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掃了一眼眾人,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的:「公主,小王前日誤食了毒物,如今餘毒未清衛氣虛弱證,便不湊這熱鬧了,免的掃大家的興。」
雲雪衣面色一陣複雜但也不能說什麼。
倒是老七慕容雋,喜上眉梢:「四哥,你怎麼不早說呢!若是不舒服就好好好休息呀。可需要太醫隨行?還是說回去休息?」
「本王應了父皇,便沒有半途而廢的理,你們玩你們的。」慕容塵扯起瞎話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沒有在隨行的隊伍中看見楚姒清雖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而這個時候楚姒清,正在帳內打掃衛生。
慕容塵和慕容安他們在帳外的聲音,她也是聽的很清楚。
說實話,聽見慕容塵的聲音的時候,她的卻是有些想要衝出去的衝動。但是她忍住了。
這是必須要離開的人,更是必須要放下的人,不可沉溺之物就該斷的乾淨利索。
所以雲雪衣的在要出去的時候卻安排一大堆的活兒給她,她心中也是很欣慰的,甚至也開始的不使壞地做起來——
關鍵是雲雪衣還派了兩宮女兒監視她,想使壞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機會。
在繁瑣的家務中,時間是過的很快的。
轉眼,這就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分。
楚姒清被那兩個人如蛆附骨般的宮女兒跟的心煩意亂,一籌莫展的時候,素心回來了!
並且,她帶回了讓楚姒清能歡欣雀躍的消息——
「公主與諸位皇子的狩獵未分勝負,又遇上了巨狼,今夜怕是要宿在山中了,楚姒清,你去給公主送寒意。」
楚姒清喜不自勝,頓時覺的素心那副嘴臉也沒有那麼尖酸刻薄的不行了。
「是!馬上去!」她應的乾脆利落。
素心直接回寢居收拾了一件狐裘出來,包好了交給楚姒清:「我去拿些茶水,你暫且等等。」
雖然楚姒清不太滿意素心和她一起行動這件事,但是想著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屆時來個天黑路滑不小心失散倒也是十分合理的。
這麼想著,兩人就各懷著心思上路了。
這二人都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但就是面對的對方的時候沒什麼話好說。
天漸漸黑下來之後,楚姒清就假裝昨日被打了二十大板的傷未癒,漸漸地腳步就慢了下來,一個轉彎之後,就直接鑽進了旁邊的樹叢中。
頭也不回地開始運氣於足狂奔而去。
去她的夤夜送寒衣,我自奔向黎明與黃昏,奔向自由的彼岸!
這一刻,楚姒清覺得自己是歌頌明天的詩人,也是身有雙翼的無所不能的超人。她覺得她即將要逃出這牢籠。
當然,楚姒清逃跑並不是沒有任何目的地的盲跑,她在天還未黑的時候,就看好了東邊的方向。
只要一直順著這個方向跑,不出意外的話,她就能的見到一條河,屆時順流而下,喬裝改扮,那就是新的人生了!
她一路奔跑,遇見樹林之後還運起了不算太好的輕功,在樹枝間飛縱,如鼯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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