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3章 殘酷真相 文 / 紫妃
顧寶怡提了兩大袋子東西出了服裝城,往東走了兩三分鐘的路程,果然看見顧心怡神不守舍地往她這邊來了。
顧寶怡察覺到異樣,又見她面色也不好,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扶她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顧心怡搖頭,「沒事,我很好。」
顧寶怡見她手裡緊緊地抓著一張報紙,便伸手去她手中拿那張報紙。
顧心怡卻躲了一下,不讓她拿。
「怎麼了?上面有什麼?!」
顧寶怡終於還是把報紙拿到了手,翻來翻去,也注意到了那則婚訊。顧寶怡看了一遍,把那張報紙塞到路旁的垃圾筒中,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把買的大包東西放上車,扶著妹妹小心地坐了進去,報過目的地後才拉過妹妹的手,拍了拍溫和地勸說,「小妹,我看你呀,就是嘴上灑脫,其實心裡特別在乎,所以呢我當初是堅決反對的。」
顧寶怡歎了氣,又說道,「可是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不過。有一句姐姐還是要說給你聽。這種事,誰較真,誰輸得慘。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別人怎麼樣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姐,我沒有,我只是剛剛在路上走的時候,遇見他了。」
「只要心裡能放下,遇見就遇見唄,哪又如何?事已至此,對於已經發生的和將要發生的,自己喜歡不喜歡的,坦然面對就是了,不管如何,你還有我,還有爸爸媽媽在你身邊,天塌不下來。」
「謝謝姐。」顧心怡頭一側,倚在了姐姐肩上。
姐姐笑,「傻丫頭。」
吳迪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顧寶怡把那張報紙塞進垃圾筒,等她在前面不遠處調轉車頭,趕過來時,顧心怡姐妹倆已離開此地,她將車停在一旁,去到垃圾筒旁邊,翻出那張報紙看,想看看報紙上究竟有什麼。
她看得出來顧寶怡表情雖然平淡,但絕對有情緒在裡面。
當然,沒有任何意外地,她也看到了那則婚訊,吳迪將那張報紙疊了疊,在後備箱找了個箱子裝進去,坐回車內,放在副駕座上,發動了車。
她第一時間取出電話,向哥哥確認,在她看來,她覺得這更像是一場惡作劇,她不以為那是真的。
可是,顯然,顧心怡姐妹都看到了那則婚訊,並為此不快。
藍則軒一接起電話便問,「接到你嫂子了沒有?」
「沒有。」
「怎麼回事?!」
「我正要問你,五哥。你看今天的都市報沒有?」
「什麼都市報?我從來不看。你趕快找你嫂子,問這些廢話幹什麼?!」
吳迪料定五哥不知道,果然不差,她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不過,她還是對五哥說,「我嫂子已經跟她姐姐坐了出租車回去了。五哥你放心吧。我問的不是廢話。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你最好就近買一張今天的都市報,看看頭版上的兩則婚訊,然後馬上打電話給嫂子,向她解釋一下,她這會兒不定多生氣呢。」
藍則軒聽得吳迪如此說,知道事有蹊蹺,當即找了一家報攤,買了份都市報,翻出頭版掃了兩眼,看完消息,他將報紙扔到坐在後座上的於夢涵面前,冷漠地喝問,「怎麼回事?」
於夢涵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怎麼回事?」
「你也不知道?!大白天的活見鬼了。」藍則軒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命令道:「馬上出發,把今天的都市報全部買下,找個垃圾場給我就地焚燒。留上兩份做證據,我要起訴都市報和發消息的人!」
於夢涵沉不住氣了,吞吞吐吐的說,「則軒,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又何必費這勁。」
「下去!」
「什麼?」
「滾下去!」藍則軒厲喝一聲,如果說之前他對她患精神病還存有惻隱之心,那麼現在,那點惻隱之心已蕩然無存。
他步步忍讓,她步步進逼。如果她真是要跟他好好過日子倒也罷了,她偏偏只是忙於興風作浪。
藍則軒扔下於夢涵,轉身就去了軍部。
下班的時候,他毀了原來的電話卡,換了一張新的。換好後,他第一時間給顧心怡發了一個短信,「妞妞,我是藍則軒,原來那個號碼不用了,這是新號,有什麼事,請及時聯繫,隨時為你待命,永遠愛你的人。」
他沒有向她解釋那個婚訊的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鬧劇,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顧心怡躺在床上,已經快入睡了,聽到短信來到的聲音,她馬上便清醒了,拿過手機打開短信,看了又看,看得癡了過去。
猶豫了半天,她給他回了一條信息,「哥哥,我看到那則婚訊了,我承認,有那麼一刻,我是挺難過的,不過,很快,我就釋然了,你與她,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向你表示祝賀哈,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很快地,藍則軒回了一條短信過來,「妞妞。沒
,看]>。』書網下載;是向你解釋,我用那麼惡毒的語言傷害你,也沒有資格請求你的諒解,我只是希望,無論如何,你要好好的。」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卻往往傷她最深。
「嗯。我知道。我會珍惜我自己,為了你。」
黑暗中,藍則軒淚濕了眼眶。
他推開車門,下了車,四下裡張望。此時此刻,他很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喝點酒。
他走進了一個生意不太紅火的小飯店,隨便要了兩個菜,一瓶酒,坐下來,一邊繼續給顧心怡發短信,一邊自斟自飲。
沒多久,藍則軒看見仝令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甚至還衝他揮了揮手。
不過,仝令思也算識趣,他並沒有跟藍則軒坐一桌上來,而是坐在了他對面的鄰桌上。也要了兩個菜,一瓶酒,一個邊吃邊喝,不時地朝他這邊望一眼。
兩個人就這樣慢悠悠地各喝各的酒,一直喝到了小店裡只剩了他們倆個,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仝令思喝多了酒,膽肥了些,搖搖晃晃的端著杯子湊到了藍則軒的桌邊,醉酗酗地說,「兄弟,沒想到你還是個手機控,這一晚上都在這邊擺弄這個……能不能先放下手機,咱哥倆走一個。」
藍則軒瞇起眼眸,冷冷地掃了仝令思一眼,沒有要跟他搭話的意思。
仝令思喝高了,也不管藍則軒是不是理他,他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東拉西扯,說得非常熱鬧。
「兄弟,咱倆得乾一杯。後天,咱們要同時同地舉行婚禮了,這難道不值得慶祝一下?」他東倒西歪地舉了舉杯子,嘴裡一刻也不停,「於夢涵這個女人,你說讓我說她什麼好呢。你知道不兄弟,她竟然跑到我的未婚妻那裡挑撥離間,告訴我的未婚妻說我患了無精症,你說該死不該死。
我要不是看在兄弟你的面子上,看在咱們同一天舉行婚禮的份上。我非得跟她較較這個真不可。兄弟,你可得好好管管她。她這樣的女人就是欠揍,你就只狠狠揍上她兩次,她保證比兔子都溫順。幸虧當初我給她下了藥,沒讓她把孩子生下來……要不然,如今真不知道該怎麼忍受她……」
仝令思說得太痛快了,痛快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痛快到忘了坐在他對面的人是誰。
藍則軒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手機,然而在聽到仝令思後面的這兩句話後,他從手機屏上收回視線,散淡地盯在仝令思身上。
「你剛才在說什麼?你當初給誰下了藥,沒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仝令思嘻嘻一笑,他的神經放得很鬆,完全感受到來自面前的危險氣息,仍在滔滔不絕地往下說著,「於夢涵啊,還能有誰?你如今也被她折磨得夠戧吧?想來你也可以體會我當時憤怒的心情,我真是被她糾纏到連死的心都有了,我當時與她同歸於盡的心都有。那一夜,我正在跟幾個女同學一塊兒吃飯聊天,聊得正興頭,她打來電話哭訴:說你強要她了,要完就走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非要我馬上過去看她。還說我要不過去,她就喝藥把孩子給打掉。有這樣的女人麼?我當時一怒之下,當真買了打胎的藥趕了過去,路上,我還買了她喜歡吃的東西,把那些藥下在裡面。兄弟,上次,為了讓你幫我忙,我給你寫的信裡有一些不實之詞,我也是無奈哈,請你原諒。
不過,說心裡話。我當時給她喝了打胎藥,只是氣極之舉,也只是不想讓她動不動以那個孩子為借口召我過去或者要挾我什麼的。她太粘人了,粘得人受不了。我絕沒有讓她失去生育能力的意思。那只是藥太過量所致,我也不懂,我真的也不想那樣啊……」
仝令思說到這裡,竟然號啕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直往酒杯裡掉,「真的如你所說的,人做了虧心事會得報應的,我如今真的得著報應了。那天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找了醫院做了個全面體檢,這一檢,我差點崩潰了,我的報應終於來了,我得了無精症。無精症啊,兄弟,你知道這對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他從此以後,永永遠遠地斷子絕孫啊,這是咱們中國罵人的話裡最惡毒的一句,卻應在我的身上,蒼天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甘心啊。我們仝家還有偌大的家產等著我的兒子孫子一代一代地往下繼承啊……」
說到這裡,仝令思哭得更傷心,如喪考妣,他伸手摸過一沓子紙巾狠狠地擤鼻子,擤完之後,又抹了一把淚水,可憐兮兮地看著藍則軒,「兄弟,我如今都這樣慘了,你能原諒我對你的欺騙麼?」
藍則軒笑,笑得那麼平易近人,他突然收住笑,毫無預警地出手,一拳將仝令思砸倒在地,招手結過賬,又平靜地給了服務員付了些勞務費,說,「麻煩你,找個人給那小子洗洗鼻血。」
藍則軒似乎閒了下來,每天晚上,顧心怡都可以收到他的幾條情意綿綿的短信。
十月八日的婚禮,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不打算參加的藍則軒最終還是參加了。但是,他沒有讓任何一個親朋好友參加這個婚禮,本身參加這個婚禮的人也是寥寥無幾。秦麗雅是到場祝賀的人之一,這算是藍則軒與於夢涵都認識的,其餘的十幾個人算是於夢涵的親戚和朋友。
相比於仝令思婚禮的熱鬧排場,他們這邊簡直冷清到寒磣,儘管花費不菲。
著一襲雪白婚紗的於夢涵站在那裡,沒有襯托出什麼高貴氣質,反倒讓人覺得寒顫顫的。
這個季節雖然還說不上有多少寒冷,但穿這樣的衣服確實不太相稱,最重要的自從那次切腕之後,她的健康狀況每況愈下,再加上她這個年紀,實在是無法與魏曉嫻那樣年輕的姑娘相比。
只是心高氣盛的於夢涵就認準了這款大半個香肩露在外面婚妙,別人也無可奈何,藍則軒則完全不理不問,她愛穿什麼愛做什麼完全由她心意,與他一概無關。
這個冷冷清清的婚禮中,當事人之一的藍則軒始終一語未發,看上去更像個旁觀者。他耐著性子完成整個儀式,馬上拂袖離去,甚至不曾跟現場僅有的二十餘位賓客打聲招呼。
婚禮之後,於夢涵再聯繫不到藍則軒本人。
顧心怡這邊每晚總會有三兩條短信收到,包括十月八日藍則軒與於夢涵舉行婚禮的那個晚上,她也一樣收到了他的短信。但是,連續好多天,她再沒有見到他的人。
跟吳迪一起下樓散步的時候,顧心怡問起吳迪,吳迪也說,只接到過哥哥的電話,她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哥哥了。
吳迪猜測說,很有可能是什麼秘密軍演之類的活動。
顧心怡也以為是這樣,雖然心理牽掛,卻也始終不問。
轉眼已是十一月上旬,顧心怡身子已經笨到沒法下樓散步了,顧寶怡的意思,希望顧心怡馬上住進醫院,反正已到預產期。
吳迪也是這個意思,覺得住在醫院裡總是踏實安全。藍則軒每晚發來的短信中,除了情意綿綿的短信,最後一條必然會問,「妞妞,今天感覺如何?要不咱們住進醫院?」
顧心怡的回答只有一個字,「不」。
顧寶怡只得請教資深婦產科大夫顧媽媽,顧媽媽說,「心兒不想提前去醫院,那就先在家裡吧,等有感覺再去也來得及,醫院裡住起來也是心煩。」
顧寶怡也就不再堅持。
十一月十七日晚,顧心怡跟藍則軒短信互動完,便早早睡下了,睡了有兩三個小時,醒了過來,怎麼也睡不著了,只覺得腹中有些隱痛,她打開房間的燈,看了看表,凌晨十二點半,睡著有些難受,她倚著床頭半坐起來,希望這樣可以合適一些。
坐了沒有一分鐘,覺得更難受。又重新調整坐姿。
不管怎麼調整,總是堅持不了三分鐘便難受,她心中有些不安地自問,難道是要生了麼。
想到有這個可能,她突然心慌起來,忙找出手機,先給藍則軒發了條短信,「哥哥,我覺得今晚不對勁兒,可能要生了,有些怕。」
顧心怡的短信剛發出去,一眨眼的工夫,藍則軒的短信已經進來了,「妞妞,別怕,有我在,我很快就到。」
顧心怡剛看完短信,手機響了起來,是藍則軒的電話,一條短信,他覺得還不夠,又打了電話進來,顧心怡一接起,便聽到他鎮靜沉穩的聲音,「妞妞,沒事,安心,我馬上到。」
「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是不是要生了,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還是不要過來了吧,這麼晚了。」
藍則軒沒有多說,只是說,「我馬上就到。」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顧寶怡這兩天睡得也不太安穩,聽到顧心怡這邊有動靜,便過來敲門,「小妹,沒事吧?」
顧心怡打開房間的門時,已穿好了衣服,「姐,腹部隱隱有些痛,不很明顯,可是怎麼著都不舒服,我……已經跟藍則軒打了電話,他說他很快就到,要不我還是住到醫院去吧,這樣,大家都省心了,不然每個人都提著心,安穩覺都沒法睡。」
「也好。這樣總是比較穩妥。你坐沙發上等一等,大人小孩的衣服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再去看看,別拉下什麼,去了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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