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7章 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文 / 紫妃
那麼可以不大聲喊出來的思念卻濃烈到無以復加。熱戀中的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在他看來,他與她就正在熱戀中,多日不見,那種蝕骨的相思是很折磨人的,好像已有一輩子那麼久沒見了,然而山水阻隔,除了通電話以慰相思也別無他法。
兩天沒有打通電話,他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想到自己的這份毛躁,他不動聲色在心裡狠狠嘲笑自己,但是他並不打算否認或者壓制,相反他覺得應該縱容這樣放肆的愛,沒有辦法,他就是想她,想到發瘋,想到身體疼痛,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同樣如此?
想到今夜終於可以跟心愛的小女人通電話,唇邊的笑紋便會不由自主地加深,幸福的感覺在四肢百骸內湧動,他有意按捺,放緩腳步,讓這種幸福的感覺延長,再延長一些。
回到家,他進了洗浴間慢條斯理地洗漱,對著鏡子修理胡碴,他甚至吹起了口哨,低低地哼著曲兒。
自別後遙山隱隱,更那堪遠水粼粼……盼黃昏真個就黃昏,不**怎麼地不**……
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嘴裡哼哼著,手上可是一點兒也沒有馬虎,他修復得非常仔細,不放過一點點細節,彷彿要去跟她幽會一般,收拾妥帖後,去到廚房燒了一壺開水,取出普洱茶,沖泡好。
估計著她這會兒應該忙得差不多了,他拿起手機撥打她的電話,奇怪地是,仍然撥不通,撥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依然如故,他終於意識到可能不是欠費的問題。
不想打吳迪的電話,還是得打。不想給妹妹留下自己的五哥情急火燎的印象。
奇怪,吳迪的電話通著,她很快地接起了,「吳迪,你在哪裡?」
「五哥啊,在青水巖啊,怎麼了,有事麼?」
「你跟心怡在一起?」
「哦,你找嫂子啊。」吳迪瞭然地笑,「在呢在呢,我們剛剛在院子裡聊天,她這會進屋去了,幹什麼?洗手。」
吳迪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地笑笑,「哥,你有好些日子沒見嫂子了吧?她的身形變化很大,肚子明顯凸了出來,這幾天妊娠反應比較嚴重,吐得厲害,整天只能喝水,吃不下什麼東西,特別嗜酸,我下午去村子裡轉了一圈,想幫嫂子找點酸杏什麼的,可是還不到季節,太小了……喂,五哥,你在聽麼?」
「在聽。她的電話打不通,是怎麼回事?」藍則軒很生氣,可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聲音,他不能沖吳迪發火,當然也不能沖顧心怡發火。
他心疼她,他氣她倔強,一意孤行,明明可以留到他身邊,讓他來好好照顧她,她偏不,偏要遠走青水巖。
她現在也會受到很好的照顧,可是這遠遠不夠。她應該待在他身邊,由他來好好呵護她。他氣怒卻又對這個倔倔的小女人無能為力。
他或許該立即奔赴青水巖把她給揪回來,讓她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可是可以預見到那根本沒有用。她會不高興,他不想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只能寄希望於暑假快點到來。
或者該是他另作打算的時候了,如果真如她所說的,她打算一輩子待在青水巖的話,她說那話時,是認真的。
「哦,不知道,我完了問問嫂子,不是欠費了吧,我沒聽她說起過。」
「好。我一會兒給她打過去。」
藍則軒掛掉電話,正在沉思,手機忽然響起,看了一眼,是軍區大院打來的,頓了頓,還是接起,聽筒裡傳來於夢涵有氣無力鼻音濃重的聲音,「則軒,你在哪兒呢,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我發燒了。」
這些時日,這已經是於夢涵第三次以同樣理由叫他過去,他明明知道這是她在用這樣的方法想要他重新回到她身邊,只是如今,這種挽留方式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但他仍然會前去,對於愛過十多年的女人,就算斷然不愛了,他也無法做到在她有求於他的時候完全置之不理。
不過,他不會讓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下去。
他拿起手機給顧心怡發了個短信,「妞妞,我有事出去一會兒,如果十點以前沒打電話過去,你就早早休息。」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有事隨時聯繫我,保持手機暢通,我想你,我想隨時聽到你的聲音。」
發完短信,他下樓打的趕去軍區大院,軍區大院裡有最好的社區醫院,於夢涵完全可以自己去就診,但她非得大晚上叫他過來,讓他陪著她去。
藍則軒才上台階,房門已經開了,燒得滿臉通紅的於夢涵站在門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那模樣,實在讓人無法不生出憐惜之意。
「則軒……」她顫微微地叫了一聲,他一走進,她雙腿一軟,他伸手架住她,帶著她去社區醫院就診。他不明白,這個他十多年努力都沒法走進她心中的女人,在他轉身的時候,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者她的目的仍然是仝令思。
於夢
看書]!網原創!液的時候不方便過來餵她吃,那時,她總以為他是藉機親近她,總是怒容滿面一臉厭惡地說,「我自己有手,不勞你大駕。」
現在,他由著她自己吃,坐在一邊給她削蘋果,以前,他告訴她吃蘋果不用削皮,不止一次地說,她無一例外以卑夷不屑的目光告訴他,他就是個土佬冒。後來,他便不再多說,保是他自己一直不削皮的蘋果。
那麼,他現在坐在那裡削蘋果,便是為她削了。
她卻期盼,他直接把洗過的蘋果交給她,理直氣壯地對她說,「蘋果不用削皮也可以吃,那來那麼多毛病。」
可是這個男人已不是之前那個盡心呵護她的男人,他雖然來了,卻是一身疏離。
他撤下餛飩碗,遞上削過皮的蘋果後,平靜無波地告訴她,「仝令思晉級的事,已經辦妥,你們之間有什麼承諾,現在可以去兌現了。」
於夢涵一驚,手一顫,剛咬了一口的蘋果骨碌碌滾在了地上,不知道滾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她慌亂地從床頭櫃上的水果袋裡拿了一隻桔子,失神地剝著皮,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溝通,這麼多年,名為夫妻,實則她除了向他要錢折磨他之外,基本就形同陌路。
倉促間想向他示好,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做起,這麼多年,她所有的心思全在仝令思哪裡,她甚至清楚他每個小小的不為人知的癖好,熟悉他身體哪怕是隱秘部位的小小標記,可她不熟悉藍則軒,她只知道他之前一直如癡如醉地迷戀她,想盡一切辦法親近她,她曾那樣地極度厭惡反感反胃,一旦他不迷戀她不再想親近她了,這個男人她就完全不瞭解了。
倒是他,熟悉瞭解她的一切,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從他剛剛買回的幾樣東西便可以看出來,知道她喜歡穿什麼牌子的衣服,知道她一直用什麼牌子的化妝品,知道她喜歡珠寶首飾,甚至知道她與仝令思一直暗中往來或者是半公開地往來,他一直在縱容她,隱忍地縱容她。
他喜歡什麼呢,她該如何挽回他的心,她不知道。
對了,他喜歡孩子,尤其最近幾年,與他之間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他都會提到生孩子的事。
她好不容易想起這麼一件。現在跟他生一個孩子,應該還來得及吧?
兩個人相對無言,藍則軒還是在病房守了她一夜,第二天,天剛濛濛亮,他就離開了。
一個不識時務的電話擾到了藍宇軒的美夢,他怒氣沖沖卻又不得不接起,「沒有忘了你今天的任務吧?我在酒店外面等你,十分鐘足夠了吧。」
對方說的似乎很體貼,只有藍宇軒知道,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卻根本不會有商量的餘地。
藍宇軒認命地起床,推小女友,「快起快起,催命的來了。」推了兩把,匆匆去了盥洗室抹把臉,漱個口就跑了出來,小女友剛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幹什麼呀大清早的。」
「快快快,去青水巖,人已在外面等了。」藍宇軒火燒眉毛一般,他現在真的後悔當初回來為什麼要自作多情送上門去跟這個胞弟過那個倒霉催的生日。
他真是逍遙日子過到頭了才會犯那種神經病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然後把自己的自由莫名其妙就斷送了,看人臉色受人差遣最後還費力不討好。
「我不去。要去你一個人去吧。」小女友一聽火大了,倒頭睡下,「他是你胞弟又不是我胞弟,我幹什麼要受這窩囊氣?」
說完蒙頭呼呼大睡去了。
「不去拉倒。」藍宇軒顧不得跟小女友多說,撂一下話扔下一張卡,風風火火下樓去了。
小女友見他果然扔下自己走了,掀開被子衝他身後發狠地氣呼呼大叫,「藍宇軒,你敢扔下我,我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等了半晌,沒有回音,起床到窗外去看,果然看到藍宇軒正和他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胞弟在說什麼。在他們旁邊,堆著好幾個箱子,不知道裡面裝得是什麼。
很快地,就看到藍宇軒把他的車子開了過來,把那些箱子裝在車上,裝好後,兩個人上了車駕車就了,竟然連回望一眼都沒有。
小女友一跺腳,賭氣返回床上又去睡了。
「老五,你是不是為了給你的小女人買水果昨晚一夜沒睡?這麼早就跑出來害人?」
這個男人為了討好自己的小女人害他把自己的小女友一個人扔在酒店裡,他還一付理所應當理直氣壯毫不愧疚的樣子。
「老兄,一日之計在於晨,你看看這大街上不都是忙碌的人群?這個時間再正常不過了,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早都不知道健康的生活方式是怎樣的了吧?」
藍宇軒哈哈大笑,「據科學家研究,男人娶美女會短命,我以前不信,現在,從你的表現來看,這個理論很有可能是成立的。老五啊,我真後悔先前攛掇你跟顧心怡在一起,我有一種預感,你會死得很慘。你當年熱血沸騰地追於夢涵也沒這樣過吧,你從前多淡定內斂,如今你完全換了個人似的,熱戀症狀非常典型還高燒持續不退,再這樣下去,你就毀了。」
「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不就是讓你出點力麼,你就囉嗦成這樣。」
「你拿你哥當苦力用,還不許他說話,你以為他是老牛?」
藍則軒朗聲大笑,「辛苦你了。我在半面的路口下車。」
「你不去?!」
「我走不開。我走得開還用勞您大駕?」
「你夠狠的老五,你也知道從青水鎮到青水巖還有好幾里的山路,敢情那七八箱水果就全靠我一個人徒手往山上搬了?」
「你這麼聰明的人這麼點事還難得到你?」
「這跟那沒關係。」
「停,我下車了。」
藍宇軒靠了邊,停下車,放藍則軒下去,沒好氣地扔下一句,「都說熱戀中的女人不可理喻,我看熱戀中的男人簡直就是蠢驢。最可氣的是,他還要把別人也當蠢驢。」
藍則軒聽而不聞,陽光燦爛地笑著揮手「一路順風」,轉身走掉了。
藍宇軒極為不快地狠踩了一腳油門,風馳電掣地走了。
安少傑先藍宇軒一步到達青水巖小學,他到達的時候,顧心怡正在給孩子們上課,他站在窗外,含笑聽著她柔軟動聽的講課聲,心裡灌了蜜水一樣美。
顧心怡講完課,離開講桌旁,安少傑瞥見她明顯凸起的腹部時,他傻眼了,等他回過神,他心頭的惱怒無以復加,覺得自己的一片深情被辜負了。他扔下帶給顧心怡的東西轉身就走,恰好被走出教室的王晨看到,「安少傑?安少傑!」
安少傑聽而不聞,只管怒氣沖沖地往外走,根本沒有要答應的意思,顧心怡聽見王晨的叫聲,扭頭看向窗外,正看到安少傑憤怒的背影,她便快步走了教室。
安少傑還未走出學校的小院,「運輸隊隊長」藍宇軒到了,他沒有見過安少傑,迎面碰上了,出於禮貌,他沖這個一臉怒氣的小伙子笑著點了點頭。
誰知道,他不沖安少傑笑還好一些,這一笑,不僅得到對方等同的回報,還引爆了安少傑的沖天大怒,將將要擦肩而過照面的一瞬間,安少傑突然出手,一手抓向藍宇軒的右臂,一手揮拳就朝藍宇軒鼻子砸去。
安少傑的本意,可能想來個出其不意,一擊而中,更是想來個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根本做不了魯提轄,藍宇軒也不是鄭關西。
他一拳未及揮到,藍宇軒倏地一避,安少傑拳頭落空的同時,他抓向藍宇軒右臂的手已被藍宇軒反手抓住,並且利落地一扭,他毫無反抗之力就被藍宇軒摁倒在地。
藍宇軒的功夫在兄弟幾個裡面可能是最不長進的,甚至可能都比不過吳迪,但畢竟是練家子,從小就浸淫其中,閃避出擊的速度與能力豈是普通僅憑蠻力出手的人可以相比的。
藍宇軒摁住安少傑,嘿嘿直笑,「小子!咱倆前世無仇,近日無冤,我不過衝你笑了笑,就值得你這麼大動干戈?邪火不小啊。來來,說一說,我到底哪裡招你惹你了?」
王晨始料不及,被藍宇軒乾淨利落的身手鎮住,大張著嘴,忘了該說什麼。顧心怡已近前,沖藍宇軒說了一聲,「放開他,他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他是把你錯認成你的雙胞胎弟弟了。」
「此話當真?」
「當然。」
藍則軒笑問著,鬆開了手,「他是誰,跟老五什麼時候結下樑子的?」
王晨趕快搶上前去扶安少傑起來,安少傑哼了一聲,扭開頭,「我胳膊腿沒折,自己能起來。」
不料剛剛藍宇軒可能下手有些失了分寸,他起了一半,膝蓋處一麻,復又跌下去,被隨後進來的吳迪瞧見了,迅速出手扶住了他,吳迪瞪了她哥哥一眼,不高興地說,「四哥,你能不能不要到處炫技,他又不會功夫,你點他穴幹什麼。」說著伸手在安少傑的膝蓋窩那裡輕輕點了一下,安少傑才能站穩了。
藍宇軒哈哈笑,「我不是有意的,自我保護的本能使然,你剛剛沒看到,這小子剛剛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襲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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