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4章 為了85元錢 文 / 周書祥
為了85元錢
為了更好地提高教學質量，洛江中學不斷地進行教學研究活動，秦小恆身為教務主任，多次帶頭上教學公開課，研究閱讀教學和作文教學之兩種教法，給老師們很大的啟發和很好的影響。左新華老師為了上好研究課，忍著胃痛的毛病，經常備課到深夜。文柏、左貴廷老師在數學教學中，積累了一套經驗，經常與大家交流。何桐偉老師提出了作文教學的新探究，每次指導學生作文都事先寫好下水文（範文），並且選不同題材寫二、三篇，他把與學生同題作文編成冊，把這個文冊取名為《枷舞》，意思是戴著枷鎖跳舞。
秦小恆又要上教學公開課了，此次是作文教學研究課，文題是《我的理想》。教室後面坐滿了老師，靜靜地聽他授課。他把文題寫在黑板上面後，便用啟髮式指導學生審題、立意，體現了「以老師為主導，以學生為主體」的教學原則。然後重點指導學生選材，他講道：
「同學們，每一個人的理想不一定相同，大家發揮想像，長大了幹什麼？要結合自己的愛好、特長及實際等情況來談，大家好好考慮一下。」
同學們考慮幾分鐘後，開始舉手發言了，吳獻宇第一個發言：
「我長大了要當一位解放軍，當一名飛行員，飛翔在祖國的藍天，保衛祖國。」
「我長大了要做一名作家，把我們洛江中學艱苦建校的歷史寫成一部長篇小說，特別是把秦老師關心學生和建校中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精神寫出來。」舒小瓊含著笑意說，後面的老師也輕輕地笑了。
「你應該多寫其他老師，如趙校長處處以身作則、左新華老師帶著胃病教學、還有左貴廷老師、何桐偉老師等等，不要只奉承你的班主任。」
隨著老師們的微笑，汪雯同學舉手獲准發言：
「我長大了要當一位農業科學家，研究一種新的水稻種子，每畝地能產稻穀2000多斤，使全中國人民的糧食年年有餘。」
師生們又笑了起來，秦小恆笑著說：
「有這種精神值得讚揚，簡直是勝過了我國農業科學家袁隆平，袁隆平研究的雜交水稻現在每畝還沒有超過1800斤呢，」
在大家的笑聲中，吳偉軍同學發言了：
「我長大了要做一名商人，賺大錢，當老闆……」這時，吳獻宇搶著說：
「老師，他這種思想不正確！」吳偉軍委屈地說：
「我還沒有說完呢，我成了富翁後，專門幫助那些貧困的人們，還為我們學校蓋教學大樓，為老師們蓋漂亮的樓房，把我們學校建設得像花園一樣美麗。」
這時，教室裡想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秦小恆對他愛校的精神給予了鼓勵。
……
學生發言結束，秦小恆講道：
「同學們，有理想還要立足現實，我們如何為理想而奮鬥，如何實現我們的遠大理想，不要空喊口號，那麼，我們怎麼樣做呢？」
同學們紛紛發言後，秦小恆又啟發學生在組織材料、文章結構、首尾照應等方面予以指導。
這堂生動的作文指導課在活躍的氣氛中結束。晚上，老師們對這堂課進行了熱烈的評議，指出了優缺點，大家都有很大的收穫。
晚上，同學們都梳洗了，陸續進寢室休息了。秦小恆與其他班主任拿著手電筒到各處檢查學生就寢情況。這時，學生周衛洪哭喪著臉來到秦老師面前，說：
「老師，我媽今天給我的85元錢掉了，是一張伍拾、一張貳拾、一張拾圓、一張伍圓，是用伍拾圓包著折疊成小條的。」他說著，眼淚快要掉下來。秦小恆又仔細詢問了一些情況，心裡非常著急。他與周衛洪來到學生寢室，向同學們仔細打聽，沒有任何消息。他相信同學們的思想覺悟，如果撿到了一定會交給老師或者周衛洪的，會不會是掉在從洗漱間到寢室的一段路上，尤其是一段草路上呢？帶著這種希望，他打著手電筒，先是認真地在光路上尋找，沒找到。他沒有洩氣，只要有1%的希望，就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尋找。他把目標重點放在一段草路上，在草路上一點一點的地毯似的尋找。他俯下身子，用手將小草一點一點地撥開，希望出現奇跡。有的老師笑他，你這是大海撈針。他坦然一笑，就算是吧，或許會感動上帝。夜已經很深了，只有兩個人無睡意，躺在床上的學生周衛洪和在草路上尋找的秦小恆。
夜，是那麼靜寂，那麼黑暗，那麼寒冷，在通往學生寢室的草路上，秦小恆打著手電筒，像黑夜中的幽靈，低著頭還在仔細尋找。他心裡笑著自己，別人看見了會怎樣諷笑我，會不會說我像個傻瓜呢？老天也像捉弄人似的，極不配合秦小恆的行動，不僅刮起了冷風，還下起了毛毛細雨。他顧不上這些，仍在3米寬的草路上仔細尋找，他左手打著手電筒，眼睛看著地面一尺寬的小草，像一個織布的大梳子，在這塊綠色的草路之布上左右穿梭，穿梭一個來回兩尺遠。他就這樣執著地尋找著，慢慢向前推進。由北向南尋一趟約半個鐘頭，這一趟沒找著，他有些洩氣了，心想，他會不會是掉在別的地方呢？……根據學生周衛洪提供的線索，大概不會吧，再尋一趟！他又由南向北，像剛才那樣左右穿梭地尋找，半個鐘頭過去了，還是沒有找到。他看看手錶，已是深夜11點半了，頭上水淋淋的，再尋一趟吧，或許……當他第三趟由北向南才尋了五尺遠，忽然眼睛一亮，草叢中綠色的紙幣出現了，他撿起來一看，正是折成了矩形的如拇指般大小的伍拾圓，他連忙打開一數，正如周衛洪所說：一張伍拾圓，一張貳拾圓，一張拾圓，一張五圓。大概是誠心感動了上帝，讓他從大海裡撈起了針！他欣喜若狂，心想，剛才那樣反覆尋找只是盡到心而已，哪想到真的尋到了，真是稀奇啊！他像打了一個勝仗那樣高興，輕輕地進入學生寢室，來到輾轉反側的周衛洪床邊，輕聲說：
「衛洪，錢找到了，85元，你拿著！」
周衛洪以為是在夢中，擦擦眼，睜大眼睛看著老師，當確信是事實時，心裡無比激動，他只是感激地看著老師，沒說什麼話。
「你可以安心睡了，以後要注意啊！」說完，秦小恆輕輕地退出。
當他渾身濕漉漉地來到自己寢室，拉亮電燈時，妻子愛琳也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滿地說：
「半夜三更地，你到哪兒去了？害得我一直睡不著覺，是不是到你心上人李佳晶那裡去了，鬼混了半夜？」
「看你說到哪兒去了，我做了一件大好事！」他笑著說。
「什麼好事？」她疑惑地問。
秦小恆不慌不忙地把剛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妻子，最後還說：
「我開始只是盡到心，也沒多大希望，大概是誠心感動了上帝，上帝幫了我。」
妻子懷疑是他為遮掩自己同佳晶的事而編故事哄自己，說：
「你繼續編故事，編吧，再編一個，鬼才相信呢！」
「是真的，你不信，明天去問問學生周衛洪，還可問問何桐偉老師。」
愛琳想了一想，他必竟是個老實人，就算他與佳晶有什麼事，也不敢撒這樣的謊，更不會串通學生來撒謊，於是笑著說：
「我明天去問周衛洪，如是事實，我明天打荷包蛋你吃。倘若不是，我同你沒完！」過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是真的，說明你真是一個好人，85元，相當於大半月的工資呢！要是心不正的人撿到了，自己裝了腰包，說沒撿到，人家也相信呢。」
「這還差不多，這才是我的好妻子！」他笑著說。
愛琳挺著肚子連忙起床，為丈夫倒水擦洗。
第二日，愛琳去問何老師，何老師說有此事，但不知他尋到85元錢沒有。她又去問了學生周衛洪，得到了證實，她高興地告訴何老師，何老師非常敬佩秦小恆的人品和精神，當著陳愛琳稱讚了秦小恆一番，愛琳心裡美滋滋的。
何老師將此事說與老師們聽，老師們都紛紛讚揚秦主任關心學生的精神。後來趙校長知道了此事，還在老師會上表揚了他，說，這件事充分體現了一個老師為學生排憂解難、真愛學生的精神。一個學生丟失了85元錢，相當於我們老師大半月工資，在這種處境下，該是多麼的傷心啊。秦主任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想到了學生的困境，想到了自己應該盡到的責任。且不說找到與否，僅就他那種想為學生所想，急為學生所急，冒著毛毛細雨深夜在草叢中尋錢的執著精神，那種大海撈針般的毅力，就值得我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