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天狼島篇 第二十七章 妖精狩獵（8） 文 / 晴空無水
記得這個海上，都是她們的味道。梅爾蒂的味道。烏魯的味道。她就是這麼討厭海風，眼睛澀澀的，總有種，趴在那裡的感覺。
真討厭，風，把頭髮都吹亂了呢……
「烏魯為何一直這麼寂寞？」年少的梅爾蒂問道。
她無奈，「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叫我烏魯嗎？烏魯是我的媽媽，我死去的母親的名字。」梅爾蒂總是這樣，讓自己沒辦法。
烏魯蒂亞對烏魯，說不出來的感情。是愛，還是恨。
愛她生下了自己，像母親一樣養大自己。恨她，拋下了自己，把她送到那種地方，天天受到那種工具的折磨。等自己偷偷跑回去找到烏魯的時候，她卻在雪地裡，教育著兩個弟子，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是完全忘了自己存在呢？
還是……
從來就沒有在乎自己這個女兒？
無法原諒，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小時候，就讓恨，留下了根。
那個時候，梅爾蒂一個人，在廢墟裡哭的時候，她的心不禁顫動了。這個孩子，和自己相似。不過，不是她的母親拋棄了她……而是……
「喂，烏魯蒂亞，這裡還有一個倖存者！」
烏魯蒂亞走到梅爾蒂的身邊，心頭突然湧出一種感覺，那種感覺，是以前自己曾經渴望過的，母親的感覺，「已經沒事了哦……」
看著烏魯蒂亞還在安慰這個孩子，贊克羅卻呆住了，這個從來都是一副惡魔樣子的烏魯蒂亞，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實在是不可思議，這種溫柔的表情，居然會在這個殺人無數的魔女身上出現，「喂，烏魯蒂亞，還有一個倖存者，要不要一起幹掉？」
梅爾蒂聽他這話，立即嚇呆了，哭的更大聲了。
「沒事哦……」烏魯蒂亞一面摸著梅爾蒂的頭，「這個孩子，我來撫養。」
這句話說的決絕，贊克羅再次嚇到了，「烏魯蒂亞，你在說什麼胡話？」但是他卻沒有再說下去。烏魯蒂亞是煉獄七眷屬之首，她一旦做出什麼決定，誰都無法改變。
只是希望，這個孩子，以後不要恨她就好了。
梅爾蒂的故鄉，梅爾蒂的親人，梅爾蒂的朋友，都是她毀了的。
「死去的？」看著烏魯蒂亞露出的表情，梅爾蒂也為烏魯蒂亞感到擔心。
烏魯蒂亞在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到底是什麼，那種傷感的表情，是很，還是愛？「以後有機會會給你說的……」
梅爾蒂低下頭，抱住了烏魯蒂亞的手臂，「我的媽媽，是烏魯蒂亞啊……」
烏魯蒂亞露出了寵愛的表情，「那麼大的女兒，我才不需要呢……」
梅爾蒂抬起頭，露出大大的笑容，在陽光下，特別的好看。
***
***
烏魯蒂亞喜歡海，母親就是在海裡，沉睡在海裡。
「那孩子出生之時，我感到自己內心裡出現了一道光芒，並且夢見了那孩子充滿希望的未來。我感到非常幸福……她小小的身體中散發出未來的無限可能性，生命的力量，令我當時淚流不止。」烏魯。
「我想要去大魔法世界，變回憎恨媽媽之前的自己！」烏魯蒂亞。
「那孩子是我生命的見證，是我的眼淚。烏魯蒂亞……」烏魯。
「我只是想……再見一次媽媽而已！」烏魯蒂亞。
「請救救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生下來就魔力過高，到現在都高燒不止！」
他們接受了她的請求，其實目的並不是這個，只是為了這個天生魔力過高的孩子。
「什麼？死了？」
他們的話，堅定不移。
那個孩子，是很好的苗子。
「還是不要見遺體比較好。」
「怎麼這樣……」止不住的淚，烏魯追上去，「把我的孩子，烏魯蒂亞還給我！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和烏魯蒂亞記憶中的不一樣，烏魯蒂亞在這一片海中，感覺不到，感覺不到自己的眼淚。那一刻，似乎獲得了救贖。烏魯，還是愛著自己的……
媽媽……
海裡，有媽媽的味道。
媽媽，就是葬生在這裡的吧？
媽媽……
***
***
「吶，烏魯蒂亞，我的故鄉……」梅爾蒂不相信。
自己的故鄉是烏魯蒂亞毀滅的，要是烏魯蒂亞說「不是」，那麼就算是謊話，自己也會相信。
烏魯蒂亞閉上了眼，「就知道有一天你會問我的，沒錯，你的故鄉，是我，你的親人夥伴，也全部都是我葬送的。」
為什麼要說實話？烏魯蒂亞？就不能騙我嗎？
吶，烏魯蒂亞，我真的好希望，你這個時候說謊，對我說謊。
這個時刻的梅爾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眼中隱藏不住的恨意。但是，這個人，是烏魯蒂亞啊！怎麼可以這麼做？
在她思考的那片刻，烏魯蒂亞就把劍捅入腹中，「我怎麼還會讓你，讓你的手變骯髒呢？」
那個表情，是……
就想這麼毫無悔恨地死去嗎？
烏魯蒂亞？
就這樣淹沒在冰冷的海水裡？
烏魯蒂亞跌入海中，此時的她，已經夠了。得到了饒恕，海裡，有媽媽的味道，好溫暖……
「不要！」
梅爾蒂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感覺，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她要珍惜的人，一直，一直都是烏魯蒂亞。
梅爾蒂把她拉上來，「我的媽媽，是烏魯蒂亞！」
不重要了，已經不重要了。
梅爾蒂，她的世界裡，已經有一個媽媽了，她的媽媽，是烏魯蒂亞。
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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