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9章 危機重重 文 / 曉雲

    「傾城……傾城！」葉浮生彷彿雕像般怔在那裡，許久，仰天長嘯！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我的錯……這都是我的錯！」淚水模糊了視線，莫雪鴛頹然堆坐在地上，眼淚無聲滑落。

    「雪鴛……」再多的安慰也彌補不了莫雪鴛此刻的悲慟，冷子燁將莫雪鴛抱在懷裡，視線落在那一團濃黑的煙塵裡，心痛難當。

    角落處，臨仙兒知大事已去，偷偷朝小路奔去，蟠星冰眸如刃，隨即跟了過去。

    在偌大樹林深處，蟠星攔住了臨仙兒。

    「還想跑麼？」冰冷的利劍抵住了臨仙兒的脖頸，蟠星雙眼赤紅，握著劍柄的手，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

    「蟠星妹妹……你……你這是要幹什麼？我們可是姐妹呢！」臨仙兒順間變臉，小心翼翼的撥開劍尖，眼睛裡充滿無辜。

    「幹什麼？臨仙兒，事到如今你怎麼敢問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你先是殺了盈袖嫁禍給莫雪鴛，後又火燒蟠府，你覺得本公主現在要幹什麼！你還當我是姐妹！」蟠星猛的撥開臨仙兒的手，劍尖直抵進肌膚，有血滲出。

    「不要！呃……盈袖不是我殺的，是莊奴！我只是讓莊奴把盈袖帶回來，誰知道他那麼狠心！這仇我都記著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讓莊奴付出代價！至於火燒蟠府……那是因為……因為……蟠星妹妹，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臨仙兒語無倫次的解釋，終撲通跪到了地上。

    「臨仙兒，不是本公主不給你機會，只是這一次，你錯的太離譜！盈袖當你是親姐姐，她不遠萬里到天朝尋你，換回來的是什麼！」蟠星一步步逼近，由著臨仙兒狼狽倒在地上。

    不是蟠星狠心，臨仙兒的作做作為，實在天怒人怨，若不殺，她對不起死去的天盈袖！

    手起，刀落！

    當鮮血汩汩從胸腔湧出的順間，蟠星不可置信的低下頭。

    「冷傲天？你……你怎麼會在這兒？」驚訝的聲音自臨仙兒口中溢出，劫後餘生的喜悅讓她猛的站起身，冷眼瞧向蟠星。

    「想殺本公主，你去死吧！」臨仙兒的臉上再沒有了剛剛的畏懼和乞求，陰蟄眸子驟然一暗，自袖內抽出的匕首狠狠刺入了蟠星的胸口。

    臨死一刻，蟠星極不甘的拽住臨仙兒，衝著她的肩膀狠咬下去，鮮血從牙縫裡流下來，疼的臨仙兒齜牙亂叫。

    蟠星最終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虎符在此，把蟠星的死賴在莫雪鴛頭上，這一次，他們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冷傲天抽出插在蟠星胸口的利劍，俯身從其懷裡搜出蟠龍和天燼兩國的虎符交到臨仙兒手裡。

    「你還沒告訴本宮，你怎麼會在這兒？」臨仙兒忍著肩頭極痛，伸手接過虎符，冷聲質疑。

    「這重要麼！眼下朕與你在一條船上，你最不該懷疑的就是朕！」不待臨仙兒開口，冷傲天已然轉身離開。

    看著冷傲天的背影，臨仙兒忽然有種被利用的感覺，可事到如今，她回不了頭了！

    厚積的雲層下，漫天大雪如扯碎的棉絮般狂亂飛舞，覆在了那抹黑袍上。風起，捲起的長髮在白雪中紛揚，十里亭一役後，恨無殤一直沒有離開，足足守著舞傾城已經化灰的屍體三天三夜。

    角落裡，莫雪鴛的眼淚無聲落下，她想過去安慰，可連她自己都心痛難當，又該如何去安慰別人。於是這三天，莫雪鴛只會默默看著恨無殤，再默默離開。

    且說莫雪鴛回到將軍府時，葉浮生正從冷子燁的房間裡走出來，那日冷子燁傷的極重，當晚便開始高燒不止，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師兄他……」見莫雪鴛走過來，葉浮生低聲詢問。

    「還是那樣，我沒敢走過去。」莫雪鴛抿唇苦笑，眸子下意識瞄向房間裡的冷子燁。

    「放心，脫離危險，死不了了，但若想醒過來，至少還要兩天。」葉浮生知莫雪鴛擔心冷子燁，輕聲道。

    「謝謝……」莫雪鴛點頭。

    「對我你還用這麼客氣。」葉浮生抿唇，強顏歡笑，舞傾城的死對他的打擊決不比恨無殤少，只是若連他都倒下的話，莫雪鴛該怎麼辦。

    待葉浮生離開，莫雪鴛輕推房門，緩步走到榻邊，看著榻上閉緊雙眼的冷子燁，莫雪鴛自懷裡掏出錦帕，替他擦拭額間冷汗。

    「子燁，你千萬不要有事，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莫雪鴛的眼淚再次決堤，無助匍在榻邊，失聲低泣。

    第四天頭上，恨無殤回來了，莫雪鴛在房門外等了好久，始終沒有敲門進去，只是她沒想到，她一時的躊躇，錯過了與恨無殤道別的機會。

    當葉浮生告訴莫雪鴛恨無殤離開的時候，莫雪鴛只覺心裡一痛。

    「出去走走也好……」

    「師兄他……不會回來了，雪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葉浮生自以為算中了開頭，但卻沒算到結尾。

    「什麼意思？」莫雪鴛猛的抬眸，震驚看向葉浮生。

    「雪鴛，其實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問你，師兄跟冷子燁在你心裡，到底誰更重要？」葉浮生知道莫雪鴛一時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迂迴開口。

    「我也問了自己千百次，可……說不出來，他們誰出事，我的心都一樣會痛。」莫雪鴛低下頭，苦澀抿唇。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巨蹼之下你與冷子燁生死相依便是答案，師兄做這樣的決定，只是不想你再糾結，你能明白師兄的用心良苦嗎？」葉浮生這樣說，算是做了最好的解釋。

    「是這樣嗎……又或者是我錯了吧……」說是一回事，接受卻那樣困難，莫雪鴛掩去了眼角的淚，無聲走向拱門。

    劍拔弩張的時局容不得兒女情長，臨仙兒果真如冷傲天所言，製造假象將蟠星的死算到了莫雪鴛的頭上，如此，滄海四國的國主再也做不住了，四大公主被莫雪鴛害死三個，滄海四國威嚴何在！

    收到玄機塔消息的時候，將軍府正廳一片沉寂，一次又一次的絕境重生造就了他們頑強的意志力。

    「不能讓滄海四國的國主見到臨仙兒。」沉默之後，莫雪鴛最終做了決定。

    於是一招『狸貓換太子』的反擊妙招在莫雪鴛有條不紊的安排下暗中進行。

    首先由葉浮生率領幽冥宮眾殺手偷偷將已入中原的四大國主制服，綁回蜀中。再將四人易容成國主模樣與臨仙兒匯合，鑒於臨仙兒對自己父親的熟識，所以四大國主在入洛城時，臨月國國主臨峰因水土不服病倒在榻，幾乎連話都說不成。

    許是上天憐意，事情進展的出乎尋常的順利，為免夜長夢多，莫雪鴛修書給臨仙兒，約其見面，為顯誠意，莫雪鴛特別將約見的地點定在洛城。

    如此送上門兒來的好事，臨仙兒自不會拒絕。成敗在此一舉，此時的冷子燁還沒有醒過來。

    夜已深，莫雪鴛回房時，腳步停在了冷子燁的房門前。

    「雪鴛……不要離開本王……不要……」榻上，冷子燁劍眉緊皺，雙手不安的舉起，卻在下一秒安靜下來。

    「不會，雪鴛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其實，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莫雪鴛緊握著冷子燁的手，眼淚無聲滑落。彼時她有想過葉浮生的話，好一句當局者迷，恨無殤走了，她很難過，簡直心痛難當，可若離開的人是冷子燁，莫雪鴛覺得自己有可能會發瘋的。

    一夜無話，翌日，莫雪鴛只帶了四名隨從進了洛城，這讓臨仙兒十分震驚。此刻洛城將軍府內一片寂靜。臨仙兒遣走了所有下人，只剩下心腹潛在暗中。

    「莫雪鴛，本公主真沒想到你有這樣的膽量，想怎麼談？」主位上，臨仙兒端著茶杯，輕吹著浮在上面的嫩葉，美眸瞥向莫雪鴛時，似傲慢又似不屑。

    「只要公主肯倒戈到雪鴛這邊，不管什麼條件，雪鴛都會答應你。」莫雪鴛刻意放低姿態，正色開口。

    「真什麼條件都可以嗎？本公主想要你的命，也可以？」臨仙兒瞄了眼莫雪鴛，櫻唇勾起冷笑。

    「可以。」莫雪鴛眸如清波，臉上無半點猶豫之色。

    「你說的輕巧！你們把本公主害成這樣，又豈是一條命就算了的！」臨仙兒登時寒了眸子，聲音也不似剛剛柔和。

    「殺人不過頭點地，雪鴛跟冷子燁是有對不起公主的地方，可因此就要鬧的大動干戈生靈塗炭，值得嗎？」莫雪鴛苦口婆心道。

    「受傷的不是你，你當然感覺不到痛！莫雪鴛，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冷子燁不會對本公主那樣無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錯！今日你既然來了，就別想走！」臨仙兒陰蟄的眸子迸射殺機。

    「天盈袖和蟠星的死，也是雪鴛的錯嗎？」莫雪鴛苦笑。

    「你想幹什麼？」因為有過教訓，臨仙兒下意識警覺起來。

    「雪鴛能幹什麼，這裡是洛城將軍府，雪鴛除了身後四名侍衛，再無他人護著。公主便是要雪鴛的命，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吧？」莫雪鴛啞然失笑。

    「天盈袖是無名殺的，但是我的主意，這怪不得本宮，誰讓天盈袖好端端的要跟你做什麼交易！沈天放是你的人，如果我讓他們和好如初，這仗還怎麼打！」臨仙兒說的那樣合情合理，就好像她一點錯都沒有！

    「那蟠星呢？那日之後我派出很多人去尋都沒結果，不想屍體竟然出現在洛城，你怎麼解釋？」當臨仙兒說出天盈袖真正死因的時候，莫雪鴛懸在胸口的心方才落了地，她知道，這一局，她賭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