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 勸天難做癡情事 文 / 玄兮炎
第十回勸天難做癡情事落地偏尋伶仃枝
山童這一聲吼,自己人都險些嚇退,二俁城上弓箭手中,有幾個膽小,登時跌下城,眼球爆出,肝膽盡裂。
輪入道的腦袋裡也是嗡一聲悶響,暗道若是自己有肝膽,怕也要顫一下。這哪裡是吼叫,明明就是晴空一聲炸雷!
更讓輪入道覺得奇怪的事情是,山童這一聲吼叫中,竟然摻雜有妖氣,暗暗透入心裡,加重了恐懼感——山童明明不會這一手的!
卻也沒有時間給輪入道多想,山童這一聲吼叫罷,木棒狂躁揮動,像是要一擊就將輪入道這圍著自己飛舞的蒼蠅打碎一般。輪入道不敢怠慢,連忙解體,化作無數大小輪子,四處亂飛,倒也讓山童一時間不知道該先敲哪一個。
猛然間又一聲吼,內裡不但有妖氣,還夾著山童招牌般的巨風,輪入道控制不穩,幾個輪子立時停了轉,被那狼牙棒掃中,或扭曲,或碎裂,飛落遍地。
輪入道還在調整,有些分了神,沒注意頭顱這邊,不知山童手掌已經摑了過來,懵懵被扇出,一時漫天飛輪全落,那顆頭也在地上骨碌幾圈才停下,昏昏道:「幸虧輪子碎了我也不會死……」
再看那山童,似乎眼裡並沒有誰是自己的敵人,掃開了輪入道,繼續向前,直奔城門而去。看樣子,現在的山童,只有擋住路的才是敵人,而且,只要擋住路的,都是敵人。
城頭箭雨完全擋不住這體型巨大、皮糙肉厚的山童,看山童的反應,這些箭落到身上連搔癢都算不上,直衝過去,立於城門之下。
城門高大,近於四、五人身高模樣,山童站住,卻比那城門只矮一截。吼叫兩聲,震得城門落了滿地灰,山童舉起狼牙棒便砸,只見木屑四處飛舞,真不知這城門到底能撐住幾下了。
守將大驚失色,暗道萬事休矣。一旁共同指揮的鳥居勝商聽了,倒提戰鉞,便要出戰。
幾個將士回過神來,拉住勝商,守將也衝上前道:「大人這是要去做什麼?」
勝商道:「與那大傢伙決一死戰!」
守將心說跟那個大傢伙比試,死沒問題,可真能一戰麼?又看了看從未能在臉上找到過懼色的勝商,勸道:「大人,我等皆知大人力大膽豪,但對手是妖怪,不能相提並論啊!」
勝商道:「大不了一死!」
守將再勸:「自尋死,沒有價值!且先與我等一同阻住雜兵,莫叫別人的努力白費了!」
勝商尋思片刻,覺得有理,這才點頭,悻悻走回,眼睛卻還不自主地偷瞧山童。
而山童這邊,雖然因為鳥居勝商與守將指揮得當,沒人能通過箭雨前來幫忙,但即使只有他一人,城門也已漸危,不知不覺間,裂紋縱橫,眼看就要破門。
忽聽城頭一陣歡呼,山童傻傻不解,大概覺得對方不會因為自己成功破門而慶祝,正要四處看看,又聽背後有人喊聲「招」,輪入道聲音,還沒來得及發脾氣,漫天飛輪圍住,身後白煙起,便覺雙眼發白,手腳最先不能動了……
大約一
看、書』網女生、橋姬冷然說了一句,忽然雙手如飛,如同翻花。道成寺鍾大驚,匆忙揮木槌上前,想要打斷橋姬結印,卻聽一聲「水之語——水龍術——波返!沸……」身後天龍川大水暴漲,鋪天蓋地拍了下來!
其實道成寺鍾並非不小心,只是橋姬結印速度太快,比上次更快,瞬間招式已成,來不及打斷。而同時,道成寺鍾又有些過分相信自己的速度,以為自己能夠打斷,沖得太猛,以至於在這大水撲來之際,根本來不及改變身形。
再淹水中。
而且,橋姬說了——「沸……」
一聲聲慘叫,全來自道成寺鐘,橋姬冷冷盯著水中,拔出腰中武士刀,確認對手這次沒有施展蛻皮脫身之術,猛跑幾步,一刀刺入!
慘叫聲止,大水退去,道成寺鍾撲地不起,一身紅泡,身下血流不止。
橋姬收刀,斜眼看了一會兒,幽幽道:「呸!沒用……」轉身要走,卻又聽背後隱隱有動靜,愣了愣,決定還是回頭看看,然而,不看則以,看則大驚失色!
地上道成寺鍾屍體,已經化為巨蟒,旁邊跪一僧人,似是正在超度這白蟒亡靈。
「安珍?!」橋姬尖聲喊道。
那僧人未理會,繼續超度,橋姬也不敢貿然出手,直到那邊絮絮叨叨念完,這才又問道:「你便是安珍?!」
僧人轉頭,睜開眼,果然俊俏模樣,瓜子臉,濃眉,笑眼,皮膚白皙。笑著看了橋姬一會兒,僧人點頭:「這位女施主竟知道小僧的名字,見禮了!」
橋姬茫然,不知該不該繼續戰鬥。
安珍還在笑:「多謝女施主助小僧解了這多年的咒怨,清姬與小僧如此廝守多年,想來也可以瞑目了。」
橋姬心裡還在猶豫,心不在焉回一句:「哪個助你!」
安珍再說:「觀女施主樣貌,應是橋姬沒錯,橋姬一向只拖負心男女入河替死,不知今日為何與清姬刀劍相向呢?」
橋姬聞言心裡一震,問道:「你說什麼?我向來只做什麼?」
安珍緩緩起身,合什行一佛禮,道:「小僧曾聽師父言說,橋姬乃是被人負心而投河的怨女所化,是以死後專拖負心人入河,不傷無辜,也不與別種妖怪爭鬥,何以今日竟殺了清姬呢?」
橋姬面色依然不解,口中唸唸有詞:「負心?……不傷無辜……」
安珍又道:「如今天下的確大亂,莫不是女施主被人利用了吧?」
「有人利用我麼?利用我做什麼?」橋姬眼神似乎有些迷離。
「想要利用妖怪凌駕天下的惡人常有,修行之人本不該理會,卻也不得不多言!」安珍的語氣還是有些咄咄逼人,彷彿不想給橋姬多餘的時間來考慮什麼。
「惡人?他也不太像惡人……」橋姬的身體已經有些顫抖,不知是什麼願意在讓她痛苦著。
安珍再施以佛禮,繼續說:「惡人比妖更可怕,妖為惡,卻是坦然為惡,毫無遮掩;惡人為惡,常飾以善意,欺瞞詐騙!」
橋姬變得更加痛苦,抓著頭髮蹲下身,顫聲道:「騙我麼?」
安珍道:「未必是騙,卻有他樣手段,也許讓施主忘記了什麼,也許,讓施主本就不再是從前模樣!施主若是可以想起從前,或許可以斷了現在。」
「是嗎?……」橋姬又顫抖了一會兒,戛然停止,站起身,冷冷反問安珍。安珍看看再度起身的橋姬,頭髮蓬亂,滿眼通紅,嘴裡竟出獠牙,不由搖頭道:「輝雲大人說是……但看樣子不像呢……」
橋姬呼出一口藍氣,猙獰笑道:「跟我裝神弄鬼,好吧,便送你去見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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