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回 擒若予縱情切切 文 / 玄兮炎
第十一回擒若予縱情切切欲罷還休意悠悠
「信長大人!盛極一時的尼子家滅亡了!」
織田信長剛剛起床不久,便有探子來報。
「哦?!!」信長瞬間睜開本還惺忪的睡眼,震驚程度不亞於當年聽到自己岳父去世的消息。
大約是探子等待織田信長起床耽誤了些時間,柴田勝家更早便得知了消息,此時已經站在門外。
又命人叫來木下秀吉、丹羽長秀等重臣,織田信長命探子將所知詳細報上,尤其是幾日前得到的消息還是毛利家對有宇山久兼鎮守的月山富田城無計可施,怎麼眨眼之間,形勢竟發生了如此大的逆轉,實在是叫人想不通。
聽探子報完,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信長摸著下巴道:「毛利元就果然是個老狐狸,竟能想到如此毒計,離間也就算了,卻還要了這宇山久兼的性命,可惜,可惜!」
木下秀吉想了想,問那探子:「聽說還有個名叫山中幸盛的,也死了麼?」
探子道:「目前沒了消息,聽說尼子義久投降毛利家便被軟禁,大概沒時間殺掉一直在外的山中幸盛吧!」
丹羽長秀道:「若此人真如傳言一般,必是及時逃了,如果找尋的到,於我軍乃是一筆財富。」
信長聞言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又搖了搖手,說道:「傳言此人忠義非常,真若逃了出來,必然伺機匡復尼子家,且再看一段時間吧。」
木下秀吉急忙進言:「若是被別人家得了這傢伙,可如何是好?」
信長笑道:「若是尼子家還未絕嗣,這傢伙便不可能被別人勸服,這樣吧,反正近日閒來無事,你們各自撒出自己的網,去查查可還有尼子家人在這世上,但是,切莫順手殺了!」
眾將領命,紛紛退出。
出了本城,返回自己居所,木下秀吉仍未甘心,竹中半兵衛過來見他,想問問之前上頭可派了什麼命令下來。進了屋,便瞧見了秀吉眉頭緊鎖,忙問遇見了什麼難題,秀吉歎一聲,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末了道:「若是真有尼子家後嗣,不殺了他,如何得到這『山陰的麒麟兒』!」
半兵衛聽完,想了一陣,笑道:「若是真有尼子家人,被咱們查到了,倒更容易把幸盛大人哄過來!」
秀吉不解,半兵衛笑呵呵附耳解釋一番,不消幾句,秀吉撫掌道:「快,叫小六過來!一定要咱們最先找到消息!」
小六,便是蜂須賀小六,雖然早已被織田信長賜名正勝,秀吉卻改不過口,一直稱呼他小六。
因為小六的水運生意此時已經是織田家的買賣,非比昔日的野營生,是以越來越好做,根本不用他自己費心經營,於是整日只是閒著。聽說,後來閒的實在無聊,竟跟竹中半兵衛來學兵法,而且進步神速,連半兵衛都歎為觀止。
可這一日半兵衛也未在家中,小六隻得到處晃悠,正百無聊賴見,忽見半兵衛朝自己走來,連忙上前招呼。
「哎呀原來你在這裡!」小六拍著半兵衛肩膀喜滋滋道。
半兵衛顯得比他還高興,攬住胳膊便走,一邊說道:「我才更想說這句話,快,秀吉大人請!」
又過幾日。
要說查探消息,果然還是民間最快。柴田勝家等人出身名門,手下能人眾多,但第一個查到消息的,還是秀吉,靠的就是蜂須賀小六的野武士消息網!
這一日,天剛
看!^書;*網科幻)完全癱坐在凳子上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話:「輝雲他們,真的要去那裡麼……」
小六將茶一飲而盡,起身拍拍秀吉肩膀,安慰道:「半夜裡聽個流浪漢說的,未必作準,就當個故事聽好了!」看秀吉還是魂不守舍,又想了想道,「況且,輝雲那小子高深莫測的,行事又縝密周全,這時玩失蹤,說不準躲到哪裡修行去了,放心吧!」
秀吉這才回過神,卻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小六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吩咐小六繼續觀察尼子那邊的消息,便又回去倒頭睡了。
三天之後,小六急匆匆牽了兩匹馬,來找秀吉。秀吉剛從本城出來,似是剛剛做完評定會,有些疲態,不住打著呵欠。
「快!京都,東福寺!那小子來了!」小六連珠炮般說完,也不管秀吉聽沒聽清楚,將一匹馬的韁繩塞到他手裡,翻身上馬,喝一聲「快」,轉眼先絕塵而去。
連夜趕路,第二天上午便到了京都,快馬加鞭到了東福寺,果然見了一俊朗少年,正跟人打成一團……
小六趕緊過去將人分開,劈頭便罵那幾個與少年扭打之人道:「不是叫你們攔住就好了嗎?打架幹嘛!」
其中一人委屈道:「老大……攔不住啊……」
秀吉明白狀況,過去同那少年道:「閣下便是山中幸盛大人吧!在下織田家木下秀吉。呃……多有得罪了!懇請見諒!」
那少年拍拍身上灰塵,瞪了小六那幾個手下一眼,朝秀吉施以拱手之禮,道:「有禮,見過秀吉大人!告辭了!」說完便走。
秀吉一愣,跑兩步追上,說道:「難得相見似閣下般俊才,可否喝一杯,說幾句話?」
小六朝自己手下使個眼色,那幾人心領神會,跑上前來,幫秀吉攔住山中幸盛,直圍個水洩不通。幸盛看看那幾人,冷冷道:「幹嘛?還要打架?在下方才可沒拔刀!」
看幸盛似是威脅,幾人中一個方臉莽撞漢子唰一聲拔出刀來,愣頭愣腦喊道:「我們剛才也沒拔刀啊!」
正劍拔弩張之間,忽然小六越過山中幸盛頭頂,一記飛腿正中那莽漢胸口,還沒落地,便聽他罵道:「老子教你們過來賠不是!你倒整天給老子想些什麼!」
這邊七手八腳過去扶那莽漢,山中幸盛心裡不由咯登一下,暗道:我個子不矮,聽聲音那傢伙卻連助跑都沒有便跳了過去,真動起手來,輸倒未必,卻也難贏……
秀吉最擅察言觀色,一眼便看出幸盛現在心裡的猶疑,馬上說道:「不打不相識,去喝一杯,好叫他們給你賠個不是!」
幸盛不知秀吉機靈,只道他是順著那飛腿漢子說話,卻也是個難得的台階,於是假意猶豫一下道:「好吧!正好去借酒澆愁!」
進了酒館點了酒,山中幸盛仰頭就是一壺下肚,而後開門見山說道:「織田家找我何事?」
秀吉笑道:「先讓幾位兄弟給閣下賠個不是,消了氣,再說話吧!」
山中幸盛手一擺,正色道:「不必了,我先動手的!請閣下說話吧!」
秀吉無奈,知道兜不得圈子,只好說道:「雖是趁火打劫,卻也並非欲對閣下不利,然而是逢亂世,良禽自當擇木而棲……」
雖然秀吉知道不能兜圈子,但還是兜了個小圈,幸盛不耐煩,打斷道:「已知閣下所指,但是,請恕我拒絕!」
被拒絕,秀吉倒不是沒想到過,畢竟,織田家也非如日中天,對方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浪人,當然沒那麼容易成功,但是,到底是什麼理由拒絕自己,還是要問個清楚,也便於日後再想辦法。
問聲為何,幸盛又飲一壺,答道:「昨夜間,在下見我主家最後一人,盡道衷腸!勝久大人亦答應還俗,立誓恢復尼子家基業,言辭懇切,幾令在下泣涕,在下也對那月亮發誓,若得尼子家復興,在下願受『七難、八苦』,哪怕死後萬劫不復,在所不惜!」
何謂「七難八苦」?乃是日月失度難、星宿失度難、災火難、雨水難、惡風難、亢陽難、惡賊難,共七難;以及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取蘊之八苦。這於當時佛教盛行的日本來說,可謂比天打五雷轟還要惡毒的誓言。所以,此言一出,秀吉便知道多說無益,端起酒壺想再敬一杯,轉個話題,也好免得尷尬。
酒杯還沒拿穩,隔壁一張桌子上有個背影冷笑一聲,朗聲說道:「哼!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就談什麼復興!哼哼!空口說大話!不嫌寒磣!」
「你說什麼?!」
看樣子,山中幸盛又要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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