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回 天羅地網困怨女 文 / 玄兮炎
第十四回天羅地網困怨女徹骨銘心轉世生
這次來到河邊,遠遠站定。輝雲左右看看,跟龍田說道:「倒是比一個月之前陣容大了很多!」龍田也看看背後,依次站著姑獲鳥、新婦羅、水虎三個妖怪,另有瞑野熏和大木長繁,輝雲肩膀上還有個一直朝龍田招手的狐火,點點頭說:「確實,不過,河面上的瘴氣似乎也重了很多。」
瞑野熏和大木長繁兩個普通人,什麼都看不到,只看河中已經有不下十人在掙扎,而岸上還在有人陸陸續續落入水中,卻又都彷彿自願一般,完全無視河中之人。
龍田扭頭向瞑野熏命令道:「你與長繁兩人去大路上阻住行人,莫要再來橋附近。」兩人點頭領命,一人一邊前去解釋。輝雲也叫水虎過來,耳語幾句,邊說邊朝橋下指了指,水虎點頭,隱形不見。又看了看剩下三隻妖怪,輝雲說:「你們三個分三面埋伏,若是我們失手,便圍住那橋姬,別讓她跑了!」三個妖怪本以為沒自己的任務,聽輝雲這麼說,領命歡喜而去。
看看安排妥當,輝雲龍田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緊緊腰帶,拔出佩刀,朝橋上走去,邊走輝雲邊嘟囔:「這次這橋姬是要開大席麼!」
兩人於橋上分開圍觀之人,龍田扛刀緊盯水面,輝雲刀刃向上,以指夾刀,捏訣喝道:「水之語——水龍術——波返!」和上次一樣,落水之人隨浪回到岸邊。
那十幾人剛剛上岸,猛聽水中一聲怒喝:「又是你們幾個!」再看水面,漸漸現出一張大大的女人臉,削瘦至極,於夜色之下,瑩瑩透著藍色,此時又在發怒,看起來猙獰恐怖。
龍田側臉向輝雲問道:「我下去砍她?」輝雲擺手:「這是類似於水鏡的術,真身不在這裡。」說完閉目似乎感覺了一下什麼,忽然圓睜二目又喝道:「水之語——煙雨台!」話音剛落,龍田只覺得背後一陣涼,扭頭看去,大約十米之外河道上一陣轟鳴,水底如同燒開一般向上翻滾,數不清的氣泡升上水面又炸開,一時間水霧瀰漫,漸漸已是看不清那裡還是不是河了。但龍田知道這個不是熱氣,而是極寒之氣,那周圍本有圍觀的人,現在全都搓著胳膊散開去,縱是十數米之外的龍田,也感到了不小的寒意。忽又聽輝雲喝聲「起」,一股氣泡一齊湧上水面,轟然碎裂,底下跟上一個巨大冰柱直衝半空,升至約二十幾米才停下,週身顫了幾下,水花四濺,配上仍未散去的水霧,真正是「煙雨台」!
見術已成功,輝雲軟軟坐在地上,跟龍田低聲說一句「靠你了」,低下頭似是沉沉睡去。龍田定睛看了看那煙雨台上,果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疾速向橋飛來,後面跟著水虎,原來這水虎是去幫輝雲確定位置的,此時任務完成,卻又不想有架不打,是以全速追趕。龍田見那黑影速度也不慢,不確定水虎能不能追上,於是彎腰俯身,準備迎敵。
近了些,龍田看清楚了,原來是個女鬼模樣的妖怪,相貌與剛才所見的女人臉一般無二,只是沒那麼巨大,但那藍色絕非虛假,確實本就是藍色,身上又是藍色浴衣,雖有星星點點幾個碎花點綴,也看不真切,整個人便這樣隱匿在這夜幕之中,多虧足著木屐白襪,才讓她清楚了些許。
那橋姬此時惱怒異常,目標就是軟坐在橋上的輝雲,聽身背後呼呼風聲,知是被這冰柱頂上天之前
/^看、書;網科幻;,雙手一抬,橋下一股巨浪沖天而起,打向羽毛,也不管是否打中,轉身便走,剛要跳下橋,卻發現水虎不知什麼時候已在橋下等了,再看看右邊橋頭,龍田業已站起身,正扛刀望著自己,而左邊橋頭一片蛛網結起,看來也有埋伏。
巨浪落回河中,帶著一片羽毛。
輝雲緩緩站起身,咳了幾聲,晃晃悠悠又要跌倒,遠處一個身影於地上點了幾點到了身邊將其架住,正是瞑野熏回來了。
橋姬已知自己無路可逃,「哼」了一聲斜倚欄杆說道:「這麼多人來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嫌害臊!」輝雲又咳了幾聲,說道:「呵呵,你剛才叫下去陪你的人,不是比這還多些?」橋姬雖然覺得輝雲有些強詞奪理,卻也不知道從何駁起,啞了一陣問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輝雲回答:「倒也不想怎麼樣,只要你不再害人!」
姑獲鳥收了翅膀,落到輝雲身邊,耳語了幾句。輝雲點點頭,又朝橋姬說道:「還需要你告訴我,你這怪異的力量是怎麼來的?」橋姬臉上一個詫異的表情閃過,旋即若無其事反問道:「什麼怪異的力量?」輝雲像很無奈一樣,抬了下嘴角說道:「你所擁有的似乎不該是你能擁有的力量吧!」橋姬知道瞞不過了,面色慌亂說道:「你是什麼人!我的力量是不是我的關你什麼事!」輝雲剛要說話,忽然喉頭一緊,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剛剛好一點,聽橋姬方向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看來我哥哥把你害得不輕啊!不過,多謝!這橋姬我帶走了!」輝雲邊咳邊抬眼望去,果然是繡房院秀逸,此時已將一紙黃符貼在目瞪口呆的橋姬身上,輝雲剛要掐訣,卻又咳嗽起來,龍田動作迅速,一言未發,已經衝到秀逸身前,秀逸看都沒看,單手將橋姬夾在腰間,另一隻手抖抖禪杖,敲下橋面說聲:「播磨流:骨遁!」一股白骨鑽出,包住兩人,疾速旋轉幾圈,消失不見了。姑獲鳥幾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再欲追,卻去哪裡找?一通亂罵,還未解氣,又聽瞑野熏喊道:「快送輝雲大人回去吧!這樣咳下去不是辦法啊!」聽見這個喊聲,眾人方才安靜下來,碰巧大木長繁已經被狐火叫了回來,背起輝雲,跑回宿屋。
安頓輝雲睡下,幾人出得房來,都有些沮喪,一場勝仗,卻除了在跑回來時聽到觀眾們稀稀拉拉一點掌聲之外,再無收穫,而且掌聲之中,龍田還聽到有幾個不屑的聲音說道:「也是幾個妖怪而已,有什麼好鼓掌的!嘁!」
不過最令眾人感覺不是滋味的還是:那個繡房院秀逸到底是什麼時候到橋姬身邊的?為什麼沒人發現呢?若是剛才那秀逸趁機偷襲,恐怕在場所有人無一能逃其毒手。而且,聽說蘆屋家雖然一直也對川中島虎視眈眈,卻也慎之又慎,始終未輕舉妄動。眼下這幾個連對別人分家中的一個年輕人都不敢說有勝算的人,反倒在這裡喊著要去川中島,這不是明顯去送死麼?
狐火似乎真是小兒心性,看眾人垂頭喪氣,清清嗓子說道:「這樣有什麼用嗎?想辦法才是正途吧?」龍田看了它一眼,沒做聲,逕自回房。瞑野熏也看看眾人,小心翼翼說道:「狐火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樣不是辦法,不如各自安歇,等輝雲大人醒來,他一定有辦法的!」幾人聽了,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歎口氣,各自回房。
次日,輝雲沒醒。大木長繁性急,想要去叫,被龍田攔下。
第三天,輝雲終於醒來,聽眾人說了心中所慮,道:「我亦想到此事了,卻也不知如何是好。」眾人本是抱了希望而來,以為輝雲會有主意,聽他這麼一說,頓覺失望,沉默了一陣,姑獲鳥說道:「看來只好各自提升實力了。」龍田說:「這麼說,現在怕是有點來不及吧。」姑獲鳥又說道:「咱們幾個可能確實有點來不及,但是輝雲就不一定了。」輝雲眼睛一亮,問道:「你有辦法?」姑獲鳥點頭:「有,就是在到達川中島之前,盡可能多的收集『信』!」
姑獲鳥說完,輝雲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朝窗外望了一陣,手扶膝蓋站起身來,重新披了披肩上的羽織說道:「出發,專挑有妖氣的路線走!」
龍田也站起身,跟瞑野熏說道:「你去找鴉天狗過來,就說我要繼續學劍術了,路上見面,越快越好!」瞑野熏領命,剛要走,轉回身問:「那屬下可以找豐前坊大人麼?」龍田擺擺手說:「隨便你。」瞑野熏鞠躬告辭,退出房間。
其他幾人也跟著站起來,面色凝重,隨著狐火跳上輝雲肩膀,一行人正式出發!卻不知前方,到底有什麼在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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