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纏綿 文 / 公子小九
畔之身子微僵,並未立即回答,那得看老天收不收她了,若說以前,她或許還有心想拼一次,如今心底卻只剩下一個念頭,反正她身子也就這樣,若是分娩的時候有什麼危險,定是緊著寶寶。
其實這樣也好,這一輩子也沒白活,她自覺不是什麼多癡情之人,看他這樣心口卻被挖開了似的,連呼吸都覺得痛。
「抱歉,這事我答應不了。」
那輕搭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有些發緊,聲音乾澀的問:「畔之,你總該為寶寶考慮點。」
所以不管如何,盡量撐下去,至少帶著他的這份希望,畔之嗯了一聲,不想讓氣氛變得這麼冷凝,想要岔開話題,她的背抵在他的懷裡,如此溫暖,當這種溫暖成了一種難以戒除的癮,那便是致命了。
「你摸這,寶寶動了呢。」
說著便握著他的手朝腹部摸去,那已高高隆起,隔著肚皮,似乎能感覺到裡面的動靜,果不其然,手心下突然動了動,夏景容心中極喜,就連原先的酸澀都褪去不少。
兩人都沒說話,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腹部,感受著胎動,直到那小人沒了動靜才移開,不過這貌似已過了個把時辰,期間兩人都沒說話,夏景容輕輕呢喃了一句:「這麼調皮,恐怕是個小子呢。」
「嗯,這樣也好,若是女孩,沒了父母的嬌寵,可能會比較辛苦,男孩的話,吃些苦也無妨。」
若是兩人都不在,那孩子又會受什麼樣的苦?若是女孩,恐怕她更會捨不得,還是男孩好些,有青城風語師兄還有爹在,想必也不會太差。
下意識中,她似乎已有了死意,她身子如何,她清楚的很,就算僥倖過了那一生死關,又能如何?還有個夏辰煦在虎視眈眈,還不受其所制?
「我打算讓青城去傳信給我爹,還有師兄,待我分娩的時候,至少寶寶不要落在夏辰煦的手中。」
若是她出了事,暴戾之下的夏辰煦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若是遷怒
「放心吧,我來安排。」
就算到了現在這番地步,他又不是廢人,不用勞煩青城,他也能做到,岳父以及蘇涼階背後的勢力也能讓夏辰煦有所忌憚,還有三個月,是該開始部署了。
「好。」
畔之對他信任的很,聽的他的應允之後,便放下了心,沉沉睡了過去,夏景容卻哪裡睡的著?從她的隻言片語之中,他聽到了些許的異樣與不詳。
終是最後起了身,披了件暖裘便朝外走,夜並不晚,至少那被風語用來當藥房的裡的燈還亮著,他走了過去,一推開門,便見風語正在煉藥,動作甚是嫻熟,指甲發黑,應是毒性的作用影響。
「碧落草加毒蠍的膽汁,可作解毒之效,不過副作用比較大,嗯要不然用這竹葉青的毒液試下?」
風語口中念叨著,桌上放著的卻都是讓人避之不及的的毒藥,夏景容少時在天門與其相處良久,自然知道她這德行,入魔的很,如是被旁人打擾了可是要發狂的。
「別費心了,毒已滲入了五臟六腑,沒的救了。」
夏景容輕聲道,面上並無悲慼,只是不願再看她作這般無用功了,風語一怔,這才從魔症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將手中的東西撒開,軟癱似的坐在了椅上,疲憊之極的揉捏著眉頭,手指甲中沾染著劇毒,這一不小心劃破了皮膚,那可真是要命的。
「難不成你要等死啊。」
口中有怨氣,可她自己也清楚,人家師兄是什麼樣的人,若不是走到了絕望,他不會這樣。
「你說你們一個個都這樣,畔之美人也是,都不將自個的命當回事,看的真心難受。」
「世事皆有定數,強求不得,不過風語,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看他這樣,風語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那個時候他讓她照顧畔之之時,也是這種樣子,下意識覺得這一次他的請求一定會讓她為難。
「分娩之時,你也在旁,若情況很糟糕,到了不得不抉擇之時,你答應我,無論如何,要保畔之。」
也就說,若情況到了保大還是保小的時候,一定要選擇保大的,風語一驚,忙急切道:「這還有幾個月呢,你怎麼就說上這事了?況且你那時候肯定在場,這事你做主就是了。」
這說的她心驚肉跳的,好像生離死別似的,這責任她可擔不了。
「你應下就是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他這般說,似心底已有了主意,也有了安排,按道理來說,風語並不是穩婆,接生的又不是她,只是若到了緊要關頭,她還是能出的了力的,夏景容知曉她的手段,才有這麼一說。
「師兄,我真弄不懂你了,你也知道畔之美人對你的心思,她身子這樣,你若是有什麼事,我真怕她不會苟活,尤其她又是個極有注意的。」
無奈之下,風語也說出了她的隱憂,這大半年的相處,自是知道她的心性,性子恬淡,極好說話,卻極有主意,而一旦拿定了主意,旁人輕易不能動搖,而最要命的也是這點,她對這胎多看重,有眼的人都看的出來,否則在胎相未穩的時候,就該下了狠心,這六個月可吃了不少的苦頭,甚至是連命都搭上了的。
「我會安排好,這方面不用擔心,你只需幫我照顧好她就是了,倘若她若存了死志,用些手段,讓她忘了我吧。」
他所說的手段,便是用藥,風語驚詫,他竟想到了這一步?是了,他多麼驕傲的一人,若不是為了她著想,怎會連這事也說的出來?半響之後,風語終於點頭應下,斬釘截鐵道:「知道了,我會按照你說的做。」
只是盼你不要後悔才是,如此的話,你對她而言,或許從未存在過了。
得了她的應允之後,夏景容才稍微放下心來,步子也輕快了許多,只是回房上塌之時,還是吵醒了她,畔之嗜睡卻又容易醒,這次不足半個時辰便醒了,她這樣子對精神損害甚大,心口也空的很,有些埋怨道:「你去哪了?」
「出去走了走,怎麼醒了?」
「嗯,頭有些疼,睡不安穩,你不在我身邊,我便睡不著。」
言語之間有些嬌憨,還帶點撒嬌,側過身來,將身子窩在他懷裡,姿勢有些彆扭,但心卻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