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看來是醋了 文 / 公子小九
「若藥冷了,藥性便會弱許多。」聲音嬌柔,聽在耳裡甚是悅耳,畔之身子僵在原地,並未急著進去,眼神落在門欄上。
她清楚夏景容的性子,對女人除了她之外都是避之不及,向來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卻不可靠近一尺之內。
「拿來吧。」他淡聲道,這算是聽進去勸了?畔之終於按捺不住抬腳走了進去,夏辰煦面色溫和,這一段時間內,他甚是溫和,嘴角噙著一絲莫名的笑意,並未急著進去。
過了屏風後,畔之終於看到了軟塌上躺著的人,而身邊一湖綠色女子手端著湯藥碗遞給他,從側面看秀麗溫婉,她不認識。
她進來之時,夏景容已看了她,瞳孔微縮,卻還是先接過了那藥碗,一口喝盡之後,遞給了那女子,之後才淡聲道:「你來了。」
並無多少的欣悅,彷彿篤定了她會來,態度不知為何透著些許冷淡,畔之抬眼細看著他,眼色幽深不知在想著什麼,只是朝那軟塌走了幾步,輕聲道:「嗯,我來了。」
她沒問那女人是誰,只看了一眼,她沒開口,他便也沒開口,氣氛有些僵持而冷凝著,在這當口,那女子端著溫婉的笑意,輕聲問:「這位夫人,你是王爺的客人吧,我去給您泡杯茶吧。」
口中說著夫人,臉上的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多謝。」
畔之似沒感覺到她的敵意,眼神在她面上一掃,便落在了軟塌上了夏景容身上,女子轉過身便下去,房內只剩下兩人,一同生活了大半年,彼此如此熟悉,卻從未像現在這樣疏離過,那種疏離,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不說些什麼嗎?」
畔之嘴角淺揚,雲淡風輕將所有的暗湧掩蓋住了,夏景容瘦了許多,熟悉有些陌生,眼神陌生了些,躺在軟塌上的樣子,看起來顯得脆弱,這是他在她面前從未顯現的。
「你不該回來的。」
「若我不回來,我怕我們一輩子都見不著了。」
這話什麼意思,夏景容清楚的很,所以他微扯過唇角沉聲道:「他跟你說了?」
「武功廢了,毒已滲透到五臟六腑,活不過三個月,是這樣嗎?」
「是。」
畔之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手覆在隆起的腹部上,定聲道:「所以你怎麼想?」
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察覺到了那份顯而易見的疏離,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要將她推離?
夏景容歎息一聲,停頓了片刻之後,淡聲道:
「你該值得最好的。」
「所以你打算讓我離開你,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然後這三個月,你自個自生自滅?」
反問嘲諷的語氣,火藥味有些重,夏景容抿了抿下唇,他多驕傲的一人,被逼到這份上,也憋屈的慌。
「不說話了?我原本還跟夏辰煦說,總歸死活就跟你了,反正以後葬也葬一處,沒想到一來見你,卻見一女人對你含噓問暖,你還不拒絕,你這啥意思?」
這咄咄逼人的模樣,在夏景容眼底,卻可愛的緊,說的每一句話熨燙著心,可越這樣他越難受,被人捏著來威脅她,這種感覺
「旁的話我不想說,反正就一句話擱這,這輩子就跟你。」
「畔之」
他本想說什麼,那湖綠色女子端著茶壺進來了,柔柔的福了個身,然後要給畔之沏起茶來,畔之卻將茶杯偏離了些,嘴角噙著笑意,眼底卻甚是冰冷,淡聲道:「這位姑娘,多謝你這些日子來照顧我相公,不過呢,我這個人有些小心眼,不喜歡有女人伺候她,今後我不希望你出現在我面前。」
那端的就是個正室妒婦的架子,看似氣勢甚足,實則暗惻惻的表示,想幹這個好久了好嘛!之前自家男人從未有過這問題,曾還略表遺憾來著,沒想到這次就跟她來這麼一遭,嗯,感覺不錯!
「王爺」
湖綠色女人面帶委屈的嬌聲叫了夏景容一聲,看起來確實是她咄咄逼人了些,畔之死盯著夏景容,要這男人膽敢向著她一點,她發誓,先揍一頓!
「以後不用再出現了,出去吧。」
夏景容淡聲道,這女子也曾見過他冷淡的時候,平常伺候的時候,也決不讓她近身,只是這麼嫡仙一般的人,實在太讓心動,心裡到底存了其他心思。
她面上雖委屈萬分,卻終究還是溫順的出去了,她是夏辰煦派來的人,之前恪守著侍女的本分,只做紅#袖添香之事,如今情況有變,得需主人吩咐方可行事。
畔之對他如此行徑還算滿意,夏景容是有潔癖的人,而她是有感情潔癖,這大半年,兩人也極是恩愛,也沒旁的女人礙事,如今只是見他身邊多了一紅#袖添香的人,便覺得礙眼的很,嫉妒果然是女人的通病。
「這些日子,就她照料著你的?長相柔美,身姿妖嬈,還是個識趣的美人呢,就這麼讓人家走了,你不心疼啊?」
心下不舒服,嘴裡便這麼念叨上幾句,夏景容看她這醋了的模樣,不禁莞爾,揚唇淺笑,之前的陰沉冷寂便消散了不少,他也是凡人,多有眷戀遺憾,有她陪著,卻總得就算少活一日也無妨,只在她在就好。
畔之此刻便再也按捺不住,上前去拉他的手,坐於其側,頭微俯,於他左側俊顏親下,口中呢喃微歎道:「我想你了。」
對於她如此不加掩飾的深情,夏景容心底軟成一池春水,手圈在她的腰間,喟歎一聲,終化為一句柔軟的情話:「我也想你了。」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在我愛著你的時候,正好,你也愛我。
縱然前途坎坷,又多有險阻甚至是絕望,但有她在,就算之後也可從容的走向死亡。
「夏辰煦還在外面呢,大半年沒見,他倒變的心狠手辣了不少。」
也顧不得纏綿,畔之正色提到了他,夏景容眼色沉寂起來,良久才道:「這皇帝,他當的很好。」
不管他適不適合,南朝在他的治理之下,沒出什麼亂子,世家皆安分,就連邦交也甚好,這對百姓來說已是幸事,儘管他處事風格稍顯嚴酷冷厲,甚至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多謝九皇叔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