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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縱然情深,奈何緣淺 文 / 公子小九

    起風了,天有些陰沉,畔之幾人從偏門出宮的時候,全身裹的嚴實,上馬車的時候有些艱難,幸好有青城與風語攙扶著,馬車甚是寬大,只是外表看起來樸實無華,進去的時候,夏辰煦已在裡面等候,畔之在離他遠遠的位置坐下,此時,馬車內已有四人了,蘇涼階上來的時候,風語甚是驚詫又羞怒,直接轉過頭裝沒看見。

    蘇涼階也是個自來熟,上來就坐在夏辰煦對面,之前打過招呼,以他一國之君之姿,身穿便服僅帶了幾個暗衛,然後就坐上了這馬車,也算是膽大了。

    「天真冷,幸好夏兄你馬車做的極精巧,溫暖如春,就連這坐塌都極舒服,又有千里良駒,行駛起來卻又平緩的很,真不錯。」

    言辭之間全是溢美之詞,夏辰煦對此面色難得緩和了,畔之則倚靠在坐墊上假寐,風語一聽他聲音,就覺得羞悶的慌,說不上什麼感覺。

    青城則坐在畔之的左側,隔開了夏辰煦的視線,她手心還握著暖爐袋,身子溫度太低,一直都離不得,精神也不大好,容易昏睡,縱然這馬車行的穩,人還是不舒服,幸好還有軟墊可以靠著。

    蘇涼階送了半日的路,一路上跟夏辰煦從天侃到地,話題具發散性,還順帶暗自敲打一番,之後這才罷休,只是一直到下車之後都不曾對風語說一句話。

    然後風語更鬱悶了,這算什麼?這男人是看她好欺負是吧!想也不想,直接起身緊跟著下了車,拍了拍他的肩,蘇涼階一個轉身,直接一腿就踢在了那什麼什麼上,然後頭一甩,甚是瀟灑的揚長而去!

    蘇涼階捂著下面,疼得呲牙咧嘴,可罪魁禍首早已逃之夭夭了,這女人果然彪悍,是報復他故意的忽視?還真是彪悍的可愛。

    踢出了那一斷子絕孫的腳,風語心下大好,跳上了馬車膩著畔之身邊就趴在她耳邊跟她說了這事,畔之有些詫異卻也還是暗笑了,抬手點了她的眉間,低聲在她耳邊道:「你啊,這麼凶,小心沒人要。」

    「沒人要就沒人要,畔之美人肯定會要我的對吧。」

    「是是是,像你這樣英俊瀟灑,又會撒嬌賣萌,還懂得一手的毒術醫學的人哪找去?放心吧,我會一直養著你的。」

    畔之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毛,風語笑瞇了眼,臉使勁朝她肩胛窩裡蹭,跟家養的貓似的,畔之有種錯覺,風語應該是確愛的娃啊,以前在天門全是男人,導致對母愛相當渴望,然後碰上她之後,就膩上了,這麼說來,難道她在她身上找到了母愛?

    青城那面癱似的臉僵住了,越來越過分了!越來越過分了!!越來越過分了!!!好想將她拎到馬車外面去,小姐怎會對她這般縱容?難道沒看到她那狀似嬌羞的外表下,那齷蹉的小心思?

    夏辰煦則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幽深的眼神盯著這邊看,卻什麼話也沒說,那眼神讓人慎得慌,壓迫感甚強,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馬車在一驛站停下,眾人皆需要進食,畔之是不清楚她那些暗衛去了哪裡,應該是跟的吧,昨夜就讓青城打好了招呼,所以應該是青城安排的。

    明面上,跟著夏辰煦過來的人大概十來位,皆是高手,卻不是死士那一類,是全心效忠的類型,畔之夏辰煦都沒下馬車,夏辰煦腿腳不便,而畔之身子也有些不舒服。

    吃食自是要挑極精細的,只是在外縱有銀子使也沒用,不過這幸好呈上來的吃食還算好,尤其是畔之的,風語下了馬車盯著做的。

    膳食是在車上用的,畔之的那一份是特製的,吃了幾口便閣下,這已成了習慣,若還是在宮中或是谷裡還能再熱,只是在這馬車上,就顯的不成了。

    馬車顛簸,胃口本就嬌嫩,這下更受不了,之前吃下的又吐了出來,後還一直吐酸水,折騰的夠嗆,比來的時候嚴重了些,夏辰煦在旁看著他她吐的天翻地覆,便決意不走了,直接在鎮上住下了,算起來,這才走了大半日而已。

    離東晉都城還沒多久呢,尋了個客棧上等房住下,畔之自然與風語一間,夏辰煦的房緊靠著她的,且一進客棧入了房,便一直靜坐在輪椅上,沒離開。

    風語給畔之塞了幾顆秘製的酸梅,她那噁心的感覺才下去了點,之前的吃食完全吃不了,風語便下去熬些小粥來,之前都這樣的,折騰人的很,畔之心存歉意,奈何這身子著實是不中用的。

    房間內,便剩下畔之夏辰煦青城三人,青城抱劍守在一旁,夏辰煦眉宇浮現擔憂之色,輕聲問:「一直這樣嗎?」

    對他,畔之向來狠不下心來冷面相對,嗯了一聲,淡聲道:「其實也還好,懷孕的人都這樣。」

    她這麼一說,他那眉頭便皺著更緊了,畔之身子看著浮腫,可那手指卻消瘦的緊,身上卻散發著頹敗的氣息,那種不詳的氣息,讓他想要使勁的握緊,就算是死,也要握緊。

    只是越這樣,他越不安心,只想要死死的盯著她,看著她難受,看著她眉宇間的那一抹愁意,可縱使如此,他依舊貪戀,貪戀生命中僅剩的溫暖。

    「你累了,先休息下。」

    說完這話,夏辰煦便出去了,出了房門,面色凝重,對身後的風道:「替孤找個人來,擅伺候孕婦的婆子,孤要問話。」

    「是。」

    這不是南朝,要找這麼個人還真是麻煩,花費了些時間,反正那婆子被抓到他面前的時候,嚇的面無人色,頭都不敢抬,便直呼繞命。

    「主子,這是這個鎮子伺候月子最好的婆子。」

    風低聲稟告,夏辰煦嗯了一聲,那婆子聞聲便想要偷偷抬頭,卻被他一個凌厲的眼神個嚇著,趕緊又把頭給埋下去了。

    「你既是伺候婦人月子,對這孕事想必清楚的很,那麼細細告訴我一般注意事項,一定要事無鉅細,若有一絲偏差,你就不用回去了,若答的好便有賞。」

    那婆子嚇的一哆嗦,心下雖詫異為何一個男人竟會如此關心女人的孕事,不過她沒這膽子問,開頭說的乾巴猶豫,到後面倒越來越順暢了。

    夏辰煦靜靜聽著,便用心記著,時不時還出言相問,這麼一問,倒花了個把時辰,後將那婆子送走之時,還送了個金錠子,那婆子原是在這鎮上的知縣府中伺候知縣夫人的,平白被擄走卻又得了個金錠子,卻怎麼也不敢聲張,還只當做了夢似的,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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