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章 文 / 心№戀
夜的腳步停了停，繼而走出了醫務室。水兒狐疑的看了看校醫，她只是笑笑的看著水兒，揮手再見。
等了好久都不見夜開口，水兒忍不住了，「那個，裴抈夜。校醫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居然不告訴她，小氣鬼，她不高興的撅起了嘴。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很可愛。被低下頭看她表情的夜看到了，那張嘴，讓他想起了……
「喂！」夜悶哼了聲。
「你在叫我嗎？」水兒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說的也是。那你不可以叫我名字嗎？我有名有姓的，不叫」喂「！」她又不高興的撅起嘴了。
這個表情，又來了……「喂，白癡！可不可以不作出這種表情啊！」
混蛋！竟然叫她白癡！氣不過的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夜吃痛的叫出聲來。「你幹什麼呀！瘋女人！」
「明明就是你的錯嘛！是你先叫我白癡的！所以……」她越說越小聲了，因為她看見夜的表情，好可怕！而且渾身還散發著冷氣……
「你再說一句就自己上去！」
咦，自己上去是指……水兒隨著夜的目光望去……
在他們前方是一座很高大的樓房，估計一下應該有好幾十層吧。不只是高，而且很大，很美，帶著一種不可忽視的威嚴氣息。她不驚害怕的嚥了下口水，有些僵硬的問道「那……那個……我為什麼要來這裡……」
「這裡是宿舍。」夜輕輕的回答她，看她這種表情，還蠻好玩的。
宿舍？宿舍跟她有什麼關係？她不是應該回家的嗎？
「搭檔是要住在一起的……」茗兒的話突然迴盪在了她的耳邊……她突然詫異地回頭，望著夜，不確信的問道「那……那個……我該不會也要住宿吧……」
「你說呢？」夜突然低下頭，靠近她反問道。
這個人惡魔！幹嘛靠她那麼近啦！因為近的關係，他的氣息全噴在了她的臉上，她的臉一陣微紅……
水兒馬上把臉轉向一邊，他應該沒看到自己的臉紅過吧，應該不會……
等等，裴抈夜剛剛說過什麼？好像是……好像是……水兒突然醒悟了過來，很委婉的問「那……那個……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例外……」
例外？這個女生想的也未免太天真了吧！他當初還想過讓董事長例外的，結果被她當場否決了！不過，看著她這麼可愛的表情，倒是挺想和她過過搭檔生活的……
「可以例外……」水兒的臉上因夜的這句話閃現了光芒，但是，夜繼續說「除非，你想離開魔法學校……」
咦，離開！她還沒找到真相，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所有的一切，她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就要離開！「不！不要！我不要離開這裡！」不就是住在一個宿舍嗎？她才不怕呢！
看著她這麼彆扭的表情，夜突然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那，我們上去了！」
夜的右腳向後退了一步，腳下顯現出浮光一現的魔法陣……當水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騰空了……
這種任風在耳邊吹拂，長髮隨風飄蕩的感覺，她已經十多年都沒有感受過了……——
「哇！媽咪！媽咪！你快看！好漂亮的衣服！這羽毛好白，好漂亮！而且！而且！我居然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好奇怪啊！媽媽！」孩子稚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一位正在曬著衣服的婦女抬頭看著她，有些怒意的喊道「水兒！下來！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不可以在天上飛！快下來！」
小女孩不高興的嘟囔著小嘴，但還是聽話的飛了下來，停在了她媽媽的面前。雪白的翅膀隨著她的意志慢慢收攏，直至完全消失。
一個男子從她們對面的房子裡走出來，微笑著望著她們，「水兒，又惹你媽咪生氣了？」
「哇！是爸爸！」小女孩高興的衝到男子面前，抱住他的雙腿。「爸爸！我沒有惹媽咪生氣哦！只是媽媽不喜歡我在天上飛！為什麼？為什麼水兒不可以飛呢？」
男子的臉上帶著憂傷，他蹲下身，吻了吻小女孩的額頭，輕柔的說「水兒乖！以後就知道了。來，把這些東西戴上……」男子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大堆的盒子。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疑惑的拿過一個盒子，打開，是一串心型的項鏈。「哇！」她高興的拿起來，在陽光下看著，閃閃發光，好漂亮！
「右翼！你怎麼……」女子緊張的望著他們！怎麼會？右翼已經……
「咦？媽咪，你喊爸爸幹什麼？你也喜歡這個項鏈嗎？」她睜著個大眼睛望著媽咪，又有些不捨的看了看項鏈，說「媽咪如果喜歡的話，水兒可以讓給媽咪……」
「不用了！那是給水兒的！你快戴上吧！」帶吧！帶上了，一切就都結束了。我們就能真的平凡的過一生了……
「那……那我戴了，媽媽！」她輕輕的把項鏈戴在了脖子上。那一刻，是什麼東西在她身體裡面加印，是什麼讓她如此的不舒服。「爸爸！我……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不戴……」她用那雙淚眼汪汪的大眼睛望著爸爸。
右翼不忍的別過臉去，說「不可以，水兒！這裡還有幾個盒子！裡面的……你全都要戴上去！」
既然爸爸都下了最後一個通緝令了，她也只能遵從。她一個一個的打開盒子，直至把最後一個戒指也套在了手指上，不舒服的感覺加重了！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眼前越來越會黑……她就這樣倒了下去，但是，她聽到了爸爸的話……「水兒……以後……你再也……不能飛了……」
是嗎？已經……不能……再……飛了……
回憶結束了，但是……真的結束了嗎？那……為什麼？為什麼？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為什麼無法停止……
突然的眼淚，讓夜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喂！你沒事吧！喂！你害怕飛嗎？要是怕的話，我們走樓梯吧！喂！你別哭啊！」
「」喂「什麼呀！人家有名有姓的！不叫」喂「！」她莫名的發火……莫名的想念……莫名的……
「水……水兒……」夜有些艱難的開口，叫名字，很不習慣。
她愣了一下，這個聲音，那麼溫柔又帶點冷冷的氣息，那麼……那麼像……
眼淚終於沿著臉頰流了下來，像珍珠一樣，一串串的接連著……手繞過夜的脖子，圈在一起，她就像無尾熊一樣掛在了夜的身上。
「喂！你怎麼了？」突如其來的動作，再鎮定的人也會下一跳吧！
她的聲音不再假裝的溫柔，而是那麼虛弱，「拜託！讓我任性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懷抱也像他的一樣，那麼溫暖，好久違了的感覺……父親……好想你……
眼淚滴在了夜的襯衫上，濕了一大片，涼涼的……溫暖的是，她那顆冰冷的心，以及他的……
夜輕輕的把她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轉身離開了房間……是的，她睡著了。第一次睡的這麼安穩……但是，只是表面的，久違的感覺重現，那麼，久違的記憶也重新解開了吧……——
火，如火如荼的！房子在火中劇烈的燃燒著，緋紅的刺眼！最刺眼的是……
在火中的那個邪美的小女孩……靜靜的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雪白的連衣裙上染滿了鮮血……緋紅的刺眼……火紅的眼睛讓人不敢直視，彷彿看一眼便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仍舊緋紅的刺眼……
那雙眼睛，很大，很紅，就像是用鮮血染紅的，好恐懼……
不！不要！她不要待在這裡！她要離開！周圍都是火！她邁開腳步，沒有目標的跑著！只想著離開！離開這裡！她閉著眼睛胡亂的跑著！可！可為什麼她還在這間房子裡！為什麼！為什麼！
她突然停了下來！是啊！走不出去的，因為……因為……緋紅的刺眼的那個女孩是她自己！那是她7歲的生日，也是爸媽的忌日，爸媽正躺在女孩身後緊閉著眼睛，已經……一直不願去想，現在記憶又重現了！
眼前的女孩子動了，她慢慢的向前面的男人走去，沒有一點聲音，她的表情被大火掩蓋，看不出，她的內心在想什麼，臉上又是什麼表情……
「來！快過來啊！公主！我是來迎接你的！」男子高興的看著她的腳步邁向自己，伸手召喚著前面的女孩。還不知道她的可怕……
「不！不要！不要過去啊！不要！」水兒大聲的喊道！她想衝到前面去阻住女孩的去路，但是女孩卻穿過了她的身體！原來，原來！她又忘記了。這是過去的記憶！她只是回憶而已，不能改變的，她又忘了……
女孩最終在男子面前停下，手搭上了男子伸出的手，男子高興的一笑，目的終於達到了。
女孩的嘴角慢慢上揚，「大叔，現在開心是不是太早了？」
「咦？早嗎？我們……」他疑惑的望著女孩，為什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即使是和魔界最厲害的護法右翼開戰也不曾有過的恐懼！那是……什麼？
「大叔！我不喜歡你哦……」女孩的嘴角更加的上揚，她緩緩的開口。「所以……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那麼可愛的臉龐，那麼邪美的眼睛，那麼溫柔的聲音，說著那麼令人畏懼的話！
什——什麼意思，左翼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女孩用唇語說了句「再見……」
就是這樣一句話之後，他的身體突然疼痛萬分。
他痛苦的叫出聲來「啊——」就這樣如一道煙霧般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那個男子叫左翼，而他的父親叫右翼。一左一右，剛好是魔界的兩大護法……
女孩慢慢的滑下，最後倒在了地上。就這樣吧，和爸媽死在一起……永遠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串串的散落在地。原來……是這樣的結局，她一直都不知道，一直以為左翼是和爸媽一起打的兩敗俱傷然後逃掉的，所以地上只有爸媽的屍首……原來是這樣……
……
什麼東西那麼刺眼，她快睜不開眼睛了。不是火紅的刺眼，而是……
水兒慢慢的睜開眼睛，這種感覺，是陽光……她慢慢地起身，木製的天花板，純白的床被，還有，對邊緊閉的窗戶射進的陽光，純潔的刺眼！和剛剛的一切形成鮮明的對比。
是夢嗎？水兒自嘲地一笑，說是夢，還不如說是……
再環顧四周，簡單的裝飾，但還看得出是臥室，但這裡不是她的臥室。昨天的記憶慢慢湧現在腦海中，這裡是……宿舍吧。
床櫃上有個鬧鐘，上面的時間是11點，也就是說現在是中午了……
啊！遲到了！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那套a級的校服，那洗漱間在那裡？她跳下床，這個房間有3道門，像是注定似的，她走向了離自己最近的那扇門。輕輕的打開……lucky！是她要找的……
走進去，裡面的東西全是新的，沒拆封的毛巾，全新的牙刷和牙膏，是雲姨早就準備好的吧，這樣想著走到了鏡子前，卻被裡面的自己嚇了一跳！凌亂的頭髮，佈滿淚痕的臉龐，有些泛紅的眼睛，連眼淚都是真的，夢裡面的一切還真的很真實啊！
越來越深入就會越痛苦嗎？才剛剛開頭就已經哭成這樣，還真脆弱啊……她猛地打開了水龍頭，把水澆到臉上，重複了很久，直到淚痕被洗去，那是她還是那個開朗的凌水兒……——
「夜，都中午了，而且要去吃飯了，為什麼水兒還沒有來？她真的是在宿舍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