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白馬幫的滅亡(上) 文 / 煙灰缸碎了
這時,一輛馬車行馳在古道之上,正一路南去。
玄魁正坐在此車上,這四輪篷車雖然裡面空間不小,但現在只坐著他們二人而已。因為玄魁花了五十兩的銀子,暫時把整輛馬車都租了下來。
這輛木製的馬車外表看上去有些破爛,顯得非常的陳舊,但裡面倒收拾的頗為乾淨,而且拉車的兩匹馬也是正當壯齡,跑起來很是矯健,把車子給拉的飛快。
玄魁就是看中了這兩點,才肯花了五十兩銀子包下此車。要知道,平常這樣的馬車一連忙上幾天,也就只不過能掙到十兩銀子罷了。
駕車的車伕,是一個很普通的黑瘦中年人,並不不善言談。除非玄魁主動去問,否則他是不會開口說話。這一點也讓玄魁心中滿意。
現在玄魁安靜的坐在車內,聽著木製車輪發出的"咯吱咯吱"聲,神色平靜無波,玄魁身上的傷經過這幾天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但上次那血發青年給他的威脅太大,根本不敢再次使用道法卷軸御空趕路。
就是有點捨不得『死瘸子』,好端端的怎麼又想他了?
玄魁想到這裡,伸展了一下身子,把背部靠在車壁上,開始了假寐。這輛馬車的目的地,他已交待過車伕,正是他出生的那個山邊小村。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他還是希望自己一睜開眼,就能夠看到大牛、狗娃、二愣子的面容。還有小丫!
已經離開青石鎮3年!連他們的面容,在記憶中都有些模糊了。所以玄魁在去完成劍魔老祖的兩件事,遠走他鄉之前,一定要親眼看一下小鎮上的鄉親們不可,否則他永遠無法安心離去。
"不知小丫怎麼樣了,現在應該十七歲,是個大姑娘家了吧!她應該許配好人家了吧?"玄魁在朦朦朧朧入睡前,腦中浮現出了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這個身影的主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玄魁終於在一片溫馨的氣氛中,沉沉睡去。他這次睡得非常的安穩,非常的踏實。
三天之後,玄魁沿著黃土路,終於遠遠望見了熟悉無比的小村。
矮矮的泥巴牆,一排排的稻草堆,還有那坑坑窪窪的小路,這一切都曾讓玄魁那麼的魂瑩夢繞,如今都真實的出現在了眼前。玄魁壓住了心中激動,他讓車伕把馬車遠遠停在了鎮外,他自己則快步向鎮子走去,越接近鎮子,他的心跳得就越發的厲害。
這種情不自禁的感覺,玄魁好久都沒有感受過了!
最終,玄魁還是一步步的走進了鎮子。
一踏入鎮口,他就聽到一陣歡天喜地的樂器聲,並且沿著鎮中的小路走過去,一個鄉親的人影也沒瞧見。
玄魁心中一動,這種場面還有聲音,他小時候最熟悉不過了,這分明是某戶人家在辦婚慶之事,鎮裡人都前去慶祝或湊熱鬧了。玄魁提起精神,把靈識緩緩放了出去。結果發現鎮裡的老老小小,果然都聚集在了某一處。只是他們聚集的位置,玄魁感到這麼的眼熟,這不是小丫家住的地方嗎?
玄魁吃驚非小。
"難道是……?"玄魁隱約的猜到了什麼。
他加快了腳步,迅速繞過幾戶房屋,轉過幾個彎,眼前忽然一亮。
只見數百名鎮民,都圍在了一個土院子前。
院內有數間看起來比附近屋子要好上許多的瓦房,在院子和瓦房的門前兩側,都貼上了一個大大的喜字。院門前還有一小隊樂手,正在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而這些鎮民或站、或蹲甚至還有些不講究的,乾脆坐在了地上。他們三五成群,有的交頭接耳,有的扯著嗓子爭論著什麼,還有些人用羨慕的眼神不停的往院內瞅去。
在鎮民的旁邊另有許多的小孩,他們圍著大人們嬉鬧追逐著。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玄魁心中一陣的恍惚。似乎在這一瞬間,他又回到了以前,又化身成了孩童中的一員,和他們一同追逐打鬧著。
"嘖嘖!小丫真有福氣,聽說是男方是城裡的一位秀才公,那可是大有學問的讀書人家。"
"可不是嗎,過去還是做正室,一下就成了有身份的秀才夫人!"
"聽說小丫家捎帶的嫁妝多的嚇人,有數十兩雪花銀呢!"
看書網):網游:往她身邊的人掃去。
"這邊的黑大個,是大牛,他身邊緊挨的應該是狗娃了!"
"這個胖子是二愣子,一眼就看出來了,還和以前一樣的胖!"
玄魁一邊挨個點名,一邊嘴裡嘀嘀咕咕起來,似乎這樣能讓他輕鬆一些。當他的眼神,落在了一男一女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時,玄魁停止了言語。
他呆呆站在樹後,一動不動,神色變得複雜之極。他們是大牛的父母,據說小時候玄魁在鎮外破屋裡面嗷嗷待哺的時候,是大牛媽救了他,用自己的奶養活了玄魁。
八歲之後,玄魁靠著偷雞摸狗過日子,大牛媽還經常讓大牛來看自己,偶爾帶些吃的。大牛父母蒼老的程度,遠遠超出了玄魁的預料。他記得自己被九黎老怪抓走時,大牛母親還是烏黑的頭髮,但如今已兩鬢灰白,而大牛父親本來筆直的腰桿,現在也躬了起來。
玄魁默然無語,頭腦暈乎乎的,如同一團漿糊。下面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知曉了。
等到他清醒過來時,小丫已坐上了一輛披滿了紅綢段的彩車,遠遠而去。在彩車旁邊,緊跟著一位騎著青色大馬的書生。
玄魁使勁的看了一眼遠去的彩車,又回頭注視裡一下人群的鄉親,隨後閉上雙目。
…………
太陽懸掛在高空,寒冬的陽光並不毒辣,相反,曬在人身上還很舒坦。
也不知過了多久,書生跌跌撞撞,滿臉血漬的跑了回來,仔細一看,這不是小丫的夫君嗎?青石鎮上還未散去的一群人明顯感覺,氣氛不對!
「岳丈啊!」書生忽然衝到小丫父親身邊,一下子就跪了下來,淒厲的喊道,「湘君……被那白馬幫給擄走了啊!!!你們,你們一定得救救她啊!」
原本面上還有疑色的小丫父親,臉色瞬間一陣蒼白。
「李雲,到底怎麼回事!」小丫父親面色難看,喝道。
那李雲苦笑著說道:「岳丈,是我李雲對不住你們!我怎麼都沒想到……今天白馬幫和鐵山幫要火並,白馬幫路過那條路,那少當家見湘君貌美便將她擄了去。連我帶的迎親隊伍裡的大師傅都被殺死了,我是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白馬幫,帶走湘君。」
小丫父親沉著臉。
「這群混蛋!」遇到這種事情,除了忍,也沒其他辦法。白馬幫三千土匪,根本就不是莊稼漢能對付的。
剎那間身邊到處都是呼天搶地的哭聲、鬧聲,玄魁緊緊的捏著拳頭,還記得4年前,那悲慘的一幕。
「白馬幫的人走了多久?」玄魁忽然出現在李雲身邊,這讓大家都很突兀。
「接近半個時辰。」李雲說道。
這時,大牛首先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帶著一絲邪氣的青年那麼眼熟。「玄!玄魁?是你嗎?」
玄魁邪邪一笑,走過去,在大牛腦袋上彈了一個響指:「等我把小丫帶回來,在好好收拾你們!嘎嘎嘎。」
玄魁說完如一陣風一樣的消失在大家的面前,讓眾人都以為剛才出現了幻覺。只有大牛摸著還發疼的額頭,大喊道:「是他!是他回來了,小丫有救了!」
當玄魁趕路的時候,在距離他足有五六路處。路旁有一土丘,土丘上滿是枯敗的雜草,在土丘後,正藏匿著一群悍匪。
"哥幾個,都喝一口!等會兒,一口氣,滅了那鐵山幫!"
有幾個馬賊正傳遞著酒葫蘆,一人喝上一口,一個個馬賊眼中都有著凶光、狠光。i.他們都清楚……他們是攻方,那鐵山幫是守方。要滅掉足有三千核心弟子的鐵山幫,白馬幫死的人也不會少。
很可能,他們現在是這一輩子最後一次喝酒。
"啪!"狠狠一摔空的酒葫蘆,一個馬賊持著砍刀跳上馬,喊道,"哥幾個,走了!等勝了,回來再接著喝!"
"接著喝!"
這幾個彪悍的馬賊也同樣一個個上馬。
這一幕在這片荒地上很多地方上演,不管是誰都清楚……這一戰,死的人會很多很多!這個世道就這樣,別看強盜匪徒們在普通平民們耀武揚威、快意痛快。可是他們想要當宣城第一幫派,是要踩過其他所有幫派。
是要大量兄弟去流血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把銀子,大把的女人!
這樣的快意日子,是無盡的鮮血堆積的!
在密密麻麻的馬賊中,有一群全身罩著鎧甲,連馬匹也照著護甲的馬賊。這群馬賊盡數圍在少當家'尤大虎'周圍,在地面上,有躺著一動不動的不少女人。
"兄弟們。"尤大虎環顧周圍,目光冷冽,"那王家三兄弟是彪悍,可咱們白馬營的兄弟,個個都是好漢!大家也明白,今天傍晚,我白馬營兩百兄弟,估計會有人倒在那鐵山幫,可我尤大虎說了,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白馬營死去兄弟的女人、孩子,就有吃的!"
"少當家!那王家三兄弟外面傳的厲害,可我們這群兄弟一個衝鋒,就將他們刺成蜂窩了!怕他個鳥!"一個足有八尺高的壯漢吼道。
"少當家,兄弟們酒也喝了,女人也干了!現在就去宰鐵山幫的崽子們,老子就是死在那,這輩子也夠了!"
一個個穿著鎧甲的凶悍匪徒,凶光直冒。
能夠在白馬幫,進入最精英的白馬營,哪一個不是凶悍之極?
"好!"尤大虎猛地一躍上馬,面色猙獰,嚎叫一聲,"兄弟們,上馬!"
精英的白馬營兩百好漢,同時躍起上馬。周圍其他馬賊都不由主的讓開點。
玄魁在遠處看到不少馬賊在喝酒喊著,時而一陣陣嚎叫聲傳來,顯然這些匪徒們都在靠嘶吼、喝酒等等來鼓舞膽氣。
前方荒地上的馬賊不斷上馬出,荒地上的馬賊數量越來越少。片刻——
"人走了。"玄魁起來,直接跑過去。
這片荒地上一片狼藉,破裂的酒罈,扔的一地的酒葫蘆滿地都是。玄魁目光忽然一凝,遙看前方:"屍體!"只見遠處正有不少屍體,而後玄魁正彷彿瘋子一樣的不斷翻看一個個屍體。
"都是女人!"荒地旁的溝渠裡滿是一具具屍體,都是年輕的女人,一個個衣服破爛,甚至於有些全身。單單目光一掃,估計有好幾十具屍體!
"都是被糟蹋的可憐人。"玄魁深吸一口氣。
"小丫,小丫!!!"玄魁忽然大哭起來,抱著一隻有著破爛褻衣的女子哭著,哭的甚至於失聲。這是他玄魁這輩子看到第二個朋友在他身邊而死。
"嗤!""嗤!"
玄魁抓起旁邊一塊酒罈碎片,瘋狂的在地上挖掘著泥土,泥土飛濺,沒有多久,一個大坑就挖好了。玄魁鄭重地抱起那個叫小丫的可憐女孩屍體,放進了這個深坑裡。而後推土埋上。
暫時沒條件實行火葬,也就為她鑄一個墳吧。
跪在這墳前,玄魁眼淚流下。
「白馬幫!哈哈哈,你們強盜不怕死對嗎?」
鐵山幫依山而建,戒備森嚴,建造寨子那天起,就是準備抵擋白馬幫狂攻的。
按道理,攻下鐵山幫山寨大門,白馬幫得死很多很多人。
可是……
山寨大門早被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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