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青春是一道看似多彩卻終會消失的彩 99章 -天網恢恢-c 文 / 沫曉風
見孩子被暴打，孫某立馬轉身抱住陳某求著他有事好商量，而孫凱文的母親夏某則蹲下趴在他的身上，保護著他，嘴裡不停地哀求著：「求求你不要打了！！！」
陳某早已是怒不可遏，怎麼會理會他們的哀求，就算被強壯有力的孫某緊緊的抱著，他仍不依不饒地猛踹躺在地上的孫凱文，偶爾也會踹到夏某的身上，致使她疼得嗷嗷直叫。
不但如此，陳思思的母親趙某也跑上前幫忙，生怕她老公受欺負，又想為她女兒解氣，就像是受了很大刺激一樣，雙拳齊上，朝著孫某後背亂捶一通。
此時此刻，在場的我、鄧筱嫻和林楠三人終於看不下去了，這樣下去怎麼行，我們便商量著一起上前拉架，可是又怎麼能制止住這種激烈的群架呢。
病房裡因此亂作一團，就這樣持續了好一陣，直到進來一名年輕的女護士來勸阻說，病人都在休息，你們都小點聲，再這樣就趕你們出去了，於是大家這才有所收斂。
待護士走後，病房內頓時蔓延開凝重而壓抑的氣氛，雙方陷入了一種僵持的狀態，陳思思早已坐起身，就那樣靜觀其變，默不作聲。
隨後太過消瘦的穿著花紋旗袍的夏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抓著陳某的褲邊，用哀求的眼神望著他：「思思她爸、她媽，求求你們別生氣了，就原諒我們這不懂事的孩子吧，好不好？」
說著夏某回頭伸手拉著躲到她身後的孫凱文，厲聲喊道：「你這個畜生，趕快給我跪下！」
孫凱文立刻跪在夏某的右手邊，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直視陳某那充滿怒氣的雙目。
「哼，原諒？開特麼什麼玩笑！！！」陳某怒視著夏某，眼神中還帶著輕蔑，「草泥馬，要是老子叫人把你給強姦了，你特麼和你老公能原諒我？」
聽到陳思思的父親又爆粗口，而且態度強硬，不只是顧雨馨，連他的妻子趙某都非常驚異，可跪在他身前的夏某卻當真了，她懇求陳某：「思思他爸，要是這樣你能原諒我們家凱文，你強姦我幾次都行！」
「老婆，你……」
突然聽見自己的老婆這麼說，站在一旁的孫某大為驚訝，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作為有夫之婦該對別的男人說的話嗎？
但，幾秒後他也默認了。
作為一個女人，夏某已經失去了該有的尊嚴，然而，她這麼做完完全全是為了他們唯一的孩子孫凱文。
就算沒學過法律，夏某依然明白，要是陳思思和她父母向公安局舉證或是向法庭起訴，那她的寶貝兒子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夏某寧可自身受到侮辱，也要保全自己的孩子，哪怕有一點點機會，也不想為此葬送孩子的未來。
「尼瑪，你特麼賤不賤！！！」陳某罵道。
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陳某並不想真的找人去強姦夏某，就算強姦她了又有什麼用，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回到從前，他只是讓對方明白，這種債他們永遠也還不完。
夏某仍不放棄，乞求陳某：「思思她爸，那你想怎麼樣都行，只要能原諒我們家凱文！」
與此同時，孫某用商量的口吻對陳某說：「陳先生，您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知道一切也已經無法挽回了，我們都一家三口來這裡就是向你們賠不是的，要不您說個數，賠多少錢都行，一千萬怎麼樣？」
「一千萬就能換回我們寶貝女兒的清白之身嗎？」站在一旁的趙某突然說道。
「混賬！老子能缺錢？」陳某恨得咬牙切齒，每個字只能從他的牙縫裡硬生生地蹦出來，「老子就是要你們寶貝兒子的下半生在監獄中度過，你們還是留著錢等著給他送飯吧！」
聽到這裡，孫凱文立刻抬起頭，呼吸緊促，瞳孔瞬間放大，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不！」
「我不要！」
「我不要坐牢！！！」
陳某的這一席話深深刺激著膽小如鼠的孫凱文那脆弱的神經，以至於他癱坐在地上。
夏某也是被嚇得全身發抖，她突然抱住了陳某的右腿，眼淚含眶地望著他：「思思她爸，求求你不要去告我們家凱文，要不然他這輩子就完了，求求你了！要不你跟我做幾次都行，只要你們能原諒他就好！」
「哼，想要我不告他？白日做夢！」陳某依舊不依不饒。
與此同時，癱坐在地上的孫凱文又重新跪下，抱著陳某的左腿，哀求他：「叔叔，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去告我，我真的不想去坐牢！」
「滾開！」
陳某仍舊不為所動，抬起腳就把孫凱文踢開了。
見到孫凱文，哪怕是聽到他的聲音，都讓陳某氣不打一處來，他恨不得將這個畜生都不如的混小子碎屍萬段。
而此時的孫某，聽著陳某種種過激的言語，他並沒有為之憤怒，相反，在他的腦海中一直在找尋一個萬全之策。
孫某反覆思量，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做什麼都已經無法挽回，如今要能讓他的孩子免去牢獄之災，又能讓陳某一家人不再追究此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這兩個尚未步入社會的孩子成婚。
「陳先生、趙女士，兩個孩子都已經背著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可見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深厚。
雖然犬子一時糊塗，犯了過錯，但他對你們的女兒還是真心實意的。
我看要不這樣吧，就讓他們畢業後結婚吧，我和我愛人一定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你們看這樣行不？」
「對對對，讓他們結婚，我們家凱文一定會加倍補償她的！」
已是淚痕滿面的夏某也跟著附和，她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臉上即刻掛起了半抹微笑。
聽到他們這麼說，陳某突然不說話了。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結婚，除此之外又能有什麼辦法來解決這件事呢？
誠如他的愛人夏某說的那樣，他們的女兒已經被侮辱，這輩子都會在她的心裡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
不但如此，也許這樣的她將來真的很難找到一個願意接受她過去的男人。
就算把這件事一直隱瞞下去，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這個秘密又能隱藏多久呢？
難道將來被她的男人發現之後，再棄她而去嗎？那樣對她的打擊豈不是更大！說不定到時候她受不了刺激而精神崩潰呢，那樣真的就追悔莫及了。
陳某的愁思反覆糾纏著他，他無法做出最恰當的抉擇，也不能做出抉擇，因為他要顧及的不只是他的顏面，還有他女兒的幸福。
哪怕這個喪盡天良的叫孫凱文的青年男子再不好，相信他也絕對不會辜負陳思思的，起碼他們彼此知根知底。
此時陳某心如刀割，扭頭望向坐在床上的女兒，眼神中散出無窮無盡的憂愁。
她，一定傷心欲絕吧。
就在這一瞬間，跪在地上的孫凱文看出點端倪，立馬警醒，他顧不得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快步爬向陳思思，跪在她的左邊，握住她的手說：「思思，求求你原諒我好嗎？」
陳思思故意將目光移向右側，此時此刻，她無法定義自己的心情。
是難過，還是怨恨？是煩躁，還是悲憤？至少陳思思清楚一點，哪怕是眼角的一絲餘光，她也不想再看見他那張虛情假意的臉。
然而孫凱文並沒有因此放棄，他知道自己放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也十分清楚如今道歉已經晚了，但他仍想求得他心愛之人的原諒。
「思思，你知道嗎？其實我也是有苦衷的，真的不騙你。」孫凱文接著說，「當年我們都升入大學以後見面少了，反而空閒的時間卻很多，於是我便經常跟我那幫兄弟去酒吧玩。
漸漸地，我學會了賭博，經朋友介紹，又認識了開酒吧的邵雄，也就是今晚……那些人。
時間久了，因為好奇心驅使，我便不小心沾染上了毒品。
起初覺得那種感覺很奇妙，吸過之後整個人都像飄起來一樣，真的比上床還要舒服。
可是後來我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離不開它了，來癮勁的時候要是不吸上一口，我就會感覺全身發麻。
那種感覺就好像身體裡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呀爬呀，容不得我半點安逸。
於是我就一直吸毒，到目前為止花了的錢已是不計其數。
家裡的錢再多，但爸媽給我的錢也完全不夠用啊，我又不敢總從他們借錢，把他們發現我吸毒之後打我，所以我就從邵雄借錢。
大一的時候我不是把我那幫兄弟都介紹給你認識嘛，你知道的，那時候邵雄人很好，夠義氣，說借錢也不用及時還，更沒有利息。
結果我一時貪心，借的錢越來越多，雖說欠他的只有幾十萬元而已，但那都是我從別的朋友那裡借的錢還過他幾次債後剩餘的。
後來，也就是前不久，邵雄同其他人一起過來逼債，我想我欠下的錢有幾百萬元都不止吧。
可是我哪裡有那麼多錢去還債啊！
如果讓我爸媽知道，他們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之後邵雄私下跟我說，他當初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如果……如果能跟你做一次，我欠他的錢就一筆勾銷。
不但如此，邵雄還跟我說，他能讓那些借給我好多錢的兄弟延期要債，並且不要利息。
當時想都沒想我就拒絕了！我那麼愛你，就算再沒有錢，我又怎麼會把你送給別人呢！
可是，我要是不答應邵雄的要求，欠的那些錢該怎麼還啊？
邵雄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但借我錢的其他兄弟就不一定那麼仁慈了，要是我還不上錢，他們一定會要我命的！」
說到這裡，孫凱文頓了頓，嚥了下口水，微微低下頭，並降低了聲調：「後來……我考慮了好久好久，我就尋思著，反正你的第一次都給過我了，也不是處女了，跟別人做一次也沒什麼吧。
至少，我並不嫌棄你呀，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愛你啊！所以今天臨來之前，我便跟邵雄計劃著今晚將你約出來，然後……可是，誰成想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話說到一半，他便戛然而止，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
孫凱文所謂會變成這樣的事情，是驚動了警方，也驚動了他與陳思思的父母，這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
孫凱文滔滔不絕地講述著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可是他並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利劍，狠狠地刺穿了陳思思那殘破不堪的心臟。
望著窗外的夜色，藏在被窩裡的雙手互相揉捏，孫凱文的一席話令陳思思百味雜陳，內心的世界早已是支離破碎，彷彿到了世界末日般。
……
……
客房內佈滿了許多支蠟燭和寫著字的紅氣球，顯得格外浪漫，唯獨被蠟燭圍成的心的圖案最為別緻。
兩人站在其中，突然，孫凱文單膝下跪，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個精美的禮盒，被他高高舉起，面對心儀已久的女神，他鼓起勇氣向她表白：「思思，我發誓，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對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永遠都不會欺騙你，永遠都對你一心一意！」
……
……
跪在陳思思身旁的男人，還是她一直深愛著的那個男人嗎？還是那個發誓會愛她一生一世，永遠都不欺騙她的男人嗎？
絕望掩埋了失望，身體上的傷痛可以癒合，可是心靈上的創傷還能癒合嗎？
他，變得陌生了。
然而，陳思思的父親陳某卻沒那麼安靜。
雖然來n市之前，跟警方的一次通話中，他聽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並沒有孫凱文說得那麼詳細。
當聽到孫凱文再次講述事件的整個過程時，陳某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他踢開跪在他面前的夏某，逕直大步走向孫凱文，朝他的側身猛踹一腳，嘴裡還罵道：「臥槽尼瑪，你這個畜生！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