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青春是一條永不停息的河流 015章 -痛苦抉擇-b 文 / 沫曉風

    兩節課的家長會結束了，班主任分批在辦公室跟家長們單獨談話。成績排名相差不多的，他們的家長一同跟班主任溝通，偏科嚴重的則單獨跟班主任溝通，而他就屬於後者。

    班主任看著站在自己眼前這位面露青色的男人，一定是憤怒至極所致。他似乎多少能明白一些這個男人的心情，若是換成他人，看到自己的孩子考得這麼差也同樣不會有好臉色的。

    但事實可能並非他們見到的那樣！

    班主任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顧先生，您拿把椅子先坐下吧，我跟您慢慢談。」

    我父親叫顧成義，所以班主任很客氣的稱他為顧先生。

    父親悶悶地走過去坐下，然後裝作很認真地樣子聽班主任講話，但他那憤怒的表情依舊出賣了他。

    班主任接著說：「顧先生，你先別動怒，雨馨這孩子偏科這麼嚴重，肯定是存在什麼原因的。我想並不是她不用功，要不你看，為什麼她的英語考得這麼好呢，幾乎滿分，這就說明一定問題了。」

    只是英語考得好有什麼用！明明就是沒用功，要不然有些科目能不及格嗎！父親越想越覺得氣憤，學習不好還找什麼借口！

    「雨馨這孩子一直都很用功，甚至在英語全國競賽的時候還獲過獎。」班主任見他臉色很差，便勸道，「她跟我說過顧先生在家的所作所為，這使得她不但厭學，甚至會容易產生不好的念頭。她都不相信自己了，那麼連努力的價值都沒有了。我想顧先生您也是很疼孩子的，但您的教育方法還需要從長計議，如若不然，她不但學習會越來越差，甚至她的一生都將被毀。」

    這混帳東西果然是跟她班主任告狀了！什麼教育方法還需要從長計議，她就是被揍得輕了！

    他不情願地點點頭，心裡卻暗暗罵道。

    班主任見他仍執迷不悟，長歎一聲後無奈地說：「唉，孩子這時候正是發育最快的時期，也就是青春期，就算真打了孩子也不要打頭，我想顧先生是腦科醫生，應該懂得比我多才是，凡事要量力而行啊。」

    ……

    天色已經很晚，我背著書包沿著路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肚子裡空空如也，我不敢回家，我知道一回到家後肯定又是一頓暴打。

    十月末的晚上竟是這麼淒冷，跟冬天都沒什麼兩樣，我感到又餓又冷。

    雖說淡江是個不夜城，可時候已近半夜零點，眼看著街上的人越來越少，難免讓我有些害怕。

    若是這時候回去他們應該都睡了吧！

    我帶著僥倖的心理很無奈地跑回了家。來到樓下，做著深呼吸，然後假裝鎮定地上了樓，到了家門口，我忐忑不安地拿出鑰匙打開防盜門，手不禁有些顫抖。

    見客廳未開燈，我暗自竊喜，他們一定是睡著了！於是我輕輕地關上門，大步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你終於回來了啊！」

    一個熟悉了十幾年的中年男人的沉重聲音突然衝入我的耳中，嚇得我身體一抖，雙眼頓時瞪得很大，不會這麼倒霉吧！

    我緩緩地向發聲的地方轉頭一望——竟然真的是父親！

    他坐在沙發上，雙臂環抱，窗外微弱的光照著他的背面，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他正用十分可怕的眼神瞪著我，恨不得將我撕成碎片。

    「哦……嗯……」

    我的聲音在顫抖，我是在害怕啊！

    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蠻橫地拽著我的頭髮將我拖進了臥室，完全不理會我的反抗。

    「凡事要量力而行啊……」

    班主任意味深長的話重現在他的腦海裡。

    打人不打頭——這是他想到的最後的結論。

    於是，一頓謾罵與訓斥過後他朝我的身上猛踢幾腳，見我執拗地不肯認錯，氣得他抓住我的衣領用力往旁邊一甩，不料我的腦袋撞到牆上暈了過去。

    這是他萬萬料想不到的事！

    他立馬驚慌失措地給我檢查，發現我沒有什麼大礙後，又給我擦了擦頭上鮮紅的血跡，然後將我扶到了床上，完好地包紮了一下。

    父親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我許久，而後長歎一聲，便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頭部略疼，卻想不起昨晚被打罵之後的事。但只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要改變現狀，就要誓死發奮圖強，離開這個家，離開淡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