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香濃招蝶 護花去蜂 文 / 褶紅
小唯小聲道，「又走過十多個，才一個多小時，已經五次，不正常。」
李義松看著高大厚實的城牆，心說當時軍隊輕易便放棄這寶地，實是可惜。此時聽得小唯說話，瞟了一眼剛走過去的鬼子。
他又看看不遠處的農具店，猜測要不是自己偶然說出的消息，肖雅也不至於堅持跟著一起來。更不會一進城便迫不及待往家趕，結果還真是兩人淚水汪汪，一種思念長長。
李義松自然知道肖雅與其父母一場生死別離才相逢，不知心裡藏著多少話要說，便告辭而出，與小唯匯合，榕樹下坐定後，靜靜等待。
「又來了一批。」小唯道，「才多大會兒。」
「走，」李義松也感覺到鬼子循環的腳步中冒出的不正常氣氛，道，「去逛逛，就著買點物品。」
「不等啦？」小唯指指了一下農具店，見李義松已走，跟了上去。
兩人自東到西、自南到北逛了一圈，買了不少東西放在布包裡，小唯又特意找到一個商舖買了幾盒胭脂和其他化妝品，繞道返回，不料卻在鬼子憲兵隊外不遠處見到林玥與王武清、王小桐正在一個灘子吃大救駕。
兩人走到不遠處一個樹下，等待林玥。
「不少嘛。」沒一會兒，林玥走過來看看，道，「我們也買了不少。」
「有其他消息麼？」李義松問。
「昨天有人鬧過。」林玥說，「結果全部被抓，佈告上說後天在城門口處決。」
「你怎麼看？」李義松問。
「聽人說，當時槍聲特緊，可也沒維持多長時間。有人悄悄看到，當時所有鬧事的人都被當場打死。」林玥搖搖頭，道，「鬼子的佈告就是個陷阱，下好套等人鑽，而且處處戒備森嚴，斷斷鬧不得。」
「豈不是白來？」小唯說道。
「基本是白來了。」林玥道，「肖雅如何？」
「她父母俱在。」李義松答道，「有人鬧過，說明有人跟我們想到一起。你們在外留宿，應該小心才是。」
「不救麼？」小唯問，「萬一真有人被抓。」
「救不了。」林玥歎口氣道，「這次的任務基本完不成，原來我們聽說有一個懂行的人，前幾天還有人見到過，後來我與王武清去過他家，卻早已人去屋空。打聽後才知道，前天被小鬼子帶到了憲兵隊。」
李義松點點頭，林玥接著說，「還有些東西沒買到，接著買吧，明天下午四點仍在這碰頭，依然分批出城。」
林玥說完事便離開，李義松和小唯原路返回。
「萬一真有人被抓。」小唯道，「人家可是無意中替我們擋了子彈。」
「明擺著的，」李義松低聲說，「你看看城裡城外城門口，就我們幾個，別說救不了，自己都會搭進去，百分之百。」
小唯還想說什麼，李義松說道，「回去再說。」
一路無話，兩人天黑時回到農具店，但才到店門口，便聽到店裡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肖雅不在？」肖雅父親道，「你回去吧，等她回來，我自會去跟你說。」
來人似乎想強行進入後院，道，「我進去看看。」
肖雅父親似乎攔住了他，「吳小西，我都說了，她不在。」
「敢讓我進去搜麼，」吳小西道，「如果不在，我回便是，不再打擾。」
李義松和小唯走了進去。
「老闆，看看你的鐵鍋，」李義松拿起來，手中提了提重量，道，「這個多少錢？」
「不賣，」肖雅父親道，「歇活了。」
「這位小哥，你這是幹嘛，人家說了人不在，還幹嘛死皮賴臉，」李義松走到吳小西面前，看了一眼這位身穿黑色上衣、身形挺高的小伙，「你走吧。」
「我知道，你與肖雅一起進的城。」吳小西一眼便認出李義松，再盯著頗有幾分姿色的小唯。
「再看，」小唯伸出手指便往其眼戳去，嚇得吳小西忙往後退。
「難瞧死了。」吳小西撂下一句話，出店時回頭看了一眼小唯。
肖雅父親重重坐到椅子上。
「伯父，怎麼啦？」李義松問。
「沒什麼，姑娘，你進去找肖雅，然後快快離開。」他催促道：「走吧，走吧。」
「為什麼，肖雅才來，你們好不容易見面。」小唯道。
「我也不想，可那傢伙是個皮條客，專門給小鬼子拉客，已經害了不少姑娘。」肖雅父親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起身道，「這傢伙剛才可能看上你啦！快走快走！」
「我去看看他去了哪？」李義松說道便出了門，朝吳小西追了出去，「小唯，你們快去做準備。」
不表小唯與肖雅如何準備，只說李義松一路尾隨吳小西來到城西鬼子兵營前，遠遠見其點頭哈腰一陣，哨兵打了個電話，沒過一會兒，出來一個鬼子軍官樣的人，沒說幾句，那鬼子返回，帶了三名士兵出營，與吳小西一道向肖雅家走去。
李義松看到這裡，迅速跑回店，將事情這麼的這麼的簡單一說。
「快走。」肖雅母親催促道，「找個地方躲一躲，明天一早離開。」
「早叫你們走的，」肖雅父親說，「就不聽話。」
幾個人剛想躲避，卻聽到敲門聲，幾個鬼子幾乎也是小跑著來到。
「完啦！快躲起來。」肖雅父親急的急搓手，「可又有什麼用。」「哎」的一聲後，大聲答應道，「來啦！」
李義松和小唯躲到正屋，肖雅扶其母藏進放有農具的倉庫內。
「人呢？」傳來吳小西的聲音。
「走了。」肖雅父親道。
「不知死活。」吳小西罵道。
又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幾個人走進後院，正屋的煤油燈還亮著，門緊閉。
「還好，還在。」吳小西道。「你們兩個，進去把她們拖出來。」
兩個鬼子上了六級石階，一腳踹開門，一個先謹慎進入，另一個在門口觀望。
「嚇死我了。」
隔著幾扇屏風和一道門簾，上半身僅穿內衣、坐在床邊的小唯裝的嬌柔，嗲聲嗲氣說話。
「什麼的幹活？」先進門的鬼子雖對天下掉下的餡餅不太放心，雖小心翼翼往前，卻也被吸引，盯著小唯不放，小心翼翼穿過門簾，被緊靠簾後的李義松掰住頭，一扭之下，頓時斃命，拖至牆邊放下。
「別過來！」小唯發出絕望的喊聲。
第二個鬼子眼見第一個進去，放鬆了警惕進門，被已移動到門後的李義松一把勒住脖子，拖至牆邊時，已經勒死。
「滾！」小唯罵道，將桌子推翻，床邊玻璃摔碎。
「美人兒。」李義松急中生智，發出一聲長長的鼻音，低聲說出一句日語。
「八嘎！」鬼子軍官發怒，快步進屋，進門不到兩米便瞥眼看到趟在左側不遠處地上的一具鬼子屍體，立馬知道上當，正想往後撤，被李義松蒙住嘴，右手持刺刀，從背後捅進他的心臟。
「該死。」李義松學著鬼子繼續發聲，將兩把椅子先後踹飛，輕輕放下屍體後，甩甩有些發酸的左手，將刺刀遞給小唯，小唯心領神會，披上衣服，凌亂著頭髮衝出門。
「攔住她。」李義松壓低聲音、用日語吼一聲，戴上鬼子軍官帽，低頭衝出門。
院子裡的鬼子擋住跑出的小唯，卻不料小唯故意靠上去，看似要被其抓住時，斜刺裡疾走一步，順勢割了那鬼子的喉嚨。
吳小西早已驚呆，寸步挪動不得，更何況李義松早在他面前，手掂刺刀。
倉庫裡的肖雅通過窗口看到院子裡的情況，拿出一股粗繩交給李義松，扶其母親出來，去了店舖。
李義松將吳小西緊緊綁住，塞住嘴。
此時肖雅已到店裡將鋪子門關好，同父母回到天井。一見吳小西的肖雅父親走過去便煽了幾巴掌，「都是你害的。」
「下一步怎麼辦？」小唯回屋穿好衣服出來，問。
「這兒不能住。」肖雅父親道，「只能再次離開。」他歎道，「都什麼世道啊！」
「她爹，別埋怨，先說說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明早開門便走，只能離開、離開，明白不？」他看看眾人，「你們去通知自己的夥伴，都走吧，都自討生活去。」
他拉上肖雅媽、叫上肖雅進了屋。李義松只好跑去旅舍將林玥等人找到，同回肖雅家，商議後決定第二天早上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