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忙碌活體 靜守怡情 文 / 褶紅
沒走多遠,肖雅碰到欲下山的林玥,兩人閒談一番後,肖雅一人先回了飛來峰,林玥則到山裡轉悠了一天,無意中竟發現一個洞,因洞旁不遠處流過一條清澈小溪,溪旁蝴蝶紛飛,以此命名為蝶溪洞。
她覺得挺好聽,心情愉快了不少,返回飛來峰等待李義松的消息。
可李玉松第三天下午才返回,把查明的情況一一做了說明:
劉村以東三公里外到龍江,有一渡口,兩條木船往返於江兩岸,西岸住著八十多個偽軍和一百多個鬼子,聽說這些鬼子經常到附近村寨搜集東岸龍江畔的糧食,也曾與翻越高黎貢山的**部隊發生過多次交火。
來往於縣城與龍江的車子主要是給這些鬼子送蔬菜、食品,一般運得都不多。押車的人也不多。這兩次見到的,都只是五個人,其中有兩個鬼子,他們都帶有武器,還有一挺機槍。
這三天都沒聽到槍聲,估計經過一個多月的清剿,鬼子可能認為這一帶已沒什麼抵抗勢力,大多已撤回縣城。
李玉松東拉西扯,把所有聽到見到的無一遺漏道出。
「你的表達可真糟糕,沒重點,沒章法。」李翠竹忍不住說:「這話到你嘴裡真就是一堆廢柴。」
沒想到辛苦幾天,卻得來這麼一說,李義松顯然有點生氣:「那你們問,我只負責回答。」
肖雅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都已清楚,何必再問。」林玥說,「大家說說,幹不幹?」
「當然干,他們人不多。」王新平睜開眼,說:「再這樣下去,也是餓死,不如拼了。」
「怎麼不睡了?」李義松說:「我的話再難聽,也不至於把你催眠吧。」
「別扯其他,」李翠竹道:「我明天去找騾子,可能還得借兩個人,事後得分點東西給他們。」
「這沒問題,」林玥說:「你事先得跟他們說好,武器彈藥他們不能要,其他的,他們只能一家占一成,畢竟我們人多,他們人少。」
「新平,你去岩羊山,我去青蛇箐。」李翠竹說:「李義松,沒事你陪我去走走,熟悉一下這一帶的地形。」
「這段時間他可沒少出去。」林玥說:「還是我去吧。」
「你不能去,家裡不能沒人。」李翠竹道。
「他守著也一樣。」
「不一樣,你出來一下。」
李翠竹徑直走出門,林玥跟著出了屋。
剩下王新平一個人東拉西扯,肖雅則在一旁應和,李義松則低著頭想什麼。
「這場戰可能夠嗆。」王新平說:「子彈太少,萬一一槍打不著,倒引起注意,可能成為鬼子的活靶子。」
「嗯。」肖雅應了一聲。
「能不能想別的辦法,」王新平道:「肖雅,你說怎麼才能靠近鬼子而不被發覺呢?我感覺用槍還不如用刀來的便宜,一刀砍不著還可以再來一刀。」
「不知道。」肖雅答道。
「白問。」王新平見李義松不說話,問:「李義松,你說說,怎麼辦?」
「我沒想過。」李義松抬起頭應了一聲,又低下頭。
「又白問,」王新平樂呵呵說道:「不想個辦法是不行的,我可不想白白作死。」
「那怎麼辦?」肖雅說:「不打嘛?」
「肖雅,你說呢?」王新平問。
「剛才不是說了嘛,我不知道。」肖雅說道:「打是一定要打,辦法嘛,你多想想。」
「算了。」王新平擺擺手,想再說點什麼,見李翠竹和林玥走了進來。
「就這麼定,」林玥說:「明天李義松與翠竹姐一起去。」
「搞那麼神秘,」王新平湊近李翠竹,「什麼事,出去半天,跟我說說。」
「女人的事,」李翠竹說:「別問。」
「不問就不問。」王新平說道:「不對,好像,那不僅僅是女人的事。」
「咋說?」李翠竹感覺到話裡有話,眼睛直視王新平。
「沒別的意思。」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王新平鼓起腮幫,憋出幾個字:「只是問問。」
「哼,永遠只是問問,要只是問問,何必站到我面前來。」
看書?網、網游!「哪個?」李翠竹瞅了他一眼。
「那個唄。」
「哪個那個?」
「他和她,真會結婚?」
「不知道。」
「那你剛才還說肖雅關心李義松。」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萬一變了呢?再說你的話有問題,關心是關心,結婚是結婚,不一樣。」
「哪有那麼快,說說嘛。」
「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呢!」李翠竹放下手中針線,說:「你心思太粗糙,穿不了線,我去穿,可剛才你那心思,還沒針眼粗,叫我怎麼說?」
王新平當然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但決不會就此承認,站起來,轉了一小圈,返回坐下,笑道:「敢情好,肖雅這丫頭,挺漂亮的。這小子真有福。」
「嗯?」李翠竹盯著王新平。
王新平笑道:「讚美一下而已。」
「苦命鴛鴦,怎麼叫福?」李翠竹說:「你這個當大哥的可要好好替他們想想,可不許亂說。更別總盯著女人看,肖雅也好、林玥也罷,要是我再見你偷看,難保這棵針不會戳進你的眼。」
「別開玩笑,怎麼可能。」王新平靠門站著,說:「對了,還有什麼疑問?」
「要是我們猜錯了呢,不是把肖雅這丫頭往死裡趕?」李翠竹已縫好衣服,起身抖掉碎線,說:「這事不用你管,更不許說。」
「知道啦。」王新平站起,嘿嘿笑道:「我去看看有沒捕到什麼獵物,慰勞一下大家。」
王新平出門離開飛來峰,李翠竹又做什麼,這裡暫且不表。
話說李義松出門便上了峰頂,不料才上峰便被狗丫頂撞,狗丫說那個地方,現在屬於她和王小玉,其他人可以去一會兒,但不能久呆。十分鐘不到,他被狗丫催了兩次,沒奈何,他只得在催促聲中離開,正準備下峰,林玥走了上來。
「狗丫,」林玥說:「你去帶小玉玩會兒,我叫你再上來。」
「好啊。」狗丫爽快的答應:「那邊山上有些花,可漂亮啦,我去採幾支。」
「去吧,」林玥答道:「小心點。」
「嗯。」狗丫走路一跳一跳的,差點被崎嶇不平的路崴了腳,可她看起來挺興奮,大聲說:「林玥姐,要不要給你帶一支?」
「好啊,」林玥伸出手指,回答道:「至少兩支。」
看著狗丫離去的背影,李義松說:「她很聽你的話。」
「你走的那天,肖雅因雙肩疼痛,在翠竹姐勸說下,她終於搬回,也是從那天開始,狗丫便接替她。」林玥站到棚子邊上,道:「這段時間鬼子不來騷擾,我看大家都累,晚上沒再派人看守,白天讓她和小玉看住這裡,她倆也願意,尤其狗丫,是她爭的這個任務,小玉太小,她爬不上來,還得大人抱。」
李義松坐到一塊稍光滑的石頭上,說:「大意不得,如今這年月,峰頂上不來人,別的地方還有可能,晚上還是輪流看著吧。」
林玥左手摘下一片葉,走到中間觀察點,道,「跑了幾天路,不去休息一會?」
「這也是休息。」李義松伸了個懶腰,說:「換個方式而已。」
兩人無話,李義松從灌木葉子中間瞟了她一眼。
她的臉因風吹雨打太陽曬,比肖雅和翠竹姐黝黑,瘦削卻透著一股頑強。
她與李義松隔灌木而坐,閒聊道:
「這裡有幾株山茶,是我唯一叫得上名字的。」
「喜歡嗎?」
「當然,你呢?」
「談不上更喜歡哪種,山裡有好多植物我也叫不上名。我喜歡百合,它有濃郁的芳香;也喜歡荷花,只因花色很清純、姿態優美。別的當然也喜歡,下面山坡隨處可見的各種小草,刺玫、桑葚、白酒泡,小小的、嫩嫩的、酸酸甜甜的味!」
「你說的,我認得一些,現在還有嗎?」
「可能落槽了,」李義松答道:「吃不到啦。」
「可惜,真想嘗嘗。」
「明年吧。」李義松站起,說:「不知道還有沒有火楊梅,想嘗的話,明天我去青蛇箐時看這山上有沒有,順帶摘些。」
「好啊,」林玥道:「前兩天肖雅曾經指過給我看,但那些樹上沒有,估計已落。」
「嗯。」李義松突然問:「游擊怎麼打?」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你打人一下,別人也會回擊,所以得有防備。」
「不知道,沒人教過。過怒江前,連排長們倒是經過這方面的一些培訓,而我一直沒參加。」
「那就想咋打就咋打,不過我想,多半是偷襲吧,乘人家不注意,打一下便跑,還要跑的無影無蹤。」
「我想也是,可說起來容易,怎麼做卻不簡單。」
林玥笑笑,轉頭間見肖雅走了上來。
肖雅一直都喜歡在峰頂靜靜呆一陣,想些心事,她沒想到林玥和李義松早已在那兒,反身便走。
「別走啊。」林玥叫住她,「肖雅,你過來。」
肖雅不太情願地走過去,林玥給她讓出一個位置。
「我不想影響你們談正事。」肖雅答道。
「早聊完啦,剛剛還在絞盡腦汁想話題,你就來了。」林玥笑道:「正好,你接上。」
她站起來道:「我回去叫狗丫上來替換你們。」
李義松答道:「讓她玩吧,我守到天黑。」
「你別走,好像我攆你似的。」肖雅說道。
「不是你攆,我正想回啊。」林玥笑著說:「跟你沒關係。」
「好吧,我只呆一會。」肖雅說道:「李義松,你想走也走。」
「我等狗丫。」李義松回答道。
「那我走啦。」林玥看看他倆,見沒什麼意見,快速下了峰。
兩人再次同坐孤峰,面對夕陽。
「姐。」
「啥事?」
「沒事。」李義松心想這想幹坐著,還不如說點什麼,但因沒想好,動動嘴唇,沒往下說。
「那你喊我幹啥?」肖雅問道。
「就想喊一聲,」李義松找不出任何理由,說:「真沒事。」
「算了,」肖雅說到,「我只靜靜坐一會。」
「喔,」李義松站起,說:「我去那邊。」
「誰讓你走?」肖雅道:「又沒趕你。」
李玉松重新坐下去,忍不住多瞟了幾眼。
「你的槍,」眼看前方的肖雅終於開口:「能不能拿上來看看,我還沒摸過。」
李義松有些猶豫,「我這就去拿。」
「算了,」肖雅歎口氣,「那些槍,別人動過了的,我不想要。」
過了幾秒,她又說:「以後有新的,記著給我。」
「嗯。」李義松應道。
兩人再度沉默,直至天色暗淡,方下了飛來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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