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 選擇 文 / 毛果

    精神意志究竟是什麼？張涸又為什麼會擁有？這些在他的腦海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洛鏐不是第二個知道精神意志的人，卻是第二個同樣反常的人，而第一個，是張凌！！！

    張凌什麼都沒有告訴張涸，而現在看洛鏐的樣子，很明顯是想告訴張涸所有的一切！但張涸，是真正的共和**人，他將自己的一切都拋諸於腦後，甚至為此不惜以生命為賭注，只因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儘管洛鏐所知道的對於張涸來講重於千鈞，可他依然選擇了使命。

    這也是洛鏐的使命，洛鏐選擇了放棄，張涸不同，現在的他除了使命，還有什麼？還有自己的夢嗎？

    「那又如何？我還有其他的選擇麼？」張涸的憤怒漸漸平淡，即便洛鏐依舊是那個樣子，甚至是大逆不道的樣子，可他卻依然平靜了下來。因為張涸清楚，洛鏐其實在為他著想，雖然不清楚為什麼。

    「我已經活了二十多年了，我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你以為軍人是我的夢嗎？」他搖頭苦笑，「只是除了守護這片養育我的土地、守護這些可愛的人，我還能幹些什麼呢？你想告訴我的，我卻不想知道，我只想這麼簡單的活著，活到能夠名正言順的那一天，活著見到一個做夢都想見到的人。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要，也什麼都不想知道。」

    張涸的話，讓洛鏐愣住了，確實，張涸的過往他完全清楚，沒有比他更招搖的人了。他不光彩的過去，導致他不會有卓越的夢想，不會有洛鏐這般野心。現在他生命中的寄托，可能就剩下這支軍隊、這些兄弟、還有那麼一個姑娘了。

    這樣一個無慾無求、卻甘願為這些人拋頭顱灑熱血的男兒，還有什麼能夠動搖呢？

    洛鏐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因為他實在找不到說服張涸的理由，卻好像不忍心看見他這樣一般。他說不出一句話，因為他明白，無論自己接下來說了什麼，也無法動搖這個男人，這個人的夢想就是責任，他的責任就是守護！即便他有著世上最強的攻伐，可他的攻伐卻是為了守護，守護他覺得該守護的東西。

    「你，打算去哪？」一句輕聲的問候打破僵局，這句話不是洛鏐說道，竟是張涸問的。

    很明顯，此役過後，洛鏐不會回到共和國了，雖不知為什麼，但他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

    「我不能告訴你我去哪，可我希望你跟我走，先不要著急下定論。」見張涸還想言語，洛鏐即刻打斷了他，同時放下戒備，釋放出黑霧再次將二人嚴嚴包圍。

    那些喪屍還追尋著他們的血的味道，尤其是剛才的碰撞，更是迸發出了澎湃了血氣。他們開始更加瘋狂的聚集，更加瘋狂的衝擊，儘管二人剛才動手所殃及的喪屍屍體已經堆積如山了，也無法阻擋他們飲食的決心。

    「我希望你能聽我說，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父親的故事，也是你的故事。那樣你一定會跟我走，能聽我講麼？」一個人要說什麼，完全出於自己的意願，很少有徵求別人同意的時候，可現在，洛鏐居然非常渴望張涸能聽這個故事。

    正是因為張涸的言辭，他才會這麼講，正是因為他沒有勸服張涸的把握，才有這麼一副央求的姿態。

    「不，算了吧，我不想知道。」張涸回答的很果斷，不允絲毫的動搖。

    「果然！」洛鏐歎息，緊咬著下嘴唇，他的嘴巴開始顫抖，好像在忍住哭泣一樣，究竟是什麼事，能讓這樣一個不惜與天下為敵的存在哭泣。

    「張涸，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共和國、甚至全世界會葬送你的一切你知道嗎？」

    「那也是以後的事，你覺得呢？」張涸風輕雲淡，兩人就之前的神情做出極限調換。

    「罷了！」洛鏐狠狠一甩頭，「你是全世界的敵人，全世界也都是你的敵人，如果他日你遇難，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如果到時候你想報仇，我就陪你向這骯髒的世界發起挑戰！！！！！！」

    ……

    與全世界為敵，這是什麼人該有的氣魄、又是什麼人才有這能力。現在的洛鏐麼？他完全沒有，即便有這份膽識，也沒有那般橫掃天地的威能。可這樣的人的確存在，那就是二十年前巔峰之戰上的兩個人！！！

    洛鏐這般直白的回答，張涸又怎麼不明白呢？他夢中的那個冠絕天地的影子，怎能不留痕跡的消散。其實張涸的心中也有諸多的猜想，但他不敢再想下去，因為如果那是真的，他所有的夢都將破碎，他所有的一切都將顛覆！！！夢對於一個人來講，那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即便這些是他注定背負的，可他依然不想知道，不想遺失了自己的夢想！！！

    「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不後悔！！！」

    「不後悔！！！」

    ……

    張涸的選擇在半空迴盪，與喪屍們瘋狂的嚎叫顯得格格不入，可在這血火融疊之中，又是那般淒涼。這裡屍骨作山，血流成河，更是為這份淒涼增添了幾分光彩，淒涼的光彩。好像真的猶如洛鏐所講，張涸的選擇，將是以生命為代價的賭注。

    男人既然選擇了，就是跪著也要走下去，這是信念，人可以逝去，但信念不朽。

    洛鏐釋然，他根本無法動搖張涸的執念，儘管，他已經看到了未來是怎樣的情景，可依然無法扭轉張涸的決定。確實，如果張涸跟他走了，那也就不是張涸了，可能只有他、還有他父親這種從不是為了自己生存而生存的人，才有那種橫掃天地的資本。

    「既然你這麼決定了，就好自為之吧，我就不陪著你了，回去之後就告訴他們、告訴他們我死了。」洛鏐下定決心，再不逗留。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走？」

    「因為你，就是因為有你，倡若你不跟我走，你我注定勢不兩立。尤其是知道了你身懷精神意志後，我更是必須要走！！！你想知道原因嗎？我完全能告訴你，可你不想知道！！！」想不到張涸的一句問候，竟然再次點炸了洛鏐的火藥桶。

    「那隨你吧。」張涸無奈搖頭，因為這也是洛鏐的選擇。雖然作為隊長，似洛鏐這般逃匿行為他必須負責將他抓回去，可作為生死兄弟，他也必須尊重洛鏐的選擇。「我會告訴他們你已經死了，但無論今後是敵是友，我都希望你好好的活著！！！」

    「那就多謝你的美意了，就此別過！！！」洛鏐說罷，大手一揮，所有黑霧盡數回攏，瘋狂湧進洛鏐體內，連同攜帶的還有其間包裹的那些喪屍。

    黑霧里長有鱗片的高級喪屍們好像被黑霧一股腦的吸了進去，並漸漸消弭於其中，一股腦湧進洛鏐的身體，可也就在同時，那些喪屍所攜帶的意識也被洛鏐所得，也就是這一瞬，他好像突然、突然知道了點兒什麼。

    黑霧盡攏，洛鏐卻咧嘴苦笑，抬頭看了眼張涸，輕聲道：「我好像，暫時還走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