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南下 文 / 阿煌

    荒村裡寂靜一片，這天夜裡並不黑，因為此時正是天氣大晴之時。空中懸掛著的月亮分外動人。及腰長的雜草隨風而動，發出沙沙聲伴著陣陣蟲鳴，就算是有明亮的月光，也沒辦法稍稍緩解那詭異的氣氛。而那間在半年前便沒了破門的小屋子隱隱有紅光閃現，這場景甚是詭異陰森，若是常人定會被這場景嚇得心裡直打突突。突然屋裡強光一閃，紅色在剎那間遍照亮了周圍的幾座破屋子。郝明直立而起，發出一聲長嘯。聲震四野，聲勢好不恐怖。驀然大笑道：「哈哈哈，終於恢復了，啊，終於恢復了。」笑聲持續了片刻才緩緩停下。郝明閉上雙眼，緊握雙拳，感覺著體內那股久違的澎湃的真氣。他終是忍不住雙手突然化為掌往外一撐，一股強大的真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衝擊，而地上的雜草都被他吹得貼到了地上。只是一瞬間他便收了真氣。一陣發洩之後果然頭腦一片澄明。郝明滿意的感受著現在的感覺。先天和後天完全是兩種感覺。之前那種溝通自然的感覺又回到了身上。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重新閉上雙眼，一股暖風流過他的身體，他可以知道草裡蟲兒的鳴叫聲，他可以感覺到樹葉因風而律動的姿態。若是樵山在此，定會為他此時的感受而驚歎，能夠這麼輕易就融入到大自然中去，真的很了不起。像樵山，他現在也能在練功時很好的感受大自然，但那畢竟不是自然地而是有意而為。也就無法真真切切的感到大自然的奇妙。

    郝明運足了勁往草堂方向跑。他現在很興奮。就快要天亮了。他得趕快回去。

    郝明大哥現在怎麼還沒回來，今天可是有些晚了。心裡這麼想著可是正明體內的真氣絲毫不亂的運轉著。正明此時已是十五有餘了，這一年半里，他長高了不少，比之一年半之前已高上了一個頭，站直起來頭頂已是到了郝明的嘴邊了。這一年半里他的武功進境也令人滿意，雖未能在樵山的手下走過十招，但若不四處惹禍，倒也能在江湖上行走了。他此時迎著微微的陽光坐在木屋頂上。郝明見他正在練功，特地聚起真氣不去驚動他。

    「鬼鬼祟祟的樣子，做賊啊？」樵山正在給寶貝們滋潤身體。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在靠近。便聚功雙耳，同時釋放一絲絲真氣。只聽見來人那熟悉的腳步節奏，他便知道郝明回來了。嘴上微微一笑：原來這小子原來還是個先天高手，真是沒想。不過這樣更好。

    郝明本想恢復了功力可以讓樵山大吃一驚的。沒想到自己已經那麼小心了，還是逃不過先生的耳目。看來先生的修為還在他的想像之上。殊不知此時樵山已是提高到了最高的警惕了。郝明撓頭笑道：「沒想到還是被先生發現了。」

    「看來真氣恢復得差不多了啊，真不敢相信，原來你的武功本來就這麼高。」樵山將最後一瓢水消耗殆盡後轉過身笑看郝明。

    「哪裡高了，我倒覺得先生的武功在我的預料之上。」郝明挑眉道。

    「郝明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一點都察覺不到？」正明見郝明已是在後院和爹爹聊上了。覺得奇怪，怎麼自己沒感覺到郝明。直到他開口和爹爹說話才知道郝明已回來了。

    「小子，認真練功。」樵山將手上的一滴水打到正明臉上，正明立刻又乖乖的打坐練功。

    郝明跟著樵山來到正房，樵山問道：「你現在打算如何？」

    不久之前郝明回過一趟雲山，只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長得更長的雜草。跟他的猜想一樣，師兄果然帶著阿念走了。

    「暫時就聽先生的吧。我可以一邊打聽。」郝明也毫無頭緒。

    「嗯，那我們明天就南下吧。」樵山屋子點點頭，既然郝明沒有頭緒，那就南下先吧。郝明應了聲嗯。

    早飯過後，樵山看著欲收碗筷的正明道：「正明啊，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事，爹爹你說吧。」正明手裡已是拿著碗筷了。郝明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我們明天南下吧。」

    「什麼？」正明驚訝的看著樵山。轉而興奮道：「真的？」樵山點點頭表示。正明笑道：「我待會就去好好準備。」說完哼著北方小調刷碗去了。

    「看他高興的。」郝明很少見到正明這樣。

    「他很小時便說想去南方看看，只是那時他還小。」樵山眼裡的茫然一閃而過。郝明道：「原來如此。」不過他卻未發覺樵山眼裡的落寞。

    玉鹿鎮鍾府鍾仲生的臥室旁是鍾仲生專門為何念建造的一座做木雕的小屋子。此時何念手裡正拿著雕筆在細細的雕刻著。彷彿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覺得她是自由的，她看看在一旁的玩耍的亦峰，眼裡露出一絲絲的暖意，她在做雕畫時，小亦峰便在這小房子裡胡亂的爬來爬去，卻不吵她。何念轉而看向身前的雕畫。又開始一筆一筆的雕起來。

    鍾仲生一早起來便去看賬目了，此時正好放鬆一下，便來看看何念。他輕輕推開雕畫房的木門，正好看見何念正微笑著雕畫，已經很久沒見到她笑了，鍾仲生不由得感到好奇。便邁開了步子往裡走。

    何念知道有人來，但卻不看向來人。除了鍾仲生，還會有誰來呢？她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淺。兀自雕著面前的畫。

    看著眼前冷淡的美人，鍾仲生不知如何是好，這些年來，鍾仲生就算是再忙，也會抽空帶她去遊山玩水，只是何念臉上鮮有笑意。更多的卻是在這小小的雕室之內。才能經常看到她的笑，看著這牆上掛的一幅幅雕畫，鍾仲生卻是不敢去碰，因為何念不許。「阿念，想不想到南方去看看？聽說南方的太極門有一座道峰，山上常年積雪，景色很美。」鍾仲生詢問道。

    「嗯，你安排吧。」何念像是惜字如金般不願再說多些。

    「告訴我，怎樣你才會開心點？」鍾仲生從後面抱住何念。這些年來何對一切都好像產生不了興趣，以前的她並不是這樣的。難道師弟的死竟會給她這樣的打擊。難道我這些年來做的都不如郝明嗎？

    「你抱得太緊了，鬆開好嗎？」何念皺眉道。

    鍾仲生輕輕地放開面前的美人。臉色有些懊喪，悄悄的退後。隨即門輕輕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