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徒步行軍 北原訓練團 文 / HT-JIN
」他們得了啟示,知道這一切事,不是為自己,乃是為你們。那傳福音給你們的人,現在將這些事報給你們,也願意詳細察看這些事。」引自《談話錄》 帝都的南郊外的小山,原來是王室的狩獵場,據回憶山不是很高但是圓潤可愛,站著山頭可以俯視整個帝都。所以幾百年來這座像是屏風一樣的小山一直是王室禁地,專門有一個法律是給這座山制定的,核心只有六個字,」足不躋,目不覽」。
據說開國大帝踏遍天下才選定了這裡建都,北面是易守難攻的天塹多倫江,南邊是翠屏山,西邊是多倫江無數條支流塑造的大大小小湖泊,東部是稀樹草原和低矮的丘陵,再加上這裡氣候溫和沒有寒冬,又地處整個大陸的中心地帶。開國大帝當時大喜過望,立刻傳旨在這裡定都建城,而且是同時又發了一道聖旨,以此為中心建設暢通整個大陸的道路網。第一條開工的大道就是現在的馳道。只是可惜這位英明神武的傳奇英雄沒有親眼見到帝都落成,他親手規劃的通行整個大陸的大道也只建成了馳道一條,其規模也被裁剪成了只是帝都到羅德堡,幾乎沒有再向南延伸。
我們再把話題拉回到翠屏山,這座山現在已經沒有了,僅僅在地圖和人們的記憶裡還有這個名字。百多年以前,有一位銳意進取的國王,把這山變成了帝都外城的城牆,剩下的散碎石料建了一座宮殿,用作狩獵的行宮。不知道是不是挖山破壞了帝都風水,反正這位國王是帝國歷史上唯一的中興之主,從此以後帝國一蹶不振,再也沒有什麼作為。
現在兩個女孩住進這裡,一個白裙子的女孩總是躲著不見人,另外一個倒是願意出來見人,只是從不和陌生人說話。這個女孩倒也不需要說什麼話,他走出來以後只有一件事,就是接收人們送來的孩子。有的是孤兒流浪兒,有身患殘疾被人遺棄,有家貧實在無力養育的,也有貴族人家的私生子,有被人撿來的,有被人送來的,也有自己找來的。紅頭髮女孩一概接收,而且一句話都不問,不僅不問不說,甚至永遠都低著頭從來不看送孩子來的人相貌。
每次抱起孩子輕輕施禮,轉身回到原來是獵場行宮的大房子裡。人們對她最大的印象,只有垂在腦後長過腰跡的,明亮火紅的大辮子。在帝國南方只有未婚待嫁的女孩,才會梳長長的大辮子,任其垂在腦後,婚後就要剪短盤起來。
於是紅頭髮瑪拉有了新名字,聖女,這本來是帝都的人們對教堂裡的女性神職人員的統稱。但是大典血祭之後,人們寧願不再提起他們。真的到了必須提及的時候,就叫修女。這才是他們本來的稱呼。聖女慢慢成了紅頭髮瑪拉的專用名詞。
狩獵行宮的有一個騎隊的護軍和旁邊一個僕役們聚居的小村莊。紅頭髮瑪拉,不對現在叫聖女瑪拉拜託盧克出面全部接收過來,原有的一切待遇和榮譽不變。所以帝都只有這裡還依然高高的飄揚著玫瑰王旗。教庭衛士也只是遠遠設立一個崗哨監視,但人從不靠近,也不騷擾送孤兒來的人和郭斯咯人送給養的大車。
鶺鴒已經帶著孩子們走了一個月,大刀指揮著郭斯咯人,把幾千孩子徹底打造成了軍隊。行軍途中隊列整齊,編隊清清楚楚,前後稚嫩的聲音傳達口令和喝號。除了沒有旗幟和武器,怎麼看都是軍隊。有些郭斯咯老兵甚至能看出大刀用的是教兵的操典。因為教兵有一個最明顯的也是最與眾不同的習慣,下級向上級行禮之後,上級必須還禮。這在大陸其他任何軍隊裡都沒有,因為神教宣稱,入教之後所有都人是兄弟,尤其是在神的面前,即使父子也不例外。
晚上,吃完晚餐點起一大從篝火,孩子們圍坐在她們尊敬的鶺鴒魔法師周圍,後面是郭斯咯人,有些人一直忠誠的跟著他,認真的記錄他的一言一行。大刀躲得最遠,藏在陰影裡,使勁豎起耳朵。」孩子們,昨天我們討論了冥神殿下。他負責搜集往生者的靈魂,把他們集中起來妥善保管,直到最終審判到來。到了那時候,十三個位神會坐在一起組成審判團。逐一判斷每一個靈魂的善惡。然後請出罰罪之鞭進行處罰。只有經過罰罪之鞭的洗禮,生命之神才能給更加純粹的靈魂賦予新的生命。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搜集虛弱的殘破的靈魂,對冥神而言是必須完成工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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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秩序和一個重要環節。而非他的愛好或者消遣。」」還要說明,確實有的靈魂保留著生前的執念,不願歸入地府享受長久的安眠。但是,冥神並不是他們的主人,所以也不會有特別的強制行為,除非這些靈魂干擾了其他生命體固有的進程或者行將消散無蹤。」」今天我們還要討論冥神,討論為什麼我們會厭惡或者懼怕這位無論如何不能缺少神,這位我們真神親口封的十三聖的一員,我們通往新生命的必由之路的導航者。同時也是我們靈魂最重要的保護者。」
人們瞪大了閃亮的眼睛,眼睛裡無一例外的都是鶺鴒的身影。黑袍芒鞋在篝火的映襯下顯出神聖的光芒。」孩子們,既然我們分析了原因,那麼下一步就是討論我們的態度。真神無一例外的並不在意是否有人信仰崇拜或者厭惡他們。這是實情,真神教以前的無數年裡,人們也生活的很好,真神也降落大地驅逐邪魔保護我們。所以我們應該學會的不是如何崇拜真神,不是把自己的命運或者感受全部寄托給神。更不是把人變成神的奴隸附庸或者密探打手。絕對不是,這不是神創造人類的真實目的。神是要塑造更加堅強精粹的靈魂,當然關於這一點,我們明天還要仔細討論,尤其是神的特選子民會是什麼樣子。」
結束完演講,鶺鴒離開篝火找個乾燥的地方準備休息,但是篝火旁邊卻無人離開。從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慢慢變成嗡嗡的相互交換意見,最後到公開的辯論演講。直到深夜,篝火慢慢熄滅,人們才心滿意足的各自散去。精神的滿足感讓他們忘記了粗衣陋食,長途跋涉遠離家鄉。
白天行軍的時候,鶺鴒一如既往的抱著琴,唱起家鄉的史詩。鶺鴒已經唱完了《真神創世》和《聖命允責》,現在正在唱《神魔之戰》。
為了讓孩子們聽懂,全都翻譯成了大陸通用語。這是整個史詩裡篇幅最長的一段,需要十天才能唱完。身邊的孩子們早就聽得熱血澎湃,心馳神往了。不過鶺鴒不僅是給孩子們聽到,他還要郭斯咯人也聽得懂,尤其是索思,他們肯定是神族後裔。必須告訴他們自己是朋友。
史詩原來全部是用精靈語,有的地方甚至是古精靈語編寫的,鶺鴒唱出口時已經改成了大陸通用語,但是史詩的音律和結構肯定是魔法,這讓他的頭頂始終圍繞著一個魔力漩渦。幸好孩子們不會魔法,他們圍著鶺鴒只是聽故事。
長路漫漫無盡無止,幸好《神魔之戰》正好唱得**迭起,英雄盡出,孩子們學習的能力很強,已經學會用塔蘭的方式應和。」英雄獨自站在陣前,右手握著斷刀,左手綁著殘盾,肩頭破爛的鎧甲,身後不屈的夥伴;
英雄獨自面對狂魔,鋼刀來自父親,堅盾得自母親,鎧甲是妻子打造,他們還在家中。
英雄獨自站在曠野,腳下戰友的殘軀,頭頂真神的眼光,對面無數的群魔,心中一團熱血;
英雄跪地祈禱,我持堅銳而來,誓要殺盡邪魔,不能凱旋而歸,定要撒血而回。」
幾千孩子們齊聲應和。
「人類的英雄,我們的王,偉大的聖羅蘭,不朽的聖羅蘭。」
這在塔蘭往往是唱成輓歌,可是孩子們一定要唱成讚歌,而且絲毫沒有惋惜和傷感。就連七八歲的小不點也要挺起胸抬起頭,甩開雙臂努力跟隨著大孩子的腳步。沒人能想到這些原本都是為了避禍不得不離家的孩子,已經有了一支百勝勁旅所需要的一切精神要素,雖然還很稚嫩。
精靈史詩的結構和魔法咒語同源,一大群孩子們放聲高呼的齊聲應和,效果和小型魔法相同。鶺鴒能清楚的感覺到。
鶺鴒很高興,自己無心插柳的舉動,給孩子們賦予了新的精神面貌。鶺鴒也被鼓舞繼續彈唱,只是稍有變動。原來精靈史詩裡的哀挽憂愁之類的東西,全部被鶺鴒唱得鬥志昂揚。原來的輓歌也一律變身成頌歌或讚歌。」英雄矮人王,走在軍旗下,昂首看青天,我矮可我志氣高;
英雄矮人王,走在大隊前,傳令三軍聽,天高怎比膽氣豪;
英雄矮人王,坐在高山頂,振臂笑群魔,敵酋再多又如何;
英雄矮人王,衝鋒在軍前,手持金鑽斧,天地唯我是英雄。
孩子們興奮的應和,」我小可我志氣高,天高怎比膽氣豪。」
這是孩子們臨時改的詞,因為矮人王這一章裡,孩子們似乎只記住這兩句,還把原來的我矮改成為我小。如果這事在塔蘭一定會有人發話制止,擅改史詩雖說不算大逆不道,但至少還是比較危險,尤其還是上古英雄史詩。鶺鴒可不在乎,這裡又不是塔蘭,況且孩子們也不會魔法,他甚至很高興,孩子們願意承認自己小,這是有強大自信心的表現。
又唱了三天,唱到大決戰的時候了,離貝芙郡不遠了。於是不經意的把興奮和喜悅表達到了歌聲裡。孩子們的情緒也受到感染顯得更加激昂澎湃,甚至有時會有人出列跑到路邊衝著林木使勁喊幾聲,發洩一下再回來。
遠遠的看見貝芙郡的邊境,一個郭斯咯斥候和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一起過來,身後還有一個誓約山騎士團的斥候。鶺鴒遣返斥候,快步走到隊列最前。
路邊誓約山騎士團的至少一個騎隊,盔明甲亮人馬整齊的列隊等候,大車都停在較遠的地方。隊前一個老者黑色一身武士樣式的粗呢,鬚髮皓白滿面紅光,他沒有騎馬,但是他高大魁梧的身軀和獨特的領袖的氣場,讓他顯得格外鶴立雞群。老人看著鶺鴒走過來,急忙邁開大步跑過去。就在兩軍中間,眾目睽睽之下,雙膝跪地叩首下拜。然後用異常洪亮的聲音,高聲說到。」賤民寬,拜見主人,願我主早蒙神眷,登天歸位。」
一時之間,兩軍上萬人的眼睛全都留在大陸中間的兩人身上。」寬,辛苦了。按照我吩咐執行吧。以後也是這樣就可以了。」」賤民寬遵命。」
說完,寬團長站起來,大聲指揮部下配合郭斯咯人,給孩子們換裝。人民還沒有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就已經開始機械的執行命令了。
原地,只駐留了一天。孩子們全部換上了統一的衣服。一身黑色棉布,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行軍背包水壺皮帶,男孩子每人領到一柄佩劍,女孩子則是一對金髮卡。
換完衣服,孩子們更加像是一支軍隊,除了太小的孩子之外,其餘全部堅持徒步行軍。兩列黑色的孩子們的隊列,旁邊是兩列誓約山騎士團的騎士。騎士們可不敢小看這些孩子,因為他們行軍的時候一直高聲歌唱。聲音洪亮威武鬥志昂揚,只是領唱的不再是鶺鴒,而是路上任命的軍官。鶺鴒已經把全套的史詩印在他們腦子裡了。
這支隊伍每天早晨起步行軍的第一支歌,一定是矮人王之歌,孩子們一定要把自己改的歌詞使勁唱出來才痛快。」我小可我志氣高,天高怎比膽氣豪。」
這支歌也就成了北原訓練營的軍歌。
唯獨大刀一直躲在車裡不肯見人。
光天化日之下大張旗鼓的號令行軍,肯定會引起注意。到處都能看見斥候細作的身影,也有直接過來打聽的人。」這是要北上太息嶺的訓練營成員。」
這是鶺鴒和寬約定的統一口徑。
郭斯咯人沒走,他們就在貝芙郡兩軍會師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土堡。索思拉著鶺鴒的手久久不願放開,最後才擠出一句話。」這事郭斯咯人全包了,不要錢,我們願意。」
索思確實願意幹,他昨天就已經命令瑞向整個大陸的郭斯咯人傳令,發現孤兒和流浪兒,全部送到帝都或是貝芙郡。還有一件事不用命令,他手下的郭斯咯人已經把鶺鴒當做自己人了,因為鶺鴒教孩子唱的史詩和自己家鄉祖祖輩輩流傳的神話故事幾乎一模一樣,稍有出入的地方只有人名和地名的發音。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鶺鴒的故事更加系統和確切。就算家鄉的大長老也講不了這麼清楚。
要知道每年去神山祭祀的時候,必須要由大長老親自講祖先的故事。所以在他們心目中,鶺鴒和大長老一樣值得受到尊重,而大長老的話就是命令,必須絕對徹底執行。
鶺鴒也回答了一句話。」索思分隊長,立刻派人打通郭斯咯到太息嶺德克薩省的商路,我已經命令馬克大首領,把今年收穫的糧食留出二十萬斤,送給郭斯咯人。幫你們渡過這個冬天,如果不夠徑直聯絡馬克大首領索要就可以。以後每年冬天全都要去太息嶺取越冬的糧食,我也不要錢,我願意。」
說完,鶺鴒拱手行禮告辭,他還有別的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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