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曲——月下屠狼 文 / 懶人耕田
一九八四年農曆八月十五,一輪明月猶如玉盤高高的掛在天上,沒有什麼風,夜,靜的很。
在大興安嶺密林深處的一處斷崖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具體型龐大的東北灰狼的屍體,有的已經一動不動,有的還在苟延殘喘,抽搐著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控訴。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著東北原始森林特有的味道,給人一種強烈的想要嘔吐的感覺。這幅畫面,彷彿是在對這圓滿、祥和之夜無情地嘲諷。
在這些屍體的不遠處,還倒著兩具體型更為龐大的灰狼屍體,其中一隻公狼的頭頂上有七個白色斑點,另一隻母狼則身形蜷縮,似乎沒有進行太多的反抗。屍體旁邊,站著三個略顯疲憊的中年人,三個人都抽著煙,沉默著,彷彿還都沒有從剛才的那場惡戰中回過神來。三個人還不知道,在母狼身下,正有一雙眼睛惡狠狠地注視著他們。
其中一個左臉有處刀疤的男人先開口了,「罷了,這趟活總算完事了,你們兩個去交差吧,這張七星狼王的狼皮歸我,你們沒意見吧。」
另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有點不同意,「老賊你就是死性不改,咱們這次是為民除害,又不是來打獵的,該給你的酬勞一分也不會少,咱們殺了它們全家,給留個全屍吧。」說完將目光看向第三個人。
第三個面容冷峻的年輕人想了想,緩緩地說:「13個月,56條人命,這幫畜生也算罪大惡極,沒有什麼可憐憫的,酒叔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賊王這次出來幫忙不容易,給他留個念想吧,回去寫筆錄咱們改動改動。」說完冷峻男吐了一口煙圈,轉過身賞起了月亮。
也許酒叔覺得頗有道理,或是屈從於年輕人的威嚴,沒有再說什麼,不知他從哪摸出一瓶草原清酒,轉過身去一口一口地喝起來。這個被稱為賊王的男人見自己得了意,笑嘻嘻地從腰間拔出了一把蒙古彎刀,「還是二世祖明白事理呀!」說完哼著小曲向著兩隻大狼走去。
看^書網[/最新?賊王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的光怪陸離不少,而此刻他也被盯得冷汗直冒,不禁跳了起來,「罵了隔壁的,什麼玩意,嚇了賊爺一跳,這麼看著我幹嘛,想讓賊爺送你走啊!」說罷就要動手。
酒叔趕過來連忙阻止,「老賊你等等,先看看再說。」於是三個大男人蹲了下來,像是欣賞什麼奇珍異寶似的,上上下下,左三圈右三圈的打量。「果然是個狼孩,而且還是個男孩,看樣子也就三四歲。」酒叔又補充著說道。
「難怪母狼都沒有怎麼反抗,原來是怕暴露這個狼孩。」年輕人回應。
賊王沒好氣地說,「二世祖你看怎麼辦,這倒霉孩子自幼父母雙亡,被狼拐了去,然後繼父母又被咱們殺了,這孩子這輩子夠倒霉的,我看咱們也把他送走吧。」
酒叔皺著眉頭說:「老賊你淨出餿主意,這是條人命,咱們雖然是奉命出來辦事的,可要殺的是畜牲,殺人是要償命的!這孩子命也確實苦,不知道還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
相對於賊王的刻薄和酒叔的善良,年輕人倒是顯得十分理智,他緩緩地坐在了母狼屍體旁邊,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說道:「孩子從小脫離社會,估計很難再學會人類的語言,而且是喝狼奶長大的,將來必然嗜血成性,說不定還會危害社會,酒叔,咱們應該送他走。」。說完又是幾口煙。
酒叔聽完面色有些凝重,半天沒有言語,又拿出酒瓶狂喝了幾大口。
年輕人看著酒叔,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見他沒有說話,年輕人也沒有追問。
賊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呵呵一笑,「你們倆先打太極,我先去取七星老狼的棉襖。」說完握著彎刀走到公狼王跟前,刀尖從喉嚨開口進入,順著肚子向下劃……,在月光的照映下,刀光閃爍,幾分鐘的時間,一張完整而乾淨的狼皮被剝了下來。賊王得意的咧著半邊嘴笑,「這皮賣給俄國的大佬,能換好多軍火和姑娘,到時候我請二位樂呵樂呵。」他一邊說一邊把狼皮疊起來裝進包裹,身邊留下了一具血淋淋的屍骨。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的瀰漫,而狼孩的手腳也將母狼的屍體抱得更緊。
此刻酒叔坐不住了,率先開口,「秦剛,不是我對「獵人組」和秦老爺不忠,這麼多年打打殺殺的生活我有些過膩了,該殺的不該殺的我都殺了,我只有不停地喝酒,才不會聞到我手上的血腥味,酒叔我原來是不喝酒的。」
年輕人禮貌地說:「其實我爹早就知道您想離開了,只是出於忠誠還在一直堅持著,爹說如果有一天你想走,讓我也別攔著,那一定是你深思熟慮的結果。爹還說,如果你想走,讓我無論如何滿足你的要求。酒叔,你有什麼要求嗎?」
「我不圖『獵人組』的名也不圖秦老爺的錢,也沒有什麼要求,但是今天我有一個小小的願望,讓我把這個狼孩帶走吧。」
年輕人想了片刻,「酒叔你今天想把什麼帶走都可以,不過這孩子是個孽種,如果日後鬧出事情,恐怕我們還得收了他的命。」
……
天色漸亮,三個人就此分手,臨走時,披頭散髮的男人抱著一個孩子並且向刀疤臉要了一顆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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