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夏季 文 / 紅顏為誰醉

    忙過了春季，天氣就逐漸炎熱起來，地裡的莊稼也一天一個樣，一場透雨過後，站在地裡都能聽到玉米啪啪的拔節聲，眼瞅著莊稼往上長，二遍地封完垅後沒幾天就長到一人多高了。進了伏天大地裡的麥子變成了金黃，輕風吹過，麥浪起伏，趴在麥桿上的蛐蛐也起勁地叫起來，振著羽翅，一聲接著一聲地鳴叫，吸引了小孩子們的興致，跑來跑去，捉了一隻又一隻。

    伏天的天氣沒有風，太陽毒辣辣地照在大地上，有意要把大地上的一切都燒熟似的，放眼遠眺，在那地平線上一波一波的熱氣蒸騰著，似是浩瀚的煙波，狗兒吐著舌頭，張著口不停地喘著，貓兒、雞兒躲在陰涼處，人們就是不動彈，站在陽光下也要曬得汗流浹背，時間稍微長一些就會頭昏腦漲，這是一年裡最熱的季節，也是莊稼長的最快的季節。

    麥收就是在這個季節裡，等到麥桿由綠變成金黃，麥穗輕輕彎了頭，就要動鐮了，往往是一家老小全家出動，揮舞著鐮刀開始了一年裡最早的收穫。吳福一隻手割不了麥子，只能靠趙彩娥自己，吳福只能是幫著把割下來捆好的麥子碼起來，趙彩娥一個人割要比別人家慢不少，她本身就是一個女人，沒有男人那種力量頭，時間長了就累得割不動了，每天到了地裡不久就累得汗水濕透了衣衫，臉上的汗水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淌，她也顧不得擦一擦，任憑汗水滴嗒滴嗒往下流，最難熬的是割上十來天後腰就痛得不敢往下彎，她只能強忍著疼痛咬著牙堅持著，實在是痛得受不了就直起腰用一隻手捶一捶。吳福眼裡看著自己的老婆強挺著割小麥，心裡很不是滋味，恨自己不能做一個正常的人。

    農民的日子總是這麼艱苦難熬。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吳福家的小麥終於通過趙彩娥的艱難收割在第二十三天的時候割完了，她又去找了包二興來幫忙和吳福一起把小麥拉回家，垛好，然後又幫著把包二興家的小麥也拉回來。

    收完了小麥就到了打羊草的時候，打羊草的時候雖然天氣已經沒有那麼熱了，但是這個活可是一個力氣活，每一下揮動那把長長的釤刀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這種活大多都是男人幹的，女人力氣小所以很少幹這種活，吳福知道趙彩娥幹不動，他就用他那裡傷殘的半條斷臂夾著釤刀把，另一隻手揮動釤刀，雖然他幹起來很不方便，但是他還是要堅持干，因為他缺少一隻手固定刀把，幹得很笨拙也很吃力，一天下來腋窩下就會磨破了皮，女人實在看不下眼去，就會從他手裡搶過刀來，幫他打一會，讓他歇一歇，喘口氣。趙彩娥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堅持不了多久就打不動了，只好還是還給那個一隻手的男人。

    農村的勞動每一樣都不輕巧，都需要出真力氣才行，每一點收穫都是用汗水換來的，所以農民大多都不浪費，他們知道每一點收成都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