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哀傷的交響奏 Chapter 119 文化祭３之洞察２ 文 / 小貓·冰之郁
「呵呵——」嘴角勉強地一勾，我強忍住淚奔的衝動，抬頭看著蘇晨學長，也學他一樣笑瞇瞇，「很不錯，薄荷糖放入茶中，味道雖然怪異，但是卻很好喝。」
「是嗎？」蘇晨學長笑得更加開心。
我抬頭看著他微笑，心底卻開始打起了小鼓。
知道我討厭水仙花香的有兩個——鈴和蘇晨學長。
知道我喝加了薄荷糖的茶水會全身忽然冰冷以至於顫抖的只有一個——蘇晨學長。（因為別人的口味都很正常的說）
先是水仙花香的粉底，他在明知林紫怡不喜歡水仙花香的情況下還是挑了那種粉底，這說明一點——他覺得那個林紫怡不是真正的林紫怡。
第二是剛才喝的茶水。他只遞給了我一個人，也就是說我對水仙花香排斥的行為肯定讓他注意到了一些什麼。正是因為突然想到這一點，所以我才勉強將那杯茶喝了下去，只為了他不會生疑。
可是看現在他的表情……
忽然間，蘇晨學長將我手中的空杯子拿起，走向了茶水間。
我的笑意不變，只是眼底的光芒微微閃爍，靜靜地注視著他。
停在茶水間門口，蘇晨學長的嘴角又勾起了熟悉的笑。他輕輕將右手執著的杯子在虛空中一晃，那沒有完全融化的薄荷糖便在雪白的茶杯裡輕輕撞擊。
「叮，叮，叮。」聲音剛好三下，第一下和第二下的間隔短，第二下和第三下的間隔長。
做完這個動作，他只是再度抿唇一笑，走進了茶水間。
我的眼神微微地冷了下來。
那個動作……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麼？
依舊不動聲色，我安靜地看著荼火和依依繼續拍照，眼角餘光看見蘇晨學長很快出了茶水間，向冷皓他們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攝影社。
荼火和依依的「梅花精」系列照很快拍完，我起身。
「雪姬。」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側的落痕低低開口，一直關注著我的他看見了剛才的一切。
「沒事。」我的眉宇間一凜，對著他微微點頭。
「痕，我出去一下，這裡太悶了。」悄然抬高了聲音，並不大，卻剛好在冷皓他們能聽到的範圍內。
「去吧，你的身體不好，不適合人太多的地方。」落痕配合地摸了摸我的頭髮。
「嗯。」像小女生一樣甜蜜地點了點頭，我向外走去。
「佐籐同學。」林紫怡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眾人的耳朵，「要早點回來哦，待會兒你和落痕同學還有一組照片呢！」（小貓：因為有兩個佐籐同學，所以稱呼什麼的都寫亂了，大家明白就好）
「知道了。」一樣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我消失在了門外。
「好好，繼續下一組！」依依的聲音從攝影社裡傳出，「伊麗雅，說你呢！給我快回位！」
那大刺刺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身後，我看著空無一人的綜合大樓的第一層，深吸一口氣，一步步登上那長長的樓梯，腳步聲在迴響，顯得那般寂寥而落寞。
蘇晨學長……
——————————音樂教室——————————
熟悉的鋼琴曲在音樂教室中安靜地流淌，彷彿一泓冷清的清泉，淌滿了所有有陽光存在的地方。
「在猶豫嗎？」溫潤的聲音從教室裡面傳出，帶著些許的眷戀與不捨。
「……啊。」我背靠著音樂教室的玻璃門，輕輕應聲。
「呵——雖然容貌、聲音都變了，可是你的習慣，還是沒改呢！」那聲音夾在溫和的鋼琴音中，十分契合，「過去的那個可愛的女生，每當猶豫的時候，就會停在教室外不肯進來。」
「是嗎？」我低著頭，額前的劉海輕輕垂下遮住雙眼，留下一片陰影。
陽光從音樂教室的窗戶裡射入，穿透了不透明的玻璃門，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
輕靈的音符在空氣中跳躍，溫暖的氣息在教室裡洋溢。
琴聲驟然低下，蘇晨學長的聲音透露著一絲愛了卻錯過的絕望：「紫怡，進來好嗎？」
我一震，垂落的手緩緩握拳。
直起身體，我抬頭看著音樂教室外那絕美的落日，迎著晚霞，走進。
我側身看著坐在鋼琴前的蘇晨學長，看著他指尖滑落出的無助的音符。
還是如以前那般優雅而讓人看不透，然而，此刻的他，為什麼顯得如此哀傷？
「這裡一直沒變。」我開口。
「自從兩年前。因為這裡是我們秘密約定的地方，不是嗎？」他的嘴角依舊是帶著笑的，「我還以為你忘記了那個動作。」
「怎麼可能。」我微微地笑了，「『去音樂教室』，不是嗎？」
「真高興你還記得。」他的手指忽然滑到鋼琴的最末端，按下了一個高音。
「我還記得你寫的這首曲子。『紫色戀人』，不是嗎？」我的心一痛。
他沉醉地笑：「是啊！可惜我一直沒有找到這首曲子的歌手。」
「……那個歌手不會是我的，蘇晨學長。」我低聲。
他一頓，琴聲戛然而止，他都沒有說話。
我正想抬頭，一隻修長的手忽然用力地抵住了我的下巴，腰身同時被鎖緊，炙熱的吻就在下一秒鋪天蓋地地湧來。
我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晨學長，卻沒有反抗。
可是，這個什麼……
我看著從他緊閉著的眼角滑落的一滴晶瑩的液體。
它是不是叫——眼淚？
蘇晨學長，只是一年的比同學更親密的感情，竟會讓你這樣地淪陷下去嗎？
真的會嗎……
很久之後，他輕輕地放開了我，後退一步，雙手無力地掩住臉龐，輕輕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早一些？」
「如果早一些，你是不是就會屬於我？」
「如果我可以勇敢點，我現在是不是就不會後悔？」
「如果……我早一些的話……」
***
「是啊，你為什麼不早一些呢？」歎息著的女生站在綜合大樓的最頂層，看著漫天的晚霞，感慨萬千，「如果你早一些的話，也許我寫下的結局就會不得不改變……可是你沒有啊！你沒有踏出那一步，所以……」
她披肩的發在風中肆意地舞蹈，彷彿漫天飛舞的綢緞，呼嘯著捲起一地悲哀。
「壟，你說我們，最終會不會也像過去的蘇晨和林紫怡一樣，錯過？」她伸出右手，食指與拇指環成一個圈，剛好將那美麗的太陽圈在裡面。
一雙手無聲卻用力地環住了她的腰。
「壟，他們只是小說裡的人物，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我會因為他們哭……為什麼呢？」